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

家,是什么。

我也可以有个家吗。

好想有个家。。

故事发生在一个月朗星稀、微风轻拂的夜晚,天空好似被一块轻柔的蓝色纱巾所覆盖,点点星光如宝石般闪耀,透过这薄纱洒向大地。四周明亮而宁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丝凉爽。那风声好似精灵的低语,又像夜莺的歌声,让人心情愉悦。

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着,不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美妙的音乐会。地上的落叶也被微风卷起,在空中翩翩起舞,形成一个个可爱的小旋风。

就在这个月色如水、繁星闪烁的甜蜜美好夜晚,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了。然而,一阵突兀而凄厉的哭声骤然划破了这份宁静,如同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

原本真想着要留宿街头的楚奶奶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浑身一颤,心脏像是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目光四处搜寻着哭声的来源。来不及多想,她便慌里慌张地朝着临近的一个黑暗角落飞奔而去,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这是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巷子,两旁的墙壁高耸入云,只留下一线窄窄的天空。楚奶奶躲在角落里,瞪大双眼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阵哭声依旧没有停歇,但却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时而高亢尖锐,时而低沉呜咽,其间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些诡异的笑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着,宛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召唤,让楚奶奶的心愈发地揪紧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奶奶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开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他看到远处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天快亮了,她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正当她想要挪动双脚逃离此地的时候,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刹那间,那阵哭声变得更加响亮了,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来。楚奶奶惊恐万分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襁褓——

那是一个小孩

小娃娃乐呵地瞧着楚奶奶,那眼睛水汪汪的,活像一只刚出窝的小鹿。

楚奶奶瞬间圣母心泛滥,笑眯眯的自言自语:

“你从哪里来呀,跟奶奶回家好不好啊?”楚奶奶眉眼弯弯,把小娃娃抱起来,笑得乐开了花。

小楚荨更是乐开了花,哈哈笑了两声,像是给了楚奶奶回应。

楚奶奶再一次乐开了花:

“以后你就随我姓,这个月初旬将过,留个好寓意,就叫楚荨,叫晨曦,等着奶奶来寻,好不?”楚奶奶把娃娃抱了起来往回家的路上走。

楚荨就是这么诞生而来的。

楚奶奶爱好捡垃圾,虽然有养老金,但是却从没有断了捡垃圾的路,国家给她盖了房子,她一个月住一次,不是不想住,是因为奶奶有健忘症来着,想回找不到路啊,只是有时候突然看到个什么想起来后才回去。

上上次是因为家门口的小卖部,上次是自己捡垃圾捡到自己家去了,而这次是因为楚荨。

他太吓人了,肾上激素飙升,突然想到了回家的路。

很荒唐,但没办法,楚奶奶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人,但后来楚奶奶一直以当天家门口有个小娃娃为由,不承认自己的小曦是这么来的。

因为这是他们的初见。

意义非凡。

虽然颇有争议:

“她连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天天都不知道吃什么,现在不仅多一张嘴,还要拖家带口的。”

“就是就是,要我说啊,还是扔了吧。”

“唉唉唉,扔了多可惜,还是个男娃,要是我,我就带回家养,以后还能带个媳妇来。”

“你看着孩子小脸蛋,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咋像个男娃嘛,都没有点阳刚之气,跟女娃似的。”

“你就说是不是男娃吧,以后不娶,难道还要嫁人?”

“也对也对......唉不对,你在说我啊?你咋这么讨厌,你就骂我老公有问题呗,你给我过来!”

“咋了说你还有错啦,自己老公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我怕了你啦?!”

两人又撕起来了......

楚奶奶静静的看着两人撕起来,默默的离开了,顺便感叹:

“入赘真惨。”

小楚荨在奶奶的照料下慢慢长大......

楚荨从小就很懂事,端茶送水啦,洗衣做饭啦,不动水表的接水啦,跟奶奶捡垃圾啦,和卖菜大妈讲价啦,铁打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楚荨:立志成为绝世好男儿!!!

楚奶奶:立志成为绝世好乞丐!!!

这是个甜蜜的春天......

7 岁的楚荨在楚奶奶的精心呵护下,那是噌噌地长啊,现在都会干不少农活啦!他没去上学,为啥呢?因为他要是去上学了,奶奶回家找不到他,那可就闹心咯!

楚荨:o(*≧▽≦)ツ┏━┓

楚奶奶:(ノへ ̄、)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心里估摸个大概。

哟呵,今天奶奶该回来啦,他得赶紧去买点食材,给奶奶做顿好吃的。

说走就走,楚荨这就出了门。一直走到在大街上,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奶奶按理应于昨日归来,然时至今日,仍未见其归家之身影。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五颜六色的蔬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楚荨悠然自得地漫步其中,感受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

楚荨走在大街上眼里泛着星星,但也不免疑惑,摊位上一个人也没有,都跑到别处去了,怎么买啊?

他其实也想看看那到底有什么,只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奶奶该回来了,他心想。

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他只好吆喝着:“有没有人啊!”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要点啥......哎,小荨啊,你......”

“怎么了啊?”楚荨说到,你们到那里去看啥啊,摊子都不管了,小心招小偷。

摊主眼皮跳了跳:“小荨啊,你还是去那看看吧,出事了”

“大娘,到底怎么啦,你告诉我就行”楚荨一边装菜,一边说,我奶奶该回家了,我得赶紧回家。说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递给摊主。

摊主摇了摇头,找了钱后对楚荨说:

“下次别来这了,这不会再有人摆摊了

“啊?”楚荨很疑惑,到底怎么了?

他继续往前走。

目光所及之处,红彤彤的西红柿宛如害羞的小姑娘,躲在翠绿的叶子后面;紫莹莹的茄子身披光滑的外衣,安静地躺在菜篮里;还有那绿油油的青菜,叶片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仿佛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邻里之间亲切的寒暄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市井交响曲。我穿梭于人群之中,时而停下脚步挑选几棵鲜嫩的白菜,时而与摊主闲聊几句,询问某种蔬菜的烹饪方法。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菜篮子已经装满了各种新鲜食材,有带着泥土芬芳的土豆、香气扑鼻的大葱和水灵灵的萝卜。满载而归的喜悦涌上心头,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菜都很便宜,贵的价也好讲多了,就是,怎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楚荨很奇怪,但是没办法,谁能拒绝美味新鲜又便宜的蔬菜呢?

男孩正要回家,走到一处时,一股恶臭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往臭味的来源一看。

他蓦然僵住,双眼不由自主地颤动,人群中央,拉着警戒线,其中有警察在记录着某些东西,人群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天好像黑了,乌云密布,再没有刚刚晴朗的样子,再怎么样鲜艳的蔬菜,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那瘦弱的身躯仿佛不堪重负,几近断裂,却仍如疯魔般冲入人群。大袋大袋的蔬菜被弃置在地,遭人肆意践踏,变得破烂不堪。

他的奶奶,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干涸的血泊之中,她已然永远地阖上了双眼,手中紧握着几粒糖果。

楚荨被人拦在了外面,他高声嘶吼着:

“奶奶!这是我奶奶!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我的奶奶!我要找我奶奶!你们把她怎么了?你还我奶奶!你还我奶奶!还我奶奶……”

他声嘶力竭的吼着车里的人,他的车子撞的歪七扭八,那个人杀死了他的奶奶,还在奶奶面前抽烟,奶奶最讨厌抽烟的人了,他现在不仅做着奶奶最讨厌的事,他还杀死了他的奶奶,他一生最亲的人。

“你给我滚开啊!你给我去死!你敢在我奶奶面前抽烟!你去死!”小小的孩子钻过警戒线冲上前去拽住男人的衣服,挥舞全身力气用力挥打着。

他的奶奶被这个人害死了,他最爱的人被别人杀死了,楚荨简直疯了,一个劲的去打着一个自己根本打不过的人。

这个男人一直流着泪,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男孩打着他,继续自顾自的抽着烟,直到楚荨被警察拉开,才动了动脖子,不让自己看起来狼狈。

楚荨今年七岁,他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人。

他的奶奶

那口沉重的棺材是由小小的楚荨独自一人搬动的。这个年幼的孩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拖拽又是推搡,艰难地移动着这巨大而冰冷的物体。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力量的悬殊始终让她倍感吃力。

要知道,楚奶奶生前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对于帮助一个陌生死者抬棺这件事更是避之不及。大家都像是看到了不祥之物一般,纷纷加快脚步匆匆而过,仿佛只要多看一眼都会沾上晦气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冷漠与疏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可是,就在这片漠然之中,却有那么唯一一个身影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奋力挣扎的楚荨和那口棺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哥哥,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累的样子,要搬走吗?我来帮你搬吧!”

很奇怪,一个小孩,和一个更小的小孩搬一个巨大无比的棺材,想想都很吃惊,关键是小孩后面跟着个瘦削的小孩。

这个小孩……有点眼熟。

“少爷啊,姥爷叫您回家了,快走了。”

“别管我,一边去!”

“少爷,可是老……”

“都说了滚一边去!!!”

男孩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几个正吃力地拖拉着棺材的身影。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也紧紧咬住下唇,仿佛要将嘴唇咬破一般。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后,二话不说,猛地冲上前去,独自一人抬起了那口沉重无比的棺材。

“那少爷,我帮你搬。”

现在的奇怪产生了它的最高境界,一个小孩一起抬着有着他三倍大的棺材。

只是第三个小孩的加入,棺材轻了许多。

应该是轻没了。

“他力气真大”楚荨小声嘀咕。

“什么?别强夸了,哪里大了,还没我大呢,是吧小狗狗。”

眼前之人沉了沉眸子,赔笑道“少爷说的都对,少爷力气最大了。”

钱灼这才满意的拉着楚荨寒嘘: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楚荨,楚辞的楚,荨麻的荨”

“小哥哥,你干嘛是这么说呀?”

“奶奶说,这样显得有文化。”

“那奶奶呢?”

男孩错愕的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抹泪光

“就......在这。”

男孩好像突然醒悟:“啊?这是你奶奶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对不起啊!”男孩正要低头道歉。

楚荨赶紧扶他起来:“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大力士抬着棺材一声不吭,直愣愣往前走,直到一处才停下。

这就是奶奶要下葬的地方。

楚荨将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口精致而又昂贵的棺材。他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一块堪称风水宝地的绝佳之处。这块地方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景色美不胜收。然而,那口黑黝黝的棺材放置在此处却显得格外突兀,与周围的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没关系,只要把它深埋进这片土地之中,一切便会恢复如初,仿佛这口棺材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里恐怕不会再有人来了……

安葬好楚奶奶后,楚荨原想好好感谢这两个与他同龄的孩子,但是只是一转身,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张字条:

回见。

楚荨笑了笑,轻声道:

“回见。”

“但愿我们还能见到。”

等等,先别急着回见,问题是他叫什么你都不知道,怎么回见啊喂!!!

楚荨今年7岁,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大力士:那我呢?!

钱灼:欠揍呢?!

一年后

楚荨今年八岁,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好。

街坊邻居们都纷纷议论着,说楚荨终于从奶奶离世所带来的巨大困境中成功地走了出来,并且已经彻底放下和释怀了那段悲伤的过往。然而,只有楚荨自己心里最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一切,但内心深处却始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和纠结。

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他也曾多次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每一次他刚有这样的念头或者做出一些小动作时,周围邻里和街头巷尾的人们都会密切关注着他家的一举一动。这些人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哪怕只是家中庭院里的一草一木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亦或是传出一丁点风吹草动的声响,那些热情过头的人们便会如潮水般涌入他家,将整个屋子翻得底朝天。

毕竟,他家所在之处只要是他不在了就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凶宅。就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他家一家老小竟然全部离世,无一幸免。

如此诡异之事发生后,这条巷子仿佛会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再也没有人愿意在此居住下去。尽管大家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说到底,他们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已。即便有些人想要举家搬迁离开此地,却面临着重重困难。首先,家中世代相传皆居于此地,先不提搬迁所需的巨额费用能否承担得起,单说这一方水土早已融入了家族的血脉之中,贸然离去很可能因水土不服而引发诸多不适。

更何况,就算有心搬走,又能搬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因此,尽管人人心怀畏惧,却始终无法真正摆脱这片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逐渐荒芜,沦为一片人烟稀少之地。

他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思考:“真的就这样算了吗?我真的已经释怀了吗?”每一次这样问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其实,他深深地明白,一直沉溺于过去的痛苦回忆之中,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所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勇敢地向前看,绝不能被那些已经逝去的往事所束缚和困扰。毕竟,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待着他去发现和追求。

“算了吧,能早死一天是一天”

他缓缓地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家门,脚步拖沓而又无力,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但这温暖的光线似乎并未能够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双眼空洞无神,望着前方无尽延伸的道路,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对于未来,他看不到任何清晰的方向,只觉得一片混沌。日复一日昏沉的日子如同一潭死水,让他感到窒息。

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中,死亡这个词常常萦绕在他的脑海。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清楚这种毫无意义的生命还将持续多久。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这一刻能够快点到来,好结束这一切的痛苦与折磨。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慈祥的面容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他亲爱的奶奶。想起奶奶曾经给予过的关爱和温暖,他的内心深处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思念之情。他多么渴望能够再次见到奶奶,扑进她的怀抱,感受那份久违的亲情。可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楚荨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口,里面漆黑一片,像是荒废了许多年,楚荨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绝对不会有人,是个完美的自杀地点,他随身带着遗书,只有三个字:

别救我。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无比期待,他可以见到奶奶了。

就在楚荨抬起脚,即将迈入那条幽深而黑暗的小巷子之际,突然间,一阵低低的呜咽声毫无征兆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这声音时断时续、若有若无,仿佛是从巷子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传来的。起初,楚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当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时,那哭声却愈发清晰起来——没错,确实是有人在哭泣!而且听上去似乎还是个孩子,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只见他缓缓地朝着那个方向迈步而去,每一步都带着些许迟疑和好奇。当他终于靠近时,定睛一看,眼前竟然是一个孩子!那孩子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小小的身躯裹在一件略显破旧的衣裳里,显得有些单薄。孩子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过一般,几缕发丝遮住了他那双清澈而又略带迷茫的眼睛。

“你也是被抛弃的吗?”

“……”

“那你要记住,不要偷盗。”

“……”

“是个哑巴啊。”

“……”

“我走了。”

楚荨缓缓走出巷子,好像是忘了自己来这是干嘛的,他走向了回家的路。

“真可惜啊,多好的孩子。”楚荨感叹道,要不是哑巴,我一定带你回去。

“可惜了,哑巴亏大了。”

楚荨悠悠回到了家,身心足够疲惫的他,刚一倒头便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过去了,楚荨再也没见过那个男孩,他认为他个男孩已经走了,饿死在街头,他并没有多关心那个男孩,但他真不得不感叹。

“长的真好”

今天要去散步消食的楚荨也很愉快,就是发生了点小事情。

他漫无目的走到了一栋废弃工厂前,本想绕过去,但一道身影使他停下了脚步。

是那个男孩。

他怎么还没走啊?

楚荨心里暗暗想道,他两步并一步走上前去,正要询问,却看到远处有一大堆人,正在四处张望着,他看了又看,他们都是一群小孩子,身穿背心,正在张望着什么。

在楚荨回过神来时,捣蛋鬼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直觉告诉他,他要抓紧跑,意志牵动着身体,还没缓过神,便已经跑出了两步。

黑衣人显然是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路过,便被一堆人追,这要是说出去可是要丢尽脸面的。

实惨。

自己盲目的跑着,没有去向,没有思想,有的只是力气,他跑了许久,身后的人越来越少。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跑?刚才还没这么大力东躲西藏的呢!”

“谁知道呢,唉?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啊?”

“管他娘呢,追就完了!”

“不行,追不动了。。。”

楚荨看着自己身后的影子越来越少,最后直接没了,这才停下来。

刚走没几步,楚荨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竟是那孩子跑了过来。

“他们追的是你?”楚荨浅浅试探道

“……”

“就知道你不会说话,你为什么会被追啊?”

“……”

“切”

余思淮:“……”

楚荨:“……”

两人无言的走了许久,直到……

“那小子在那!这个死孩子,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没实力就不要抢我们的地盘吗!还非要赖着不走

别跑!!!”

楚荨再回过头的时候,那小孩又不见了,剩下的小孩追上后不知道他跑去了哪,立马泄了气,低声咒骂了几句才发现了楚荨的存在:

“喂,小鬼,你也是来抢我们的地盘的人嘛?”

到底谁是小鬼啊?楚荨很不解:“我又没跑,你看我像吗?”

得知回答后“小鬼们”好像才满意的放下心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追那个小孩啊?”楚荨借此问道。

“哦,说来话长……”

余思淮也是个孤儿,但不同的是,他是被丢出来的,听说从前是个少爷,父母双亡才被亲戚丢了出来,刚丢出来时别提有多狼狈,他没穿鞋,身上也脏兮兮的全是泥,别提多窝囊了。

那一天,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黑暗如墨汁般浓稠。可怜的他像一件被遗弃的物品一样,被无情地扔进了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小巷子里。巷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让人毛骨悚然。这位从小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黑暗的小少爷,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然而,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身旁竟然空无一人。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亲朋好友们,如今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将他孤零零地抛弃在了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失去了温暖的巢穴和可以依靠的翅膀。

身材瘦小的他只能紧紧地依偎在冰冷的墙根下,瑟瑟发抖。他瞪大了那双惊恐的眼睛,无助地张望着四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尽管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但他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气却支撑着他不肯轻易屈服。他努力挺直了腰板,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坚强一些,哪怕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骄傲。

他始终无法接受父母突然离世的残酷现实,更难以承受自己被狠心丢弃的命运安排。这个世界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和不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人与他交谈了几句后便离去了,只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

之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他终于发现了一栋废弃的大楼。这座大楼看上去破旧不堪,摇摇欲坠,但在此时的他眼中,却是一处能够暂时安身的避风港。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栋大楼走去,渴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

可谁曾想,当他刚刚踏进大楼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这里的“小霸王”。对方显然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二话不说就对他展开了驱逐行动。无奈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就此拉开帷幕……

“后来,他遇见了你,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遇的,但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大好啊,哈哈哈。”小霸王笑着说,这里一直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陌生人随意他进了我们的领地,我们不追他追谁啊!

算了算了,其实也不想去给他什么教训,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就带他走吧,别让我在看到他。

但是我跟你说嗷,这孩子怪得很,见人一句话也不说,就只会跑,像个哑巴,你要是要捡走,那可遭老罪了。”

“知道了。谢谢。”

楚荨被人唠叨的有点不耐烦,他从没有这么打听过别人的事,但直觉告诉他,他要去某个角落看看。

他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的那种,没管身边的小孩,自己也跑了。

“唉唉唉,都是光有力气不理人,装什么啊!”小孩愤愤道。

楚荨找了每个角落,没有人,这个也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奇怪,是他错了?按理说是不可能的啊!他的直觉从没有错过。

“自己骗自己”楚荨哎了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走时,忽的发现

墙角的最暗处,有人。

依旧是那个孩子,他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处,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那冰冷的墙壁之中以寻求一丝安全感。只见其小小的身躯紧紧地抱成一团,就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烛火般脆弱不堪。

再仔细瞧去,这孩子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原本整洁干净的衣物此刻也已变得污秽不堪。想来定是在匆忙逃窜的途中不慎摔倒所致,那张本该天真无邪、充满笑容的小脸儿如今也被泥土所覆盖,脏兮兮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辨认出他曾经身为富家少爷时的风采。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少爷的尊贵与矜持?反倒更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狼狈至极的大狗狗,可怜兮兮又无助地躲在角落里,满心恐惧与迷茫。

“你也是被抛弃的吗?”

“……”

余思淮是一个内心极度孤独的男孩,自从他被无情地抛弃之后,周围人的目光仿佛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歧视和冷漠。没有人愿意给予他一丝温暖与关怀,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

饥饿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他那瘦弱的身躯,没有食物来源的他,不得不依靠捡拾垃圾来维持生存。那些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的食物残渣成为了他唯一能够果腹的“救命稻草”。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将那些这辈子从未想过会放进嘴里的东西艰难咽下时的感受。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脑海里一片茫然,眼前不断闪过曾经幸福生活的片段,但却如同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身体也因为难以忍受的恶心而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然而,尽管如此痛苦不堪,为了活下去,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短短不过一个星期而已,他便已将周遭所有伪善之人的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当初,这些人可是把他吹捧得好似天上有地下无一般,然而如今呢?他们却纷纷掉转矛头,对着他肆意地辱骂、唾弃,甚至还朝他狠狠地吐口水。可令人惊讶的是,对于这样天差地别的对待,他竟然已然习以为常,不仅如此,他反倒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越发自由自在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就来到了他四处流浪的第二个星期。就在这一天,命运之神似乎终于眷顾起了这个可怜的人儿——他邂逅了楚荨。当他第一眼望见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孩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尽管两人年纪相仿,可不知为何,从那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让他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那份安心和可靠的感觉,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了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特,以至于他忍不住暗自诧异:明明都是同龄人,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楚荨看上去要远比自己成熟许多呢?乍一看去,根本就不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

尽管这仅仅只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第六感,但他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像这样的人他实在是见过太多了。往往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实则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目的。所以,自始至终,他都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面前的那个男孩最终也选择了转身离去。然而,直至男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依然如同刚才一般,保持着缄默,甚至连一个字都未曾吐露。

他对自己说了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只记得,他说。

“不要偷,盗。”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谁能想到,就在今日,命运的齿轮再次悄然转动,让他与那个男孩再度相逢。令人惊奇的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男孩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改变,无论是那熟悉的面容,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依旧如往昔般能够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心安之感。可遗憾的是,此刻的局势异常危急,根本容不得他们有片刻喘息之机去诉说那些迟到已久的话语。于是,还未来得及寒暄半句,他便迫不得已匆匆逃离现场。

此时此刻,那个男孩竟又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动作——自己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处,而男孩则站在他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着些什么。但无论男孩如何努力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仍旧视若无睹,对其不理不睬,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人。

就在这时,一股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他的面庞。那风仿佛带着生命的气息,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带来丝丝凉意与惬意。

这阵微风所经之处,都弥漫着一种温暖而又甜蜜的氛围。它就像是春天里初绽的花朵散发出来的芬芳,让人陶醉其中;又如夏日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大地上,给人以无尽的舒适和安宁。

他静静地蹲在那里,感受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从未想过,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和挫折之后,自己竟还能感受到这般真挚的关怀和爱护。那些曾经以为已经消逝的温暖和甜蜜,此刻却如同这微风一般,重新萦绕在了他的身边。

他……很温暖。很温暖……

“以后啊……就让我来做你的家人吧。”楚荨微微仰起头,那双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眸弯成了两道月牙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那白皙的面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又楚楚动人。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调皮地在他脸颊边舞动,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要跟我回家吗?”

余思淮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从来没有敢去想象过,竟然还会有人愿意成为他的家人!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内心那片长久以来漆黑而孤寂的夜空,让他感到无比震撼和惊喜。

一直以来,余思淮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存在,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家庭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一个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幻想的美好憧憬。然而此刻,当他听到这样的话语,感受到那份真挚的情感传递过来的时候,他的心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所包围。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亲切,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也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真的吗?”

“不来就算了。”楚荨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温柔和善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冷漠疏离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和不屑,然后猛地转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然而,他的脚步却迈得异常缓慢,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那轻盈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一般。他的步伐很小很轻,似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又好像在等待着身后有人能够叫住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原来站立的地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决绝离去的姿态却越发明显。

家人吗?

我……也可以有吗?

不。

不。

不,不,不。

不是的!!!

我想要家人!

我也想要有个家啊!!

孩子跑到他身边,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眼里满是倔强,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

楚荨瞪大了眼睛,原来他不是哑巴。“你会说话?”那孩子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刚才不说?”孩子低下头,小声说道:“哥哥……回……家……回……家。

楚荨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蹲下身子看着孩子的眼睛,你自己没有家吗?孩子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荨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又重复了一遍“要跟我回家吗?”

“………嗯……”

我……好像有了一个家。

余思淮今年八岁,他有了一个家。

下一章应该是要写小曦和思淮的小日常,有个几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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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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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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