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簿收好数据,白岫招待进神像休息,用的是流意的房间。金主薄进入房间后,四周扫眼,地方干净整洁,被褥用过清洁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上床躺下安睡,牛头打地铺睡在地上。
白岫在神像外安排午夜的饭食,他们平日不吃东西,小白挂靠在苗府用饭,庙里没有炉灶和饭菜。白岫拿起玉人往村口外飘去,到了村口进入玉人,幻变成一个活人模样。
她从村口进村,许多汉子在地里锄地,女人们围着绣花,孩童们玩围着玩竹蜻蜓。
“岫岫,你回来了?”何婶第一个看到白岫,热络招呼。
白岫抿嘴笑:“嗯,这段时日去了师傅学东西。”
胡娘子咬断一根蓝色绣线,听到对话,边说话边捻绣线道:“学好了吗?”
白岫走到孩童身边,捏捏他们的小脸蛋:“没呢。”
张娘子道:“那你还要去啊。”
白岫耸肩道:“对啊。”
何婶打趣道:“姑娘家早些嫁人就好,勤奋努力养家糊口,那是男人们干的事。”
白岫脸发紧,脚底板抹油:“我去看看苗夫人。”
何婶笑道:“这孩子一说嫁人之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白岫一溜烟跑到苗府门前,守门的奴仆认识白岫,知道白岫是苗大强夫妇收的妹子,行礼道;“白姑娘。”
“花姐姐在哪?”白岫回礼。
“回姑娘,苗夫人应该在内院。”
白岫跨过门槛,走上朱漆回廊往内院走。还未进院就听到苗家夫妇在争论,哪个婴孩养的好些。
“顺逸胖的跟糯米团子似的,还是我顺乐好看,长得清秀灵动。”
“小婴孩要长点奶膘才好可爱,三岁后断奶,小孩自发瘦了。顺乐断了奶只会更瘦,还是我的小胖儿子好。”
“那我就不给顺乐断奶,我养得起奶娘,吃到出嫁。”苗大强抱着顺乐,鼻头顶在顺乐的脸上,顺乐咯咯直笑,甜的苗大强心都化了。
苗夫人听到气笑了,抱正顺逸:“别啊!你在陪嫁礼单里,陪嫁几个奶娘过去呗。”
“好主意。”
白岫忍俊不禁的笑了,发出轻快声音。
“你站在那半天不说话,看你哥嫂笑话呢!”苗夫人笑着埋怨道。
“哪能哪!哥哥嫂嫂感情好,我刚被你们的恩爱秀了一脸。”白岫走近前,顺逸胖得像个球了,她低头揉揉顺逸的头,他头顶的头发稀松软绵,特别有意思。
“一一”顺逸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白岫没听懂。
苗大强摸摸顺乐的脸道:“叫姨姨。”
“姨姨。”顺乐吐词清晰,字正腔圆,还带着奶音,很可爱。
白岫的注意力被吸走了,摸摸顺乐的头,顺乐脸上肉乎乎的一点都不瘦,只不过没有顺逸那么胖而已。一双大眼睛咕噜的闪动,有几分美人坯子的潜质。
她想到三年前从冥府接他们时,一个是垂垂老矣的老奶奶,一个是总角幼童,喝了孟婆汤才变成婴儿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长大后,会不会长成前世的样子。
“有段时间没见,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苗夫人拉家常道。
“我还要去师傅那里学艺,过些天还要走。庙里的事我都交给小白了,她办事靠得住。”翠儿搬来椅子请白岫坐下,白岫摇手不用。
“你呀,分明是个女子,行事作风却像极了男子,真不知说你什么好。”苗夫人道:“你也要早点安定下来了。”
白岫发觉村里的这些女人们,非常关心她的终生大事,只得找借口搪塞:“修道之人,不讲究俗礼。”
“不知是不是修道原因,我发觉这几年过去,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你。脸上都未留下半分痕迹。”苗夫人笑道,抚上自己的脸颊:“我照镜子的时候,都长了好几条皱纹。”
白岫心一窒,脸上闪过不自然神色,她不是活人,不会有任何变化,她道:“女人生孩子鬼门关走过一圈,损失大量元气,之后又要哺育孩子自然会老的快些。”
“夫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眼里永远停留在我们刚成婚的时候。”苗大强表忠心。
白岫见话题岔开,松口气揶揄道:“花姐姐,你看看大哥对你多真心。这说出去旁的女子都要羡慕的三天无法睡觉。”
“这次回来,怎么没看到流意?”顺乐在苗大强怀中不老实,去扯他的头发,发冠都歪了,苗大强摘了发冠,递给了顺乐,头发散了一段。
翠儿见怪不怪了,拿起随身的梳子上前,给苗大强梳理头发。
白岫垂下肩膀,怎么话题又到她这里了:“他还在师傅那里修道。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做。”
苗大强以为是有重要的事,端坐起来,道:“什么事,你还得专门跑一趟。”
白岫胡诌道:“我梦到土地神奶奶说想要吃顿大餐。”
苗大强对土地神报梦一事深信不疑,当年就是土地神报梦告知他老房床底下有害人的药,又是土地神报梦说让他们怀上了双胎,道:“这有何难,交给我。什么时候要?”
“今晚子时初。”
“半夜?”苗大强有些奇怪的挑起眉。
“正是,送好饭菜后,你们自行退出即可。”白岫道。
苗大强相信土地神的梦,也相信白岫,对半夜酬神一事未做过多怀疑:“这事交给我。”
白岫与苗大强夫妇寒暄几句便离开,她坐在白意河沿旁的石头上,耳旁充斥的村民的欢声笑语。一般小村子村民人数为五十户到一百户,大村能到达到五千户以上。
荣兴村最多就是个小村。村民不够,信徒不足。荣兴村的香火想要旺盛需要大量信徒,那么荣兴村究竟怎么做才能吸引更多的信徒前来。
流意见到白岫坐在河边发呆,他走上坐在白岫身边:“想什么呢?”
白岫苦着脸道:“想要好多信徒。”
流意道:“你真是人心不足,想要的越来越多。”
白岫道:“难道你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流意道:“当然有!”这些年魔族的内斗趋于完结,很快他就可以重回魔族当魔尊。可他吃了不少桃子,修为停在九层上不去,他想要快点恢复修为,否则以他目前的修为回去后被天界发觉也无抵抗之力。
乌妖除了忙魔族事物,最近也在给他找恢复修为的灵宝。
白岫问:“是什么呀?”
流意道:“秘密。”
白岫小声嘁了一声,然后坐直了身体,看着白意河的滚滚波涛,奔流向远方。他们两个在河边一直呆到傍晚,才进了庙。
临近子时,苗大强让奴仆送来一张八仙桌,几张圆凳放在院子中,随后送来美酒菜肴放在上面。
奴仆们离开后,庙里变得冷清。白岫往庙殿后看眼,小白不在房间,流意也不知道哪去了。
到了子时,白岫进入神像里,走到金主薄房门外:“扣扣。”
牛头声音传来:“金主薄稍后便出来。”
白岫道:“院子里已经设好饭食,请金主薄享用。”说完便离开,她坐在八仙桌旁,等了好一会,金主薄没来,流意和小白也仍旧不知去向。
庙后流意与乌妖站在一处谈话,小白在一旁把风。
乌妖压低声音道:“属下已寻得天晶灵宝踪迹。”这灵宝是仙界昆仑山中经过万年形成,对修为受损大有裨益。这东西于两百年前出世后,便一直失踪,近来乌妖才查的线索。
流意眼中微波亮闪,不吝夸奖:“干的不错。”
小白打手势:“白奶奶来了。”
乌妖遁走,流意整整衣裳,从庙后走出来,神色如常。
“你们在这呀,我找了你们好久呢!快进庙吧。”白岫眼睛明亮如星。她没问流意和小白为何会在庙后,她直觉即便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实话。
她看向两人平淡表情,这两人也不像有什么奸情的模样。
算了,知道越少,麻烦不找。她以前觉得流意不会长期留在荣兴村,现在要加上小白了。心里有些发酸,如果流意走了,他们还会再见吗?
嘴上再怎么不在乎,心里还是在乎的。
他们进庙不久,金主薄就出来了。几人杯觥交错,觥筹交错,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宴席结束,金主薄告辞离开,白岫客套挽留。
几个来回,金主薄上了马车,牛头赶着马车驶离。
马车里金主薄凉寒声传出:“你要再走错路,我就砍了你的牛头,挂在房间点灯。”
牛头吓得浑身一凛:“不敢了。”
金主薄道:“我瞧你跟荣兴村的鬼使眉来眼去,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故意走错路?”
牛头忙否认道:“没没没。我只是好奇这般俊美飘逸的鬼,怎么会甘愿待在荣兴村当鬼使。”
时间流逝,快过年了。流意在白岫的要求下,给千亩桃树苗设了法阵,虽然是在冬天,树苗却在生长。白岫为防止村民起疑,控制树苗长势,每天生长一点点,时间拉长,这样大家察觉不到异常。
明年这些桃树也可开花结果了,千亩桃林,幻想起漫天桃花踩着风飞舞真漂亮。
今年过年,白岫掏腰包办年货,庙里准备些糖食,糕点,烟花炮仗,还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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