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斗

掌乾坤为用,化万物为剑,折花飞若漫天雪,投石千钧索人命。

似花非花,似剑非剑。

如此诡异的打法,除了沂道冲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鱼藏在一旁瞧着,胆战心惊!

沂道冲是沂山剑派的祖师爷,也是裴九郎的第一任师傅。

真奇怪了,按理说此时裴九郎还未去沂山剑派求学呢,沂道冲怎么提前出现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个法子对付这个老家伙,若是白慕鱼和左丘虎都被沂道冲杀了,那鱼藏自己的这条小命也难保啊!

原书中设定,这世间武功大抵分为五重境界:戒欲,断尘,杀心,治世,登仙。

每层境界又可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以此来区孰强孰弱。

沂道冲这老家伙,乃是治世之境的顶级高手,只差一步便可羽化登仙,天下无敌。

像左丘虎这样的是杀心之境,别看他人憨憨的,若单论武功,在芸芸众生之中也算是个奇才了,只要不碰到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在江湖上也能横着走。

白慕鱼是个怪才,他同沂道冲一个境界,也是治世之境,不过沂道冲是治世的大乘境界,他是小乘之境,论功力还是占了下风。

而且民间还有传闻,说沂道冲早就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了,他独自在山中打坐,一朝悟道,早已突破了治世大乘之境,一步登仙,飘然而去……

可……

这般厉害传奇的人物倒也不是一点弱点也没有的。这办法虽不靠谱,但死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鱼藏举起双手弯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扯着嗓子大声背起了她在学生生涯学到的各种古诗词、文言文。

从《三字经》背到《出师表》中间还穿插了几句李白、杜甫诗……

等鱼藏背到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时,透过窗户看到漫天的花瓣疯了一般朝自己扑了过来……

幸好这些发了疯的花瓣都被白慕鱼挥刀拦下了,不然此时的鱼藏肯定和左丘虎一个下场。

不!应该会比左丘虎更惨……

鱼藏虽不懂武功,但她不瞎。

明显的看到沂道冲的花瓣阵法有些乱了。

白慕鱼的那身黑衣像是泡在血水里,早就染成了血红色,还在啪嗒啪嗒的向下滴着血,但好在他也发现了阵法的破绽,不再处于下风,受制于人,渐渐稳了下来。当那些花瓣想要冲进屋内时,他不仅拦下了,还将其硬生生地逼退了几分。

果然……还是有效的。

鱼藏暗自握紧拳头再接再厉,这次《琵琶行》刚背了开头,便听见有人怒斥一声:“闭嘴!”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鱼藏:“你住手,我就闭嘴。”

花瓣终于消失了,软绵绵的落在地上,鱼藏推门而出,用脚轻轻一踩便将其踩碎了……

沂道冲身为沂山剑派的祖师爷,他也曾有一把举世闻名的剑,那把剑叫飞雪剑,传闻,此剑一出,十里之内皆无活物,百里之内一片墟土。

后来,飞雪剑被他亲手折断了,天下公认的剑道祖师爷,便整日挎着一个空壳剑鞘游历江湖,手中再也没有拿过剑。

可是剑道出身的他不用剑,反而更让人害怕,路边的花、湖里的水、空中的雪……万事万物,皆可化为手中的剑。

鱼藏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就连如此娇嫩的花瓣都能被他拿着当作杀人的武器。

白慕鱼收起断刀,青面獠牙的面具下只露着一双清冷的眸子,沉默的望着鱼藏,不知在想些什么。

鱼藏上前拉起他的手,道:“我带你去找老头,他会医术。”

白慕鱼甩来鱼藏的手,示意自己身上有血,他说:“不用了。”

鱼藏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问道:“确定不用吗?”

二人拉扯之际,左丘虎突然大喊一声:“小掌门!救我!血止不住了……好疼啊……”

鱼藏:“……”

鱼藏望向左丘虎,却瞥见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站在他身后,那老人花白的头发上系着一条绛紫色的细绳,腰间挎着一个通体雪白的空壳剑鞘,身后背着一个竹编的破烂箩筐。

老人弯腰一把将昏迷不醒的裴九郎扛在了肩上,动作一气呵成,身手矫健无比。

这位皱着眉头,满脸写着不耐烦的老人正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沂道冲。

鱼藏上面两步,想仔细看看他的尊容,却被白慕鱼一把拦下。

“小掌门,我打不过他……”

“哦……这……我看出来了呀……”鱼藏停下脚步,瞧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安慰道:“哎呀,这有什么,你看他年纪这么大了,肯定修炼了好多年了,你这才刚刚起步,就能与他打的不相上下,后生可畏啊!再说了他都快死了……”

鱼藏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白慕鱼抿了抿嘴,似乎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看了一眼远处的沂道冲,忍不住提醒道:“他能听见。”

鱼藏:“……”

沂道冲恶狠狠地瞪了鱼藏一眼,好似在说,再不闭嘴,早晚杀了你。

鱼藏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大喊道:“再不夹着尾巴快点跑,我就继续背,烦死你。”

沂道冲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戏弄,一股恶气直冲丹田,恨得牙痒痒。但眼下的局面于他而言十分的不利。

他此次受人之托前来保护裴九郎,现在不仅裴九郎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对面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带着面具的毛头小子,光解决他就要费些力气,更烦人的是,旁边还有一个如此聒噪的女娃娃,真实要了老命了……

真打起来自己肯定不会输,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算了,反正委托他的人只让他保护裴九郎,又没让他杀人。他自己这把年纪,犯不上和一群年轻人计较,打输了丢人。

打赢了旁人又该说他为老不尊,欺负后生了。

沂道冲想了想,足尖点地,一跃而起,扛着裴九郎离开了。

鱼藏和白慕鱼扶着左丘虎去后院找老头时,老头正在收拾行李。

“死丫头,说好了今天就走的,你又跑哪去浪了啊?半天不见人影。”

鱼藏还未进屋,迎头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待老头见三人浑身是血的进来后,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些。

“怎么搞的?”老头问。

鱼藏绘声绘色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同老头讲一遍,本以为他会夸自己两句,没想到,老头只撇了撇嘴道:“你的意思是刚刚你们三个打败了传闻中的沂老前辈?”

“是的!”

老头:“鱼藏,我是老了,不是傻了,说谎话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别废话了,赶快收拾东西去。”

“哎呀,师爷!您先别急着走啊,你救救我吧,疼死了。”左丘虎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瘫在地上疼得只抽搐。

幸好方才沂道冲的注意力都在白慕鱼和鱼藏身上,没怎么难为左丘虎,他虽然受了些伤,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老头一边骂着:“喊什么喊,没出息的样子……”一边放下手中的衣物,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左丘虎身上的伤口。

当老头从左丘虎的伤口里取一片沾满血的花瓣后,终于相信了鱼藏的话。

老头转身上下打量了鱼藏许久,也没看到鱼藏身上有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问:“遇见沂道冲,怎么不喊我?”

鱼藏:“后院离前门这里远,就算喊了,你也听不见。”

老头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哎,不对,你方才说你是怎么对付那老家伙的,背诗?”老头忽然想起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鱼藏。

“对!背诗,背课文,俗话说的好,知识就是力量!”鱼藏点头,瞧见老头依旧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继续解释道:“我背诗的目的就是恶心他,烦他,干扰他……让他心神不宁……”

“哪儿里的俗话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区区几首诗怎么让他心神不宁?”老头很是不解的看着鱼藏,好似在说,编继续遍,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鱼藏还真没有乱编,沂道冲这个人物最鲜明的特征就是极其痴迷武学,但极其不爱读书。

沂道冲这个人呢,出身于书香世家,他爹是朝廷的大官,对他可谓是寄予了厚望,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安排了七八个老师,轮流教导他读书习字。

可他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他爹越逼他,他就越不想学,他越不想学,他爹就越逼他。

到底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自打他记事起,就被他爹关了起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读书、读书……

长大之后,为了逃避读书,不惜和他亲爹断绝了父子关系,还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孤身一人,流落江湖……

所以他平生最烦的一件事就是读书,原书中沂道冲之所以愿意收男主为徒,就是因为男主也不爱读书,两人一拍即合,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十分的满意,心心相惜,觉得二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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