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催动法术,微弱的光从手中散开,消失无踪。白岫心凉了半截,求助的消息传不出去。阿袖在她身后吓得浑身抖索,看着地上碎开泥土。
“白·”
白岫微微朝身后的阿袖道:“我还在。”
阿袖听到是白岫的声音,脑子都快震碎,愣住不住该做些什么:“你还活着·你是人是鬼?”凡人听不到白岫和修罗魔族的对话。
白岫道:“我是神。”
阿袖伸手摸摸前方,手从白岫的胸口穿过:“你在哪?”
白岫道:“我在你身边。”
修罗魔族眼神冷凝:“其他人从侧门去追跑掉的女子。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是。”
这魔族说话时,毫不避讳白岫,就像吃定了白岫法力低微,拿他没办法。白岫拿出土地印,默念缚地咒,地面出现一个巨大圆形法阵。对面那些人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门就在眼前,可无论怎么走,他们都像在原地踏步,都无法靠近,仿佛是海市蜃楼。
这个法阵是跟流意学的,效果未验证过,如此看来效果还不错。
刚刚还轻视白岫的修罗魔族,脸上不由的出现凝重的表情,他双手结印破阵,原以为轻松就能破开,然而这阵法纹丝不动。
白岫见修罗魔族被困住,安心几分,走到门口使出法术,指尖微光,扣紧门上铜环。
阿袖不明就里,看到门上发着光,有点害怕:“是白岫吗?”
白岫回道:“是我,我们一起试试把门打开。”
阿袖沉静下来,暗暗吸口气,上前,两人猛地用力,丝毫拉不开门:“这门有问题。”
白岫看着地上的碎泥块,陷入短暂沉思,她走上前蹲在地上,拢起泥块,捏起泥人。她进入泥人身体,泥人在光中慢慢长大变成白岫模样。
阿袖震惊看着一切发生:“你·你真的是神?”
白岫跑到阿袖身旁,拉住铜环,微光闪烁,往后用力,道:“我是土地神。不过这事是秘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讲,否则我就会被罚下油锅炸成人饼。”处罚没那般严重,但是,会罚禁闭几天,抄写土地神守则一千零八十一条。
阿袖立马保证道:“绝对不说,你是哪个村的?”
“云舟城荣兴村。”白岫道,手下的门在法力的作用下,慢慢拉开一条缝。两人心生欢喜,白岫让阿袖先走,阿袖侧身穿过大门。白岫正待上前,忽然腰身一紧,一股巨大的力将她猛地往后拉。白岫摔了几个跟头朝后飞快被拖走,魂体再次飞出泥人。
那股力道紧紧锁住白岫的脖子,窒息感传来,她感觉身体都要憋爆开成碎末。余光看到法阵已经破了,他那些属下正在往外走。
白岫魂体悬空,修罗魔族掐住她脖子,冷声道:“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想走?”
她无法说话,只能对着魔族干瞪眼。她已经是鬼了,再死就魂飞魄散了,连个投胎的机会也没有。□□感越来越重,她眼前走马观花的浮现很多情景,像一帧帧电影。
可惜,不能看到千亩桃林长成了。她眼中的神采暗淡下去,魂体越发透明,在失去意识的那刻,她的魂体如羽毛轻轻的落在地面。
“带回去。”
“是,左使。”
白岫很快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她撑起手起身,房间挂着衣裳,还有两个麻木的丫鬟。
进门的左使眼中滑过惊诧,半刻钟不到,白岫为何就醒转过来。很快他就掩住了自己情绪。
“你·”白岫张口,声带受损,只发出了一个气音。
左使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人,拎住白岫的脖子,一阵强光闪过,白岫进入玉人。成为玉人的白岫,晶莹剔透,触手生温,比泥人做成的身体更添玉质冰心,仙气飘飘。
这是天山温泉里一块宝玉,主料雕成珊瑚树进献给天界天帝,副料雕成了一个玉人。
白岫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催动法术想脱力玉人,不论她怎么念法咒,她的魂体就跟嵌在里里面似的,无法出来。
“这人尊主亲自给的玉人,你挣不脱。”左使亲自挑选了一套月白纱裙,递给白岫:“换上。”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眼眶还红着的阿袖。
白岫明白左使的意思,若不遵从就拿阿袖开刀,她咬咬牙换上纱裙,这套纱裙不但不暴露,还十分的端庄持重。换好纱裙,两个麻木的女子给白岫束发,仍然还是先前的发式,而发饰是左使亲自挑选。
左使领着白岫来到琉金宝窟,白岫注意到这次宝座上有了一个人,那人容貌邪艳,似笑非笑,宝座底下的人不同先前的喧嚣,这次恭恭敬敬的坐着不敢多言。
“尊主,人带回来了。”左使毕恭毕敬道:“她不是凡人,是有官身的土地神。”
“左使,你在给你自己的失误找理由。”一道柔糜的声音响起,声音雌雄莫辨,若不是看到人,白岫想破脑袋也无法判定说话的人是男是女。
左使听后脸色微变,不消片刻,抽出一把刀,朝着手臂砍去,鲜血溅到了白岫的白纱裙上,月白纱裙有了血气的侵染,多了凄楚。
“这就够了吗?”尊主带着玩味的问道。
左使面无表情,挥刀砍断双腿。
白岫心道真是条汉子,若不是看到左使脸上满脸的汗,她都要怀疑他一点都不痛了。
“来人,将左使抬下去医治。”尊主吩咐道。
殿内经此一事,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里面的人通通都被掐了嗓子的公鸡,不敢说话。
左使抬走后,他看向始作俑者白岫。
“轮到你了。”
白岫挺直脊背,不求饶,不回话,不搭理,杠上了。她心道,这魔族手段残忍,即便示弱也不会得到好结果,说不定还给他们添了笑料。
“这里是九州大陆丽泽城,天仙宫就在此处,你在这里建造底下宫殿,胆子不小。”
尊主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土地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你就不同了,你已经身处危险中。”
白岫掐住手心,指甲在掌心压出几道指痕,脸上从容不见惊慌。
她往旁走去,走到一张小几旁,坐在上面,闲适的翘起二郎腿:“我来之前递了信给天仙宫,你们觉得他们多久能到。”
尊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我等一刻钟,若他们没来。那我就让在场的各位兄弟都来尝尝土地神的芬芳。”
白岫感觉身体被尊主的视线一寸寸舔过,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拭目以待。”白岫目光往宫殿搜索,从那逃离。
尊主小口的啜了一口美酒,手肘撑在侧面扶手上,手掌托起脸:“那先出价吧。”
下面的人听到竞价二字蠢蠢欲动,但想到这个是土地神,又怕惹麻烦。
尊主笑道:“诸位不用怕,这处宫殿已经开了禁制,任他大罗金仙,天帝过来也进不来。况且,我们底下还有好几条逃生密道,若真有天仙宫的人来,我们自会带诸位安全离开。这位土地神所困的玉人乃是我几千年来最得意的一个宝贝,用的时候,冰肌玉骨触之升温,情到浓处暗香浮动,最妙的一点是,反复使用后都不会有任何损坏,只会越用越好用。以前未曾拿出来用,是因庸脂俗粉配不上这等宝贝,而今这位土地神容貌倾城,气质倾国,倒是这般宝贝配不上她了。”语气隐隐有遗憾的意味。
这话貌似是给底下的这些人听,其实是说给白岫听得。白岫也装作不怕的样子,实际上快吓死了,唾骂,这个变态。
底下果然有人坐不住了,一个满脸肥油的男人起身:“尊主这等宝贝,我们给多少钱才合适?”
尊主笑的花枝乱颤:“诸位都是我宫殿的常客,今儿因这土地神放跑了姑娘,怠慢了各位。不若这样吧,我给诸位一个友情价,一文铜板一次。”
白岫浑身一僵,这分明是折辱她!
底下人一听,个个兴奋起来。
尊主起身,嘲笑看着白岫:“这样吧,**苦短。我暂且离开,诸位尽兴。”
白岫嗓子受损说不出话,魂体被玉人困住走不出。她身后一个肥腻的手碰到腰身,她一个激灵起身闪躲。另外一只手探过来,摸向她的脸颊。
她四面都有人,只有尊主离开的方向无人,她心中默念法咒,震开身边的人,拔脚往尊主离开的方向跑。身后惨叫声连连,她也无暇顾及。
尊主离开的地方是一条暗得双手看不到五指的暗道,借着微弱的光,白岫看到里面入口有好多个,跟迷宫似的。她也管不了那么长,撒腿在里面狂奔,跑累了才停下抬头看看,这处陌生的很,她迷路了!
“姑娘?”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年岁不大。
白岫停下脚步,辩听来人。
一簇磷火燃起,白岫看到一个苍白如纸的脸蛋,阴气从她身上冒出,是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鬼。
白岫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无法说话。又指了路,摇手问怎么出去。
那女鬼叹口气:“都是被拐到这里的苦命人,我带你出去吧。”
白岫没犹豫就跟着磷火走了。可惜不能说话,不然她便可以问问对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替她送信回家,请家里人帮忙超度投胎。
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霍然开朗的地方。女鬼朝白岫招呼:“这边走,我送你出去。”
她朝四周看看,这里全然陌生,女鬼解释道:“我带你从另外一个出口走。”
他们来到一处辉煌的大门外,女鬼道:“推开这张门就到了。”
白岫依言推开门,里面是一间房间,四周有纱幔浮动。里侧站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尊主,另外一个被纱幔遮住,身形有些眼熟。
女鬼尖利而兴奋的邀功似的说道:“尊主,我给您捉了个女人回来。”
白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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