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七人很像那种故事里的邪恶反派,毕竟他们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在被黑色面具覆盖的面孔之上,我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们的眼睛。

没有一个是绿色的。

他们包围了我,却没有进一步行动。

我猜,这是在等我的反应。

正面战斗毫无胜算,所以我该思考如何提问。

但是,询问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是愚蠢的。

高门管辖,阿尔伯特总执行亲自坐镇,考场外围有数不尽的执行,加上考试开始前对场地危险的排查。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共同指向一个可能:他们是被人放进来的。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

靠着树干休息的同窗似乎早已昏了过去,即使这么多可疑人士出现,也未发出一丝声响。

这个动作似乎提醒到他们现场还有其他人,七人其中两个对视一眼,准备排除不安定因素。

“考试中死一个人,很难办的。”

“可以掩饰过去。”其中之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似人类:“有很多办法。”

他是这么说的。

我微微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说话之人。

带着些许戒备的,我说:“特意让人把我引过来,你们想要什么?”

“是吗?”不咸不淡的回问了句,他做了个动作,制止了另外两人处理无关者的举动。

我彻底放松下来。

在意识到对方可能与高门某些人物有关,他们特地选在最终考试这片密林与我接触的行为就很耐人寻味。

首先,这种关系并非光明正大,穿着黑袍的人甚至有可能还在高门的通缉名单上。

因为克莱特市被高门把控的很好,所以只能选在这个时机。

如果他们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行事不需要这么隐秘。

高门对考试中考生受伤和死亡的处罚是很重的,相关人员都要问责。

说死人会很难办,既是缩小与他们有关之人所在的范围,看看放他们进来的人究竟在不在问责名列上,也是在试探他们对我的态度。

直至进入包围圈我才明显感受到对方七个人的存在,我很清楚我们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正面对抗排除。

又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动作,我的言语试探,如果得到回应或是继续不理睬,那么他们都不会在短时间内杀死我。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引我过来又没动作,肯定有比杀了我更重要的目的。

那么这时,他们对我另一句话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

我在试探我对他们的重要性,顺便试图制止他们杀人。

同学死去我离的最近,又有那三个人可能说出来的证言,我必然是被第一个问责的。

如果我是一次性物品,他们不必管我的死活。反之,我们都会平安无事,至少生命无事。

从结果看,这也成功了。

但他为什么会反问一句“是吗”?

我没有思考的余裕,另外两人走了过来。

他们的站位很有意思,让我很容易联想到七芒星。

先前和我对话的黑袍人侧耳聆听,片刻后,他说:“时间不多了。”

转头看向我。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来的莫名其妙。

高门有我现阶段目标不提,从一般思维推论,仅仅凭借他们可疑的身份,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他们达成共识。

“是吗?不愿。预料之中的结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这次是来找你的,即使第一项目标暂时不能达成,你也该听到那句话。”

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一声无意识呢喃,似乎一直昏迷的某人要醒过来了。

我迅速问:“什么话?”

但他却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停顿,不知具体过了多久,旁边的人提醒他该执行注意到这边了,他才缓缓开口:“领者说,他在「见地」等你。”

空气中以太流动的方向逐渐明确,有人用了特殊手段向这边赶来。

七人在透露情报上挤牙膏一样连一个字都不多说,离开却非常干脆。

他们消失后,我走到树前蹲下。同窗还在昏迷。

就和那个人说的一样,查不出来原因的死有很多种,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我现在有条件能达成的就有至少七种。

身后天空中有人飞了过来,我听到破空声,回身坐到同窗旁边自言自语:“这群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同窗没有动静,我已经不打算用常规方法完成最终考试了。

反正时间早都超过十二点了。

来的人是阿尔伯特总执行。

看到我们坐在一起,他微不可觉怔然一瞬,手搭在佩刀上,皱着眉头接近我们。

我没有做任何抵抗,同窗还在昏迷当然也不会有反应。

带上我们两个,阿尔伯特又一次飞上天空。

当然,目的地并非终点,而是远程转移术阵之中。

大概我们三个比考场所有人回来的都早。

还是没有习惯这种晕眩感。我恶心的闭眼缓解。

阿尔伯特话不多,加上之前我们相处的过程,我觉得他多少有些语言交流障碍。

但在高门,他毋庸置疑强大。

高门所有执行三大战力依次,第一阿尔伯特,第二塞缪尔,第三姜汇。

从阿尔伯特的表现的表现,我暂时看不出来他精通哪种以太使用。

结合他综合科的身份,或许都会也说不定。

他将不知名的同窗放到了医疗室,然后把我关了起来。

“?”

等一下,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阿尔伯特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与不满,他不自在地避开视线,还是走出去把门锁上了。

“……”早知道就和那群人走了。

开个玩笑,那群人太可疑了,我不能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

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我还是不免思考:「见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提到这里?

进入高门的几项考试,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称得上一个合格的理型,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获得进入「见地」的资格。

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相较于我天才的哥哥,和在离家后遇到的奥利维亚,我没有太过出色的才能,也没有他们那样强烈的思维活跃性与创造力。

我曾想做到人类的极限,最后放弃了,严格来说是没有达成便完成了人类向理型的转变。

但那没有分别,越是向上,越能看清人和天才的分别。

即使成为理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仍是承认自己的平庸。

这样的我,期冀得到一份属于天才的资格。

「见地」,由高门二十三席共同完成的术阵,是人类距离天空最近的观察所。无数理型在此启悟,伸手触碰头顶的蓝色星辉。

历来,只有被认定为优秀有灵性的人,才有资格踏进「见地」。

但是,我的灵感很低。

“……”

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再想。

起身转了一圈,我发现这里比起禁闭室之类更像一个办公室。

走到桌前翻看一番。

好了,我收回前面的说法,这里就是办公室。

随便一份公文底下都有行漂亮的签名:欧文斯利。

尽管机会难得,我还是小心将公文放了回去,在房间内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了。

公寓没有监控,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

万一某个批示的文件出问题这里又只有自己,那可真说不清了。

这个办公室比我想象的要小,用具却很齐全。

书架上摆满了书,不仅有理型的,也有人类社会的名著。

茶具很漂亮放在柜中,主人应该很小心的保管,看不到半点磕碰痕迹。

大大小小的绿植放在窗边和房中角落,长势喜人,很有活力。反正比我养的要好,因为我养什么死什么,真是不幸。

房内的枯燥可以忍受,我很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下午四点,阿尔伯特打开房门,我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他走到我面前,阴影笼罩了我,依然没有喊我醒来。

好在睡眠中的我依然感受到他身上无形的压力,很识相的及时睁眼,避免了让他长时间等待的惨剧。

“阿尔伯特先生。”我站起来打招呼。

他点点头,抿了抿嘴唇,似乎很不乐意地开**流这件事。

但这里没有别人,必要的说明还是要做的。

“昨日有人闯入,我们在排查问题。期间所有学生都受到保护。已排查完毕。”阿尔伯特停顿了下,补充道:“你安全了。”

我问他:“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一些不至于堕落,却违背执火之人指引的叛徒,已经清理了。”阿尔伯特的声音很冷,让人无法询问所谓的“处理”是怎么回事。

大概能猜到。

我沉默了下,继续提问:“当时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盖维坦?还在医务室昏迷。”

原来他叫盖维坦啊。我向阿尔伯特致谢,在对方目送下离开了办公室。

打开公寓门躺到自己床上,我放空大脑,又不可避免想到阿尔伯特的话。

当然,关于他给出的信息,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问题在于,他们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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