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奇市居住着超过一百万的普通人!”阿尔伯特说:“我无法接受。”他深吸了口气,“但是,我会执行命令。”
欧文斯利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因此也沉默了。
生命从来都非数字,抉择、取舍,这些高高在上的傲慢之词,偏偏是他们不得不做的事。
“帕西瓦尔打算怎么行动?”
“不清楚,但是他没有太多时间,帕西瓦尔的身体必须待在医疗室里。
和贝拉一样,他接触禁忌,不过他本人十分厌恶ondskab,我猜测他应该会在岛上操作巨量的ondskab占领小岛,并且不只是考场术阵结界内部。
你要做的,是解除外部危机,带上这个。”
欧文斯利在桌子下面翻找半天,一只漂亮的黄鸟被交在他的手上。
“这是、使魔?”
“对,使魔不允许带上小岛。但如果是你,不,必须是你。只有你出面,他们才会相信我们一无所觉。带上使魔,没人会搜查你。”
“我没打算置身事外。它有什么用?”
“术阵结界被破坏后,它会保护里面还活着的人。”欧文斯利顿了一下,补充道:“不包括姜黎。”
这次,阿尔伯特没有问为什么。
有一些阴谋在计划,有一些诡计在进行。
没有万全之策,想要达成一个目的,必然伴随着其他东西的牺牲。
帕西瓦尔没有把握在克莱特市抓到姜黎,他只能选择在小岛上。
贝拉也需要姜黎实现自己的目标,一旦帕西瓦尔率先打破平衡,她也会有动作。
而执火之人为了让姜黎顺利进入「见地」,也不会放任她被抓继续沉默。
欧文斯利说的对,这是个机会。
但是——
“你刚才,术阵结界会失效?”
“是。”
“我不是确认这条消息的准确度,你怎么知道它一定会被破坏。”
“因为姜黎。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你必须相信她。她有办法,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是这场对话,包括背后牵扯到其他秘密,姜黎都不知情。
阿尔伯特想到,那天姜黎站到自己面前说过的话。
“我的朋友被强迫与我为敌,我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但他会在实践考试行动。阿尔伯特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你说过不信任我,即便这样也要向我求助吗?”
“因为您是个好人。”
阿尔伯特背过身,借着倒水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神情:“你要我做什么?”
“您拥有开启和关闭术阵的权限,同时也能观测到内部情况。我得到的情报是,幕后黑手会在考试后半段出现,这时,请您进入考场,援救我们。”
阿尔伯特将水杯放到姜黎面前,听到这里,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险些打翻水杯。
“阿尔伯特先生?”
“我有些惊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计划的危险性?既然明知道有人想抓你,为什么还要去考场?”
“我的朋友必须配合对方才能活下来。如果我不参加考试,她随时会死。
未知是可怕的,幕后黑手的目标是我,只要在考场中知道那个人是谁,就算抓不到他,也有应对方案。
而且我不觉得,您对付不了一般理型。”
你说的对,那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不是一般理型的情况呢?
阿尔伯特问:“有生命危险,那值得你付出生命吗?”
姜黎没有立刻回答,盯着眼前水杯,像在认真思考。最后她说:“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样做。”
“……”阿尔伯特再次回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知道了。明天考试,我会做好准备。”
他的确做好了准备,但这些准备中,并没有援救姜黎的选项。
阿尔伯特想起自己减少说话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厌恶说谎的自己。
所以面对求救,他避重就轻,像贝拉那样,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承诺。
-
欧文斯利的猜测是对的,术阵启动后,考场外有很多ondskab出现。
他的部下没有慌乱立刻开始作战,一无所知的考官们慌乱寻找施术媒介。
黑色的怪物像潮水一样不知疲惫涌来。
身边的人受伤了,战斗的人减少了。
黄鸟停在阿尔伯特肩头,冷漠的观察这些。
“阿尔伯特大人,联系不到救援。”
这是理所当然的。
欧文斯利没有隐瞒这点。
“大人,右边。”
应声挥剑,他很熟练做这种事。
以太能在手中凝聚,旧能量应用体系施术过慢,他没有时间犹豫:“伤员退下,停止寻求救援,所有人,准备施术。”
阿尔伯特抬手:「破」
一片怪物倒下。
远处,仍有敌人袭来。
“阿尔伯特大人?”
阿尔伯特执剑站着,身侧,巨大的术阵结界仍在运行。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但是,既然外面有这么多ondskab,那么可怕里面也不乐观吧。
阿尔伯特闭上双眼,他又一次想到,自己总在做错误的事。
是自己选错目标了吗?是同行者太卑鄙吗?是自己的信念不够坚定吗?
不,每一步对那时面临抉择的自己,都是正确的。
只是结果难以让人接受罢了。
为此,这些后果,他都接受,他都负责。
阿尔伯特看向怪物,释然的笑了笑。
我罪行累累,某一日,也会变成这样吧。
那时,如果我无法提前杀死自己,那我希望,结束这具躯体活动将我还于这片大地的,是一个真正的坚定而高尚之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