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薄到了莫家村村口,看到莫轻燕带着鬼使站在那处,鬼使手中捧了木托,上面放着供品,糕点,酥糖,水果。
马车停下,金主薄走下了马车:“莫奶奶,多年不见,风姿不减。”
“金主薄谬赞,您远道前来光临寒村,辛苦了。快快随我前往土地神庙好好歇息。”莫轻燕行礼,蓝雨将木托送到牛头手里,莫轻燕亲自领路,蓝雨牵马。
金主薄不住的点头,莫轻燕进退有度,举止从容有礼。
马车咕噜驶进莫家村土地神门口,莫家村土地神庙建的很气派,三进三深,里面还有明景暗景,楼台水榭,据说这些都是当地一位叫做苗姓富商捐庙建成,引为云舟城这边的美谈。
“请进。”莫轻燕摊开手掌请金主薄往庙里走。
金主薄看眼,这里的摆设与前些年并无看出不同。他走到神台前,手指捏诀,一串数据从香炉中升起,上面显示五百一十三两银子。
牛头递来册子,金主薄拿起册子看到上一次的数据,显示五千六百二十两银子。这相差了十倍,他再次捏诀重新验算数据,结果一样。
他这才添上数字,心中诧异,莫家村发生什么,为何这供奉少了这样多,从富村跌入普通村。
“金主薄我们村准备了一顿便饭,舟车劳顿一路,请过来吃点饭菜。”莫轻燕盛情邀请道。
他们来到土地神像里,里面摆上了一桌酒菜,有鱼有肉有鸡有鸭,算得上丰盛。可跟往年鲍鱼海参比起来差了大截。
席间寒暄问候几句,喝了酒,话便开始说多了起来。
“莫奶奶,你这几年你可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莫轻燕酒杯微顿:“您都知道了?”
金主薄道:“我猜的,你供奉之数只抵往年的十之一,若不是有事发生,这数据不该是这个。”
莫轻燕放下酒杯,眼眶就红了:“嗯,我们村的供奉大户被人抢走了。”
金主薄放下筷子道:“哪个村这样不懂规矩!他怎么抢的?”
莫轻燕道:“这事过去就算了。”村民这肯供奉土地神的人很多,可他们自己一年才几两碎银,哪有钱烧给莫轻燕,大多数一年就几十文碎铜板。只有小部分商户,权贵才多烧供奉。
想到这里,莫轻燕的心狠狠的疼了,五百一十三两银子中有一半是苗大强还未走之前供奉的。刨除这个,莫家村的数据更惨。
金主薄见莫轻燕兴致不高,转开话题道:“有个事哥哥跟你提一嘴,你多注意一下。”
莫轻燕道:“请说。”
金主薄道:“我刚来的路上,快到莫家村的时候,从暗处冲出来几只孤魂野鬼,找我讨钱,不给钱不让过。这事虽说没发生在你地界,也多多注意,不要让他们影响到莫家村了。”
莫轻燕道:“他们是长庆村的鬼?”长庆村与莫家村接壤。
金主薄道:“荣兴村的鬼。”
莫轻燕撑着桌面站起来,眼睛红瞪:“又是他们!”
金主薄道:“此话何意?”
莫轻燕细细说出:“我刚与你说的,我们村纳供奉的大户就是被两代抢走的。”
金主薄也惊讶了道:“竟是荣兴村么?”
莫轻燕道:“我们村这位村民叫苗大强,中年丧子,葬在荣兴村。一次偶然机会,荣兴村的白奶奶佯装是人跟她聊天谈话,神神叨叨将对方迷住了,那时起,苗大强夫人就开始勤快往荣兴村上香。这些我是知道的,想着荣兴村贫穷,就放任去了。可这样之后,荣兴村越发过分,他们深夜跑到苗大强家托梦,装神弄鬼要苗大强一家迁村,迁村就能保家宅安宁。”
金主薄面色薄怒:“这也太坏规矩了。”
莫轻燕道:“可不是么?我生气去找云舟城隍理论,城隍爷和稀泥,这事就作罢了。”
金主薄道:“荣兴村那里是乱葬岗,苗大强迁进去后,你住的下?”
莫轻燕道:“肯定住不下。”
金主薄问:“那这样定然会搬走的。”
莫轻燕道:“不会搬走。这才是白奶奶的高明之处,她放任乱葬岗的鬼去闹事,闹事后她出面解决,托梦告知村民。村民见土地神这么灵验,纷纷烧更多供奉祈求平安,都不愿意走。”
金主薄道:“管理鬼魂不扰乱村民,这是土地神应尽职责。荣兴村土地神利用鬼魂扰民,获取村民信任,此举实数重大失职,此举我定禀告给阎王爷。”
金主薄本就对荣兴村的映象奇差,莫轻燕微微透露点什么,金主薄便相信了。
莫轻燕道:“她也许是一时错了主意,您去荣兴村跟她训几句就算了吧。”
金主薄道:“这怎么成。荣兴村我不会去,她用这种方式得到供奉不配上册子。我会将此事禀告给阎王直接定夺。”
莫轻燕听到答案,脸上凝重,心中早开心得不行:“荣兴村太穷了,白奶奶急于想改变才错了主意。”
金主薄道:“这事不必再求情。”蓝雨上前给金主薄倒满一杯酒,两杯暖酒下肚,金主薄道:“跟你打听只鬼。”
莫轻燕道:“请说。”
金主薄道:“他是冥府未记名的鬼魂,容貌清俊,穿着青色长衣,好像叫什么云的。”
莫轻燕道:“他是孤魂野鬼?可是犯了什么事?”
金主薄道:“这倒不是,他救了我。回去多年,云舟这边闹魔族,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当时天仙宫与魔族斗法,我不知情况,从旁路过,差点被黑色风暴卷进去。那只鬼及时拉住我,将我带离。”
莫轻燕道:“这只鬼这样厉害?”
金主薄道:“有些鬼时间久了不投胎,除了消散的命运外,还有一部分能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为鬼仙。”
莫轻燕道:“哦原来如此。别的村我不知道,我们村的野鬼中,没有一个叫名字中含‘云’的,我遇到了旁的土地神会帮您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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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兴村庙口的柴堆旁,村民和鬼魂混着站着。
胡宜指着柴堆道:“岫岫,这白骨真不烧了吗?”
几只鬼举着拳头道:“这小子什么意思,还要烧我们白骨?”
“凶手已经捉到了,赶快将我们埋回去,你这个蠢东西。”
“是有点蠢头蠢脑的。”
白岫道:“闹事的鬼已被土地神惩罚了,这些尸骨的主人是无辜,我们放回去吧。”
张晨道:“这也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再闹,反正已经挖了出来,不如烧几具尸骨,警戒一下他们。”
几只鬼早在一旁骂开了,白岫耳旁充斥着各种杂音,颇感头疼。
流意道:“土地神管人也管鬼,鬼犯了事受了罚。若人犯了事,也会受罚。”
白岫顺着话道:“对呀,你这乱烧坟,土地神明年不保佑你家桃果丰收了。”
张晨和胡宜听到这个,吞了口水,看向森森白骨,道:“我们这就去埋。”
白岫见劝的差不多了,转身与几个村民开始卸柴火,胡宜和张晨重新去挖坑,几只鬼骂骂咧咧跟着过去了。
一人高的柴火卸下放在一旁,这柴火堆过尸骨,没人敢拿回家用,等下就会付之一炬。
“白奶奶,他们也太不尊重我们了吧。”一只鬼气愤不已的冲过来。
白岫不好表现出能看到鬼的样子,抱着柴火走到一旁,小声道:“怎么回事?”
那只鬼道:“他们就挖了一个大坑,等下打算将我们随意混在一个坑里。”
“我们虽然乱葬岗的鬼,可对生活也是有要求的。这么多鬼睡在一个坑里,怎么睡嘛!”
“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白岫转身看去,透过树木中的缝隙,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忙碌。
她朝庙看去,小白伺候在流意身边,流意喝茶,小白添水。白岫朝小白招手,小白心思扑在流意身上,白岫的手晃动几次,才注意到,小白跑过来。
白岫对小白道:“你去跟他们说说,每一幅骨架,埋一个坑。”
小白听命让开,白岫看向庙里。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小白特别喜欢跟在流意身边,难道看上了流意。
她跟村民说几句就跑到庙里,抢过流意手中的茶杯,警惕的看向周围道:“你发没发现一件事。”
流意道:“什么事?”
白岫背对着庙门,道:“小白好像对你不一样。”
流意眼皮跳动两下,继续听下去道:“什么意思?”
白岫道:“她好像对你有意思。”白岫说到这里,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流意眼光闪烁,捏住茶杯的手指攥的发白:“哦。”
白岫瘪瘪嘴:“你打算怎么处理?”
流意意有所指看向庙门口,与小白对视一眼,无情道:“赶出村!”
小白站在庙门口,脸色煞白。
白岫见流意对小白没意思,心海里如撒了蜜糖,道:“人家无父无母,你有没有同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跟她说清楚就可以了。”
流意道:“妇人之仁。”
白岫摆手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这样好,喜欢也正常。以后荣兴村的姑娘越来越多,我难不成一个个都赶走吗?再着,你们人鬼又不可相恋。我吃醋也吃不上呀!”
“不如你来当爱豆,利用相貌优势,吸引一些姑娘进村安居吧。”
流意:“?”
“你让我出卖色相。”
白岫道:“这样理解,物尽其用。要是有男人愿意看中我的容貌迁村,我也愿意的。”
流意:“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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