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陷害

顾泠鸢走出顾家没多久,就遇见贺墨渊开着小摩托从家里出来。

因为这条路长,很少有见到徒步的。贺墨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开过头之后回头,就看到了白的发光的小白,有些眼熟,他一个急刹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顾泠鸢本来是想装没看见他的,谁知道贺墨渊先开口:“我带你出去!”

顾泠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月光皎洁,银色的耳钉略微有些刺眼,贺墨渊伸手直接把顾泠鸢拽到了身旁。

贺墨渊微微颔首,顾泠鸢轻轻抬头,四目相对,贺墨渊心想:气氛正好……

可疑的红晕悄然爬上了贺墨渊的脸。

小白悠悠转醒,闻到刺鼻的烟味,瞬间炸毛,冲着贺墨渊龇牙咧嘴。

顾泠鸢被小白莫名的反应弄懵了,安抚着它的情绪。

贺墨渊趁顾泠鸢不注意,冲着小白挥舞了几下小拳头,赶在顾泠鸢抬头前收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说道:“上车,再不找个地方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时间确实不早,顾泠鸢在顾家拘谨的很,也没吃多少,于是在贺墨渊上车之后,紧跟着爬了上去。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小白挤在两人中间,暖乎乎的。

贺墨渊在一个露天篮球场附近停下,周围都是小推车和扎棚子的吃食小摊。

贺墨渊轻车熟路的找到一家馄饨摊,和老板打过招呼就坐下了。

“还是老规矩,不要葱花,不要油条,不要榨菜,多放点小虾米。”老板对着贺墨渊喊道,眼尖的看到顾泠鸢,问道,“这位是?”

贺墨渊问顾泠鸢:“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不挑。”顾泠鸢道。

老板应声:“好嘞,两碗馄饨。”

馄饨皮薄,带着点肉香,顾泠鸢闻着就忍不住分泌口水。馄饨汤上飘着淡淡的一层油,绿色的葱花、黑色的紫菜还有淡粉色的小虾米点缀在上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顾泠鸢倒了一点醋,就开始吃了起来,肉很鲜,皮很软,碎油条一半被汤汁打湿一半还翘在汤上上,吃起来脆脆的,又带点绵软。

没多少时间,顾泠鸢就吃完了,连汤都喝的差不多了。

贺墨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顾泠鸢这样不做作的人,以前也不知道没有兄弟带女孩子来吃,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人吃惯了高档餐厅的,对这种街边小摊,不是以不卫生不干净为借口拒绝就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吃这些。顾泠鸢丝毫没有介意这些,相反,吃的还很有食欲。喜欢吃的样子是瞒不了人的。

贺墨渊也被勾的起了食欲,开始大快朵颐。

小白蹲在长凳上,用贺墨渊的卫衣把长凳擦了好几遍,觉得没那么油腻了,才勉强蹲在上面。闻着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偏偏还没的吃,“喵喵喵”叫个不停。

老板看着可怜,拿出一旁的小黄鱼干,“饿了吧,都是自家晒的。”小白吃上小鱼干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滚,粘了地上一身的灰。

顾泠鸢正要说它,它率先低头认错,直接蹿到了贺墨渊的怀上。

贺墨渊满头黑线,这小不点刚破坏了他的好事他还记着呢,这会儿竟然直接送一身的灰给他,真当他好欺负——

“对不起啊,我家猫平时不这样的。大概是……”顾泠鸢憋了半天才道,“喜欢你。”

贺墨渊心里告诫自己对待女生要绅士,这是顾泠鸢的猫,爱屋及乌,今儿这事就算了。他换上笑,还摸了摸小白,小白看到顾泠鸢有些凶的盯着它,生怕顾泠鸢生气,它乖乖的配合着贺墨渊上演了一场兄弟之间相亲相爱的舞台剧。

“小贺爷,原来在这儿吃饭呢!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不远处有人喊贺墨渊,贺墨渊对顾泠鸢道:“等会儿有个……演出……”你能来看看吗?

来的人喊道:“哟,这是嫂子吧……”

顾泠鸢:“……不,只是同学。”

那人冲着贺墨渊挤眉弄眼,贺墨渊敲了他一脑袋。

他没吸取教训,依旧开着玩笑:“你可算来,今天大家都会在嫂子面前好好表现的!”

贺墨渊踹了他一脚,笑道:“他就爱开玩笑,你别理他。”

顾泠鸢点头,跟着他们一起,穿过一条街,转到了廊桥上,廊桥的尽头,是时代广场。

假日期间,人还挺多的。

几个年轻人就在时代广场上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贺墨渊是鼓手,爱开玩笑的男生是吉他手,正中间站着一个挑染蓝色头发的男生,是歌手。吉他手旁边摆着一架电子琴,电子琴前面在坐着一个穿着墨绿色工装的男生。

歌手左臂上被一条青龙的纹身缠绕,握着麦,等着乐点。

伴奏被打开,大家踩着点进入。

歌手一开嗓,顾泠鸢就停下了动作。不止是她,周围人也都逐渐停下了动作。

熟悉的旋律,嘶吼的高音,踩点的韵律……像是用生命在呐喊。

顾泠鸢没想到他们今天的唱的竟然是林肯公园的《Numb》。

这种冲破一切桎梏,为自己而活的呐喊,让人心头一震。

虽然不是原唱,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顾泠鸢生出一种这首歌就是送给前世的自己,为不圆满的过去彻底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小白隐隐觉得这个旋律有些耳熟,但是找不到清晰的记忆。感受到顾泠鸢身上突然释然的心情,它也不由的放松下来。几分钟后脑海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在一家咖啡厅,顾泠鸢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画面一转,是黑白的世界,灵堂上放着顾泠鸢的照片。小白被吓得不轻,往顾泠鸢怀里钻了钻。

恰逢主唱唱到**,迸发出激情,酣畅淋漓的高音把人拉入摇滚的世界,忘记一切,只剩下生命怒吼的力量。

一曲终了,观众还有点意犹未尽,乐队又挑了几首摇滚,把气氛炒热。最后不知道谁提议,来了首情歌。

周围还有观众起哄,甚至扔花表示喜欢。

顾泠鸢抱着小白在旁边看热闹,等到他们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

“老大,不介绍介绍?”

歌手凑上来用手肘戳了戳贺墨渊的手臂。

贺墨渊道:“顾泠鸢,我同桌。”说完又把乐队的几个人介绍了一遍。

顾泠鸢听沈南提起过,贺墨渊之所以乖乖补课,就是和家里人达成协议,补课可以,但是不能干扰他私下玩乐队。顾泠鸢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想到贺墨渊玩的还不错。

乐队名叫"hope",贺墨渊说最初成立只是想找个方式解压,没想到竟然坚持到现在,他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有音乐坚持了那么长时间。

说起自己热爱的东西,贺墨渊变得比平时更加的自如一些。

“我能邀请你们参加校庆那天的校园祭吗?”顾泠鸢问道。

“校园祭?”吉他手激动道。

“真的吗?”

校园祭是校庆那天学校组织的活动,大家各凭本事,吸引校内外的人认识学校的多彩生活。里面会设置跳蚤市场,帮助班级赚取班费,选出最受欢迎的班级。

hope乐队至今还没有在正式场合表演,一是贺家让他们找不到表现的机会,二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

听到顾泠鸢的提议,大家都激动坏了。

“你就不怕我们搞砸了?”

“你们是很好的乐队,值得被更多的人认识。”顾泠鸢诚恳道。

“真的?”

顾泠鸢点头。

-

第二天,顾泠鸢早早的就起了床,开始在家复建弹钢琴。

钢琴是以前幼儿园拆迁人不要,说是直接卖垃圾,外婆舍不得,然后搬到家里来。从这以后,顾泠鸢的空余时间都被拿来练琴了。

顾泠鸢不喜欢枯燥的练习,弹得不好还要被外婆用戒尺打手掌。

长大后顾泠鸢才知道外婆的严格是为了自己好,只可惜她被关的太久,急于挣脱牢笼,一不小心摔在了悬崖下却不自知。

顾泠鸢坐在钢琴前,因为生疏弹错了一个音,搭在琴键上的手停下,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外婆拿着戒尺絮叨的声音。

“顾泠鸢,我跟你说多少遍了,静下心来静下心来你怎么就记不住!”

“我还小……”那时候顾泠鸢还小,才碰钢琴没多久,还没有背熟谱子,怯弱的看向外婆,外婆手中的戒尺“啪”的一下砸下来。

“你还小?你已经八岁了,开始上二年级了,隔壁家和比你小的佳佳都学会跳芭蕾了……”

“我……这个谱子是新的,我不熟。”顾泠鸢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下去。

“不熟,不熟你就给我背,给我抄,背个一百遍,抄个一百遍,就是傻子也能记住了,你总不会连个傻子都不如吧!”

顾泠鸢一听要抄东西,背东西,头都大了,别人家的孩子放学后能玩,她回家还要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学校考试也不考这些啊,这么一想,顾泠鸢“刷”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再哭一下试试?”

外婆面前没有理由,所有的理由都是逃避的借口。

看着高高悬起的戒尺,顾泠鸢抽泣了几声,咬住下唇,抬手擦干眼泪,端坐回去,重新开始学琴。

从顾泠鸢有记忆起,外婆就不断的告诉她,她妈妈和人私奔还生下了她,她不能像她妈妈那样,长歪了。外婆从小就严格的拘束她,这让天**玩的孩童生出了抗拒心理。

身为教师,自己女儿却不知礼义廉耻,这让外婆颜面无存,只是妈妈不在了,外婆只能把对妈妈的不满对准她,顾泠鸢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外婆对她矫枉过正,适得其反,所以后来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外婆,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和她撇清一切关系。

历经一世,顾泠鸢逐渐知道,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对于外婆严苛的教导也没有必要一棍子打死。

小白蹲在钢琴架上,阳光从窗台洒进来,岁月静好。

顾泠鸢葱白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哀伤的音乐寄托着思念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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