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茹娘对嫣娘的心思清楚得很。

“妹妹,要拴住一个男人,有时候靠的不仅仅是美貌,父亲给你的那些图册,你不也一直在研究吗?”

嫣娘脸一红,茹娘不以为然,“你以前所做的努力,岂不白费?”

“可是,王妃是公主,我怎么斗得过她?”

“傻妹妹,王妃虽然是公主,她再凶悍,也管不了豫章王,现下豫章王府就有一位得宠的妾室,听说王爷对她很是爱护,福康公主也奈何不了。”

豫章王向来不近女色,以往无数人给他送过美人,都未成功。

这次,豫章王不知从哪得了一位美人,神秘得很,从未带出来露过面,却也稀罕宝贝得很,各种珠宝绫罗往府中送,引来无数人侧目,这也让以前想与裴氏樊亲的人心思活络了起来,其中自然包括周家。

“只要王爷愿意护着你,即便是公主就能如何。”茹娘见嫣娘动摇了,再加把劲鼓动。

“妹妹,周家的未来就靠你了,你若能得到豫章王的宠爱,就连父亲也要看你脸色行事了,整个周家都会以你为荣。”

姐妹两人的父亲,在朝中担任的是有实权的职务,家境并不差,甚至比许多落寞的小士族都要强,但因周家出身庶族寒门,面对裴氏这样的豪门望族,也只能匍匐仰望,期望女儿能嫁入裴氏,甚至不惜为妾,不仅是为了权势富贵,更重要是为了能够抬高门第。

“再者,豫章王你也是见过的,你觉得在整个天都,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夫婿吗?”

嫣娘心口一热,那日她第一次见到豫章王,在她心目中一向威严的父亲,对着这样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却那么卑躬屈膝,她一方面羞惭不耻,可另一方面却隐隐有着一种羡慕和向往。

那个男人坦然接受周围人的讨好恭敬,神色淡淡,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就如今日的豫章王妃,一样骄傲的享受着众人的吹捧恭维。

她是否也能有这样的荣耀?只要她嫁入豫章王府,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茹娘一见她的神色,就知自己已然说服她,两人相携离去。

福康公主从花墙后走出来,面色难看之极,手中的绢帕差点都要扯破。

贺兰仪冷眼旁观,见司马薇看过来,施手又是一礼,“公主,在下告退。”

谁知行礼之时,藏在袖中的画像落了出来,司马薇一瞥画中人像,居然是谢媛,心中狐疑,大喝:“你好大的胆子,尽敢私藏豫章王爱妾的画像,有何居心?”

贺兰仪弯身捡起地上画像,小心吹掉上面沾着的灰尘,然后卷起画卷。

“公主说笑了,这是我的未婚妻谢媛,一个月前,她在同福客栈遇到劫匪,不幸遇害。”贺兰仪握着画卷,神色哀凄,“我只是太过思念她,便画了此像,以作纪念。”

这个人居然是谢媛的未婚夫,世界可真小,司马薇大笑。

“蠢才,谢媛可没死,她正在豫章王府,享受荣华富贵呢?”

贺兰仪一脸茫然,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司马薇面色不耐。

“听不明白?我再说一遍,你的未婚妻谢媛正是方才那两个女人口中的,豫章王裴牧之新纳的待妾,懂了吗?”

“不可能。”贺兰仪说:“我与谢媛情意深厚,她决不会离我而去,更何况是与人为妾。”

“那也要看是做谁的妾,”司马薇不屑,“方才周侍郎家的女儿抢着要做裴牧之的小妾,你以为你的未婚妻会例外?”

“不会的。”贺兰仪摇头,“公主,除非谢媛亲自告诉我,否则我不相信她离我离我而去。”

司马薇撇撇嘴,这个人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就是太蠢。

“傻子,这世上为了权势富贵,杀人或是抛妻弃子的多了去,何况你们只是未婚夫妻。”

福康现在对这个男人的兴趣,寥寥无几了。

贺兰仪把画卷放入袖中,向福康行了一个大礼,“公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公主即是豫章王妃,请王妃开恩,允许我见一见谢媛,让她当面与我说清楚,也好让我死心。”

司马薇可没有闲情逸志去多管闲事,她正要拒绝,可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看在你这般诚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司马薇笑意盈然,双眸暗藏玄机,贺兰仪似乎全无察觉,再次施礼拜谢。

“多谢公主。”

“无需客气。”

离开贺兰府时,司马薇心情愉快。

此时,谢媛正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咪的背脊。

她现在无事可做,也提不起劲去做什么事,她就像怀中的这只猫一样,被裴牧之豢养着,不知道自己的希望在哪里。

“夫人,李大夫来了。”弱柳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夫人,真是一个暧昧不清的称呼,她讨厌这个称呼,谢媛坐直身子,怀中小猫受惊似的,嗖的一声,跳下她膝盖,利箭般窜入前方的草丛中。

李大夫在前,他的药童挟着约箱跟着他走进院子,谢媛叹了口气,伸出右手,随他把脉。

她并没有病,裴牧之却三天两头叫大夫过来。

“夫人身体无碍。”李大夫捋须,“老夫还是照常开方吧。”

谢媛看过药方,都是些调理、滋补身体的药,裴牧之想干什么,她心里清楚。

她很焦躁,很烦恼,她不想怀上望月的孩子,也不想再给他生孩子,可她却如困兽,没有一点办法。

谁也没有注意李大夫身边的药童,悄悄塞给谢媛一张字条,谢媛不动声色,将手缩入袖中,待到无人时,谢媛打开字条。

“若想见贺兰仪,后日末时,护国寺碰面。”

谢媛把字条,翻来复去看了个遍,除了这些个字,什么也没有了。

谢媛又惊又喜,又忍不住疑惑,这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是贺兰仪吗?难道他从宛县回天都了,可他又是如何知晓她在豫章王府的?

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一个玩笑,可她管不着,贺兰仪三个字,于她而言,就是一线曙光,无论如何,她也要去一趟护国寺。

谢媛把字条放在烛火上,引燃,打开香炉盖,把燃烧的纸张放了进去,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烟。

谢媛刚盖上香灰炉,裴牧之便推门而入,谢媛手一抖,面上却若无其事,顺手拿起香炉旁一本书,坐在一边自顾看着,并不搭理他。

谢媛基本不主动与他说话,裴牧之也不在意,似乎只要谢媛陪在他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用过晚膳,谢媛就在琢磨,怎样开口,待到上床休息时,谢媛突然道:“裴牧之,后日我要去护国寺上香。”

“好。”裴牧之一口答应,他不问原因,似乎不担心谢媛会再次逃跑,或者,他认为她根本无法走出他的掌心。

谢媛抿唇,微微出神间,裴牧之已经温柔解开她的衣裳。

夜很漫长,室内灯光闪耀,亮如白昼,裴牧之很疯狂,激烈的时侯,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他问,“阿媛,我与贺兰仪谁更好?”

他总爱这样拷问她。

谢媛一如既往地沉默,虽然她的沉默总不能持续长久,裴牧之总有办法,让她在崩溃边缘中说出让他满意的话来。

一如既往。

谢媛却不想忍受,她大声质问,“裴牧之,我已经厌倦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你这样折磨我,到底是为什么?”

裴牧之,你又为何要将过去,她与望月仅存的一丝美好打碎呢?也许,从来就没有望月,过去所谓的美好也只是虚幻。

谢媛掩面哭泣。

“阿嫒,对不起。”裴牧之搂住谢媛的肩膀,轻声低喃,“我不会这样了。”

谢媛抽泣,“他不见了。”

“谁不见了?”

“望月。”谢媛含泪望向裴牧之,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见他,“望月不在了。”

裴牧之胸口一痛。

望月、望月!似乎,无论他如何费劲心思,都不能把贺兰仪从她心中驱逐。

裴牧之温柔抚摸谢媛的长发,心中却是深深的绝望。

他只能这样紧紧抓着她,在她如痴如醉的那一瞬间,才能得到些许安慰和平静。

谢媛步入宁安寺时,双目小心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停搜索,身后跟着的弱柳等人并未发觉异样,只以为谢媛在欣赏寺内景致。

环顾一圈,她并没有看到贺兰仪,谢媛垂眸,随众人进入了寺内最大的宝殿。

谢嫒跪在蒲团上,诚心祷告,虔诚叩拜,起身时,旁边一个和尚说道:“施主,我见你似有心事,我们寺的签最灵,施主不如抽只签,以解不惑。”

这个和尚一直看着她,目光清明,谢媛却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认定这个人必然与贺兰仪有关。

“那就劳烦师傅了。”

年轻的和尚很快拿来一个装满签条的木筒,谢媛双手捧住,复又跪在蒲团上,摇了摇,木筒甩出一张木签,她捡起递给和尚。

“师傅,此签何解,我的心望能够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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