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鲨了男主!

花洒被许肆关了,浴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男人取来挂钩上的浴巾缠在腰间。

“你身体还没恢复,改天吧。”许肆声音里夹着火,眸子在看见鹿岑那一刻便暗了下去,但他还是压制着欲·望,侧身帮鹿岑找干毛巾擦溅在身上的水。

许肆身体的变化被鹿岑尽收眼底,他勾住许肆腰间的浴巾:“哥哥,别找了,我们以前不是也在生病的时候做过吗?我现在真的很想要,求你了,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如同冬天干柴里的一把火,瞬间点着许肆仅剩的理智。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暖黄灯光将瓷砖染上一层蜜色。瓷砖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发出几不可闻的滴答声。

鹿岑站在镜前,指尖划过玻璃上朦胧的轮廓,擦出一小片明晰。镜中映出许肆靠在窗边的身影,半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的脊线滚落,没入腰间的毛巾。

空气变得粘稠,弥漫着薄荷沐浴露的清冽,每一次呼吸都缠绕着沐浴露淡淡的暖香,却压不住潮湿的热气。

男人的目光落在鹿岑的发梢,看着水珠沿着他纤细的脖颈曲线,一路滚进松垮衬衫的阴影里。

高大的影子从身后覆上来,并不触碰,只将手掌撑在洗手台边缘,把鹿岑圈在这方寸之地。镜中两具躯体被雾气勾勒得影绰,呼吸交错间,玻璃上的水痕蜿蜒。男生向后靠去,发梢的水浸透他胸前的布料,凉意转瞬被许肆嘴唇熨烫成温热的吻。

花洒未关紧,水滴断断续续敲打瓷砖,像心跳漏拍。

他低头时鼻尖擦过鹿岑的耳际,肥皂泡的淡香萦绕在鼻尖。毛巾不知何时松脱在地,氤氲水汽裹住相贴的肌肤,镜子里只剩两片模糊的唇,在蒸汽里越靠越近,近得只剩一声叹息的间隙......

大家都睡了,鹿岑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咬住指节,许肆从镜子里看见男生眼里水汽,将男生的手指拨开。

他轻轻啄了一下男生的耳垂:“乖,别咬自己。”

鹿岑浑身透出淡淡的粉色,他出了很多汗,腿上的伤还没好全,他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许肆身上。男生意识模糊,仰头半眯着眼嘴唇一张一合,不知怎的,他的嘴突然张大,好半天发不出任何声音,泪珠大颗大颗瞬间眼角滑落。

许肆吻上男生薄薄的眼皮,低声哄着怀里的小兔子:“没事的,别怕,没事的,乖。”

后来鹿岑实在没了力气,软软靠在许肆身上等许肆帮他清理。

那条浴巾最后到了鹿岑身上,许肆抱着他回了卧室。放上床的那一刻,男生碰了一下许肆的小指,许肆问他怎么了,鹿岑强忍不适撑起上半身,在许肆低头时环住对方脖颈:“哥哥,不要去守夜好不好,有你在丧尸不敢靠近,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每当感觉快撑不住时鹿岑便趁许肆不注意狠狠咬上自己的舌尖,一次咬得狠了,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他不敢让许肆发现,只能偷偷把血水咽下去。

凌晨两点,老居民楼沉陷在闷热里,白日的热浪被斑驳的砖墙吸收,此刻蒸腾出来,混杂着老旧楼道里尘埃和垃圾的酸馊气。

末世前夜里惯有的隔墙传来的鼾声或梦呓被死寂取代,唯一的声响,是远处隐约的、拖沓的脚步声,沉重得不似常人,在空旷的夜里制造出令人心悸的回音。

惨白的月光透过纱窗,在室内地板上切割出冰冷的网格光影,映照出空气中悬浮的细微颗粒。断电后的黑暗浓稠压抑,只有那不合常理的窸窣声、摩擦声和压抑的嘶吼,在闷热的废墟中无声地蔓延、渗透。

鹿岑朝许肆耳边吹气,对方没有反应。

许肆睡着了。

他又盘腿坐在许肆身边,直直望着天花板,那里总是传来走动的声响,或许是几只丧尸在正上方走动。闷响声传下来,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鹿岑如梦初醒,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厨房里响起细细水声,鹿岑站在水槽边冲洗干净一只用过的水杯。那是他们再次去浴室做清理时,他说口渴,许肆抱着他来厨房。这杯水是他提前倒的,加了点儿从李心那里拿来的安眠药。他给许肆渡了一口水,自己嘴里的悄悄吐掉。

月光下的手术刀泛着寒光,许肆的喉咙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中。鹿岑对着照进来的月光看了看手上小巧的手术刀。

许肆很喜欢用着把刀捅进丧尸的喉咙里,再用力一划,丧尸的脑袋便和脖子分离开来,百发百中,从未失手。

现在,他将被自己惯用的武器终结生命。

老式居民楼闷得像口蒸笼,只有旧风扇在床头苟延残喘,发出规律的催眠般的嗡鸣。

许肆呼吸均匀,胸膛微微起伏,睡得很沉。

鹿岑站在床边,指尖冰凉,握着那柄冷硬的手术刀。月光渗过旧窗帘,吝啬地投下一线微光,恰好照亮他颈侧跳动的脉搏。

完美的靶点。

他俯身,阴影投在许肆安睡的脸上。

空气里是暑气、微腥的汗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肥皂的气息。鹿岑呼吸放得极轻,几乎不存在。所有声响都褪去,世界只剩下眼前那根血管的微弱搏动,以及鹿岑胸腔里越来越沉、越来越响的心跳。

鹿岑的手腕稳定地悬停,刀尖逼近那毫无防备的脖颈皮肤,距离只余一发!

就在这一瞬。

那双本该紧闭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许肆的瞳孔清晰地映出他逼近的身影,以及那枚几乎触碰到皮肤的刀尖。

空气刹那凝成实体,压在鹿岑攥刀的手指上。

丧尸嘶吼声和风扇的噪音退远,世界收缩为这对视的狭小空间。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撞了一下,又一下。

持刀的手仍悬在原处,进不得,退不能。

冰凉的金属几乎要灼伤他的指尖。

时间停了。

刀尖与脖颈之间,那一点几乎不存在的距离,成了此刻世界上最遥远的僵持。

鹿岑喉头干涩,扯出一个大概极其难看的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说我只是试试你会不会醒你信吗?”

许肆静默地看着他,片刻,嘴角缓缓地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竟然像是笑了:“你要杀我?”

手术刀被鹿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放在身后,许肆嘴角一直没放下去过,在夜里显出森森鬼气,他伸手到鹿岑面前,示意他把刀交出来。

男生脸色惨白,事情败露,他明白这次许肆要是听不到满意的答案恐怕自己真活不了。背在身后的手一松,手术刀落地的声响清脆又刺耳,像一小块冰砸在水泥地上,弹跳了一下,旋即被老旧风扇的嗡鸣和窗外执着的丧尸嘶吼声吞没。

两人隔着床对峙。

鹿岑疾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震下些许墙灰。

床上的人已翻身蹲踞,原本盖着的薄被滑落在地,许肆的眼神牢牢锁死他。

没有质问,没有惊呼,只有一种类似于狩猎的专注。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地面,那柄银色的小东西静静躺在床脚与衣柜的阴影之间,闪着诱人又危险的光。几乎同时,床边的许肆也瞥向了同一方向。

视线在空中狠狠相撞,迸出火星。

鹿岑像猎豹般扑向手术刀,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但对方的速度更快,并未直接抢夺,而是一脚踢出踹在衣柜侧面。“哐”的一声闷响,衣柜移位,阴影吞没了那点寒光。

扑空的他收势不及,手背擦过粗糙的木头纹理,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他借势翻滚,拉开距离,迅速起身摆出防御姿态。

两人隔着三四步的距离,鹿岑喘息着和许肆对视。

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下,砸在锁骨上,冰凉一片。

他知道,下一动,就是生死。

深吸几口气后,鹿岑尽量忽视身上的不适感,他根本不是许肆的对手,刚才的动作几乎用尽了全力,他必须好好思考,怎样才能保全性命。先前的动静太大,说不定已经有人醒了,他要更加谨慎,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这条命是颜情和李心捡回来的,他不能随便去死。今天,要死的人只能是许肆。

“哥哥,我错了。”男生放软声音,全身卸力,“我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

许肆捡起缝隙里的手术刀,那把锋利的刀竟然在许肆手里断了。许肆不算人,血液流动速度缓慢但伤口愈合能力惊人,手掌上的刀口慢慢愈合,流出的血被许肆抹在鹿岑唇上。

“你错在哪儿了?”

唇边的鲜血给鹿岑添了一分妖冶的美感,像只蛊惑人心的山野精怪,他将许肆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示弱道:“我只是想在你脸上划一下用来报复你在研究院丢下我,你知道我很记仇的。”

“不是说各取所需不怪我吗?”

鹿岑猫似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许肆受伤的地方,而后蹭了两下男人的手心,眼睛湿漉漉的:“那是气话。哥哥我的手刚才也受伤了,好疼。”

许肆将手从鹿岑脸上撤回来,单手捏住男生的下颌,一言不发,眼神像只鹰注视眼前的人,似乎在判断真假。

“哥哥,你弄疼我了。”鹿岑弱弱发出声音,他的骨头快被许肆捏碎了,只能再次示弱。

他在赌,赌许肆会信他。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看到许肆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

就是这一刻!

他的右手如同演练过千万遍般自然,滑向身后裤子的口袋。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冰冷和坚硬,臂膀带出一道银弧,全身的力量灌注于一点,精准无比地刺入许肆左胸。

“噗嗤”一声,利刃穿透肌理与肋骨发出闷响,轻得可怕,却又惊心动魄。

许肆身体一震,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只看到一截短短的金属刀柄,以及那只稳如磐石的握着刀柄的手。

鹿岑猛地抽出刀,再次刺入。

抽刀,刺入。

抽刀。

刺入。

......

心口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鹿岑捣出的洞里飙涌而出,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在鹿岑的脸上、胸前,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炽热的温度烫得他手指一颤。

他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看着地上迅速扩大的深色血泊,手背上那片温热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变得冰冷。

成功了。

许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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