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

蒋轲玹没想太多，她觉得应该就是当时去现场捞他们这群受牵连群众的特殊部门工作人员而已 。

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案源。

男人，只会影响她得分的速度。

［讲科学］：你们最近有没有碰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呀？

［我是路人甲］：你是说闹鬼？

蒋轲玹看了一眼群名。

［讲科学］：不，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的是那种看起来无法解释，超乎常理而且容易吓到人的事情。

［我是路人甲］：……

有区别吗？

［crush今天给我点赞了吗？］：那可就多了，比如说开学？

［讲科学］：……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说说闹鬼的事情吧？

［不是路人乙］：我最近身边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以，前挺频繁的，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全都消失了。

蒋轲玹：这种事情还能很频繁吗？

［crush今天给我点赞了吗？］：对对对，我以前经常在路上捡到一些，写着禁止播放的的录像带呀，缠着好多符纸的盒子呀，还有一些莫名其妙老是出现在我家门口丢也丢不掉的娃娃呀。

蒋轲玹：？！

你这种已经属于特别不正常的了吧？

［人民公仆］：蒋同学，你不是有个直播账号吗？我记得粉丝好像挺多的，你问问？

蒋轲玹：还是家里搞文创（？）的思路开阔。

她打开了觉醒后一直没打开过的青瓜直播APP。

点击。

闪退。

手机坏了？还是网卡了？

她卸载后重装，终于成功登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999 的私信。

蒋轲玹：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私信口声一片。

［讲科学］：我觉得可能不太行，来骂我的黑粉比玄宿掉的毛都多。

只是窝在枕头上睡觉并没有招惹任何人却在梦里感觉刚刚莫名其妙被CUE的宿崽：？

［人民公仆］：可你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弄一个听劝人设，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讲科学］：好的我努力一下。（小猫敬礼.jpg）

蒋轲玹去翻了翻自己之前发布的视频，其中热度最高（被骂得最狠）的视频封面，是自己带着刘海特意被留出来一撮的劣质白色假毛和红色美瞳对着镜头指指点点。

“看起来也不是……很离谱，怎么就会被骂呢？”

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威力，刚点进去三秒钟就后悔了。

镜头里的少女一脸倨傲地冲着镜头竖中指，伴着响起的BGM整个人莫名其妙燃了起来。

［吾，嗜血天使，暗之羁绊守护者，A市灵能力家族的Queen……］

“啪——”

蒋轲玹把手机狠狠扣到了桌面上！视频声音戛然而止！

她满脸惊恐，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太，太可怕了。

简直比勒玛吾孜可怕一万倍！她能看见自己头顶的SAN值正疯狂下降！

“这个视频一定是A级异常！”蒋轲玹笃定。

从梦中惊醒的玄宿：“喵！”

A级！在哪里？

系统：……

蒋轲玹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她按时间顺序排序，最开始她的几个发言视频无人在意，视频里她大部分时候在顾影自怜，小部分时候在挑衅某些不知道是不是幻想出来的敌对组织。

蒋轲玹：……不怪她同学，她自己见了都想抽自己，他们竟然还陪她出来旅游。

下次见面得喊爸妈。

视频热度的转折点出现在某次她与个位数其一的粉丝连麦，答应帮他通灵，让他去世姐姐的灵魂降临在自己身上回答粉丝的问题。

蒋轲玹不用看都知道情况会有多炸裂。

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这方面的能力。

视频里的少女穿着一身黑纱站在点燃的白烛中央，在镜头前摆出前几个莫名其妙地舞蹈动作。

镜头里的蒋轲玹突然如触电般四肢抽搐，接着眼神一变，「你来了？」

「姐姐，是你吗？」被连麦的粉丝激动回应。

「是我，弟弟。」

「是你吗？姐姐。」

[是我，弟弟……]画面里的少女似乎有点坐不住，她不断抬头做小动作示意对面往下说台词。

「姐！是你吗！姐！」但对面并没GET到。

镜头外的蒋轲玹：……

演点好的。

还有，你的裙子快烧起来了。

“老天……”

坏消息：她被打假了，还上了个热搜。

好消息：互联网没有记忆，距离她上次作死已经过去了……

“一个月……”

一个月，她甚至记得一个月前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

她直接开了一个直播间，名字就叫“一小时，教你学会科学见鬼法。”

开播半小时，观众人数0。

无人在意！

被人骂总比单机强，毕竟她是来找案源的。

蒋轲玹沉吟片刻，决定充分盘活现有资源，实现觉醒前后流量共享，于是她灵活变通，默默等到了后半夜，并在期间开展了一些准备工作。

她先找到了那个为了让她妈相信七首镜是个恶作剧，特意找人改成屏幕的相框。

屏幕里放是她的照片。

她想了想，把直播间的背景改成黑色，BGM换成了大悲咒，并弄了朵“奠”字，桌前摆了几束菊花，并花（她哥）重金下单了几个花圈。

迷迷糊糊醒来就发现少女在卧室给自己布置灵堂的玄宿：！

“好看吗？这花我特意挑的。”蒋轲玹把黑猫抱到了那堆白菊花上。

玄宿：“喵……”你开心就好。

蒋轲玹很满意，她特意挑了个角度别致的打光，打开摄像头，把直播间标题改成了“悲报！灵异主播嗜血天使于今日上午八点在A省江边……”

不出所料，凑热闹是大部分人的天性，没过多久十几个观众就探进了直播间。

［无妄如来］：死了？

［飞天意面］：太突然了。

［打印机没墨了］：拍的是葬礼现场吗？什么时候进炉子？

［不动明王］：好好的电子宠物怎么说没就没，我还挺喜欢她的，可能是人一上班就喜欢看别人发疯吧。

［冰美式一口闷］：她干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黑她？

［不动明王］：不算黑料，只能说她本人太抽象。

［我铅笔呢］：这遗像是她本人吗？素颜怎么和之前长得不一样？

一些人开始在弹幕科普嗜血天使的光辉事迹，一派喜气洋洋，观众来来去去，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冰美式一口闷］：我眼花了吗？刚刚角落里的遗像是不是动了？

［打卡机能晚五分钟吗］：原来不是我上班上出幻觉……

［誓死讨厌太妃糖］：雾草，你们别吓我，我刚准备睡了！

[无妄如来]：有人截图吗……刚刚那个照片好像没在笑吧？

意识到蒋轲玹想要干嘛的玄宿：……

……

舒克正在青瓜直播闲逛，界面忽然蹦出来一个弹窗：您关注的直播间“我重生了，重生在全网以为我噶了的那天”开始直播了，快来看看吧。

舒克：……什么鬼名字。

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点了进去。

标题党误我！

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对着熟悉的视频大声讲解，BGM是走近科学主题曲，实时弹幕全在打问号。

“大家请看这位主播，她半夜跑到别人坟头蹦迪，结果连续三天做噩梦，这是什么情况？这道题虽然简单，但属于易错题哈。”主播端起放在讲台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正确选项是‘脑子有病’，而不是‘鬼上身’哈。”

舒克：？

舒克看了眼主播，再看了眼主播的PPT，又看了眼主播……PPT上的人怎么和主播长得一样？

“别看我，我脸上没字，看PPT！”蒋轲玹一句话把毕业没多久的舒克吓得正襟危坐，“我们来看下一题，注意，这是个重点，该主播半夜起来照镜子，发现镜子里的人和自己的动作不一样，这时她的正确做法是？”

假装没看见，然后赶紧跑？舒克默默在心里想。

“什么假装没看见？这可是你家。”蒋轲玹一语道破他的心思，“有人把你的镜子换成了显示屏！还合成了你的AI视频！你的住宅不仅被入侵，个人信息还被泄露了！别跑了，报警要紧。”

“这题我们不是刚刚讲过吗？怎么还错！”说着她就把刚刚摆在桌面的假遗照丢了上来，遗照上女生的脸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扬起笑脸。

［冰美式一口闷］：对不起科老师……

［誓死讨厌太妃糖］：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套路，我怎么又被骗了。

［我铅笔呢］：平时上课我不屑一顾，直播教学我逐字记录。

“宝子们，错过的知识点要记在脑子里哈，不然就等于没上过，记住了吗？”

“记住了！”

“儿子，你干嘛……”舒母看着突然朝手机直播间大喊的儿子，筷子差点没掉地上。

舒克：……

清醒的舒克终于发现，这就是一个月前抽象全网的灵异博主嗜血天使吗？PPT上明明全是她自己之前的视频！

[开飞机的]：不是，怎么有人打假自己的？

“因为当时的我是个傻叉。”蒋轲玹坦诚。

舒克：……

“好的，让我们一起欢迎直播间新来的这位……舒克同学。”蒋轲玹带头鼓掌，并用恳切地看着镜头，“这位同学，你对我们直播间还有什么其他意见或建议吗？我一定认真改正。”

舒克被对方过于真诚的态度搞得有些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回了个没有。

“那你有什么其他问题吗？”蒋轲玹暗示：“又或者，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吗？”

蹲在桌子上COS吉祥物的玄宿瞥了蒋轲玹一眼：“咪。”

图穷匕见。

[开飞机的]：呃……确实是有一些。

[开飞机的]：我好像见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饭桌上的舒克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一旁吃饭的父亲。

[开飞机的]：我问了父母，但他们都说没看见，可我能确定这不是我的幻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飞机的]：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是今年春节。他混在亲戚里走进我家，但其他就像看不见他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开飞机的]：从那天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看见他，特别是人多的时候。而我也开始反复做噩梦，梦见七八岁的自己在无人的巷子里被他追着跑……

蒋轲玹突然插嘴：“冒昧问一下，您现居国内还是国外？”

[开飞机的]：一直住在国内。

“好的，可以问一下您的出生年份吗？”

[开飞机的]：1999年。

直播间的其他观众开始紧张起来，不清楚蒋轲玹问这些要干嘛。

［冰美式一口闷］：感觉有点像那个“替代你的人生”的都市传说。

［誓死讨厌太妃糖］：我感觉应该是他小时候出去玩的时候丢了魂，长大后另一半魂来找他了。

“我了解了，这事可以解决。”蒋轲玹沉吟片刻，“但是你确定要弄清楚真相吗？有些时候人还是知道的少一点会更快乐。”

[开飞机的]：我确定。

“好吧……那你要做的就是站在父母面前看着他们，一脸严肃地说：'我全都知道了'。”

舒克：这么简单？

蒋轲玹话锋一转：“但要记住，无论接下来你看见了什么，你都必须盯着你父母的眼睛！绝对不能移开视线！”

舒克被对方这番话吓的一愣一愣的，但却更加笃定了寻找真相的决定。

“爸，妈。”舒克放下手中的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怎么了……”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全，都，知，道，了。”舒克严格按照蒋轲玹的要求，一字一顿，义正词严，极其严肃。

两位家长都愣住了，父亲笑了笑，“知道什么了？知道晚饭的鱼有点变质了？”

舒克：……这个倒是不知道。

“你房间那个手办其实是我不小心摔的……”母亲叹了口气。

舒克：……

保持不动！注意力集中！

但人总是这样越想要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注意力越容易分散。他的眼睛虽然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父母，但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了周围。

他又看见了。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窗户外面，正直愣愣地望向他的方向。

可是他家明明就住七楼啊！

舒克的大脑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小人站在他的肩膀上，扯着他的头皮，逼着他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对不起！孩子！”

母亲忍不住了，先掩面痛哭了起来：“你确实不是我们亲生的！”

还没回过神的舒克：啊？

怎么还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