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妹啊,你以后就是我亲妹!

可等到回府拿起笔的时候,陈月浓便哇地一声哭了。

不是因为作业太难,而是她必须要用毛笔写字——而且还是繁体字!

学渣陈月浓以往的答题经验是选择题选长短,问答题答不上来题目的话,就瞎编乱造胡写一通,反正不交白卷就像,可她现在就是想瞎编乱造,那她也写不出来啊!

写不动啊!

豌豆见陈月浓着急,便安慰道:“姑娘别着急,好歹你病了那么久,就是有些作业写不上来,那也不算什么!”

绿豆也跟着劝:“是啊,姑娘,还是先用饭吧,你看天都快黑了!”

天都快黑了!

陈月浓黑了脸,听听这是人话不?

豌豆给了绿豆一个白眼,从食盒里取出一碗冰糖燕窝羹来:“姑娘,喝点冰糖燕窝羹,润润嗓子吧!”

燕窝啊?

陈月浓立刻丢开毛笔,端过那一碗冰糖燕窝羹,细细打量起来,觉得这燕窝和银耳根本不像啊,明明燕窝是一丝一丝的,银耳却是一片一片的,口感也不同,哪里像了……

于是她原本忙着赶作业的思绪已经飞向了远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戌时三刻了。

喝完燕窝羹又吃了个秋桃的陈月浓:“……”

果然,她成绩差是有原因的!

为了避免再有人带走她的思绪,陈月浓便让豌豆绿豆下去休息,自己独自一人在书房写作业。

用力握着毛笔,陈月浓发现自己虽然能控制笔杆子,却控制不了下面软软的狼毫,只见那狼毫一写就歪了,一写就扭开了,反正写出来的横竖撇捺就是不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写着写着,陈月浓只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眼花,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呀,于是她决定要劳逸结合。

喝了口醒神的茶,陈月浓在翻作业本的时候,那双罪恶的小手又忍不住伸向了那本角落里的《五言绝句》……

即使欧阳烟烟、冷逸轩的故事非常小白,还有那些丫鬟小姐等等老一辈人爱看的故事,虽然也很老套,可再难看的话本,那也比写作业强啊!

……

直到第二日,当陈月浓在书案上醒来的时候,她欲哭无泪地发现,那本《五言绝句》早已被她翻烂了,可她的作业,还只写了一行字啊一行字啊!

陈月浓一脸悲怆,却又不敢和卢氏说自己哭丧着脸的原因,她怕挨骂……

一行人帮她把衣裳首饰书本笔墨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后,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陈旻良又在忙公务,依然不在家。

卢氏心里不舍,便留女儿多吃了一顿饭。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卢氏不知道为什么,女儿看起来憔悴又绝望,难道也是因为舍不得家里舍不得自己吗?

这般一想,卢氏眼睛便热热的,心里也跟着酸酸的,遂起身亲手给女儿添了一碗党参乌鸡汤。

就这样,母女俩挨过了中午。

“走吧,再不舍你也要去学府了!”卢氏笑着抹了抹眼角,心里却酸得很。

她这辈子最挂念的就是这丫头了,从生下一个粉嫩的小婴儿开始,这丫头就没离开过她,如今她却要一个人住进学府那么一个陌生冰冷的地方了……

虽然卢氏对陈旻良这个丈夫毫不在意,可她心里真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啊!

想着,卢氏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欢欢喜喜进学府的时候,阿娘眼里闪烁的泪光。

阿娘眼里的泪,她今天算是懂了。

“浓儿,你乖乖去学府,只需要住上五日便能回家休沐两日了,阿娘去卢家,瞧瞧你外婆。”

麓园中,陈月浓也含着泪,冲卢氏挥着手帕,与豌豆绿豆一同坐上马车,驶出了陈府。

豌豆柔声赞道:“姑娘,您和太太真是情谊深厚啊!”

“啊?什么?”陈月浓擦了泪,一脸茫然看向马车里的两个豆。

豌豆忙笑着解释:“姑娘眼圈儿都红了,可不是因为念着太太吗?”

陈月浓耸拉着脑袋,直叹:“不是啊,我作业没赶齐,去学府怕挨训。”

豌豆:“……”

绿豆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

马车速度并不快,这还是陈月浓特意吩咐的,要慢慢走。

因为周围都是官宦人家的住宅,这一片街道也很安静,做生意的都不多,就算有那么一两家,也没有满大街吆喝的那种闹市的感觉。

陈月浓憋屈地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无趣,于是透过车帘子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

街道很干净,外面有卖糖人的,还有卖蜜饯果脯的,陈月浓对糖人没有兴趣,可蜜饯果脯还是值得尝尝的,嚼在嘴里多少是个味儿,于是,陈月浓便让马车停在路边,又吩咐绿豆下去买一些蜜饯来。

谁知这一停可了不得,绿豆刚买了一包奶油话梅和一包糖莲子,便遇到了另一位姗姗来迟的学渣。

“姑娘!”

绿豆双腿发软,眼见那位沈家二少爷笑嘻嘻地从自己挑的糖莲子里面拿走了一颗尝起来。

听绿豆呼叫,陈月浓忙掀开帘子,却正好看到了沈二狗子,此刻他嘴里嚼着什么,而且还伸着罪恶的手,朝那包奶油话梅摸去。

陈月浓慌了:“沈二狗子,住嘴手——”

沈澔呆住,转头问:“月浓妹妹,你让我住嘴,还是让我住手?”

车里的豌豆一听脸就红了,心想这沈家公子也太过轻佻了,其实在这个画面里,说这句话似乎还是合理的,可要是单独拎出来的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异?

可陈月浓的重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她问:“你怎么现在才去上学?”

明明午饭都过了呀?难道还能走读?

沈澔脸上绯红,老实答道:“家母昨夜略感风寒,我照顾她一夜来着,所以起晚了。”

“那你就走路去?怎么不坐车呢?”这里离育才学府并不近,车夫说他们驾马车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一听这话,沈澔就有点没好气地瞪了瞪陈月浓:“啧啧啧,何不食肉糜啊……”

陈月浓冷冷白了他一眼,怼了回去:“你好歹也是个二品官的儿子吧,连个车都雇不起?”

说什么大话呢!

沈澔嘟囔着:“还不就是家母不让我坐车嘛,也马不让我骑,就让我走路去,说是能省下一笔车马费,还能锻炼身体。”

“沈夫人还真是持家有道啊。”陈月浓掩了笑意,赞道。

“是啊,对了,月浓妹妹,你作业做完没?”沈澔的眼睛滴溜一转,岔开了话题。

陈月浓敛了神色,规规矩矩地坐端正,隔着车帘答道:“沈公子,不会说话就请闭嘴。”

谁知,听到这样的答案,沈澔却兴奋地掀开帘子主动问:“妹妹的作业还没做完是吧?我可以借给你看看啊!”

绿豆心中暗暗道,姑娘的作业不是没做完,好像根本就没开始做……

陈月浓苦笑着搓了搓手帕,她心里那个苦啊,看人家作业有啥用啊,问题的关键是,她根本用不来毛笔啊!

沈澔眉开眼笑,继续推销着他的作业:“一吊钱,不贵的,妹妹!”

“这不是钱的问题。”陈月浓保持镇静,脑海想到这里,防线早已崩塌。

沈澔却猜出了几分,继续跟她讲价:“难道妹妹是懒得做作业?这样吧妹妹,哥哥不要钱,只要每次载我一起上下学就行了,每次作业,我只收十文钱的笔墨费,写作业多费手啊,这个价钱真的不贵了!”

结果陈月浓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啥意思,就发现马车里被动挤进来一人。

沈澔拍了拍襦衫上的尘土,眉开眼笑地坐了进来。

豌豆愣了:“这,姑娘,这可怎么办?”

绿豆在马车外,急得直跺脚,却不敢大声喊。

陈月浓斜眼看着沈澔,眼神里嫌弃和冷静滚频播出,她指挥着豌豆:“你和绿豆去车夫那儿挤一挤吧。”

豌豆:“???”

她的眼神在陈月浓和沈澔二人之间扫来扫去,却想起昨日,太太让沈家公子和姑娘花园里独处的情形,刹那间,豌豆明白了所有,然后乖乖地扯着绿豆去外头坐了。

不管那两个丫鬟的脑补,陈月浓目前最着急的就是作业,她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谈一桩神秘的大生意。

“你真的能帮我写作业吗?”

沈澔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只需要每次上学和下学的时候载我一程就够了,当然,那十文钱的纸笔钱你总要掏吧,我总不能倒贴钱帮你写作业,是吧?”

“行,成交!”

陈月浓觉得,这笔生意还是划算的,就凭她根本无法自主使用毛笔这一点,可能未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都需要别人帮忙写作业……

沈澔不由得感动流泪:“太好了,终于不用走路去学府了!妹啊,你以后就是我亲妹!”

“还是算了!”陈月浓断然拒绝。她并不想当沈澔的妹妹,当个二狗子的妹妹,那她是啥了?

到了育才学府,陈月浓将作业本塞给沈澔,沈澔心领神会地把本子塞进自己衣袖间,拍拍胸脯,示意她放心。

育才学府是沈澔踩熟了的地盘,于是他便领着陈月浓并两个豆穿过学府,直接来到了女子宿舍门口。

“月浓妹妹,领你们来呢,这个是免费的哈……不过哥哥再免费提醒你一句,你那两个丫鬟啊,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就得马上走,不然让夫子知道了,会很恐怖的,真的!”

陈月浓皱皱眉,觉得沈澔是在忽悠她,难道夫子还天天蹲女子宿舍盯着看吗?

她招招手,甩开了沈澔,领着豌豆和绿豆,径自走入了女子宿舍,有找多年找宿舍经验的她,倒是很快找到了她的“二零六”号房。

原以为里面没人,她“哐”一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即便感觉到有三道探寻的目光快速朝她扫来。

陈月浓吸了口气,她知道,这三个是她的室友。

她的战场啊,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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