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词唰地睁开眼，满脸震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高估了南王上限，却没想到是低估了他的下限。
怎会有如此没节操的阵营之主！
南王屈尊等了会儿，空气却一阵沉默，他拉不下面子：“本王都陪你了，你还要怎样。”
顾雪词的脚趾尴尬扣紧，脸皮碎裂一地，良好的心理素质被南王几句话轻而易举瓦解。
沉默两秒他绷着脸咬牙：“殿下，麻烦噤声，谢谢！”
南王眼皮一跳，终于窥见顾雪词苍白着脸冷着眼，仿佛飕飕冒冷气。
他冰蓝眼珠心虚一闪下意识想在兜里掏宝石但可恨今天没塞怀里：“本王答应你就是。”
顾雪词继续：“关于我这个身份也请殿下闭嘴。”
南王不满：“你这身打扮除了本王还想给谁看？”
他危险扫过一旁已经快碎了的医师。
和南王视线一碰，勉强缝缝补补的医师终于碎成渣渣，他抱住自己的鱼尾麻木张嘴：“我什么都没看到！”
妈的，恋爱脑，活该你妻管严！
南王满意，邀功般看顾雪词。
顾雪词心累闭眼：“殿下，我有点累，麻烦出去请关门，。”
南王眉眼耷拉，按捺下百般废话，终于变成一句：“那你好生休息，至于伤你的那个丑东西，本王自会料理了他。”
顾雪词心口一跳，感受着浑身被撕咬的疼痛感，轻声说：“那就多谢殿下了，麻烦告诉陈霄，我答应他的事之后再说。”
房门打开灌入一阵水流，又吱呀关上。
顾雪词立刻恢复成不起眼的人鱼身份，缓缓睁开眼。
表情十分平静，对诺曼知道他身份既不懊恼也不紧张。
因为，杀了他就好了。
顾雪词抬起就算上了药仍见血迹渗出的右手。
至于诺曼准备算计人类阵营，感谢南王下的狠手，成了光杆司令的鬼怪大概再也动不了手脚。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脱离副本，至于那个猜测……
诺曼的话真真假假不能全信，他该怎么告诉陈霄这些不算证据的线索？
顾雪词脸色变幻，神色沉凝。
在一切都不确定之前，他不准备在决战来临前扰乱阵营队友的思绪。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结束这个副本，一切都自有分晓。
连杀鄀峥都得往后排。
拥有海底顶尖文明的帝国医师医术显然不错，顾雪词那身惨不忍睹的伤不过短短几天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南王趁此机会攻破了那座依附巨大火山岩而生的海域之城，据说那天就像十级海底地震。
深海剧烈摇晃，巍峨的火山之城被炸成南北两半，高傲的人鱼贵族在血与火的厮杀里终于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拜倒在南王的鱼尾下。
成为他麾下数不胜数的附属之一。
这些都是顾雪词从医师口中听来，虽然对恋爱脑颇有些嫌弃，但个人魅力值压下这些微缺点，医师重新成为南王的脑残粉。
但可惜的是诺曼先跑一步，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顾雪词不急，对方现在能逃窜的地方只有一个。
都城。
在床上养伤好几天后，顾雪词终于被允许踏出房门，见到了焦急不已的陈霄。
“你怎么样？”
陈霄上下打量顾雪词，见他脸色还有未恢复的苍白，懊悔不已：“我不该让你去的。”
“是我做的决定，和你无关。”顾雪词换了话题：“这次任务有问题。”
陈霄神色一凝：“你是说？”
顾雪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次进入的鬼怪等级虽然和我们的人相差不多，但每一个都很强，以至于一进来就造成了敌强我弱的情况。我们是早有准备组队，那他们呢？鬼怪从来不是团结一心的无私者。”
陈霄脸色凝重：“他们想在这里狙杀我们！”
顾雪词眼皮轻垂，没说话。
陈霄吐出浊气：“我早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最开始和纪文飞商量狙杀鬼怪阵营，杀一个算一个，至少把双方实力拉到同一水平线。”
顾雪词突然想到第一次阵营会议，原来陈霄早有察觉。
能成为人类庇护城第一人，当之无愧。
“但好在副本制衡，把我们分给了南王。”陈霄揉揉脸，终于感到些微放松：“按照副本惯例，我们很可能是分给‘守’阵营，更凶悍更具有攻击力的分给‘攻’阵营。大概副本察觉到双方势力失衡，临时调整了攻、守两方。”
顾雪词灵机一动。
所以这算是因祸得福，还好没分到鄀峥一组。
否则，他大概得气得吐两口血。
但分给南王也很糟心了，顾雪词指腹摁了摁眉心。
“但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狙击我们？”陈霄脸色难看至极：“除非有更重要的原因，才能团结如此多高排行榜鬼怪。”
顾雪词沉吟：“陈哥你没注意吗，你带来的是人类阵营高排行榜大部分，在这里狙击了我们，人类阵营自然一盘散沙。”
陈霄眉峰一寸寸沉下：“察觉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只剩下最后一句：“任务后细说。”
“好。”
顾雪词既觉得紧迫又有些微放松，很显然人类阵营高层对某些事并非毫无察觉。
既然如此，大家就努力尽快通关任务。
由于南王带飞，他们已经距离通关很快了。
顾雪词站在深海战舰船尾，往后是扇形铺开的庞大舰队。
挂着属于南王的船帆，携胜而至的大军气势恢弘，推开的水流惊得鱼群四散、巨兽逃窜，所过之处海域浑浊，犹如死海。
后方战舰撕碎了一片海底珊瑚，一株碎片被海水裹着飘到顾雪词身边。
他伸手握住。
仿佛能感受到这颗珊瑚的生机逐渐消失。
“这种珊瑚在海里最常见了，您要是喜欢，告诉殿下，保准立马给您找来一大片，让您看个过瘾。”
顾雪词转过身，见到了许久没见的灰尾。
他热情洋溢：“我就知道您和南王殿下是天生一对，太子根本就不是南王对手。”
顾雪词嘴角抽抽，看到他就想到进入副本听到的第一句话。
简直是有损下限。
“你怎么在这里？”
“您不知道，殿下的威名已经传遍海域，随着殿下大杀四方，都城已经一片大乱，人鱼稀稀拉拉，该逃的都朝着殿下占领的海域逃去了。太子镇守都城三百海里前线，哪里顾得上我们。既然如此，我当然是回来服侍您啦，否则您都快忘了我了。”
顾雪词受不了灰尾哀怨的眼神：“太子阵营如何？”
“当然不是殿下对手！”灰尾自鸣得意：“太子掌控的军队不过是点下十分之一，那些贵族先前对太子毕恭毕敬，结果此刻纷纷散去，阿法那里已经被投诚饿的贵族塞满，就怕殿下打进去，将他们视为太子下属，一并剥了鱼皮扔进外海喂鱼。”
顾雪词哦了声，跟着灰尾的话幻想此刻鄀峥的狼狈凄惨。
身边人尽皆逃离，万众追捧的太子殿下一定很有压力吧。
唔。
顾雪词托腮，想到失去记忆的太子纯善温柔的模样。
勉强给他送了一分的同情，又继续进入见证鄀峥狼狈一面的愉悦里。
说不定，这次他真能趁机杀了鄀峥呢。
“殿下。”灰尾小声喊。
顾雪词打了个哈欠，因为这个好消息，他对灰尾的态度也不免变好：“我在听，你说。”
“见到您太激动，我差点都忘了，南王殿下让我告诉您，前面发现一片特别漂亮的荧光珊瑚，比宫里那片更大更美，邀请您去看。”
顾雪词翘起的嘴角一秒耷拉。
恋爱脑就不能等打完再庆祝吗，决战前夕搞这种花样，就不怕下属造反吗？
但谁叫他现在就指望恋爱脑赢了任务呢？
顾雪词在心里默默刻下一个忍字，将珊瑚碎片抛入诞生它的大海。
罢了，暂且先忍了这恋爱脑。
等任务结束，一拍两散。
顾雪词尾巴一甩，钻石光的尾巴在深海犹如自带折射光源，闪闪发光。
轻轻一摆，就跃进被舰队搅得砂石浑浊的深海，只余一点闪光在海里隐隐绰绰。
南王舰队庞大，当终于游出他的领域就看到深蓝如海渊的海域，珊瑚摇曳、鱼群游过。
隐隐的星海闪烁的珊瑚丛里跳出几只小丑鱼，好奇的窥向顾雪词。
顾雪词摆动的尾巴缓缓绷直。
带路的灰尾越发迫切：“殿下，就在前面了。”
顾雪词眸光闪烁，落在边缘：“我累了，你让南屿出来接我。”
灰尾惊愕扭头：“殿下就在前面了，您要不然再游一会儿，南王殿下说要给您惊喜呢。”
顾雪词似笑非笑：“现在也挺惊喜的，说吧，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被恋爱脑搅乱的理智一冷静，再看这个从踏入副本就一直跟着他的灰尾，矛盾和古怪感立刻涌来。
灰尾愕然：“我自然是带您来见殿下的。”
顾雪词心头一沉，警惕已经拉到极限：“哪位殿下呢？”
他看向灰尾，对方是南王派到身边，对他和南王的事知之甚多，更是对太子百般警惕和敌视。
却没想到他犯了和王虎一样的错误，忽略了进入副本看到的第一个npc。
对方如此张狂的在太子的地盘敌视他，真的是单纯的蠢吗？
身后传来鱼尾轻轻摆动声，一声熟悉的病弱咳嗽传入耳中：“就知道小词聪慧，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察觉。”
灰尾一改之前谄媚，神色一正恭敬的向太子行礼，悄无声息退到旁边。
顾雪词缓缓转身，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太子。
他依旧颀长单薄，鱼尾鳞片黯淡、发丝垂顺，那张立体的面孔依旧引人瞩目。
他穿着金色的挺括军装，翻折的领口用金色丝线绣着帝国的标志。
这身略显浮夸的装扮在他身上却相得益彰，将过于消瘦的身形弱化，在华丽外壳的两相拉扯下，缓缓抬起的瑰丽面容，犹如海底帝国最顶端那颗湛湛生辉明珠。
此时，他坐在轮椅里，浑身不透风的包裹在一个小型护罩里。
深蓝的眼如背后深邃的深海，以往不见底。
他弯起浅色的唇，眼眸弯起轻声说：“好久不见，小词。”
顾雪词轻声叹气：“您真是厉害啊。”
早就知道太子妃不对劲，早就将南王心腹收买，却不动声色。
顾雪词终于知道之前任务怎么失败了。
在他们看来人鱼皇宫有漏洞可钻，但实则在这位病弱的太子掌控下，那里大概四飞进一只小银鱼都会被绞杀。
所以何谈暗杀呢？
分明就是摆上证据，明杀。
太子捂唇轻轻咳嗽，擦掉唇边血渍：“多谢小词夸奖，但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他注视着对面警惕的人鱼，轻声说：“你并不是自愿自愿入局，我为什么要针对你呢，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太子妃，直到现在也如此。”
顾雪词沉默不语：“殿下特意让人引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太子摇头，仍旧注视着顾雪词：“以南屿性格，抵达都城会第一时间叫战，我怕再也没机会看到你，所以知道你抵达都城的第一时间再也忍不住命人引你前来。听说你前些天受伤了，现在恢复了吗？”
太子面露担忧，一点点窥着顾雪词的脸色。
“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太子沉默一瞬，苦笑：“小词对我只剩下客套了吗？”
顾雪词舌尖抵着牙龈，轻轻刮过。
“太子就只是想说这个吗？”
太子举起手，示意灰尾离开。
灰尾犹疑：“殿下。”
“我想和小词单独聊聊。”太子视线一直落在顾雪词身上，弯唇：“我想小词也是，对吗？”
顾雪词纤长的睫毛扬起：“殿下想聊什么，这里距离南王领域很近，他很快就能发现不对，您就不担心吗？”
太子心情颇好弯唇：“我能理解是小词在关心我吗？”
顾雪词唇角抽抽：“您和南王殿下挺像。”
“我们现在不提他好吗？”太子收敛笑意，按向轮椅前进按钮靠近顾雪词：“还记得我第一次带小词去看的荧光珊瑚吗？”
太子说：“很可惜，当时只能给你看那一小片，今天在这里弥补上次的遗憾好吗？”
顾雪词眸光闪烁，跟在太子身后。
透明的薄膜就如同氧气罩，吸引他靠近再靠近。
不知不觉，他深入海域四周深暗，鱼群寥寥，稀拉的闪烁荧光在深海里明灭闪烁。
顾雪词暗暗思索，未曾注意前方太子停下轮椅。
“到了。”
顾雪词抬头，看到了周围星辰包围的闪烁荧光。
一株株成百上千年形成的荧光珊瑚错落成致、拥挤缠绕，形成一片又一片的延绵星海。
深深浅浅的蓝、闪烁不定的橘、梦寐飘忽的紫，热烈灿烂的红，延绵成一片如彩虹的渐变星光。
一点一点缓缓升空，在上方海域形成又一片如云如瀑的星云汇聚。而下方，在深且黯的寂静海域，漂浮的星碎犹如星路，铺垫无垠的海域。
而这条路就在他鱼尾之下。
顾雪词感到不真实的梦幻，太子金色的睫毛轻轻一眨，期待问：“好看吗？”
顾雪词发自内心的说：“好看。”
太子开心：“喜欢就好。”
顾雪词回应：“是很好。”
他看向太子，选择这么漂亮的地方作为你的坟墓，也算配得上你的身份了。
顾雪词打了个响指，以他为范围内，周围十米内水域空气逐渐稀薄。
太子若有所觉：“小词你做了什么吗？”
顾雪词深深叹气：“您是怎么觉得我会忍住呢？”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地点，他恨不得将鄀峥大卸八块，再送给海里的鱼吞食，怎么能忍住不对太子下手呢？
太子了然：“小词想杀我吗？”
顾雪词轻声：“我猜您的卫队就在不远处接应。”
太子颔首：“你还是要动手吗？”
顾雪词勾唇：“为什么不呢？”
他觉得冒险杀太子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就算用上那张替死卡，也觉得划算极了。
立刻结束副本，以及终于可以从被鄀峥如影随形的危险中脱离出来。
太子身体虚弱，比旁人更需要氧气。
他敏锐嗅到了过滤进护罩里的空气不对，他轻声问：“你做了什么吗？”
顾雪词弯唇：“猜对了，没奖励。”
他经过两次任务，拿过两次奖励，发现恐怖世界赋予的能力十分稀少，但却一定有用。
比如上一个副本，那双透视眼让他窥见了鄀峥的存在。
所以他拿到水下呼吸十分钟后，立刻去交易中心买了相斥的道具，在他十米范围内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会感觉空气逐渐稀薄，直至缺氧。
当得知太子无法踏出都城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用这个，但可惜一点机会也没有。
太子轻轻喘息着，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靠近的青年，呼吸不畅声音沙哑：“小词就这么喜欢他吗？”
“谁？”顾雪词恍然，在得偿所愿的时刻他也不忘保持人设：“或许吧，毕竟南王殿下强势，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他顿了顿，看向面前这只漂亮且脆弱的人鱼太子，难得升起点同情：“殿下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他手指翻转，锋利的短刃刺穿控制护罩的机器，在尖锐的嗡鸣声里，他一把捏碎了警报器。
他看着太子、不，鄀峥。
说起来还得感谢他呢，第一个副本虽然恶心又丑陋，却赠送给了他稀缺的身体素质、力量、敏锐度。
第二个副本的奖励，也和鄀峥有点关系。
而这个副本，他即将杀了他。
想必奖励也不少。
说起来，鄀峥倒是送了他不少东西啊。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那个该死的、狡诈的，恐吓他的神祗！
顾雪词扎向太子，一只嶙峋的手抓住它的手腕，护罩破损后，太子的轮椅在深海里控制不住翻倒。
身体朝后倾倒，金色的发犹如绸缎铺散在海里，随着水流波纹漂浮。
一点一点往下沉。
太子艰难呼吸着：“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唇色苍白，眼瞳充血泛起如玻璃裂纹的血丝，美得就像是顾雪词小时候曾在动画片里见过的水晶人偶。
脆弱、美丽，撩人心魄。
顾雪词：“不讨厌。”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讨厌太子，只是恨不得将太子体内的灵魂杀之后快罢了。
他掰开太子的手，瞄准太子脆弱的脖颈，却不料太子蓦地倾身，尾巴一卷，将顾雪词裹入怀中。
水流湍急，两人在深海上下翻滚、下沉，两种颜色的头发、鱼尾在深海荧光珊瑚里交缠，碰到了更深的水草，惊到了路过的小鱼。
顾雪词奋力挣扎，却发现他被病弱的太子误导，对方颀长单薄的身体里包含的是强悍的力量。
顾雪词鱼尾撕扯，短刃扎向太子。
太子翻滚避开，将顾雪词压在身下，金色的鱼尾和顾雪词交织成舞。
他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说话时喘息冒泡。
他深蓝的眼锁定近在咫尺的顾雪词，困惑不解：“那为什么想杀我呢？”
顾雪词再次翻滚处于上方，眼神成冰：“当然是有仇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再也不耽搁，激发了能使用的卡片。
不准备再给太子留一个体面且美丽的死亡方式。
两只捣蛋鬼跳出来，一左一右咬向太子。
而上方，一颗巨大的水弹犹如天降直冲而来。
彻底不给太子逃窜机会，将他钉死在这里。
太子轻轻笑，苍白的唇里吐出一串泡泡，面颊染上血色，那双深蓝的眼蒙上一层血色琉璃。
他金色的睫毛轻轻眨，突然翻身将顾雪词按在身下，尾巴卷着顾雪词的腰。
一手捏住顾雪词的下巴，强迫他张嘴。
太子温柔沙哑的声音裹上暧昧危险，他说：“既然如此，小词也不介意有仇的我使用你吧。”
顾雪词：“？”
两只捣蛋鬼突然惊恐逃窜，顾雪词浑身危险警报拉响。
他选择使用透视眼，却不料太子瑰丽苍白的脸在深海里缓缓靠近。
近得顾雪词能看到他眼眶里丝丝缕缕的血丝，充血的面颊，苍白湿润的唇。
以及——
吻上他时的冰凉湿软。
哈哈哈，终于写到这里了！
晚安晚安，我明天又要去做根管了，好烦，希望这次不会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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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人鱼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