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a……

这个称呼被降谷零那飞速运转的大脑刨根问底，最后在五年前，樱花盛开的季节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但那明明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完全不重要的，早就该被遗忘了。

应该和警察降谷零一起被封存在内心的深处。

但当降谷零真的把回忆的锚点放在这个昵称上时，那段回忆又清晰了起来。

这怪不得降谷零。

当初那个总是背着幼稚的双肩背包，死鱼眼用相同眼神看着所有人的小孩，确实在五人组里面和他的关系最为薄弱。

那个小鬼总是和大大咧咧的松田阵平和很会哄人的萩原研二混在一起。

也喜欢粘着宠溺小孩的hiro，时不时还会和伊达航那对小情侣贴在一起，扮演一个乖小孩的角色。

唯独有些执拗和死板的降谷零，跟那小鬼不是很熟。

只能说，是认识的小孩罢了。

可能是一个午后，或者再晚一点的时候。

某个假期，结束了一天的活动，拒绝了萩原研二的联谊邀请，也拒绝了hiro一起出去的邀请。

孤身一人的降谷零和某个奇怪的小孩狭路相逢，浅灰色的眼睛慢慢移动，看向了降谷零。

他大概是记得，某天松田阵平那家伙，一回来就宣布，那个小鬼的昵称是hisa。

「久」

“呐……”降谷零想要和他打招呼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

就在奇怪小孩的不远处，和后藤久同龄的几个小孩，蹲在一起玩玻璃球。

只有那个叫做久的孩子，垂眸看着他们，没有离开，也没有加入。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脑子一热，脑补了什么有的没的，转身进了便利店。

再回来的时候，掌心多出了几颗彩色的玻璃球。

他把幼稚的玩具交给那孩子。

后藤久呆了一瞬。

在和降谷零对脸尴尬的气氛中，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这个金发的男人，真的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啊。

不是早就说过，他和那些普通小孩不一样了吗？

降谷零尴尬的挠挠脸，紫灰色的眼眸一闪一闪：“不玩吗？”

“没有必要。”后藤久看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片刻，而后用怏怏的语气告诉对方，他不是降谷零想象中的被孤立，而是凭着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人。

但在那双紫灰色的眼睛的注视下，后藤久还是蹲下身，浅灰色的眼睛和那片紫色向映：“但是可以陪你玩一次。”

小孩子小小的手包裹着一颗颗彩色的玻璃球，叮地一声，几颗玻璃球撞在了一起。

另外一只大得多的手，也是肤色深得多的手，推动另外的玻璃球。

阳光折射在玻璃球上，五彩缤纷的光斑映射在一大一小两人指尖。

降谷零尴尬的声音再次传来：“抱歉，我也没玩过……”

“啊啦，你也这样觉得吗？”后藤久突然笑了一瞬，“那些明明是同龄人，却完全不能相处到一起去呢。”

从一句话中，猜出了他们在同样的年龄，拥有同样的处境。

“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有玩过……”

“不过只是这样撞在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的话，其实也怪不错的。”

“但是完全不是这样玩的吧！？”

“没关系没关系。”

“还是去问问看这东西到底……”

“没有必要啦！”

……

降谷零试探性的开口：“小久？”

后藤久死鱼眼：“啊，叫我干什么？”

尴尬和社死瞬间蔓延开来。

“你这些年变化真的很大啊。”降谷零飞快的给自己没有认出对方的行为找理由，“留了长发，也长得很高了啊。”

复杂的情绪现在化为了大批量的社死，飞速的攻击着降谷零。

什么莫名救了hiro，是不是不怀好心，对自己的好感，还有那些过分的亲昵……

全部、全部都变成了脑补过度的自作多情了啊！

降谷零的脸飞速变红，似乎头顶都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后藤久：盯……

诸伏景光看着瞬间从牛角尖里钻出来，转而陷入尴尬和迷茫的幼驯染，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丝毫不记得自己也是眼力不好的人那一档。

“变化真的很大吗？”后藤久有气无力的变成一块趴趴饼，“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零哥和景光哥来着，最开始看到你们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降谷零忽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不禁回忆起他们在组织初次重逢的那一天。

他当时怎么想的来着？

boss的情人……

降谷零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都麻木了。

人总是要死的，要么□□死亡，要么精神死亡。

要么社死。

降谷零麻木着脸色，用手糊了一把脸，努力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然后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所以，你明明认出了我，还是对着我扔博伯格。”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

好新奇的脑回路，应该说不愧是zero吗！

于是诸伏景光迅速加入控诉：“而且还给我们注射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虽然他现在确定，那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一开始以为的毒药，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对那个时候后藤久的表现而感到心惊。

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而已，已经有那么强大的心理了。

“那是我刻意对着赤井君打光了子弹，才敢扔给零哥的啊。”后藤久在狡辩的同时，顺势把昵称改回最常用的那个，然后为自己继续狡辩，“而且我给你们注射的，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各种口味的葡萄糖诶！我偷组织的实验经费研制的喂！”

诸伏景光关注点错误：“珍藏多年……真的没有变质吗小久？”

后藤久死鱼眼：“……安心啦景光哥。”

降谷零忽然哑然失笑。

手握成拳堵在唇边，又尴尬又有些心安。

降谷零感觉自己真是天字一号大自恋狂。

之前居然还脑补小久他为爱痴狂……

真的是没想到，一开始被自己放在心中最危险的位置的那个人，居然是从事情之初就认识的小家伙啊。

降谷零忽然表情僵住了。

他的思绪忽然被拉回了贝尔摩德那晚说过的话。

「0433b」

小久在组织中开发过的药物。

这样的药物，对方究竟参与了多少，又开发了多少？

降谷零忽然感觉刻骨生寒。

他没认出来后藤久，真的只是因为对方长大了吗？

还是说、

后藤久，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小久……吗？

“所以，言归正传。”后藤久双手合拢拍了拍，打断降谷零那稀奇古怪的思绪，“这场戏不能不演，毕竟这可是帮助零哥变得干净的重要戏码啊。”

降谷零回神，耗费了两秒反应了一下后藤久说的话，在意识到对方居然还要自己和那个FBI合作时，依旧在试图挣扎：“但是……”

“不想借助FBI的力量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后藤久眸光微动，目光从降谷零滑向诸伏景光，“就是要辛苦一些景光哥了。”

诸伏景光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不会辛苦的。”

后藤久嘴角一勾，在两人越发诡异的注视下，说完了新的计划。

“你确定？”降谷零扶额。

新计划的冲击暂时压下了降谷零的社死，但同时，降谷零已经预感到另一波社死向他袭来了。

他刚才那些有些纠结的心理瞬间被击倒的粉碎。

能提出这样的“作战计划”的人，百分百是那个根本不靠谱的后藤久！

什么长大了还是被黑暗浸染了，根本不可能吧？！

后藤久这家伙才是精神污染的最大源头吧！

“要把现有的一切都利用上嘛。”后藤久特别理直气壮，“你就说，这个人选是不是最适合的？”

那位还真的是最喜欢八卦的。

“被误会的关系总要有点用处吧！”后藤久叉腰。

“等一下，刚才我就想问了。”诸伏景光微微皱眉，“那个所谓的‘表面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够让zero光明正大的和小久打电话？”

“啊……”降谷零眼神飘了一瞬，瞬间有点难以启齿。

然后再次陷入了深刻的社死之中。

他之前居然还认为，是小久真的很喜欢他，才会说出那么认真的告白言。

但结合现在的情况来听，分明就是对做警察的曾经的大哥，在发表大夸特夸的言论啊？！

“啊啦，很常见的情况啦。”后藤久见到事情已经有了解决方案，没心没肺的端起小蛋糕，还耀武扬威的挥了挥小勺子，“就是那个啦，景光哥你也不是见过吗？”

这句话把两人都说了脸色一空。

降谷零头脑风暴起来。

hiro见过？难道小久说的表面关系，并不是他想到的那个？

诸伏景光也跟着思索。

他见过的表面关系……

“就是那个啦。”后藤久死鱼眼，似乎压根没有把他说的这些当回事，“亲吻啦，被误会的那种。”

后藤久怕诸伏景光想不起来，还特地补充提醒：“景光哥忘记了吗？就是和阵平哥被误会在接吻的那次……”

话还没说完，两个成熟的男人都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异口同声的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和那个卷毛/zero接吻过！？”

诸伏景光喊出这句话后，下意识看了眼反应神同步的幼驯染，飞速反应过来。

“接吻？”后藤久冷笑，勺子直接把小蛋糕贯穿，“那明明是门牙袭击！”

嘴上的伤口刚好没多久，鼻子就出现了异曲同工的伤。

诸伏景光看着某人没心没肺，甚至还对“门牙袭击”十分嫌弃的表情，忍不住给孩子正了正三观：“小久，这可是非常亲密的接触了。”

后藤久低头玩蛋糕，开始眼神乱飘的吹口哨。

“而且。”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手掌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小久，你还记得你是喜欢男孩子的吧？”

“所以不要随便和同性莫名的发生亲密接触啊？！”

后藤久终于忍不住炸毛：“你们都是哥哥吧？这种程度的接触应该不过分吧？”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缘故，再加上后藤久基本为0的人际接触，他实际上并不是很能理解，现在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对这种程度的意外那么执着。

另外一层原因……大概是，他自认为已经被那些困顿的东西绊住了脚。

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后藤久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后藤久在渴望着和人亲密接触，以此来肯定自己的存在。

比起诸伏景光的无奈，降谷零更多的是心头的烦意。

莫名其妙的，看着后藤久这幅不把亲吻当作一回事的样子，心头就多少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憋闷。

或许是从“奥罗索爱安室透爱的深沉”到“这种程度的亲吻根本不算什么”的落差？

降谷零想不通，但他的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

于是在后藤久说出那句话后，金发的男人上前几步，手指捏住少年的下颌，微微侧头在暖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亲吻。

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在亲吻间消失了。

后藤久眨巴眨巴眼睛，有大量懵逼从眼底泄露：“啊……？”

等、等一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零哥是不是ooc了啊！？

那种程度的接触，不该是波本状态才会出现的吗？

正常情况不该是降谷零状态的零哥，只要靠近一点就会害羞的吗！

“既然小久你这样说，那么这种程度的亲吻，小久应该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吧？”降谷零似笑非笑，指尖从下颌划到后藤久的脸颊上，重重的掐了一把。

那张灿烂的笑脸似乎在冒黑气，降谷零一字一顿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莫名心中有股强烈的烦躁。

这算什么？

和谁都可以这样亲密吗？

诸伏景光突然感觉事情似乎不太妙：“等一下，zero……”

“不就是贴面礼……”后藤久看着近在咫尺的紫灰色眼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依旧嘴硬，“所以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诸伏景光赶紧把还在降谷零雷区蹦迪的猫捞出来，**还想反抗的后藤久：“总之，这种亲吻，是很亲密的关系才能有的行为！”

后藤久死鱼眼：“但是……”

“没有但是！”诸伏景光给后藤久飞快捂嘴，防止一旁都已经波本化的zero暴起，“小久记住就好了！”

补前四章字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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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本章降谷含量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