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清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嘴角抽搐,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身旁比沈玉白高了一个头的谢知。
沈玉清控制不住的急促呼吸,深吸了几口气,都没缓过来,气血上涌,让他紧紧咬着牙齿,才能稳住情绪,但脸上却早已控制不住,愤怒的看着谢知。
好好好,刚回来,就得知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狠狠打在他的身上,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成婚了?甚至自己都没亲眼看见自家小弟出嫁,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沈玉清现在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狠狠盯着谢知。
谢知本在一旁做乖巧的样子,但被人这样盯着,不知为何,总有些心虚。
但他还是对着沈玉清行了个礼:“兄长好。”
沈玉清:“……”
好,好个屁啊好!!
“你…你…”他指着谢知,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兄长?”沈玉白见状问道。
沈玉清无法,不想伤了小弟的心,扯着笑容回道:“无,无事,雪天寒冷,母亲和玉奴快快上马车,要是生病了可不好。”
“欸,好。”江婉淑拉着两个儿子,沈玉白也拉着谢知一同上了马车。
等到了府上,沈玉清先是将所有东西都放置好后,才来到大堂。
今日只是沈府内自家人聚一聚,餐桌上的餐食也早已布好,沈玉白和江婉淑坐在一起不知在交谈些什么。
谢知见人过来,起身行礼,但沈玉清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自顾自的坐下,谢知倒也不甚在意,神色无常。
沈玉清坐下后,跟江婉淑聊着体己话,沈玉白就在一旁听着,还不忘给谢知夹他喜欢的菜。
二人就这么你夹我挡,但又挡不住,“打”的也是有来有回的,江婉淑倒是习惯了这场景,一旁的沈玉清看着,眉头紧锁,都皱出一个“川”字,跟江婉淑谈话都有些分心。
好不容易结束这顿饭,沈玉清才终于找着机会把沈玉白拉过来,准备单独跟他聊聊。
见兄长要单独跟自己聊,沈玉白也不甚在意,兄弟间肯定有些小秘密要聊的,便让谢知自己先回去。
谢知沉下神色,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啧,偏这时候回来。”
这沈玉清,一看就不好对付,这下任务恐怕更艰巨了些,是时候找机会下手了。
“兄长,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兄弟间不讲究那些弯弯绕绕。”沈玉白跟在沈玉清身后说道。
沈玉清叹了一口气,无奈看着他,“玉奴,你成婚怎么也不告诉兄长,这谢知,来路不明的,连他什么背景都不清楚,你就……”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兄长是支持你自由选择,但起码,也得让兄长把人背景查明了再说,刚刚让壬九去查,竟没查出个什么来,况且,一看他那身形,便知是习武之人。这人身份古怪,兄长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沈玉白听后,立马纠正道:“兄长,不是他娶我,是我娶他。”
沈玉清:“……”
沈玉白又接着说:“谢知嫁给我后,就一直待在我府上,要对我有什么不利,那是比登天还难,兄长您就放心吧。”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
“你这……你这……算了,玉奴开心便好。”沈玉清也是无话可说,“来玉奴,先不说这些了,我从岭南给你带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要不要跟兄长去看看?”
沈玉白立马点头:“好!多谢兄长!”
沈玉白这一趟可是从沈玉清那拿了不少新奇又好看的东西,还是沈玉清让壬九跟着一起,才把这些东西搬回了白玉阁。
“福全——谢知——快出来帮我拿一下!”沈玉白刚走到门口就开始喊着。
福全连忙跑出来说:“来了公子!诶呦,公子您可慢些呀!让奴才来就好了。”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沈玉白转手把这些都交给福全,就跑去屋内找谢知去了。
福全一下也是抱不住这么多,拿着这些东西踉跄了一下。
“小心。”壬九伸出手,将福全扶稳,把他手上的一些物件揽了过来,“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嗯。”福全点头,垂着眸有些不敢看他,“这一路辛苦了,把东西放下,就快回去歇息吧。”
“嗯。”
“谢知呀,知知呀,刚刚我唤你你怎么不出来帮我呀。”沈玉白趴着正在看书的谢知身上,又开始了每日惯例骚扰他。
经过这么多些时日,谢知早已习惯,有时还悄悄扶着,防止他一不小心摔个狗啃屎。
沈玉白又道:“谢知,我兄长好像对你有些不满耶,你说,到时我兄长会不会大手一挥,给你个千两黄金说,一千两黄金,离开我小弟,一辈子不准出现在他面前。”
“噗,”谢知被他这神奇想法逗笑,“若真如此,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谢知将在他背上乱动的沈玉白扒下来,把他按在一旁不让他再动弹。
沈玉白这下只得安生坐着,但还是把脸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谢知说:“谢知,这几日,你穿女装好不好呀。”
“为何。”谢知问。
沈玉白回答说:“刚刚兄长找我,说了些话,为了不让他起疑我们关系,可能这几日……”
谢知想了想,若现在真离开宁国府,任务恐怕是无法完成,还是得先留在府里,才好找机会。
谢知立马应了下来:“好。”
自谢知答应下来,沈玉白每日的喜好就是给他搭配各种好看的衣裳,再拉着福全翡翠他们商讨这件配什么发型,插什么簪子,那件又可以搭什么首饰。
谢知每日就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任由他们上下其手。
今日也依然是不例外,织锦纺做的新衣早就已经送到,沈玉白选了件桃粉色衣裳,再让翡翠给他编了个侧马尾,桃花倒是没有,不过院子里梅花开得艳,也是可以放在头发上做点缀。
这次沈玉白甚至给他抹了些胭脂,瞧着更是动人了些。
沈玉白围着转了两圈,问道:“如何,你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再改的地方。”
福全也学着转了一圈,连连点头说:“谢公子这身,是穿了这么多套以来,最好看的一次!”
翡翠和其他丫鬟们也在一旁应和。
倒是谢知,无奈扶额,这群人真是,不成体统。
沈玉白也觉得他这套好看极了,拉着谢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看不够:“夫君,你怎生的这样好看呀。”
“不准乱叫。”谢知打断他,这人怎么这样没脸没皮的,不知羞耻。
沈玉清进来时,屋外也没人守着,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弟调戏良家妇男的场景。
沈玉清:“……”
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再看谢知一脸不情愿和被迫的样子,结合自己小弟从小到大混世魔王还爱看男人女装的尿性,沈玉清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下再看谢知,他竟有些对不住,对着他抱拳以致歉意。
谢知:“?”
这兄弟二人变脸都这么快吗?
“咳。”沈玉清轻咳一声,沈玉白才发现他。
“兄长怎的来了,怎么也没个人守着通报一声。”
沈玉清摆手:“无碍。今日前来,是想同玉奴商讨一下宴席事宜,不过见你,玩的,玩的正欢,便没有打扰。”
沈玉白问:“既是兄长的接风宴,兄长和母亲准备便好,怎的还要来问我呢?”
沈玉清回答说:“往日宴席,都会问问玉奴喜欢什么菜品,好让厨房准备,再者,玉奴也可多唤些好友来府上,母亲怕有些好友没请到,便让我过来问问。”
“兄长,既是你的宴席,只管依你的想法来便好,若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唤我便可。”
沈玉清笑着,有些感慨:“两年未见,玉奴真是长大了。”
像以往,早就吵着闹着要来安排菜品和宴请名单了,没想到现在,都已经这么懂事了。
“好了,兄长也就不打扰你雅兴了,不可玩的太过分。”说完,便转身离去。
沈玉白见他走后,也是放心下来,看来穿女装还真是有用,让他对谢知的防备心降低了下来。
谢知看着他,摆弄着桌上的首饰,语气漫不经心:“总感觉,你跟传闻,不太一样。”
沈玉白神经一崩,有些紧张,但还是胡诌过去:“哎呀,这人嘛,经历过一些生死大事,总是要改变些什么不是,翡翠你看,这个钗子怎么样?”
谢知看着沈玉白,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
“哦?既然改变,那我怎知你是装样子,觉得逗我好玩,还是真的心悦我?小侯爷脸上的面具,在下可实在看不清。”
沈玉白取了一朵梅花,贴在他的眉心处,眼神动容,说:“也许你不信,失忆前的我,确实不知是否真的心悦你,但现在,我只想再多了解你一点,好再喜欢你一点。”
忽然,谢知环住沈玉白的腰身,将他揽到自己腿上,摩挲着腰间的曲线,将头埋在他胸前,浅吸了一口刚刚就一直萦绕在自己鼻尖的清香。
福全和翡翠早在沈玉白被抱到谢知腿上时,就已经跑了出去,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谢知抬头看着沈玉白闹红的双颊,声音低沉,又蛊惑:“呵,是吗?堂堂宁国侯小侯爷,也只是敢在嘴上说说而已吗?稍微碰一下,摸一下,脸就红的要死,还装的一副坦然样,心悦我?拿你小侯爷身份压着我不就好,何须这般谨慎,甚至想方设法,让你兄长看到我被你胁迫的模样,让他放松警惕,何必对我这种人,做到如此地步?”
沈玉白摇着头,眼神却赤忱坚定:“是,我是心悦你,但真正的喜欢,不是靠身份压制得来的,我不要你的身体,我不要一副空壳,谢知,”他将手移动到谢知跳的的心脏处,语气郑重:“我要的,是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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