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客,正是之前她想到的男主,支书家的大小子,那位在部队里当团长的,叫苏建军。
作为男主,这个名字就相对朴实了些。但谁让这是时代特色呢,叫这个在这个时代才叫洋气。
“二丫回来了,来,这是你支书家的大儿子,你叫建军哥就行。”‘阮奶奶见着她回来,忙让她叫人。
难得遇到个辈份跟她一样大的,而且还是男主,阮舞也难免多看两眼。先叫了人,然后才仔细去看。
不愧是能做男主的,身材长相都没得说。浓眉大眼,直鼻薄唇。虽然黑了点,可考虑到他的职业,也就正常了。当然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一身悍烈的气势,这是农村里非常少见的。铁血男儿,大概就是这么个形象。
气势太强,有点吓人,但同样也非常吸引人。
难怪能做男主,惹得一干男配羡慕嫉妒恨,也惹得一干女主女配为他用尽心思。
“二丫都长这么大了啊!”苏建军自然是认识这个家里的人的,对着她带着点长辈的语气。也正常,苏建军快三十了,虽然是一个辈份的,当长辈也足足的。
“可不是。”阮奶奶也是感叹:“你上回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样呢。”
阮舞趁机翻了下原身关于苏建军的记忆,结果没找到。没找到就没找到,就坐边上听他们聊。
苏建军回来探亲,才回来没两天。之所以来她家,是因为两家是亲戚,苏建军国的奶姓阮,跟老爷子是堂兄妹。虽然他们这一个队都是一个姓,可谁让老爷子辈份高呢?在农村,小辈出远门回来,总是要拜见下长辈的。
“对了,听说你家里在给你相对象?看中哪家的姑娘了?”阮奶奶知道这消息时间不短,别看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可大多还是家里父母给相看。
苏建军:“我还不急,是我妈急得很,一直在张罗。”
阮奶奶到是老思想:“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急也得慢慢来,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总得挑个合心意的。”
“唉,听您老的,我慢慢来。”
听他的话音,阮舞瞅了他一眼。这人不会是准备拿她奶的话去堵他妈的嘴吧?
又聊了一会儿,苏建军在知道阮爷爷中午不回来吃时,就准备去医务室看看。阮奶奶也没拦,就是叫他:“跟老头子多聊会儿,一会儿就在那边陪他吃点。”
“行,正好我带了点酒,回头跟我舅爷喝两杯。”
等人走了,阮奶奶叫阮舞进厨房帮着再添两个菜。其中就拿了苏建军带来的腊肉炒了蒜苗。别说,真香。阮奶奶宠她,还没出锅呢,先给她夹了块肉,让她过过馋瘾。弄得她还想吃,可惜要待客,到底没再给她。
饭好了,阮舞先给医务室送了饭,又回来陪着奶奶一块吃。平时不是这样的,平时都是她先在家跟奶奶吃完饭,再给爷爷送饭。
吃完饭,她又回医务室上班。到是爷爷,在苏建军的陪同下回了家。中午菜好,他多喝了两杯,虽只是微醺状态。但也没什么病人,就被她催着回家了。
正想着下午基本没什么人,别看这会儿看病便宜,可农村没什么来钱的路子,不是大病都自己扛,不上医院。
而她可以利用一下午这独处时间来修炼,结果苏建军又来了。
“建军哥,你是有什么事吗?”这人来了之后,又跟她闲聊。但想也知道,两个根本不熟的人,还是一男一女,年龄相差这么大,能有什么好聊的。但这人就是不走,显然是有什么事,但又不太好说。
她不想浪费时间,只好先开口。
“嗯,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张春花同志吗?”
阮舞一时想不起这个名字是谁,但既然对方提了,想来她应该是知道的。于是又去翻记忆,很容易就翻到了:“记得。”那是这个身体的生母。只是自从她改嫁之后,就没再回过这个家,也没再来见这个女儿。
阮二丫却一直有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嫁人之后,生活不好不坏。但是又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今年十一岁,女孩九岁。
两个村子离得不算远,但彼此都没去打扰对方。
“她……怎么了?”阮舞有些好奇,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来提这个名字。
“来之前,我妈跟我说,张春花同志生病了。有些严重,可能……可能治不好了。”说着苏建军担心的看着她,甚至还怕刺激到她,中间没忍住断了一下。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是要说的。
阮舞微怔,这个她是万万没想到的。但话还是要说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苏建军像是松了口气,却又担心她:“如果你为难,那就当不知道。”
阮舞点头:“不为难的。”她会去看她。
这个母亲虽然在改嫁后跟这边断得彻底,但其实是彼此的默契。本来二婚就不容易,她过去还做了人家的后娘。如果再跟前夫的孩子亲近,她在婆家日子肯定要不好过的。
更主要的是,改嫁之前,她对阮家也是真心实意。对她这个女儿也是极好的……现在她出了事,作为女儿,不知道则罢,知道了,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这两天我也要去跃进村看我外祖,如果你要去,我到时带你一起,我骑自行车。“
阮舞连忙应下,“好。”有自行车坐,她也不愿辛苦走路。
说完这,苏建军就走了。阮舞坐那兀自想着,也不知道张春花同志生得什么病,她的医术其实还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帮她治一治。
不是阮二丫这种浅显的看些普通病症。她是正经学过医的,尤其是一手金针刺穴……在恐怖世界里,她第一副本就得了一套金针,一个医道传承。那时为了活命,只要是技能就拼命学,只为了增加些活命的手段。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拿金针当武器的。
试试吧!
她用了这姑娘的身体,就要承担她身上的因果。张春花是她的母亲,也是她挂心的人。如果能救,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这般想着,便起身去了药柜那里,估摸着可能用得到的药,先准备起来。若是能用上最好,用不上……用不上就再说。
可惜没有金针……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她再去新的世界,可以想办法把自己惯用的东西带上。
傍晚回家,老两口都知道这事。也没说别的,奶奶拿了些鸡蛋,还有一罐子麦乳精,一块蓝布收拾了,“我跟建军说好了,明天一早就骑车来带你,你去看看。”
气氛有些沉重,连带的阮舞心情都有些压抑:“奶,我知道的。”
因着这事,这一晚上家里气氛都有些沉闷,到临睡前,奶奶还专门跑过来安慰她,“你妈一辈子不容易,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没过过好日子,到了咱家,你爸身子不好,什么事都落她头上。生了你们姐妹三,又赶上那年头……生生把她半条命都熬干了……”
“二丫啊,别怨你妈,明天去了,跟她好好说说话……”以后还有没有日子,都不知道。
“奶,我都懂的。”阮二丫心里便从没怨过,她更不会怨:“明天给我装点粮食,我去看看她病能不能治。要是能治,我就留在那边给她治好了。要是不能……也要多留几天的。”如果不行,作为亲女儿,怎么也要送她最后一程。
“唉,好。”
第二天才吃了早饭,苏建军骑着自行车就来了。今天要办的这事儿算不得好事,谁也没心思说那么多,只爷奶跟苏建军客气了几句,叮嘱他们一路小心之类。
待上了车出发,阮舞跟苏建军也没什么话说,便是一路沉默。好在两人都不是会自我尴尬的人,不说话就不说话,也挺好。
有自行车,本就不远的地方到的更快。
张春花家阮二丫没来过,可是知道在哪。再有个苏建军领路,更没有找不到的可能。
她嫁的这男人姓刘,也是大姓。本人是个队长,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凶,其实人挺不错。张春花嫁过来之后,也没吃什么苦。
而且让阮舞意外的是,他居然认识她。车在他家门口一停,第一眼就叫出她的名字了:“二丫,你咋来了?”
“刘叔。”人家客气,阮舞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听说我妈病了,我来瞧瞧她。”
说到媳妇的病,刘洪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叹了口气:“快进来吧。”又往里面叫:“燕子,你姐你来了,领你姐进屋。”
燕子是张春花和刘洪生的女儿,小姑娘看着是个受宠的,白白净净的,编两个小辩,短短的,只到肩膀,上面还绑着红布。她不怕生,看到她眼里只有好奇,“你就是我二丫姐?”
阮舞点头:“对,我就是阮二丫。”
“姐你长得真好,我哥偷偷去见过你,说你长得可好了,比咱们村的刘霞还好看。我让他带我去,他老是不带。”
阮舞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在刘家居然也能成为一个时间被提起的话题。而且这对弟妹对她好像也没有半分排斥。
“你长得也好看。”又道:“我以前上学,不老在家。你哥可能怕遇不着我。”
“我哥也这么说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屋,都是农村的土屋,墙厚实,屋檐低矮。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但采光不好。屋里暗暗沉沉的,有一股药味,却没别的奇怪味道。
这是一个家教很好,又勤劳的家庭。而这样一个家庭,眼下却被悲伤笼罩。燕子年纪小,许是还不知道自家娘的病况,因此还能笑得开怀。从房门里迎出来的小少年,却已染上了悲伤。
“姐。”看到阮舞,小少年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
阮舞心就是一软,上前揉了揉他的头:“乖,姐在呢。”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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