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贩卖机的霓虹数字跳至11:07时，裁判的宣判声撕裂了蒸腾的热气。

"Game立海！6-0"

绿之森3号球场的塑胶地面在烈日下扭曲变形，立海与青学的对决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结束，"3-0"的比分烙进青学众人紧缩的瞳孔。

球网渗出苦味，白鹭的影子越过白线，龙崎教练抱臂的姿势突然松动。

"龙崎教练，请留步。"

白鹭将冰镇饮料放在医疗箱上，冷雾漫过手冢的护腕。

"听说二十年前，南次郎叔叔是举着破球拍闯进正选席的？"

老教练的圆珠笔在战术板上顿了顿。

记忆突然翻涌——那个总在部活室窗台偷瞄训练的少年，最终劈开了青学的暮气。

"现在的新人..."

龙崎刚要开口，却见少女轻点"手冢替补"的字样。

绷带卷从大石手中滚落，不二注意到白鹭系腕带的手法——和手冢一模一样。

就在青学众人陷入沉思时，立海方向的镜片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目阳光。仁王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吹了声意味深长的口哨。柳在车窗雾气写下"私交概率89.7%"，真田的怒吼被幸村堵在喉咙中，化作一声闷响。

“外婆送你的端午礼物，不要丢了”

白鹭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青竹刺绣的护身符，丢给手冢。

"二十年前，是南次郎叔叔照亮了青学的招牌。"

少女退后两步，朝着写有"青春学园"的横幅看去，"而现在，您该问问自己——是继续守着被虫蛀的牌匾，还是让新的光透进来？"

龙崎教练大笑，战术板上的汗珠震落在正选名单上。

白鹭转身时，青学横幅的影子掠过肩膀。

三百米外立海大巴的空调外机正嗡嗡作响，车窗上的队徽在热浪中折射出炫目光斑。

丸井吹爆的泡泡糖遮住视线，将青学众人目送的身影折射成万花筒碎片。

引擎轰鸣，手冢握紧球手中的护身符，青竹刺绣恰好契合他掌心的生命线。

正午的阳光将巴士车窗熔成毛玻璃，白鹭膝头的训练日志被晒透，纸张边缘卷曲，墨迹在"十四连霸"的字迹上晕出淡蓝阴影。

幸村靠在车窗，看向车外的海岸线："阿鹭。"

他的语调温软，却让车厢立刻安静。

"这是第一次在正式赛场和迹部对决吧？"

车尾传来葡萄硬糖滚动的脆响，毛利伸长腿抵住前座椅背，运动袜边缘露出线头。他后颈粘着车窗，防晒霜被汗水蚀出流线。

"啊。"

柳的笔停顿，睫毛阴影投在仁王折叠的锡纸鹤上。

幸村指尖轻叩窗框，节奏与空调送风的频率渐渐同步。“就没有什么想法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比空调冷风还轻，却让丸井吹到一半的泡泡僵在半空。

白鹭捏紧宝矿力铝罐，汽水珠顺着她手腕的肌腱滑落。“弓手的箭既已射出……”她顿了顿，罐身发出被挤压的呻吟，“便无法收回。”

"幸村指尖的动作停滞，窗外的海平线在他瞳孔里碎成粼光：“无论靶子是谁？”

白鹭睁开眼睛，铝罐的拉环折射的光斑在她锁骨跳动：“无论是谁——”

仁王的锡纸鹤突然展翅，掠过毛利半阖的眼睑。

少年懒散屈起的手指微颤，裤袋里融化的硬糖将布料染出晕斑。

柳无声戳破数据栏红线。

白鹭闭眼用力靠在后座上："可以是今日的迹部……"

"明日的你们……"

"亦或是未来的我自己。"

话音未落，车身突然剧烈一震。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车内凝重的空气，毛利的额头重重撞上前座椅背，柳的数据本从膝头滑落，纸页在空调风中哗啦翻动。

幸村阖上眼睛休息："真是狠心呢。"

车窗外，立海校舍的轮廓渐渐浮现。

“到了。”真田的声音切断车内凝滞的空气。

白鹭睫毛颤动时，部活室窗台映入眼帘——几瓶运动饮料排列成精确的等距线，后勤组准备的痕迹处处透着立海式的严谨。丸井的鼻尖率先贴上玻璃，呼出的白雾模糊了窗外"十四连霸"的横幅。

关东大赛决赛前夜，弦月清辉流过冰帝教练室的落地窗。

三面墙贴满对手资料，红木长桌上散落着各校选手的体能分析报告。

神监督用红笔圈住立海选手名单："看来双打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迹部屈指敲击战术板，像是在做出决断："把本大爷安排在单打一。"

少年的面孔映着窗外月光，"王牌当然要在最后出场。"

决赛当日，此时已是暑假，看台两侧布满声援的校友与应援。

冰帝银灰色应援团将看台铺成金属海洋，迹部的玫瑰香氛混着水雾在球场流淌。

立海的众人也不甘示弱，不时传来呼喊。

白鹭一如过往，白衬衫的袖口卷至肘部，露出小臂上淡青的血管。被阳光晒成蜜糖色的后颈处，几缕不服帖的银发从中国风发带里逃逸。当她转头时，翡翠色瞳孔里跳动的光斑，总让人想起瞄准猎物前的猫科动物。

她坐在教练席上，远处不时送来一阵微风，抚着她的头发。

“白鹭今天心情不错！”

柳今天没有带着他的本子，目光中满是兴奋。

“哔——！”

裁判尖锐的哨声刺破热闹的氛围，为周围的一切按下暂停键。

"双打二，立海大附属高桥信五、丸井文太，冰帝学园宍户亮、芥川慈郎！"

芥川的卷发在热风中晃成毛绒蒲公英，拍柄胶带还沾着偷吃蛋糕的糖霜。

丸井刚吹起的泡泡"啪"地炸在鼻尖，国一生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被晒得通红。

高桥在底线划出深色轨迹，宍户的球拍擦过网带时带起金属灼烧的气味。

芥川的哈欠僵在嘴角，宍户补位的脚步乱了半拍。

当比分来到5-4时，丸井的护腕吸饱汗水沉甸甸下坠。少年突然撕开葡萄味软糖包装，黏糊糊的指尖握住球拍瞬间，瞳孔亮起捕食者的光。

"看好了！"

闪身。挥拍。一道白光炸在底线。芥川的睫毛迟了0.3秒，没能追上那道残影。

"7-5！立海大获胜！"

双打一的硝烟在柳踏上球场时骤然降温。忍足的镜片映出数据流萤火，向日翻腾时的短裤掠过柳的睫毛。

柳的球拍划出精密角度，网球在阳光下分解成无数道金色丝线，缠住冰帝组合的脚踝。当比分定格时，向日的红色发梢垂落汗珠，在塑胶场地上洇开深色蔷薇。

"Game立海！6-4"

单打一的球场蒸腾起蜃气，毛利嚼碎最后一块薄荷糖。冰帝三年级正选小泉进次郎转动拍柄，尚未痊愈的脚踝绷带渗出淡红。

"哦？竟然不是高桥？"

怒吼被热浪吞没的瞬间，毛利突然模仿白鹭特训时的劈砍动作。球拍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小泉的扣杀撞上防护网震落无数彩带。

当最后一球砸在底线扬起塑胶碎屑，整个球场陷入半秒真空般的寂静。

随后立海应援团的声浪如海啸般掀翻遮阳棚，彩带与矿泉水瓶组成的银河在观众席流动。裁判台阴影里，记分牌显示屏因过热微微扭曲，将'6-3'的比分熔化成流动的金色

颁奖台升起时，奖杯金属棱角陷进掌心的疼痛让迹部清醒过来。玫瑰香氛还黏在喉间，但舌尖尝到的全是铜锈味。

沸腾的人群如潮水退去，他隔着金色奖杯的倒影与白鹭对视——现在倒影里那双翡翠色眼睛，比任何数据都残酷地提醒着他：冰之帝王也会融化在盛夏的阳光下。

"真是遗憾啊。"

幸村的声音裹着正午热浪飘来，披在肩头的外套第一次染上鎏金，"听说迹部君准备了特别的出场仪式？"

少年帝王回眸，残留着汗水的喉结滚动："好好珍惜奖杯的触感吧，明年它会烙上冰帝的纹章。"

“我很期待。”

白鹭的鞋碾过飘来的彩带碎屑，墨绿色的中国风发带垂在肩上。迹部的指尖突然抵住她额前碎发，冰帝队徽在阳光下折射出蓝宝石光芒。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他转身时带起玫瑰香气的风，银灰外套在冰帝应援团的尖叫声中翻涌如旗。

白鹭把帆布包甩上肩头："庆功宴你们自己安排。"

今天白鹭看了手机许多次。

"太狡猾了吧！庆功蛋糕可是特制三层草莓塔！"丸井的泡泡糖黏在奖杯边缘，被真田用笔记本拍在后脑。

“你们有一周的假期，想去哪儿玩就痛痛快快地去玩。” 白鹭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

毛利用球拍勾住仁王的辫子："这么大方？该不会要坑我们吧。"

毛利话音未落，全体正选突然整齐后退半步——少女唇角漾开的笑意，与每次训练要整蛊他们时一模一样。

"真的不需要陪同？"幸村的手指穿过白鹭发间，摘下一片不知何时粘上的金箔。他的影子温柔地罩下来，所有人集体噤声。

白鹭抬起头，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笑了。

黑色轿车稳当停在路口，白鹭倒退着挥手的身影显出单薄。

当车门吞噬最后一线阳光时，仁王指尖的锡纸鹤突然展开翅膀，载着融化的葡萄糖浆坠向沥青地面。

"这时候倒像个继承人。"欺诈师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声音轻得散在热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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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