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发现手机出问题时候苏沫最担心的就是报警电话打不通,如今电话只要接通了就根本没有什么可再担心的,她十分坚信只要能把自己所处的困境说清楚,一定能从警方处获得帮助。
“你好,请问听得见吗?”大概是因为一整晚经历了太多的怪异,苏沫难得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喊出声。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温和的女性的声音,“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
“哦,是这样的……”苏沫尽可能的用最简洁的语音将晚上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番,然后说,“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都是杂草连条路都没有,我想要回家可是我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请……”
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听到电话那端再次传来温和的女声,“您好,请问您究竟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能说呢?您请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太吵了!”
“抱、抱歉!我这里信号不太好,你等下我换一下位置。”对方没有听清楚?大概还是因为信号的缘故,苏沫话说的同时快速挪动脚步,力图寻找到一个接受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再次询问:“这样好点了吗?”
“可以请您背后的人稍微安静一点儿,说话声音太大了!”话筒里传出语焉不详的叙述。
说话声音?
苏沫心里顿时“咯噔”的一下,不假思索立刻回头朝背后看去。
她的背后黑漆漆、空荡荡的除了呼呼向外吹着冷风的地铁出口,什么都没有。
霎时间,苏沫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兜头浇下一整盆的冰水,瞬间将她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那、那个……”
电话那端的女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可麻烦您让您背后的人稍微小一点声音说话吗?我听不清楚您说的。”
这下子苏沫终于不再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对方真的说的是让她背后的人小声一点。可问题是她的背后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不要说她背后,整个地铁站都只有她一个人。
究竟是谁出了问题?她,还是电话那端的女人。
苏沫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大叫出声:“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背后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次电话那端的女性似乎终于听清楚苏沫说了什么,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询问:“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我要回家!”苏沫尽可能平复下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努力平静回答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我背后的车站叫做‘如月’,我可以通过手机给你们定位,谁能来帮帮我!我现在都快要吓死了!”
然而令苏沫怎么也没想到的,明明是应该帮助她却好像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甚至是在故意和她作对一般。
“请您不要慌张,您可以说一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哪儿啊!”苏沫这个时候已经急得额头上开始往外冒汗,“我这边什么标志性建筑都看不见,到处都是荒地、野草,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哪儿,我明明是乘坐的地铁……”
“啊?”
电话里面传来“啊”的一声,顿时吓了苏沫一跳,苏沫不知道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问:“怎么了,我说什么了,至于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请您不要激动,我们会想办法帮助您的。”
苏沫简直要被气吐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效率低下的110,当即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我根本没有激动,我很正常,我就是害怕!不要说我,换任何人在我现在这种环境中只要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还不等苏沫抱怨完,忽然间电话那端的女性就开始用愉悦的嗓音唱起歌来,声音中透出来一股怪异的愉悦、快活。
苏沫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气背过气,前所未有的怒火在她的信件燃烧,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几乎要被这股子烈火燃烧殆尽,当即抱着手机大声质问:“喂!喂!不要再唱了,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要再唱了!”
电话那端果然不再唱歌,取而代之的是色厉内荏的一声呵斥,“站着别动!”
苏沫心头一紧,霎时间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一惊。
紧接着就听到对方以一种低沉而令人恐惧的声音说:
“你逃不掉了!”
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苏沫身子猛的一颤,手机险些中手中滑落,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迅速朝四周看过一圈,四周黑漆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依旧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苏沫简直要气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她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戏弄自己,当即不管不顾朝着手机里大喊出声:“够了!你不要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我、我要投诉你!”
可是电话那端的女性就好像没有听到你说的话一般,开始用一种刻板而机械的声音开口说:
“……请站到白线之后,注意危险,下一站是:如月……”
这一次苏沫终于感到了恐惧,某种肉眼所看不见的无形的恐惧。
她顿时吓到魂不附体,却听见电话那端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出来列车呼啸般的声音,“车辆马上就要进站,请站到白线之后,快!哐当……刺……”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霎时间刺入她的耳道。
她再也听不下去,猛的将手机挂断,紧接着远处传来呜哩哇啦的唢呐声音……以及欢天喜地的锣鼓声。
随着锣鼓声渐渐由远及近,苏沫惊讶发现自己四周的视野竟然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随即借助光亮她很快注意到,原来在她正前方原来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有一条漆黑而狭长的隧道,隧道究竟通向何方她并不知道,不过单是看看就令人担心里面会突然冒出可怕的怪兽。
而伴随着唢呐声音的渐渐变得清楚,苏沫又注意到右边视野的尽头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四名穿着鲜红色老式服装的轿夫晃晃悠悠的抬着轿子一步步的朝她所在的站台方向走过来。
深更半天的,即便不去确认她也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沫吓得猛一扭头,紧接着发现自己的左侧大约二、三百米远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位独脚的老人,老人一身灰扑扑的布衣布裤,一下一下蹦着朝她所在的方向跳过来……
老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根本不知道。
强烈的恐惧感聚集在她的内心,无论是穿红衣的轿夫还是穿灰衣的老人都绝不是善茬,苏沫的心几乎揪成一团,她担心自己恐怕是——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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