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辰僵站(8)

街边开了许多店铺,各具特色。

每一家店铺门口的左右两侧摆了货摊,货摊的位置没有规律,各种货摊参杂在一块,例如猪肉摊的左旁是卖糖人的摊子,右旁是卖香囊的摊位。

摊贩们也在卖力地吆喝着,即使没有客人路过。

殷尘染扫了眼摊贩们,他们统一穿了绣有五福捧寿图案的蓝色衣服,殷尘染一眼就认出他们穿的是寿衣,内心疑惑,不知道是谁规定这场游戏NPC的制服,看着可膈应人了。

于是殷尘染又把目光转移到到摊贩们的脸上,这一看真把他吓了一跳。

卖香囊的摊贩割了鼻子,只剩一个大窟窿不断地流血,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卖猪肉的屠夫的嘴巴用粗线缝住,粗线狠狠勒住他的唇部,针孔流着血,粗线沾染上新鲜的血液;卖花的年轻人眼睛血肉模糊,眼睛流下的暗黑色血渍,牢牢地粘在脸上;卖报纸的小弟兄没了耳朵。

摊贩们还在吆喝着,声音越听越诡异,殷尘染感觉他们的每一句吆喝声,都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殷尘染扭头看向时南鹤,拍了拍时南鹤的手臂,他也不知道时南鹤有没有发现这些诡异的摊贩,低声说:“你看……”

“我知道。”时南鹤当然知道,他从路口进来就没有放松警惕,严肃认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殷尘染:“……”话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就你知道。

其实殷尘染内心有些不爽,他话还没开始说,时南鹤的一句“我知道”直接让他住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一向傲娇的殷尘染受不了这样被对待。

殷尘染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和时南鹤保持距离,没再主动讲一句话。

集市逛得差不多,时南鹤回头看了眼后自己两步的殷尘染。

太阳虽然没有刚才的毒辣,但气温还是很高,他们逛了那么久,殷尘染脸上挂上了密汗,并没有像旁边的姚顺藤累到骂街,倒是安静地欣赏周围环境,好像在殷尘染眼里这里并不是恐怖的存在,而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时南鹤饶有兴趣地看着殷尘染,等不了他慢吞吞的节奏,时南鹤直接走到殷尘染旁边,顺手牵住殷尘染的手,开起了玩笑,温柔地说道:“殷尘染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殷尘染烦躁地挣开时南鹤的手,说:“我怕你个锤锤,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老是牵我手,放手。”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他只想让时南鹤听见,怕旁边的姚顺藤听到后多想。

“锤锤是谁?”时南鹤开玩笑地说,还想着怎么逗他,并没意识到殷尘染生气。

殷尘染:“……”你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近视眼的姚顺藤这时也看到摊贩们可怕的模样,他藏不住内心的害怕,吓得啊啊大叫,哭着小跑到时南鹤旁边,双手直接抱紧时南鹤的手臂,害怕地说道:“……唔……五弟,他们……我害怕……”

站在一旁的殷尘染见姚顺藤害怕到哭的怂样,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他想起昨晚见到的怪物比这些更恐怖,更恶心,也没有哭一滴眼泪,要是让姚顺藤见上一眼,岂不是要晕过去。

时南鹤赶紧抽出姚顺藤紧紧抓住的手臂,内心确实有点嫌弃姚顺藤的胆小,但时南鹤还是善良地拍了拍姚顺藤的肩膀,微笑地安慰道:“四哥,庄简娇不喜欢胆小的男人。”

“庄简娇”穿进姚顺藤耳朵,眼神瞬间散发着光芒,内心害怕减半,抹去脸上的泪,看向旁边的两人,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喊道:“五弟,殷小弟,你们别怕,有我保护你们。”

听到姚顺藤的这句话,殷尘染勉强挤出微笑,说:“呃……谢谢。”你保护我?刚才哭着找弟的人就是你,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在这个鬼地方遇见的人里变脸最快的男人。

“五弟,我现在够不够man啊,简娇会不会喜欢我啊。”姚顺藤挑挑眉,一脸的花痴,还不忘撸起袖子,卖力地挤着他手臂上的肌肉。

时南鹤只是微笑,其实内心很想暴打这个自恋的恋爱脑,说:“四哥,不用挤了,我知道你没有臂肌,别挤坏了你手臂上仅剩的瘦肉。”

姚顺藤:“……”你嘴可真是不客气,没大没小,这都能嘴欠到我身上,我服了您嘞。

“这里就是豆腐店铺。”殷尘染说。旁边两人的对话殷尘染并没有认真听进去,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会礼貌地等别人讲完之后,再说他想说的。

时南鹤嘴角扬起微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殷尘染,不愧是他选择的人。

豆腐店铺,很普通的一个店铺,普通的白布赫然地显着“西施豆腐”四个字,而他们看见店内坐着的人并非西施美女,而是一个秃顶老头,正悠闲地喝着茶,扇着扇子,好像并不在乎豆腐卖的好不好,今天有没有客人来。

他们三人站在门口就闻到店内飘来的豆腐的香气,时南鹤直接走进去,剩下的两人在后面。

殷尘染刚想跟着进店,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搭着,瞥了眼姚顺藤,问:“有事吗?”

姚顺藤笑嘻嘻地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这的?”你小子不亏是我五弟选择的人,聪明的嘞。

殷尘染:“……你猜。”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姚顺藤胡乱瞎想。

姚顺藤:“……”

闲坐的老人见门口有客人进来,他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和扇子,笑盈盈地走上前,问道:“卡官,来买头伏恰啊,聂高来(客官,来买豆腐吃啊,里面请)。”

老人的一番话让姚顺藤成功处于一种懵的状态,殷尘染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只有时南鹤微笑地跟老人说话,“老板,生意蛮好啊。”

察觉到来人不简单,老人提高了警惕,满意又谦虚地说道:“吖秋港给酿子(也就这个样子)。”还是笑着把他们迎进店内,安排位置给他们坐下,泡了壶新茶,端上一盘油炸豆腐,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时南鹤也懒得废话,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微笑地说:“钢府管噶汗你面朝清早摁点之前送几板头伏四钢府(江府管家叫你明天早上五点之前送几板豆腐到江府)。”

老人问:“送几哆子(送多少)?”他的眼神有一瞬间流露出杀意,脸上依旧露出慈祥的微笑。

细心的时南鹤察觉到不对,保持镇定,微笑地说道:“唠以前一酿(和以前一样)。”

“这豆腐好香啊!”姚顺藤虽然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但还是认真地听了。一股油炸豆腐的香气扑鼻而来,姚顺藤像魔怔了一样,看着盘里的油炸豆腐,一副痴傻的样子,随后奇怪地说了句,“娇娇,你真美!我爱你!”

殷尘染无聊地盯着杯中的茶,并没有想喝的**,此时的他听不懂时南鹤和店家的对话,但是他清楚地听到坐在旁边的姚顺藤说的话。

刚开始殷尘染想说句“一股死人味的豆腐,哪里香了”,接着听到姚顺藤后面的话,还有突然传来的水滴在地上的声音,越听越觉得奇怪。

殷尘染收回看茶水的视线,扭头看向姚顺藤,满脸的惊慌,只见姚顺藤把自己的两个大拳头拼命地塞进嘴里。

殷尘染见状,连忙拉扯时南鹤的衣服,急切地说:“时南鹤,姚顺藤出事了。”他想时南鹤总有办法应对这突发情况。

没有想到的是时南鹤只是转了个头,瞥了眼扯住的衣服,又抬眼冰冷地看向殷尘染,淡淡地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殷尘染一脸疑惑,问:“你怎么了?”时南鹤的眼神如冰,参杂着不屑,像一个高贵的战胜王蔑视俘虏一样,这样冷漠的眼神让殷尘染感到陌生,他笃定眼前的时南鹤肯定有问题。

见殷尘染愣着原地,手还扯着衣服,时南鹤嫌弃地掏出刀,把扯住的地方直接割掉,又回头跟老人说话。

一边的姚顺藤不知道哪来的刀,在茶壶上磨着,发出一阵沙沙声,嘴里不停地念叨:“割嘴巴就能放进去了。”他的手磨破了,不断地流着血。

这种诡异地情况,让殷尘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他们中了邪。

空气中散发的豆腐味和血腥味告诉殷尘染这不是幻觉,而是他们出了问题。

他猛然站起,凳子随着他的动作幅度,倒在地上。他毫不犹豫地踹了时南鹤脚,时南鹤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又转过身扑向姚顺藤,去抢他手里的刀。

在殷尘染看来,身体是自身的,只要让他们感受到身体带来的疼痛,他们就会醒。

突然的响声,让其他三个人纷纷看向殷尘染。

姚顺藤拿着炸豆腐的手停在半空,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殷尘染,问:“殷小弟,你咋啦?”

老人以为殷尘染会为凳子倒了而愧疚,宽慰地说:“冇关系(没关系)。”依旧悠哉地扇着扇子,后退了一步,好像预测到了等下会发生的事情。

时南鹤余光注意到老人的举动,暂时先不管他。

担心地看向殷尘染,时南鹤发现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两眼放空,面无表情。

还没等时南鹤问,就被殷尘染一脚踹在地上,力道比昨晚的还要重。

“时南鹤!”姚顺藤大喊了一句,突然殷尘染向他扑去,两人重心不稳,连着凳子倒在地上。

殷尘染压在姚顺藤身上,狠狠地抓姚顺藤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姚顺藤,把刀给我。”

姚顺藤被压身上的人折腾得不行,骂了句:“殷尘染,你在发什么神经!”

时南鹤赶忙从地上爬起,绕到殷尘染背后,直接给他颈部批上一掌。

发疯的殷尘染两眼一黑,倒在姚顺藤身上。

【小剧场】

殷尘染:作者,你是不是把南鹤给我手上包扎的球球给忘记了。

作者(尴尬想借口):你能动手干活是不是就表明了南鹤给你包扎的球球已经解了。

时南鹤(状况之外):球球?指哪里的球球?(斜眼笑)

殷尘染:……

收拾好心情,我们再出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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