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付荞对镜整理被裴戎弄乱的头发、衣物,目光触到嘴角那一小块破皮时,她轻抚上。
好显眼……
付荞走出去,裴戎倚在墙边,颀长的身形,细看下,浑身仍散发着镌刻在骨子里的矜贵和傲慢。
似有所感,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神,勾唇:“好了?怎么上个卫生间还这么墨迹,你是在学人家树懒么?”
哦对了,还有这欠扁的说话方式跟语气。
要不说付荞天生克他呢,她是个全然只顾自己的人,干脆顺杆而下,站在原地,朝他甜甜伸出手:“对呀,我就是在学树懒,你要是不来抱我,就要在那等到天荒地老了。”
裴戎一怔,该死,怎么又被可爱到了。
面上一副无所谓、不耐烦,心底却跟个开水壶烧开了似的,咕噜咕噜冒泡泡。
他走过去,握住她朝自己伸出的双手,第一想法竟是,手也很软,确实像个小树懒。
正欲将她抱起来时,她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手心空落落的,他脸色也跟着一沉,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甩开我?”
付荞理直气壮答道:“因为我现在又不学树懒了,可以自己走了。”
“你耍——”
她黏糊糊挽上他的手臂,撒娇:“我现在想学别的了嘛,我想和你一起走。”
原来如此。
好吧,裴戎脸色稍缓。
付荞眼珠子滴溜的转,时刻观察着四周有没有人,邵绥行在做饭,陈时扬处理残留物去了,裴以芩陪白恩雅在楼上,楼钰……楼钰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但应该也在忙。
在脑海里盘算了一圈,总算放下心,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和裴戎这么亲密。
“裴戎,快坐。”
她拉着裴戎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桌子上的果盘已经不能吃了,她拿起一个完好的橘子,剥开皮,取出一瓣,送到他嘴边,“裴戎,吃橘子。”
裴戎完全摸不清她的操作,望着她精心做过的美甲拿着一瓣橘子,手指纤细,笑眼盈盈,他低头叼起,咬下。
“啊——再吃一块哦。”
付荞又取出一瓣,喂他。
就这么喂了一块又一块,裴戎也放下心来,像被顺毛了。
见时机成熟,付荞突然道:“那你等会在别人面前,要表现得跟我不熟。”
“为什么?”他不满,又开始炸毛了。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干嘛要问为什么。”
付荞不喂了,将剩下的一半橘子直接塞进他手里,生气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还总质疑我。”
“我什么时候——”他声音高了几个度。
付荞立马扑进他怀里,也不掉眼泪了,光打雷不下雨:“呜呜呜你又凶我……”
裴戎一个脑袋两个大,脸色阴沉一片:“我他妈——”
她抬头,直勾勾瞪着他。
他止声,深邃立体的眉眼向下耷拉,显出几分委屈:“我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太双标了!”
付荞又剥了一块橘子,先亲了他一口,再将橘子送到他嘴边,“双标怎么啦?我只给你一人喂过橘子,这也是双标,那它不好吗?”
他眉一扬,瞳仁漆黑:“只有我一个?”
“当然了。”她一口肯定。
橘子貌似确实是第一个吧?
“好。”
随着他声音落下,裴戎叼起橘子后,突然猛地反身将付荞压在身下,自己咬着一半,另一半强硬地送到付荞口中。
汁水四溢。
半晌后,他抬起头,舔去唇边的涎水,眼神侵略性十足,“你想要我听话,光嘴上哄可不行,我要实际的甜头。”
付荞眼神幽怨,身子软在沙发上,没力气动了。
果然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不过好在——
午饭时,众人围着圆桌坐下。
楼钰不知去哪了,去房间里喊,人也不在。
陈时扬换了身衣服,干干净净。
圆桌上的菜转啊转,一道她爱吃的停在了眼前,付荞正欲去夹。
“你嘴唇破了。”邵绥行冷不丁开口。
她的筷子僵在半空,一时间,其余六道目光齐刷刷都落在她嘴唇上。
他故意大断句,遂又贴心道:“这道牛肉辛辣,小心不要碰到了伤口。”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目光逐渐变得意味不明。
付荞早猜到有人会拿它做文章,还好提前安抚了裴戎。
她继续夹菜,脸上显出真切的歉意,“谢谢邵大哥关心,刚刚在厨房里不小心伤到了,没能帮上你,今天就你一个人做饭,实在是辛苦了。”
这话听着就好像她嘴唇破了,是他在厨房里弄伤的。
邵绥行眼微眯,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捏住杯壁的手缓缓摩挲,温润一笑:“不辛苦。”
“她没干活?”白恩雅不满:“那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空气霎时变得安静。
在场众人目光或看戏,或着急,或无动于衷,皆有之。
付荞朝裴戎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转瞬可怜兮兮望向邵绥行:“邵大哥,你说句话呀。”
大家齐齐看向他,邵绥行:“……”
裴以芩面色发冷,沉声道:“你好好说话,找绥行做什么?”
她朝裴以芩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是这样的,裴姐姐,刚刚邵大哥在厨房里跟我说……”
她也大喘气了一下,大家都十分好奇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邵绥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杯壁。
“他说……”她垂眸,眼睛里饱含伤心和惧意,眼泪滚落,“他说封少晟都是因为我才会死的,邵大哥要我为这件事负责,要付出代价,等病毒全面消除,就要把我……”
她没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她举起自己被刀划伤的指尖,“这就是他刚刚在厨房里用小刀弄伤我的,所以我才没能干活,呜呜呜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让他那么对我……”
裴以芩面色稍缓,白恩雅眼睛一亮,笑道:“还是邵哥想的周到。”
邵绥行捕捉到她那双含水的眸子对上他,里面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真有意思,陈时扬舔舔唇,眼皮低敛,遮住了眼底疯狂上涌的兴奋。
他刚开了荤,越发压抑不住自己身体里的……暴虐,和追求刺激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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