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是一怔,那个叫邓谦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置身事外观察泥土的谢必安二人和愣在原地老弱病残,一咬牙走到了中年人的跟前。
“大哥,别激动,对不起啊,我们刚到这里,并不知道这林子不能进,那我们马上就出去。”
邓谦低声下气的道歉让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提到腰间的斧头松了松,眼神里的凶狠消散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他强挤出来的笑容。
众人非但没有感觉亲切,反而是背后一凉。
在中年男人的监视下,众人只能暂时放弃继续探索,只能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村口石碑处。
他们犹豫走进了村子里面,发现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灰色或者土黄色的,大部分房子就像是复制粘贴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差距。
正走着,突然他们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们,那人跑进了他们才看清来人的样子,是一个脸有点方,很和蔼的老人,穿着发黄的短袖,裤子的裤脚卷的老高,是一个很标准的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农民的形象,嘴里还念叨着:“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村子”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刀疤脸刚想开口,旁边的邓谦抢先一步开口道:“老伯,我们是来到这里旅游的,可是看这周围没有旅馆的样子,进村子来找住的地方。”
村长一听“旅游”两个字脸上瞬间挂上了憨厚的笑容,“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张应奎,你们叫我奎叔就好了。你们在我们村子里的这几天,可以住在我家。”
大家虽然有点犹豫但想到规则说不要拒绝村民,村长也是村民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地方住,只能跟着村长走了。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头经过一个路口注意了一座红墙黑瓦的房子,房子在整个村子里显得是那么怪异,他也不敢多看,只是默默地上前了几步跟紧了同行的几人。
等他们到达了村长家,就发现刚才盯着他们出林子的那个中年男人居然已经在房子里了。
还没等他们询问,旁边的村长已经开口了。
“这是我儿子张正。”
“客人们有所不知,那林子里常有猛兽出没,危险的很,可不敢往深处走。”村长细心地解释着,脸上笑起的褶皱里写满了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感觉背后一寒,连连点头,附和着村长的话,在林子里吃了大亏的刀疤脸也没有莽撞出声。
刚进门h一转头正对着一座石像,众人皆是一惊,因为石像的脸已经融化下坠,眉眼处无限的拉长,透出一种莫名的幽怨,石像上没有一点污垢,甚至连灰尘都没有。
何琦忍不住往谢必安的身后一躲,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这个石像……放在这里……”邓谦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只是我们这里人的信仰罢了,不妨事的。”村长笑呵呵的,脸上却不带一丝笑容。
“那客人们就到二楼去休息吧,二楼的所有房间都可以住,客人们晚上可不要随意的出门哦,希望客人们晚上可以做个好梦。”村长说完就走向了一楼最偏僻的一个房间。村长的儿子也转身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进去了。
等到村长和他的儿子进了房间,众人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打量起这个房子。
“乌小哥,你们到林子里有观察什么没?”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凑到了谢必安他们的身边,小声地问着。
沉默了一会,就在众人都以为乌桓不会在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林子里有很多的虫子。”
那个中年妇女马上就问:“林子里当然有虫子了,除了虫子什么都没有了吗?”
“林子里的虫子是以活人为食,还有很多动物的骸骨,而且村长在说谎,那个林子里除了那些虫子已经看不到别的生物了,整个林子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这是乌桓在众人面前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那么张正和村长都在说谎,他们不想我们到林子里面去,这是为什么呢?除非林子里有什么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和我们通关有关。”中年男人分析着。
众人都表示赞同,随后他们走到了二楼,打算看看今天晚上怎么住,二楼只有三个房间,有一个人必须要和别人挤一挤,何琦和妇女住,刀疤脸、中年男人和老头住,谢必安则和乌桓一起。
或许是害怕有危险他们的精神一直都紧绷着,直到现在都还算安全,所有人都松懈了下来,一松懈就感觉特别的累,他们打算今天先休息,第二天再出去,就各自回了房间。
当谢必安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就发现,楼梯上的积灰不是一般的重,角落里的灰尘已经堆成一团,甚至还可以在楼梯的扶手上发现很多的蛛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有蜘蛛。
对于这些发现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继续跟在大家的后面走着。
谢必安和乌桓一进房间就发现房间里有两张床,房间里的桌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感觉这个房间刚被人打扫过,连床单都是新的,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的,惹人心烦。
整洁干净的布置,谢必安心里的怪异感也越来越重,但是又逃避不了,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他直接选了靠门边的床躺了上去。
乌桓还想和谢必安说些什么一转头却发现,谢必安已经躺到床上去了,阖上眼睛,他盯着谢必安的脸,想说的话直接就卡在了喉咙里,只能躺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就想起了敲门声。
乌桓打开门后发现是村长的儿子张正,还没等乌桓问是什么事。
张正就先开口了:“吃饭了。”然后就径直的去敲隔壁的房间门了。
谢必安本来也没睡着,自然听到了张正喊吃饭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
乌桓刚想去叫谢必安就发现谢必安已经坐起来了,然后他们就一起下楼了。
说来也奇怪邓谦他们本来一点也没感觉饿,反而是村长儿子说完吃饭后,他一下子就觉得很饿,饿的抓心挠肺的。
等到众人都到齐后,桌上已经摆放了鸡鸭鱼肉还有零星的几个素菜,可谓是相当的丰盛。偏偏村长还在那里说:“不知道有贵客来临,菜有点简陋,将就的吃。”
那个妇女小声地嘟囔着:“娘嘞,这么多菜还叫简陋,那要是真的丰盛该做成什么样。”想伸出筷子,又有点犹豫。
看着这一桌美食,众人都不太敢下筷。
“吃啊,怎么不吃。”村长催促道,手里还不停挥舞着示意众人下筷。
就在众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谢必安已经夹起了一颗青菜吃了起来。
众人看到已经有人吃了,观察了一会,没有出事也就大着胆子吃了起来,渐渐地,众人却吃越多,到了最后甚至为了一块肉大打出手,除了乌桓谁也没有注意到谢必安只吃了桌子上的青菜,肉食一点也没有动。
等大家酒足饭饱后,就各自回了房间,等到到八点钟整房间里的灯一下子就黑了。
随后,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响,还有断断续续的人声,仔细听才勉强听得清,说的是:请给我开开窗吧。
谢必安心里一紧,屛住了呼吸,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看到旁边床上平静躺着马上就要睡着的乌桓,心里的那点慌乱安定了下来。
他看向窗户,只一眼就不再向窗外看,敲窗户的是一只硕大的虫子,它的脚挥舞着缓慢又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虽然背着光但还是隐约的可以看出那只虫子长了一张扭曲的人脸,虫子狞笑着,嘴上的语气愈发楚楚可怜。
随后,他就听见了一声尖叫,锐利的声音刺激所有人的耳膜。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没有停歇,好不容易等到天空破晓窗外才没有了响声,谢必安躺在床上,始终警惕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等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乌桓早就醒了,只是站在窗户边盯着窗外的林子,手里还拿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烟雾升腾模糊了乌桓的面容。
“呦,醒了,昨晚睡得还不错吧。”乌桓偏过头,看着还没完全睡醒但一脸警惕的谢必安调侃道。
“还不错。”
脑子还没完全启动的谢必安随口一说,然后瞬间清醒了不少,脸色难看,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危险人物,他居然真的睡过去了。
洗漱完,打开门,谢必安刚好遇见刀疤脸、中年人和老头结伴出门,并没有何琦和那个妇女的身影。
他去敲了敲她们的门,发现并没有人回应,昨晚的尖叫可能是她们发出来的,就直接推了推门,门没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入侵众人的鼻腔,熟悉的味道让几个开始干呕,等看清门内的情况众人更是后退了两步。
只看见靠窗户边的那张床上一片血肉模糊,有些血肉下的是森森白骨,隐隐可以看出是一个人。
谢必安推开了旁边的邓谦走了进去,观察着整个房间里的情况,他在两张床的过道里看见了蜷缩着的何琦,何琦的嘴巴蠕动着,他靠近了才听见何琦在说“虫子,虫子……,好多虫子,它们吃了她,不,不…不是虫子,它们长着人脸。不……不能发出声音,礼貌……要礼貌。”何琦说完还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这时候邓谦和刀疤脸也强忍着恶心走了进来,他们也听见了何琦的念叨,他们将何琦一起带到了楼下。
本来想问何琦一点情况,奈何何琦的瞳孔涣散着,嘴里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对于他们的询问充耳不闻。
直到坐到桌子上,他们才发现乌桓居然不见了。
众人又恢复了沉默,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没有人有心情吃,也没人敢动。
如果说昨天进入了那个诡异的列车再到这个副本他们都是有点害怕的,昨天一天没有遇到危险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但这个妇女的惨状让他们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个广播里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会死人。
过了一会谢必安径直走出了屋子,紧随其后,中年人、刀疤脸和老头也不想落单跟了上去,只留下了浑浑噩噩的何琦在村长家里。
“我们要去哪里?林子里吗?就这么直接去吗?昨天晚上敲窗户的那个是什么?”邓谦忍不住问走在前面谢必安。
“人面蛊,这种蛊虫长相酷似人面而且可以模拟人声。那个妇女应该是触犯了规则,她可能冒犯了蛊虫,而规则里明确指明礼貌。”谢必安撇了一眼邓谦,然后向众人解释着,语气温和。
“你为什么会知道?”老头立马出声询问。
“昨天那块石碑上写了规则。”
谢必安顺着昨天的路走到了林子的深处,刀疤男他们紧随其后,越往林子的深处他们就越是贴近在前面带路的谢必安。
林子里遍地都是动物的骸骨,感觉不到还有什么生物的存在,他们走的路上灌木丛生,等他们走到林子的中心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口子,还有鲜血不断的涌出。
林子的中心地带是一片空地,但在空地的中间立了一座石像,石像的底座边上爬满了青苔,石像上有一些细碎的裂痕,还有被雨水长时间冲刷侵蚀留下的岁月的痕迹,石像前还有一个像祭台一样的东西,上面并没有摆放什么瓜果,反而堆满了人的骸骨,有大一点的,还有小小的,就和猫的骨架差不多大,在骨头中有着零星的一点银子和金子的碎屑。
“这是……。”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活祭。而且是被虫子活活啃食而死的。”谢必安指着祭台上的几只虫子的尸体道。
之前很嚣张的刀疤脸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后退。
“他们甚至还拿孩子祭祀,那我们,我们也是……”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祭品。那个祭台上还记录了一种金银蛊,这种蛊虫啃食男人会产出金子,啃食女人会产出银子。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村长家的伙食才会那么丰盛。”
谢必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思索了片刻才接着说:“我们昨天到村子门口可能就中蛊了。”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们听到村长儿子说开饭了,一下子就饿得抓心挠肝是因为我们中了蛊的缘故,所以昨天晚上我们吃了那么多还是有点饿,甚至为了吃的大打出手。”
谢必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刀疤脸他们一下子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这副本根本就没有想让他们通过。
“那这就是柳村隐藏的秘密吗?”中年人问到。
“是,也不是,这应该是柳村隐藏秘密的一部分。”谢必安想了想回答道。
“那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去?”
“回村。”谢必安说走就走。
刀疤脸他们想着自己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就只能跟着谢必安先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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