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阴天，雾蒙蒙的。
蒲星离跟着尤靳来到那个废弃的平房，刚刚从雾中越过，他只觉得现在鼻腔内都是水汽。
这平房破败不堪，房顶也长满里植物，像是原始森林一样。
蒲星离靠在相对干净的墙面上，很满意地打开他的小游戏。
“真好，没了梦魇，我现在能神清气爽地玩手机了。”
尤靳蹲在一边也同样在玩：“也不知道能不能净化成清梦。不过他爷爷和他挚友看着就很强，应该能成功。”
“要我说啊，直接用吸尘器吸光梦魇就好了，省得还要花心思去净化。”蒲星离依旧对他意见很大。
尤靳“嗐”了一声就不再说了。
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来了两男一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终于找到了！就是这儿！”背着大背包的男人兴冲冲和同伴说道。
“可以啊孙时宸，够有那气氛的。”女生夸赞。
“嘿嘿，那是当然，我来之前可是做足功课了，”孙时宸向另外一个男人招手道，“来这儿昝弛，给我拍个封面！”
“来了，”昝弛打开手机，“往中间站站。”
落日时分，阳光被这平房尽数遮挡，衬得周围一片暗色。昝弛还把亮度拉低，更显神秘。
“走吧，趁还有点光，我们先进去摸摸路，搞点小机关，天一黑就开始直播，”孙时宸回头看女生，“东西都带齐了吧丁允？”
丁允拍拍背包：“放心吧。”
孙时宸在前面打头阵，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干什么？他们是去探险吗？蒲星离问。
“应该是吧。”
“快走快走，我也想去看看。”
不等尤靳说话，蒲星离已经跟了进去。
房子内部比外头还要黑几分，大概是那些植物充当起帘子的作用，三人不得已打开了强光手电筒。
“坏了，这地方有点小啊，能撑得起一场直播吗？”昝弛问。
“能的，肯定能！再不行我们就多搞点小机关，总之有节目效果就行了，”孙时宸开始说出今晚的计划，“由我跟允允出镜，昝弛你到时候就在屏幕外帮我们搞点动静出来就行。记住机灵点儿！你一旦出镜我们就全玩完儿了！”
“可是这地方就那么大，走廊也窄的不行，我怎么躲？”
孙时宸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蠢吗，到时候需要翻转镜头了我就给你打手势，你赶紧走开不就好了！”
昝弛被噎了一下，忍气吞声道：“行吧。”
孙时宸接着往里走，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裂开一道口子。
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把平房走了个遍。在强光手电筒的直射下，这座房子也只是布满灰尘，设施老旧而已，没什么值得探索的。
孙时宸自己也注意到这点，但还是面不改色地指挥起丁允。
“允允啊，我让你带的旧床单你带了吧？”
“带了。”
孙时宸点头：“好，昝弛你先把它铺到卧室的床上。允允你就在书桌上搞点痕迹吧。”
昝弛点头，默不作声拎着背包走进卧室，回头却看见孙时宸自己在玩手机。
“丁允。”昝弛小声道。
丁允正思索着要搞出点什么样的痕迹，听见有人叫她，她立刻笑盈盈道：“怎么了弛哥？”
“你有没有觉得孙时宸这人……很喜欢使唤人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来干。”
丁允却笑着说：“我觉得还好啦，就搞点幕后的东西。宸哥还要剪辑还要写脚本，我对这方面没有天赋，所以我更喜欢在幕后。”
见丁允没想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昝弛叹口气妥协：“好吧。”
她注意到昝弛的情绪变化，安慰道：“好啦弛哥，晚上直播结束我们就能平分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这次直播看的人一定很多！”
这话很管用，昝弛心情好，莫名原谅孙时宸了。
“怎么样？你们弄好了吗？”孙时宸走进卧室。
“弄好啦宸哥！”丁允指着书桌给他看，“我在书桌上弄了点拖拽的痕迹，还在桌脚下撕了点沾了红色颜料的纸，到时候你就捡起来装模作样地拼一下就行了。”
孙时宸竖起大拇指：“很好很好，未知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嘿嘿。”丁允摸摸长发。
“走吧，那我们就先去车里休息会儿，晚上十点我们准时开始！”
“走走走，我已经饿死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去了，甚至都忘记后面还有个人。
昝弛见他们已经走远，以最快速度将丁允撕碎的纸重新拼好，拿出红笔在上面写字。
“晚上十点？他是几点出事的？”蒲星离问。
“我看看，十一点。”尤靳回答。
“还有四个小时呢！你那么早出来干什么，蒲星离埋怨，“咱们十点半到这儿都来得及，我还能再和大师多喝两杯茶呢！”
尤靳想笑，调侃：“哦，不好意思，忘记你们两个现在感情很好了。主要我也是想看看这个鬼屋到底能鬼成什么样，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我都想把大头抱来参加。”
“就这还能叫鬼屋？他们三个要是来我房间，不出三秒就要被吓得屁滚尿流逃跑了。”蒲星离不屑道。
“有那么吓人吗？”
不是尤靳不信他，只是他想象不出一个吸血鬼的房间除了棺材蜘蛛网，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
蒲星离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尤靳都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他又突兀地接着说：“对你来讲应该还能接受，你想去看看吗？”
尤靳看着他，可蒲星离的视线并不在尤靳身上。
“好啊，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
两人相视笑了笑，随后也走出房子。
-
夜幕降临，房子被黑夜笼罩，确实多了点恐怖的氛围。
探险三人组晃着强光手电再次走来准备开始直播。尤靳还挺期待的，除了强光可能会闪到他的眼睛外。
“好了，昝弛你先进去。待会儿我们会先去卧室，你就先在厨房等着。然后我会敲墙，你听到声音就去走廊发出点动静。记住！千万别被看见！”孙时宸提醒说。
“我知道。”
“那我们准备准备开始吧。”孙时宸打开某个软件。
丁允看着昝弛的背影微微皱眉。
“宸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孙时宸捏了下她的脸：“当然了，不然怎么凑够钱给你妈妈治病呢。”
丁允低下脑袋，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点头。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先工作。”
孙时宸打开直播，抬手将屏幕正对自己。
待直播间人数到达两百人，他才说话。
“晚上好啊各位！现在我们在郊区的某个废弃的房子外头，”他把镜头转向房子，让观众看它的外观，随后又对准自己，“传说这儿经常会出现某些灵异事件，但我们小分队可是出了名的唯物主义战士，让我们和允允一起，去一探究竟！”
他朝丁允招招手，她俏皮地跳进屏幕内，跟大家打招呼。
“哈喽哈喽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允允。接下来请大家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吧！”
允允的笑极具感染力，且账号有小半部分粉丝都是冲着她的颜值来的。丁允的出现，直接让直播间突破一千人。
孙时宸很满意，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今晚一定能突破三万人。
他们走到大门前，孙时宸深吸一口气，郑重对观众道：“好了，我们准备进去了。”
说完，他敲敲门，充满节目效果地说：“打扰了有人吗？我们要进来了。”
他等了五秒，慢慢推开门。
手上的强光手电也被换成了普通手电，且还是快没电的那种。
不得不说夜晚的亮度跟白天简直不在一个层面上。微弱的光忽闪忽闪的，只能照亮眼前五米的距离。
孙时宸走在前头，先在大厅扫了一圈，然后小声跟大家讲解。
“听说这儿以前住着一家三口，后来频繁能听见家里会传来不属于他们的声音。他们精神逐渐衰弱，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很快就搬走了。后来的每一任住户都会发生类似的情况，久而久之，这租房子就被废弃了，再也没有人来住过。”
他走在走廊上，手电照不到走廊又黑又长的的尽头，他不由得有些发怵。可当他又看见直播间的人数直逼五千后，他又有了点勇气。
“接下来，我们会走进他们的卧室，来看看平时他们居住的地方，”他走进卧室，“看还铺着床单，总感觉他们还在这里。”
直播间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消息一条一条被往上顶，几乎都看不清他们发了什么。
［操，认真的吗？主播我先走了我柜子动了。］
［够了，我已经不敢看下去了。你如果说这是你们特意搞的节目效果，我也原谅你们。］
［快让允允出来！！允允一出来我就不怕了！］
看了大家的要求，孙时宸又把镜头对准丁允。
丁允指着书桌大喊：“宸哥！这儿有痕迹！”
孙时宸走过去，故作惊讶：“天呐，这掌印……是被拖走了吗？他到底被拖到哪里去了呢？”
他跟着痕迹走，看见了地上的碎纸。
“这是给我们留下来的线索吗？让我们拼起来看看。”
孙时宸暂时将手机交给丁允，他背对着镜头开始拼。
拼完后，孙时宸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甚至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纸上用红笔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孙时宸！！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