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也行事作风一向我行我素，如果不是几年前出现了那样的事情，恐怕她还是那个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就和薛晓琛一样。
站在家的楼下，抬头看向那个她经常在里面生活的家，此时的房子黑漆漆的一片。
不过也没什么，毕竟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
乔也坐在车棚里，从随身的口袋中抽出一根香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的一闪而过。
随后烟就被人点燃了。
她叼着烟，一个又一个烟圈浮到空中散开。
很快，一根烟就燃尽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在抽一根，但是摸到口袋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本一盒的烟，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随后将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站起来，任由凉风吹着，想把身上的烟味儿全都吹散。
如果被乔母知道她又躲在外面偷偷抽烟，恐怕到时候还是有一顿要说的。
等到差不多了，乔也才乘坐电梯回到了家。
屋子里黑漆漆的，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梦里乱七八糟的，她好像在不同时候变换着，等她在梦中被惊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雾蒙蒙的。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她回来也不过过去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让她的拿到有些混沌，只能揉着额头，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乙醇的作用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些，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喝这个酒做什么。
房门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就是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停在她的房门门口。
接着，就消失在厨房里。
看起来乔母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乔母没有进入她房间的习惯，大多数时候，都会先敲门，然后在门口来和她说话。
她甚至已经能想到乔母会做什么样的早餐了。
乔也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红木做成的桌子。
她翻着自己的通讯录，但是在屏幕的上方弹出来一条消息。
备注是：“父亲”。
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再看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
但是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秋天的早晨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她接起了父亲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是威严，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长。
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她就能想象出来此时此刻电话那边男人的表情。
“小也。十月八号在京城有一个商业慈善晚会，你到时候飞过来一下。”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且不容拒绝。
乔也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十月八号，刚好是国庆之后。
但是那个时候她约了裴情，让她跟她去其他地方。
所以她拒绝了，“我十月还有其他事情……”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的声音：“你能有什么事情？当初你不想学金融，非要报考数学，我并没有阻拦你。那么现在，你要违背我的话吗？”
男人的这番话，让她哑口无言。
当初她的父亲为了她报志愿的事情，特意从京城飞回来，想要让她报考金融。
她的母亲是一个及其没有主见的女人，除了自己家庭背景强势一点，她本人的性格更是软的一滩，是个人都能咬一口。
所以，说是给她自己的报志愿，实际上只是她和父亲的一次激烈的争吵。
最后男人一拂衣袖，直接离开了这里。
一直等通知书下来了，才又有了联系。
这次男人再次提起这件事，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说什么能让她哑口无言。
乔也沉默了，她无法拒绝。
上一次的报志愿，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男人的退了一步。
那么这次男人让她去京城，她也只能退一步。
可是她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过去，“八号就是假期结束，我的课程很繁忙……”
“学业那边我会给你的任课老师说一下的。你不用担心。”
这下，就算是乔也想说什么，都没办法说了。
她只能抿住嘴，最后在男人的耐心快用完之前，说道：“我知道了。”
“好。”
说完，男人就挂断电话了，只剩下乔也一个人，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发呆。
她思考了一下，从联系人里面找到了一个名字，然后盯着这一串数字来看。
此时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轮红色的初阳，但是打开窗户，还是能感觉到一阵凉风。
她关上了手机，然后出了房门。
此时的乔母刚好端出来一碗香喷喷的饭，“你昨天晚上怎么回来了，都不给我说一下。我好去接你啊。”
“啊。太晚了，所以就没给你说。”
“……”乔母坐在她对面，那双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已经看透了什么。
看的乔也浑身不自在，只能僵硬地动了动身子，想要从那股令人难受的视线下逃脱。
随后，乔母的声音响起，“你昨天晚上没有去网吧吧？”
“没有。”乔也说道，“昨天晚上出来有点事，但是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想着回家一趟。”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又去网吧了。”
“没有没有。您当时都那么说我了，我哪敢还去网吧啊？”乔也讪笑道。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你瞒着我做了很多事情。除了你姥爷的一些人脉，我不能给你任何助力。只是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即使未来没有我的时候，你也能照顾好自己。”
她的这句话，让乔也的眉头皱了皱，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看向她：“您说这个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让您感到不愉快了吗？”
乔母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让你未来过的好一点。这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我会的。”
乔也喝完粥，然后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她的父亲早晨给她打的电话这件事。
看见她的表情，乔母立马就觉得她有事情想说，淡淡一笑：“你想说什么？我是你的母亲，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乔也：“父亲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乔母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想让我在下个月八号去一趟京城。”
这句话一出来，乔母手中的筷子就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说什么？”
乔也又重复了一遍：“他想让我在下个月八号去一趟京城。”
乔母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不行。你不能去京城。”
“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乔也不紧不慢地夹着菜，缓缓地说道。
“你……”乔母眼中的情绪从震惊逐渐转变成了现在的失望，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在我报志愿的时候，他没有多管闲事。”乔也的这句话让乔母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乔母喃喃自语着，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抬起头看向她，“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一直在京城吧，你父亲他很忙的……一直待在他身边也不是个事，不是吗？”
“不知道。如果和以前一样，那大概是半个月吧。”乔也用喝粥的动作掩盖自己脸上的表情。
她不希望自己会在母亲的脸上看见如此表情。
“半个月啊，半个月……”乔母看着她，“你确定你半月能回来吗？”
“能吧。”乔也放下碗，安慰她；“我还要在A大上课呢。所以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乔母好像吃了什么定心丸一样，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她不会回来，“一定要回来啊。妈妈在这里等你。”
“嗯，我知道了。”
吃完早餐，乔也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然后看向刚刚手机关闭的界面。
现在是早上九点，她打电话过去不会很突兀。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那边的人接了起来，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倦，“喂？哪位？”
“是我。”
这毫无感情的两个字，让对面的人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就回过神来，“呀，这不是我们也姐吗？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帮我个忙。”
“什么忙？”
“马上放假的时候有人要去你那，你给她找个兼职吧。不需要太多，让她学习一下自己的专业就行。”
“啊？我知道了。我会说一下的，刚好，我们这里也缺个打下手的人。”
“……麻烦你了。哪里哪里，当时如果不是也姐，我现在恐怕还是个街溜子呢。”
“嗯。”
挂断电话，乔也也算是处理掉了一件心头大事，至少裴情的假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了。
她感觉到自己对于她的关注度有点太高了，那种情况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只能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等到时候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状态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