第11章 第 11 章

林殳的声音很平淡,却有震慑全场的效果,那双没温度的眼睛扫过盛气凌人的沈管家和手持棍棒的家仆,最后又落回陈最身上。

给林殳点银子让他时不时过来当保安大队长的想法在此冒出来,陈最脸颊上显出个浅浅的小括号。

店里冒出传闻中杀过的敌人加起来有十座城池那么多的阎王,沈管家这会像只被戳破的漏气气球,唰地瘪了下去,脸上的嘴脸一变,换出副谄媚讨好的笑脸“林将军误会了,这陈老板是我们沈府的丫头,沈老爷念及团圆节将近,让小人来请这忘恩负义的不孝女回去,认祖归宗,叙叙旧。”

“叙旧?”林殳连目光都没偏一下,依旧看着陈最淡淡开口“原来沈府邀请人的方式是用棍棒刀枪请的。”

“这不是,这不是.....为了...”沈管家冷汗都吓出来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嘛。”

“为了帮我活动筋骨,这样带回去我会像条死狗一样乖,任凭他们处置。”

陈最皮笑肉不笑地同管家一起开口,见林殳因为自己的解释轻轻挑了下眉,悄悄把手里的电棒放回原处,从柜台走出来。

“我姓陈,他姓沈,如何是一家人?”

“何况我连沈府在哪都不认得,怎么说得上认祖归宗?”

“不过是发现看不上眼的人赚了些银子,眼红想强取豪夺罢了。”

陈最越说,管家擦汗的速度就越快,没等陈最下一句质问飞出来,沈管家早有准备的站出来,指着陈最破口大骂

“你娘为了荣华使得些腌臜手段才有的你!沈老爷念你是沈家骨肉,接你在府里学习规矩,倒是你整日惹是生非,嚣张跋扈,陷害大小姐,这才被赶出家门”

“要不是沈老爷给你了这处铺子让你某些营生,你早死在外面了!”

怪不得刚来的时候他表现出十拿十稳的松弛,这一番话直接将陈最推上了迫害血亲,不孝父母的风口浪尖。

豪门八卦最是惹人好奇,何况是白眼狼私生女的戏码,围观的人群蛐蛐咕咕,不善和鄙夷的目光在陈最身上流连,这个朝代虽然开放允许女子行商,但传统的宗族观念依旧根生地固,这样的跋扈白眼狼,最让人诟病的。

“没想到这小娘子平时和和气气,背地里是如此跋扈的人啊?”

“你不知道她在北街摆摊的时候仗着林将军路过,扇李大牛巴掌的事情吗?”

“父亲不计前嫌给她安身立命之所她竟如此做派,就不该让这样的不孝子活着!”

“店是沈府的,理应还回去。”

“就是就是。”

群众的倒戈让管家翻转了历程,将强取豪夺变成了合理的和必须的,他美滋滋听着众人对陈最的唾骂,慢条斯理把手帕折成小豆腐收好,等着看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怎么在千夫所指下将铺子和东西双手奉上,名声尽毁的离开这里。

林殳看见陈最安静地站在风暴中间,面对那些越来越过分难听的斥骂,嘴角甚至还含着一丝弧度。

陈最没理会那些激愤的旁观者,无所畏惧地目光越过得意洋洋的管家,在空中与林殳冷寂的眸子轻轻碰到一起,林殳的手指节微微曲起,食指悄无声息地敲了敲玉佩。

看样子,她又要出招了。

陈最早在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和福崽要了一份完整的身世,原主原本在陈最穿越的那一晚就该死了,是她借尸还魂进了她的身体,领了她的身世。手里的地契本来就是定时炸弹,早晚得有这一遭,早点解决早点安生,既然如此干脆就当着这么多人证一次解决干净。

陈最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四周时,眼眸里透着清亮的光,转身一步一步逼近沈管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意图让店内店外的人都听清楚,看明白

“沈管家,你口口声声说我娘亲试了腌臜手段,那我问你,我娘姓甚名谁?籍贯何处?何时、何地与沈老爷有的我?”

沈管家一愣,本以为她会哭骗求饶,没成想会顶着枪口撞上来,被她这么一细问,只能梗着脖子反击“不光彩的东西我怎知道细节!要是上的台面,你能不姓沈吗?”

“是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说?”陈最打断他,向前逼得管家肥胖的身体撞在柜台上“我娘是城内米商陈家的女儿,沈老爷当时收租子,路遇暴雨在米店前避雨,对送伞的我娘见色起意,三番五次试好无果后,趁着陈家进米的日子,闯入家门强行玷污我娘。”

“此事左邻右舍皆可作者,我娘亲未婚生女,被赶离家族,受尽白眼。好心行善却被奸人惦记,以怨报德这就是你说的腌臜手段?”

骂陈最的人群安静了

“我再问你,你说沈老爷念及血亲接我回府学规矩,那为何我在府里同下人睡在窝棚,日日只干洒扫庭除、浆洗衣服的粗活,连最低等的婢女都能随意辱骂,我连下人房都没出过,连沈家人都没见过一眼,怎么去陷害?怎么去跋扈?”

“圣上体恤为民,公正爱民,律法里不论皇亲国戚犯法皆与民同罪”陈最扬起声音,冷笑着看向沈管家

“请问沈管家,强辱民女,迫害无辜百姓这条罪,我如若报官沈老爷会定何罪?”

陈最的质问一拳比一拳更重,直接打地沈管家晕头转向,你你你你得指着陈最鼻子说半天,气得话都说不清

“这间铺子,就当他是给我娘亲的赔礼,我用娘亲的姓将她的铺子发扬光大,告慰她含辛如故将我养大,陈最何罪之有?”陈最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给他最后一拳

“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他们的邀请,你还去不去?”林殳慢悠悠开口了

陈最抢过家仆手里的棍子,笑眯眯走到沈管家面前,手起

“啪!!!”

“哐铛铛铛铛-----”

一棍子下去,沈管家脚边的罐子应声被杂碎,尖锐的碎裂声震醒了吃瓜的群众,陶土片四散飞落,陈最扔了棍子,拍拍手“这就是我的态度。”

“不去,请不去,强迫不去,威胁也不去。”

林殳眼帘一抬,落在冷汗涔涔的胖管家身上“她说不去,你们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被揭了老底恨不得跑路的沈管家在心里狠狠记了陈最一笔,点头哈腰的往外走

“是我们唐突了陈老板,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大腹便便的沈管家前脚才走,店里凶神恶煞地家仆立马收起家伙灰溜溜跟着泻出铺子,讨厌的人一走,陈最深吸几口气,重新挂上笑容,给店里受惊的顾客人手一份送了些压惊的小礼物。

店里慢慢恢复秩序,陈最招呼完几位大主顾,挪到林殳旁边,胸腔里的心脏像敲小鼓一样咚咚咚地跳,如今有了些小钱的陈最,最喜欢休息的时候带着福崽一块去茶楼听书解闷,关于林殳屠杀俘虏,生啖首领啖故事陈最已经听过无数版本了。

上一次产品研发,本着已经抓住文官一只羊,也要抓住武将这只羊的广撒网销售政策,陈最熬了三个大夜终于研发出一款【随身武器】盲盒,融合了西域和欧洲设计,内置质地不同,造型不同的8款绝美锋利匕首。

武将对这款盲盒的狂热超出陈最预期,有天不亮就扒围墙硬生生叫醒陈最卖货的,还有将家里名匠锻造的长剑扛出来和陈最交换的,后来林殳顶着臭脸也来店里选了一个木匣,听说开出了最隐藏款的纯玻璃款石中剑。

仅有收藏和观赏价值,匕首的功能它是一点不沾,全部避开。陈最吞了吞口水,他这会出现,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心里慌得一批。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甚至还谄媚了几分,陈最将肚子里的马屁词搜肠刮肚地往外掏“刚才谢谢将军为民女助阵,林将军果真如书里所说,威武不凡,正义凛然,英明神武!”

扑面而来的彩虹屁没让林殳表情有起伏,依旧是平平淡淡地样子,那双墨色的眼睛收敛着上下打量陈最一番。

头发就这样扎成一束,袖子挽起手肘外露,穿着双造型怪异的丑鞋子,林殳眉毛微微皱起,即便是私生子,连女子出门在外的基本礼仪和衣着打扮都没教过她吗?

超级喜欢扎马尾的陈最不知道在林殳心里已经给自己打上了有些可怜的标签,见他突然沉默不语,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衣服袖子往下扯了扯,拉平褶皱“不好意思啊林将军,我方才在后院搬运货物,袖子长不方便才临时挽上去的。”

【咚!!!!!】

巨大地声响震地整间铺子都在摇晃,所有人尖叫着望向商铺后面,林殳也是如此,陈最一眼就瞄到那个正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藏进地下的白色毛球

“如此大动静,陈老板莫不是在后院藏了什么?”林殳说着用刀柄扒开两眼一黑的陈最,径直向打开后院的那扇小门走

光凭那能撼动房屋的动静,就绝对不是普通东西。林殳压下目光,做出战斗准备

陈最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福崽那不靠谱的狗东西,肯定是把今早说得什么大货到了,凭空冒出什么未知鬼东西出来,陈最就是有八百万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随林殳一块的还有些胆大的顾客,动静惊动了巡逻的士兵,陈最没多想一个飞扑,险险拦在林殳身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将军,大概是我放在后院的货架倒了,我最近又进了些货,店里放不下,所以又定制了一批货架,后院过于杂乱还是小女生活的地方,将军不太方便进去。”

福崽在陈最的掩护下,咬着伙计裤腿,撒开爪子往后院补救

林殳垂眸看着不把乎男女授受不亲放在眼里,几乎要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陈最,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向陈最确认

“货架倒了?”

“嗯!那种很大很高的货架倒下去会有这动静。”陈最眼神坚定

“听起来,你的货架分量不轻啊。”林殳撤回推门的手,语气平淡,仔细听能听出些玩味的意思

就在这时,后院又好死不死的传来一阵像是某种大型活物在撞击东西的声音,还夹着着气急败坏的狗叫

林殳的脸陈最的脸一寸寸白下去,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陈老板,你倒地的货架莫不是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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