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你知道他知道她不知道了,我们就别再说这个了。”
罪魁祸首鲍玉只想岔开这个话题,其他两人依然沉默着不说话。
最后还是张子昊宽宏大量地问道:“你们高考完,准备报哪里的大学啊?”
鲍玉立马接话,“没想过,不知道。”
朱晓露的思路被成功带偏,她不满地打了打鲍玉,“什么叫没想过,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A市的吗?”
鲍玉还没说话,张子昊有点惊讶地说:“A市很难考吧,我舅舅一直都跟我说,他们同档次学校的分数线要比其他地方高一截。”
“可是A市,漫展啊什么活动都很多,追星也很方便。”
张子昊有点被呛到,“我觉得鲍玉考A市的学校没问题,但是你……”
“我怎么了?”朱晓露不满道。
“你还是好好努力一把,挑个本省的好学校上吧。”张子昊摇头叹息,“这是我舅舅多年教书的经验总结,成绩好的可以冲着学校、地域去,成绩差点的还是考虑就业和专业吧。”
朱晓露冷冷地说:“怎么你舅舅已经把学校给你挑好了吗,您准备去哪个城市高就啊?”
张子昊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想去B市。”
“B市不是跟A市差不多吗,都很难考吧。”朱晓露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我觉得你考B市可以,但是姜乌……”
“这也不影响吧。”鲍玉终于插上了话,“反正也就是四年而已,我觉得还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比较重要。”
“什么叫也就四年而已?”朱晓露开始吹胡子瞪眼了,“人生能有几个四年,说不定等你大学毕业,女朋友都跟别人跑了。”
“应该也不至于吧,呵呵……”鲍玉小声说着。
那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晓未来的事情。
多年以后,朱晓露一语成谶,她和鲍玉已经站上了人生的分岔路口,他们挥挥手,彼此友好道别微笑着远去。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口味。”
就像阿甘正传的这句经典台词一样,她哪怕脚踩大地也总是迷茫,她只能吃下一颗又一颗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最终只能朝着自己坚定选择的那一个走去。
几个人的争吵,以鲍玉“我去给你们买点喝的吧”而短暂谢幕。
朱晓露的眼里始终充斥着对未来的过分担忧,不过当她看见张子昊也难掩忧虑的时候,刚刚被打断的八卦心思又活络起来。
“为什么我以前没看出来你喜欢她呢?”
朱晓露看似在自言自语,实际上眼神一直往张子昊那边飞去。
“不过仔细回忆,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对。那个时候,你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各种地方,在我满头问号的时候,你又能说出一些五花八门,现在想想真是奇了怪了的理由。”
“其实挺明显的,不知道姜乌有没有发现呢。”朱晓露嘴角勾出一抹坏笑,“不,她肯定没有发现……”
朱晓露陷进自己的回忆里,张子昊也顺着她记忆的船桨,开始迎风飘摇。
人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不知道隐藏在哪儿的橡皮擦,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把你的记忆清弄筛除。
对于过去,张子昊相信自己,已经有很多都不再记得了。
有些回忆,也只是翻卷着黄色的皱褶,大部分的场景已经不再清晰,唯一像刺一样扎根在心里的,是当时自己难以自抑的心情反应。
张子昊咀嚼着自己过去,那苦味的回忆。
那个时候在暑假营,他明明也看见了姜乌被罚,但当他履行完班长的职责后,看见的只是许攸陪着姜乌青蛙跳的背影。
那个时候,他也想告诉姜乌老师安排了什么,她应该做什么,却总是被许攸抢先一步。
那个时候,在那个停电的夜晚,他看见某人淡淡绯红色的侧脸,他在自己抑郁的心情里,大喊三声“我是禽兽”。
他知道姜乌听见了很开心,他看见了他们几人笑在一起的样子。
“柯察金同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发现丽达有喜欢的人,您就那么痛苦呢?难道她曾经说过没有吗?即时说过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这件事突然叫您这么难过呢?何况,我亲爱的同志,您不是一向认为,除了高尚的友谊,和她没有别的任何关系吗?”
他记起自己看书时,最遗憾保尔柯察金没能和丽达在一起,明明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
鲍玉带回来三瓶碳酸饮料,张子昊的回忆也随之终止了。
朱晓露在自己的追问里八卦了个过瘾,她开开心心地接过饮料瓶,不再讨论姜乌,也不再讨论大学。
三人出发前往D市更著名的景点,鼓楼、城墙、博物馆,他们一起吃了卤粉,糖油粑粑,还有小龙虾……
走的时候,朱晓露再次把他们送往车站。
两人的包里装了各种各样的糕啊、饼啊,还有其他本地土特产,甚至在包包唯一仅剩的缝隙里,还塞上了一整只完好的酱板鸭。
张子昊不知道鲍玉的背包里,还有没有什么塞上“特别的爱”,他现在的整个包都鼓鼓囊囊的,已经快要爆炸了。
疾驰的列车把整个D市的风景丢在身后,张子昊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难得的小憩过后,他们又要返回校园,继续自己未到终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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