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地重游

北京相聚后我们的状态回到了十年前相恋时一样,每天从“早”开始到“晚安”结束。白天大家都很忙碌,就中午吃饭的时候抽空发信息聊两句,他也还是经常加班到深夜,没时间视频的时候他会提前发信息告诉我晚上要加班,让我不要等他了。

感觉中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但现实中却有很多不一样了,比如他比那时候忙太多了,我们聊天的机会少了很多;比如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让他给我做“早餐”了,因为他实在太辛苦,我舍不得让他再为我耗费精力,宁愿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再比如,我跟他不再是坦荡荡的恋爱,我们中间横着他的家庭,虽然我们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残酷现实,但内心深处是愧疚是挣扎是自责也是不甘的,这种感觉非常难受,爱不敢深爱,放手却割舍不下,我想他内心也是非常纠结的。

“昭昭,我请了两天假,我去冀中看看你”最近他忙得很,都不跟我视频了,联系只是用语音,今天突然就给我发了条信息,太突然了

我赶紧请了假,赶去车站接他。现在进不了站台了,我在接站口看着走出的人群,到最后了他才走出来,脚步有些慢,我再一看他,面容憔悴,更瘦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才多久,怎么又瘦了?”我焦急的问他

“没什么,最近忙了一些,前两天有些感冒”

他笑了笑拉住了我的手。我们下地下车库去取车,

“我终于坐上了昭昭开的车,感觉很幸福”

“怎么突然说来就来了,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我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现成什么样子了”之前聊天的时候我告诉他,冀中现在变化很大,估计他再来都认不得了。

我开着车给他介绍沿途的建筑,他说确实变化太大了,这些地方他都没来过

“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家”我现在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所以打算让他住家里。

“回家”他肯定的回答

“好”

车子一路开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我们上了电梯

“啊,第一次有人陪我坐电梯一起回家,感觉真好!”

闻言他搂住了我的腰,紧了紧手臂把我搂紧

“欢迎回家!”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对他欢呼

他也很开心,换了拖鞋后就各种参观,不大的房子他看了半天,每个房间都仔细打量一番

“我家昭昭就是能干,把家弄得非常干净整洁,也很温馨”

“憨憨过来,爸爸回家了”我对着我家的猫咪招呼着。很奇怪平日家里来了陌生人憨憨会躲起来,可浩子第一次来,憨憨竟然围着他蹭来蹭去,难道猫咪也知道我爱这个男人?

“咱们去吃什么?”我看时间不早了

“不出去吃了,我给你做顿饭吧,你不是想尝尝我做的饭吗?”

“啊?我平时很少在家做饭,家里没啥食材啊”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我也不会做什么饭,就下个面条吧,我看家里有鸡蛋”。

“行,你做啥我都喜欢”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花痴

他在厨房忙碌,我就在他旁边看着,这种场景我梦里都不曾想,不敢想

不一会两碗清汤鸡蛋面就做好了,品尝了一下,竟然非常好吃!

“你在家经常做饭?味道竟然如此好!”

“不,我只给你做了饭,这还是我来之前上网查了一下怎么做”

想了想,确实,他做饭的手法看着不是很熟练的样子,甚至有点生疏,但味道却是极好的,看来他的聪明不仅仅是在工作学习上,生活中同样如此。

吃过饭我收拾厨房,他倚在门框上看着我

“昭昭,这个场景我想象过很多次。”

“昭昭,带我去之前咱们去过的地方走走吧”收拾完厨房他对我提议

“好,天色还早,咱们出去逛逛”

我开车带他来到我之前工作的地方,他说对,这条路我记得,那边还有一颗大树,现在还在那吗,我说,在的。我又带他去了他第一次来时我带他去的公园。我们又坐到了那个小亭子里

“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那天你坐在这个地方,阳光照在你脸上,特别好看”

我们开车又路过了以前逛过得商场,不过天色已晚,商场关门了,就没有进去故地重游。

最后,我开车带他来到老火车站,现在大家都坐高铁了,但那个老火车站依然存在。到了火车站广场,我们下车,他拉着我看着车站大楼

“这个地方是我对冀中最熟悉的地方,走过很多次,每次来的时候都很激动,终于可以见到昭昭了,可每次离开的时候很会失落,不能陪在你身边太让人郁闷了。”

“是啊,这个地方让人又爱又恨。每次接你的时候都满怀欣喜,每次送走你都会伤心落泪。我太讨厌离别了!”

天色已深,我们开车回到家中,当我们躺倒床上的时候他搂起我要亲吻,我轻轻推开他

“今天有点不舒服,咱们聊会儿天吧”其实是我看他满脸疲倦不舒服的样子,我推脱

“嗯,你想聊什么?”

“浩子,跟我说说你的妻子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个怎样的人?”终于,我不想一直逃避这个问题,我想去面对

“她是个挺好的女人。在我们刚分手的那段时间,我父母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那时候已经开始面试了,学校已经没事了,我就回家了。到家之后的某一天,家里来了个女孩子,瘦瘦小小的,很有礼貌,穿着也很朴素,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当时我对她倒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令人讨厌。那时候一直找不到你,你同学也打电话说你们在一起了,我心灰意冷,家里人说让我跟她试试,我们就那样开始了。”

“她爱你吗,对你好吗?”

“嗯,她对我挺好的,我工作忙,家里两个孩子都是她跟她的父母在照顾,说来惭愧,我对于这个家基本没出过什么力”

“你在用你的血汗换取家里的经济基础”我安慰他

“嗯,我也就这点价值了”他有些无奈的笑笑

“那你爱她吗?”我继续问他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谈不上爱,但现在已经共同生活了近十年,看着她的付出,我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

“昭昭,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了,我本不该再招惹你,可我在心里想了十年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尤其看你现在一直孤单一人,我放不开手。给我一些时间,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好吗?”

我没有回答,只静静的抱着他,最后我们就这样相拥入眠。

第二天大早,他还在沉睡,我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下楼开上车去买早点。油条、豆浆、鸡蛋、煎饼果子,豆腐脑,我把周边的早点摊都买了几样。

回家后我把他叫醒,看他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疲惫呢?

“起来吃饭吧,一会儿还得赶火车”

我给他挤好牙膏让他洗漱,然后把早餐都放到盘子和碗里,摆放好等着他来吃饭。

“怎么买了这么多?”满满的一桌吓他一跳

“我想让你都尝尝”

“还热着呢”

“我开车去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昭昭,你对我太好了”

“应该的,你对我也很好”我温柔的回应

吃完饭我开车送他去车站,停好了车,他说

“你别再送我进去了,你不是说最讨厌分别吗?”

“没事,我送你,我不哭”

临到检票口,我们就要分别了,他突然搂住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下我的唇。

“昭昭,等我回来”然后他就走进去了

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他也一直回头看着我,泪水在我眼里打转,我硬挺着不让它流下来,我答应他我不哭的。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才失魂落魄的离开,进到车里我就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哭我又要失去他了!我哭自己悲惨的爱情!我哭命运的不公!

“浩子,诚如你所说,天可怜见,上天又安排我们短暂的重逢!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是我十年来最快乐的时光!这期间我有了期盼,有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眼里有了光。从我们在成都重逢我就开始写日记了,上面记录着我们每个开心的瞬间,你说过的话,我们做过的事我都记录下来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牵手漫步街头,还有那么多美好瞬间,我很知足!浩子,爱是自私的,但我们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昨天聊天我能看出来你对你家庭的热爱,对你妻子的情感。你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虽然你没说,当我知道你内心的挣扎。你想照顾好家人,也想呵护好我,但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能两全。浩子,我就不当那个多余的人了,我选择再次放手,就当是我今生对你最后的成全吧!”历史重演,我又一次在他回去的火车上发给他分手的信息。

“不要,等等我好吗?”

我关上手机不再接收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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