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宇想起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漂头发。方嘉瑞得知自己的头发要漂两遍时，人都快麻了。

“我不会还没等到结算，头先秃了吧。”

造型室里的一圈女生听到他这话都笑。

“除了Zeon和Jihyeon的发色保持不变以外，你们三个都要染发哦。”

方嘉瑞没忍住：“努那，我是什么颜色呢？”

“秘密哦。”

“你别问了，崔仁宇一定和她们打过招呼，他这个人就是坏。”

“以后有机会整回来就行了。”金元勋接话。

他也要漂，还要漂3次，肯定是比较特别的颜色，他还蛮期待一个绿头回去气他爷爷的。

三个人在这边染头，忙内和大主唱也不闲，Jihyeon需要接发，他本来就是金发，所以接了之后还要染，Zeon则是因为头发太长，要修改。

五个人如同木偶一样被造型师们操作着。

或许是太累，方嘉瑞居然坐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头发依旧没有做好，而另外四个人也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给他弄头发的是个男发型师，动作熟练地在他脑袋上动工，还和他闲聊。

“你相信我，你这张脸，配上这个发色肯定非常好看。”

方嘉瑞臭屁道：“我这张脸配上什么发色不好看呢？”

发型师顿时哈哈大笑。

“在生活中，你这张脸一定被许多人赞美过，崔仁宇该给它买上保险的。”

“说不定那个家伙背地里真的干过这种事呢？”

“可能他真这样做了。”发型师居然煞有其事地点头，紧接着他又道：“我们加个Kakaotalk吧。”

方嘉瑞于是摸出手机，添加完发型师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登录的微信，点了进去。

居然都掉线了。

——感谢密码箱，他可以指纹填进去。

进入熟悉的页面，没有什么消息，他正打算退出，却忽然弹出来一句对话。

[苏恒：还活着吗？]

这是他以前的朋友吗？

[方嘉瑞：1]

[苏恒：多久回国？]

哟，这还是个知道他在国外的，这样的话，可能是他以前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们都没有聊天记录。

方嘉瑞当然不可能说实话，笑死，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朋友，不是结婚生子就是过生日，最大可能是借钱，他自己还欠着公司一屁股债呢。

[方嘉瑞：看情况，最近太穷了。]

回完这句，刚巧造型师让他去洗头，他顺势关了手机，也懒得再回了。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张他忘记密码的银行卡里，忽然多了6位数金钱，单位是dollar。

没开通短信提醒的他也不知得何年何月才能知道这个事情。

方嘉瑞打算再睡一会儿，结果手机又震动了。

[苏恒：以后过年时候该发的祝福还是要发。]

这说教口吻，哈？

方嘉瑞视而不见，方嘉瑞闭目养神，方嘉瑞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一团非主流的色彩直接镇住了他。

“薰衣草暗紫色，怎么样，好看吧。”

方嘉瑞一时没有回话，咋说呢，也不能说不好看，就是有点不习惯，这发型还有点遮眼，上面和前面的头发都有点微卷，至于后面——

后面他看不见。

但是仅仅是前面就让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且因为头发遮眼，他不得不微微抬起下巴望向镜子。

这使得他整个人都不像他自己了。

“要是戴个耳钉的话，看起来会更加高不可攀吧。”发型师在旁边絮絮叨叨，看见镜子里的方嘉瑞微掀眼皮，他倒吸一口气：“祖宗诶。”

方嘉瑞被逗笑了。

镜里人的不可亵渎感霎时消失，变成平易近人的灿烂与暖意。薰衣草暗紫的发色配上优越的眉眼，让人联想到西幻故事里的暗夜精灵，魔力强大，嬉笑人间。

“这看起来还是很奇怪。”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偏头去看旁边的队友，虽然金元勋的发型还没有完全做好，但明显是浅浅的棕色，看起来也很日常，而罗靳民——

妈呀，黄白黄白的，可算有和他一样的显眼包了。

他两步凑了过去，站在罗靳民身后，对方几乎是立刻感受到背后有人，刷地睁眼，定睛一看。

“大发！”

“为什么我不是这个发色？”

……

直到五个人都做好发型，罗靳民都还拉着发型师的手：“下一次我要染嘉瑞那个发色。”

“等你下次来，智妍姐肯定给你安排好看的发色。”

一群人上车，返回FV娱乐公司大楼，继续在练习室练习。

8月3日凌晨0点，《Game begin》正式发布，标志着Player男子演唱组合正式出道；凌晨2点，崔仁宇带着成员们奔赴造型室做造型，他们即将前往《The Show》进行打歌舞台预录制；凌晨6点，团队前往电视台。

本来作为一个小公司的糊糊男团是没有这种打歌机会的，但从DR公司出走的崔仁宇确确实实人脉广泛，加之今年出道的男团很少，便有了这个机会。

保姆车上，五人昏昏欲睡，崔仁宇精神奕奕。

崔仁宇：“这次是很难得的机会呢，四大公司今年推出的都是女团，中型娱乐公司里除了Yeah和Can推出的是男团，其他公司要么推了女团，要么暂停了计划，再加上YOUMINE和KIKIKI这两个男团陷入丑闻——，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可8月份回归的女团lover、女团QQstar、男团FAVAR、男团DVD、男团Superstar以及国民Solo男歌手韩宰绅，这里面有5个都是音源大雾啊。”金元勋打着哈欠，硬朗的眉眼因为浅棕的发色而显得柔和，浑身散发着一种绅士味儿：“仁宇哥不要睁眼说瞎话啊喂。”

方嘉瑞昏昏欲睡间听到这么几个字，摸了摸眼，捂住一边耳朵，侧头直接撞到了玻璃。

惊得崔仁宇直接叫道：“都别睡了都别睡了，保护你们造型的完整度啊！”

这声音又尖又高，撞疼额头的方嘉瑞不得不死亡注视他。

因为要符合造型，所以他戴了金棕色渐变大直径美瞳，此刻的双目看起来目中无人极了。

于是就这么一个眼神，直接把崔仁宇钉在了原地。

他明显愣住了，虽然很快回神：“一会表演的时候就用这个眼神去盯镜头，很不错。”想起MV拍摄期间方嘉瑞经常搞错机位的事情，他又强调道：“你们五个可都要好好看准镜头哦，抓镜头是一个idol的基本功。”

文在佑打着哈欠，举手：“仁宇哥，我的抓镜头能力一直都很好哦。”

崔仁宇：“那就要继续保持！抓不到的上台前就找到，然后紧盯，提前做好准备，特别是方嘉瑞。”

困到要死的方嘉瑞：家人们谁懂啊，我都这样了他还在BB那样。

他是真的很想睡觉，他也是真的知道自己不能睡觉。

可是生理需求特别是困，很难克服，他这时候可没有当初拍MV时候的韧劲。

与北京上海相比，首尔简直是个小城市，他感觉保姆车启动没多久就停下了，外面是电视台老旧的大楼，出入口处有零零碎碎的人群站在那里，像是媒体又像是粉丝。

反正肯定不是Player的粉丝就对了。

方嘉瑞把从行李里翻出来的风油精拿出来，往太阳穴一点，整个人眼睛都睁大了。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每一个闭目养神的队友耳际都戳了戳。

在四双镭射光到来之前，他迅速地开门下车，然而没等他人下去，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崔仁宇：“嘉瑞啊，给哥来点。”

方嘉瑞此刻精神极了，他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一个坏笑：“5000韩元一次。”

“还5000韩元？”崔仁宇一个大动作，风油精就到了他手上：“没收了。”

方嘉瑞：……

他准备伸手去抢回来，然而他的四个队友已经醒过来了，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文在佑因为头发被剪短，所以露出了完整的眉眼，此刻那双微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嘉瑞，非常诚恳地道：“嘉瑞哥自从失忆后就越来越活泼了呢。”

这话听着有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方嘉瑞可不怕他们的报复，他们才刚做完造型呢，造型可不能被弄乱。

朴志贤赞同道：“嘉瑞现在就像是刚出生的小豹子一样，张牙舞爪的。”

这形容把大家都逗笑了。

罗靳民用一种古里古怪的语气道：“嘿，小豹子。”

方嘉瑞：……

这么幼稚的玩笑话他怎么可能在乎呀，他都19岁了喂，要是按照韩国虚岁法算，他都21了诶，成年人怎么可能在乎嘛。

金元勋：“不错的，小豹子。”

方嘉瑞：……

一群无聊的人类。

方嘉瑞握紧拳头，冷着一张脸下了车。

他们的车前面有另外两辆保姆车，所以停下的位置离门口有些远，还需要走过去。门口又零零散散的人站在周围，有举着相机的，也有举着花的，都围着前面的保姆车。

“前面好像是个女团呢。”紧跟着他下车的文在佑手放在额间望了下，紧接着感叹：“是Can的Queen呢？”

方嘉瑞：“罐头女王？”

文在佑跳起来捂他嘴。

“嘉瑞哥，被听见了可就不好了啊？会得罪人的。”

说着这话，他又不停往前面那两辆保姆车的位置看。

这时候崔仁宇下来，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样子，忍不住道：“要进去准备了，不要一直玩啊。”

方嘉瑞没走过流程，他也没有经验，五个人一起往前走，他一直保持着不前不后的位置，走过那些Queen的粉丝的时候也不紧张。进入大楼后首先有一个人引着他们到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沙发和茶几，还有个电视。

那个人又和崔仁宇打了个手势，出去交谈了两句话，很快离开了。

崔仁宇回来了：“今天预录制的还有Can的Queen，都是你们的前辈，记得要礼貌一点。”

他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金元勋昏昏欲睡，朴志贤盯着一个方向发神，仔细一看，眼神也没有聚焦，罗靳民在玩手机，至于方嘉瑞和文在佑，正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发呆。

方嘉瑞：“为什么没有果盘呢？”

文在佑：“因为水果很贵。”

方嘉瑞：“电视台也缺钱吗？”

朴志贤：“大概是我们还没资格吃到。”

“……”嗦嘎。

原来是他们没有资格。

五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

电视台大楼外的太阳已经升起，预录制演播厅的观众们也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时针快指向十一点的时候，一声响亮的肚子响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

Player的成员们几乎是立刻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他们的经纪人崔仁宇的肚子。

他有些尴尬：“我去买瓶cocacola。”

金元勋眼疾手快地摁住了离他最近的门：“仁宇哥，吃独食好像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呢？”

崔仁宇：“但是你们五个是爱豆。”

两个人对峙了三秒，最后是金元勋败下阵来，他目送着经纪人远去，在沙发上坐下，不宽不窄的沙发在他高大的身材映衬下，视觉上看愣是小了一截。

“什么时候能够自由地吃东西呢？”

方嘉瑞：“大概只有转幕后的时候吧。”顿了顿：“仁宇哥走了的话，我们能不能出去逛一下呢？”

“最好不要。”异口同声的是除了金元勋以外的三个人。

朴志贤：“感觉遇到别人的粉丝的话，会很奇怪吧。”

方嘉瑞：“可是今天台下不都是别人的粉丝吗？我们应该还没有粉丝吧。”

“……”

文在佑：“嘉瑞哥说话总是让人想拿着个棒子，轻轻敲击他的大脑。”

方嘉瑞：“噢，棒子这个词汇好像有些熟悉呢。”

“……”

最后是大门的敲击声终止了这场可能发生的群殴，工作人员拿着几个话筒过来，询问道：“是FV Entertainment的Player组合吗？轮到你们候场准备了。”

她看见来开门的金元勋，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瞥到离金元勋不远的方嘉瑞，大发。

她主动道：“请问你们需要补妆吗？我们后台有准备化妆师的。”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是罗靳民开口：“我们需要的，谢谢你。”

他朝工作人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请往这边来。”

五个人沉默地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后台，在漆黑的幕后呆了大概五分钟，崔仁宇才姗姗来迟，见到他们后也没有久待，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舞台，便匆忙地到舞台边上去。

方嘉瑞听着外面小声讨论而聚集成的大声嗡嗡声，忽然就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好像记不住动作了，又或者他忘记了他们即将要表演的是哪首歌。

“我们唱哪首歌？”

“《Game begin》。”朴志贤发现方嘉瑞的手有点发抖：“紧张了？”

方嘉瑞面无表情，耳尖发烫到泛红，脸应该也是烫的，只不过被掩盖在了粉底下：“有点，你们就不紧张吗？第一个舞台？”

文在佑：“但是想着是我们五个人一起面对，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朴志贤：“我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是期待的。”

再看一眼另两个人，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肯定不怕这种大场面，想想就算丢人也是五个人一起丢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方嘉瑞耳际的嗡嗡声更大了，他听见外面有略微大些的女声奇怪地问道：“Player？这是什么新团体吗？以前没听说过。”

“应该是吧，《The Show》总是有很多糊团在上。”

“舞台布置得还不错诶。”

“说不定是不错的团体呢。”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四个队友：“我们是很棒的团体，对吧？”

“当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金元勋淡定地补充一句：“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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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式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