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海水在拍打海面，星星点点的火星却在海上点燃又熄灭，漆黑夜空上的烟花随着最后一缕烟火坠落海面，重归于黑暗。

不远处的鬼怪终于撕开了伪装的皮囊，露出最真实最可怕的俊美高大。

一如上个副本里，最后出现即将见证他的失败一般。他恢复高高在上，身体逐渐消失在沙滩。

仿佛从未出现过。

沙滩漆黑如墨，顾雪词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无数危险的气息直扑而来。

顾雪词脸色凝重滴水，扔掉手里的玫瑰，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奔命。

这是露娜酒店的私人海域，和其他酒店最少隔了一个海湾的距离，而恰好今晚露娜酒店封闭给了他逃跑机会。

他冲过海域、闯入酒店，拉开空无一人的寂静大厅，黑暗里一只只仿若npc的纸人机械的随着他的目光转动脑袋，却没有动作。

顾雪词终于冲出露娜酒店，前几天明亮热闹的大街混乱一片，一簇簇火光在纸折的屋顶燃烧，纸人疲于逃命、忙着救火，救援车的声音响彻小镇，照应了一片火光。

“小顾！”

顾雪词喘气看去，一辆纸车晃着尾气摔到面前，王虎焦急道：“快上车，谁疯了不成，居然在纸人镇放烟花，简直要了大命了，纸人镇全乱起来了，联系好的那群鬼怪这会儿也趁乱出去，小顾，现在怎么处理。”

“不用管他们，我们有其他事要做。”顾雪词拉开车门，看着不远处被火焰吞噬的三层纸楼，沉声道：“去纸人巷！”

纸人巷是纸人原住民分布最多的地方，若有人对纸人历史感兴趣，就会知道从最开始第一只纸人就出现在这里，逐渐有了村镇和如今繁华。

但多年过去，纸人巷还是那片老旧、诡异安静的模样，占据了纸人镇最大的居住区域。一如多年前，这里来来去去许多纸人，但留在这里的从未少过。

夜风夹杂着火焰滚滚吹拂，纸车狼狈的在街头避开奔逃，眼镜急忙用衣服打掉车子上的一点火星，嘶声力竭：“小顾，你别听我胡说八道啊，那地方诡异得很，这会儿他们镇子都被烧了，鬼知道那群大妈会不会迁怒撕了我们。”

顾雪词看着越来越近的纸人镇：“不，你说对了，这里的确很重要。”

纸车在轮胎被飘来的火星点燃前，终于停在了熟悉的纸人小巷外。

但这次顾雪词再没感受到那些诡异打量的目光，一条条横竖相连的小巷在今晚好像彻底安静下来。

和其他地方仿佛隔开两个世界。

眼镜立马察觉到不对：“那些大妈出去救火了？”

王虎都不想理他：“小顾，是去接任务的那个院子？”

显然，经历过数次副本的老鸟此刻也端倪出问题，敏锐找到了问题中心。

顾雪词灼灼看向漆黑幽深的小巷：“对，王哥待会儿小心点。”

小巷没灯、没光、没月色，漆黑得不像夜，反而像是浓得散不开的墨汁伪装里。

猴二和耿依依下意识走在外围，王虎站在最前方，将三个菜鸟挡在中间。

不过，小顾需要人挡吗？

王虎恍惚一瞬，突然意识到顾雪词不过是才经历过一次副本（还是低分本）的新人，怎么进入节奏这么快，还神秘得和鬼怪拉上关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

他刚一恍神，顾雪词就稳准狠抓住他的手臂：“注意脚下。”

王虎欲言又止，深吸口气又把繁杂的想法全都扔在脑后。

不管了，反正他和小顾都是队友，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好。

一行六人缓缓抵达熟悉的小破院外，之前被他们抛之脑后的小院此刻房门紧闭，顾雪词要去推门，耿依依先一步上前：“我擅长攻击和速度，我去。”

夜色里，对方转过身，明明顾雪词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双锐利的眼睛落在身上：“如果我死了，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顾雪词：“我们不会死，但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不过那是你的事，不要对别人怀抱更多期待。”

耿依依高傲抬头：“我的弟弟当然得我自己去救！”

她当先一步踹开破门，哐当一声大门碎裂，一双双隐藏于小院里的眼睛齐刷刷扭头看来。

它们密密麻麻站在院子里，人挤人、手挨手，前方打开的房门里，也拥挤着往前站满了无数人。

这些纸人拥有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衣裳，不同的灵，它们却在安静的黑夜里整齐划一的转过身，无声看着他们闯入。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桂兰她妈。

此时这个撒泼打滚、大妈一改之前的唱作拿捏、诡异渗人，用和其他纸人如出一辙的冷漠目光看向他们。在她身后，是其他起哄、寻找女儿的大妈们。

饶是经过昨晚惊吓，小队六人也吓得溅起密密麻麻寒战。

杭晋咬着舌头：“见鬼，这里怎么这么多纸人？他们要干嘛？”

王虎呼吸急促，警惕的看着四周：“小顾，我们怎么搞？”

这些纸人怎么会聚集在这里？

那他们那天岂不是闯入——

王虎瞳孔一缩，看向顾雪词的背影，似乎猜到了小顾来这里的原因。

这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小院，是任务的开端！

顾雪词看向桂兰她妈：“您不是来找女儿吗，我们来交任务了。”

仿佛触发指令，桂兰她妈冰冷的眼珠逐渐转动，糊着腮红的脸上终于有了点人该有的表情，她阴测测的锁定人类闯入者：“那我女儿在哪里。”

周围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妈们投来同样的目光，他们幽幽注视着人类小队，纸皮摩擦着喉咙，嘶声力竭的哭诉着：“我的女儿呢？”

“我的女儿在哪里！”

声音犹如鬼哭狼嚎，听得人头昏脑涨、脑壳都不清醒，还好大家经过上次有了准备，才勉强扛下来。

顾雪词掐了掐手心，定睛看向不知不觉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桂兰她妈：“这个问题我想各位更清楚呢，毕竟从头到尾失踪与否，不都是各位说了算吗？”

大妈们缓步拥挤的动作无声停止，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顾雪词，渗人得像恐怖片现场，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顾雪词抓着眼镜的手冷酷推开，视线穿过诡异渗人的纸人群，看向打开的房门：“大小姐，都已经到了现在，您真的不露个面吗？”

王虎表情崩裂：“谁？”

大小姐？

那不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吗？怎么在这儿？

话音落下瞬间，房门内外，所有纸人的唏嗦声都消失无踪，顾雪词却感受到一双双眼睛穿过了墙面，从纸人巷更多的院子里无声汇聚投注过来。

第一天踏出小巷时，那种密密麻麻却如影随形的战栗感再次笼罩。

一秒、两秒，就在队友以为顾雪词是不是胡诌吓唬纸人时，纸人如摩西分海一样从门口留出一条一人宽的路来。

穿着对襟长裙的黑发女子缓缓踏出房门，她柳叶眉勾勒、双眼平静，走路沉着。

谁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欣赏于她的仪态、赞赏她的气质。

和昨晚顾雪词在钱老爷院子里看到的一列纸人一摸一样，但那些纸人空有她的容貌和皮囊，却无法点出相同的灵。

她走到小队前方，目光定格在顾雪词身上：“你们竟然能猜到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一切尘埃落地，王虎倒吸口气：“真的是大小姐？”

所以他们任务这是完成了？

他刚激动又被周遭可怕的纸人潮拉回来，不对，他们到现在都还困在这里呢。

他下意识看向小顾背影。

顾雪词紧绷的心弦略松一分，他赌对了。

感谢眼镜的胡言乱语，否则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破院还有更多猫腻。

顾雪词看向一直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的大小姐：“你不是早就给了我们谜底吗？”

副本任务有个大家都清楚却从没仔细检查过的规则，任务只有参与者才会知道。

玩家、npc、副本意识，以及作为任务颁发的目标。

就算纸人镇是开放小镇，也一定不会远离这个范围。

但为什么他们踏入纸人镇第一时间，大妈就准时围堵他们，直击重点把他们的任务拉高？

王虎反应过来：“有人把我们的任务透给了其他人？故意把我们的任务拉高？艹！任务还能这么操作吗？这不是坑人吗？”

大小姐黑白分明的眼落在六个人类身上：“你们该感谢我，要不是任务升级，此刻你们就该死在钱府了。不过也多亏你们拖延了一点时间，让钱老爷暂时没空找我”

王虎脊背一寒，想到钱老爷的敷衍了事、钱府的混乱麻爪，他倒吸口气，左看右看，最后喃喃自语：“我到底接了个什么任务啊。”

大小姐目光重新落在顾雪词身上，叹气：“你们运气真好，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也来到了这里，运气也不好，竟然在这时候来了这里。”

顾雪词：“最后一刻还没到，怎么能确定失败呢？”

王虎一拍脑门：“不对，小顾我们已经找到失踪的人了，怎么没听到任务完成的声音？”

猴二没忍住怼大哥：“因为我们是找失踪之谜，而且哥你不觉得这个任务很诡异吗，你仔细想想，这个任务有未完成的惩罚没？全都是奖励，谁他妈信啊！”

王虎表情裂开：“我信了。”

队友x4：“……”

杭晋忍不住小声挽尊：“我们都是队友，不要互相攻击啊。”

在场六人谁不是被奖励吸引来的。

啊呸，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大小姐饶有兴致的打量六个人类，纸人镇很少有人类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这么多人类接触。

果然很有趣呢。

于是她好心提示：“没错，纸人镇现在已经被神祗的意识笼罩，再打开时这里的所有生命体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和副本道具。”

六人小队脑子有点发懵：“什么神祗？什么副本道具？你在说什么啊？”

他们都是新人，不要欺负他们不懂常识啊。

这些话简直是触碰到了他们的接受盲区，所有人都一脸茫然，不约而同又刷地落在小顾身上，小顾应该、大概会解释一下吧。

顾雪词：“……我才是新人好吗！”

他没脾气的为其他队友解释：“你们没发现鬼怪和人类排行榜相差不远吗？甚至我们进入副本不过三年，就快追赶上鬼怪排行榜，这显然有问题，因为副本之上还有另一个划分。”

顾雪词顿了顿，看向大小姐：“从那个划分开始，他们会拥有从恐怖世界抢夺力量的资格，比如某些副本并非是世界本身开启，而是那些掌控者。”

“他们被称为神祗，拥有了抢夺神掌控的权利，掌控的副本越多，权柄越大。”

王虎有点晕：“等等，小词你怎么知道的？”

顾雪词：“我去了图书馆。”

王虎脸色难看：“那我们的任务和纸人镇？”

顾雪词：“任务大概率有猫腻，或许是屏蔽其他神祗关注的障眼法，至于纸人镇……”

“大概就是纸人镇发展潜力巨大，有神看上了这里，准备将它变成自己的领域，或者说大型副本。”

眼镜的三观跟着鼻梁上的眼镜腿一起摇摇欲坠：“那我们呢？我们会变成什么？”

真实小镇变成大型副本？

神邸掌控？

这些前所未有的词汇铺天盖地塞进他们脑海，让人一听就脑壳发晕，不知所措的惶恐。

“大概率是养料，或者副本组成的一块砖头？”大小姐好心解释，又看了看顾雪词：“不过你这么好看的人类，说不定会得到祂的青睐，成为重要npc也不一定。”

顾雪词想到昨晚钱府那些呆滞毫无灵魂的纸人：“抱歉，我对成为别人的npc不感兴趣。”

大小姐冷笑：“可是不感兴趣又怎么样呢？神说要你死，你就得死，他掌控你的一切，只等在最后关头把你变成他毫无灵魂的附属品。”

“但你不甘心。”顾雪词目光灼灼：“我翻了你的书，去了图书馆，你从不甘心于纸人仆从的悲惨命运。”

“或者说当第一只纸人点灵有了思想，就拥有了反抗意识，不再愿意成为十大主城的一次性物品、奴仆和工具，于是纸人镇的反抗从三百年前就开始了！”

顾雪词一直觉得纸人镇很奇怪，既拥有高智商生物的思想，却又仿佛在封建年代，将自己的同胞随意买卖。

女儿是买来的，同胞是可以上拍卖会给鬼怪随意买卖的。

但另一面又有了家庭意识，为它们点灵，纳入家庭范围。

直到昨天去了一趟纸人坊，从老人口中那个‘领走’的词汇里串联起其他信息，再想到大小姐那两本书。

纸人从不甘于如悲惨的命运，他们一直在反抗。

所以纸人镇从可怜的奴仆之地发展成旅游城市，反过来给鬼怪限制购买权利，纸人拥有越来越多的自主权，他们即将能主导自己悲惨的命运。

“但是。”顾雪词话音一顿，看向大小姐：“中途发生了意外是吗，不知道能不能劳烦解惑，我打听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队友：“！！！”

你什么时候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的啊。

大小姐沉默一瞬：“当然可以，纸人一直在反抗于自己的命运，我们期望得到与其他鬼怪相同的地位，为此努力了三百年，无数同胞在我们手里编造出，又买给鬼怪，终于撬开了一点机会。”

“三年前，一位高级鬼怪愿意和纸人合作，要求是共享纸人镇的权柄。钱老爷是他选定的代言人，从此纸人坊多了一个神秘的纸人坊，售卖的纸人精致度高、点灵智力高，完美符合了鬼怪对纸人的要求。”

大小姐说：“我就是第一只从那里诞生的纸人，或许是第一个，他还没完美掌控控制权，我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发现了自己和钱府的不对劲。”

顾雪词一针见血：“钱老爷后院的纸人？我一直很奇怪，他就不怕被人闯入发现端倪吗？”

“当然不怕，因为它们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灵，或者说钱府除了钱老爷和我，没有一个真正点灵的纸人。”

顾雪词一愣，蓦地想到了刁蛮却灵动的二小姐：“那其他纸人？”

大小姐似笑非笑：“你应该看到了钱老爷的纸人吧，你确定当仓库的纸人被控制时，你能分出我的妹妹和他们的区别吗？”

顾雪词咬着腮帮，想到那晚二小姐掉进水里钱老爷无所谓的态度，还有第二天二小姐崭新的皮肤和衣裳，所以那是换了一个？

那和他们对话的小厮？钱府里其他丫鬟？

顾雪词后知后觉脊背发凉，比起这个，他和鄀峥玩的角色扮演算什么啊，这才是角色扮演专家啊！

钱老爷真会玩！

大小姐继续道：“我这才逐渐发现，纸人镇早就已经渐渐被一只可怕的鬼怪控制，他掌控了纸人镇纸人的思想、行为，每个人都是他的一缕意识，只等最后一天，他将收割纸人镇，将这里彻底变成他的副本，而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养料和副本npc。哦，除了钱老爷以外，他说不定会成为这个副本的副本意识，掌控纸人镇。”

大小姐嘲讽一笑：“或许若干年后，纸人镇就会变成五星副本纸人之城也说不定，而我们都能在里面继续重逢。”

人类小队几人早就瑟瑟发抖的背贴背，天啊，他们到底闯入了怎么可怕的副本里啊。

呜呜呜，想回家。

神邸的猎物，他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大家又下意识看顾雪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顾就成了他们的定海神针。

顾雪词发麻：“看我干嘛？”

时间紧迫，顾雪词问大小姐：“但你甘心成为他的养料吗？”

大小姐眉眼沉下：“不甘心。”

纸人小巷无数只纸人仿佛都在同一时刻发出呐喊，他们不甘心成为鬼怪的一次性道具，更不甘成为神祗的养料，将无数同胞血肉建造起来的纸人镇成为对方的副本！

大小姐的眼睛在黑夜里仿佛迸出锐利的光：“但是就算是神祗又如何，我们同样有选择说不和鱼死网破的机会，等明天我们会让他看到纸人的决心。”

顾雪词茫然一瞬：“所以大小姐你们在这里不是准备反抗，是准备冲上去送菜？”

大小姐梗着脖子倔强：“对方就算会赢，得到的也只会是残破的纸人镇。”

“等等。”顾雪词头疼扶额，所以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啊，他说：“事情也不是没到那一步。”

大小姐错愕：“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对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我知道。”顾雪词看到了那张海报，任务既然在这几天把他们投放到纸人镇，肯定是距离最后时间不远，而最近最热闹的时间大概就是明天的拍卖会了。

这一点从鄀峥决定今晚把他用完就扔也能看出来，毕竟要忙正事了嘛，没工夫和他折腾。

“但现在发生了意外。”顾雪词灼灼看他：“因为进入了不止一位神祗。”

有人用高级鬼怪身份进入，还和他演了一场恋爱大戏遮掩目的，准备最后关头偷塔。

大小姐表情终于崩裂：“还有一个？”

纸人镇招谁惹谁了，怎么能让两位神衹同时看上。一位她还能记得付出生命反抗，两位、她还有出手的机会吗？

大小姐一时绝望。

“不过这正是我们的机会。”顾雪词他看向对方：“我的办法也不是很好，但比起你们螳臂当车，大概要稍好点，运气好，我们活你们获得自由，运气不好，我们一起死。”

“赌吗？”

四面八方的纸人齐刷刷看向小院里挺拔消瘦的人类青年。

大小姐咬着牙：“赌，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纸人从奴仆走到今天，从不缺赌博和战斗的勇气。

顾雪词终于达到目的：“好，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

今晚的纸人镇火光冲天，绚烂的烟火带来了可怕的火灾，一位位匆忙赶来的高级鬼怪脸色难看。

“美美到底在哪里？”

“谁他妈发疯，竟然敢违规在纸人镇放火，他不要命了吗？”

“kbtv是不是放了假消息，我翻遍了纸人镇，就没看到一个好看的寡妇。”

众鬼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各自怀疑是否他们隐藏了关于美美的消息。

五星副本的知情权，谁不心动？

此时，十大主城大部分有空的高等级鬼怪都在这里，甚至排行榜前十的都来了五位。

难道是他们放的烟花？

那目的是什么，让美美怕得跑出来？

但这不是有病吗？

付出的代价比一个五星副本更可怕无数倍。

夜晚越来越浓，纸人镇的火逐渐被熄灭，众鬼怪面面相觑，正要先散开时，一声高跟鞋清脆踩踏声在前方响起。

大家敏锐看去。

黑暗里，穿着浅蓝长裙，高挑黑发、身姿修长的女子缓步走出黑暗。

她戴着一顶类似帽子，似乎有屏蔽功能挡住了眉眼，但当出现时，谁都能确定他的身份。

绝命寡妇，杀了副本所有人，完美通关五星副本的美美。

一只手从黑暗里抓向她，又有鬼怪扑过去。

四周一下变得蠢蠢欲动，所有鬼怪都做好了抢夺准备。

身影轻飘飘避开，她环顾四周，声音沙哑：“诸位，副本信息我一定会给，毕竟我对那个傻逼副本非常没好感，不介意各位进去薅羊毛再给他添点麻烦。不过给之前，我们不如聊点其他的？”

他抬头，红唇勾起：“比如，我们是不是都得死在这个这里。”

啊啊，大概把事情解释了一下，果然我不适合写这种剧情。

呜呜。

晚安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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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纸人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