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男人呢?

“婶,今天吓着了吧,这块肉拿着补补。”不等拒绝,直接扔灶台上,就往屋里赶,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闫洋已经把切块的狍子肉放锅里煮,上面飘着大块姜片,不时用勺子撇去血沫。

“吃吃吃,这还挺自觉的,家里就是养了头猪都不够你吃的。”

边月骂完,又下地窖拿了四五个土豆,削好皮切块放旁边。

“肉都不够你们造的!”

盛出过水的肉,狠心蒯了陶罐底下的一小勺猪油,加入干辣椒和狍子肉煸炒。

“刺啦--”

水雾瞬间蒸腾,辣椒的香气弥漫出来,让人咳嗽不止。

大火煸炒,将肉煸炒的两面金黄。

加水漫过,另外又加了香料,盖上盖子让它咕嘟咕嘟的继续煮下去。

洗干净一旁的陶锅,又夹出一根燃烧的粗柴,烧起屋里边的炉子,待汤沸腾起来,盛陶罐里放炉子上小火炖着,肉香四溢。

锅里煮上水,快开了,下入淘干净的大米,待到夹生时沥出,打赏的大米白净且没有沙石,都不需要挑拣了。

白色粘稠的米汤,喝上一口,顺滑的从舌尖到了胃里。

锅里再烧上水,放上甑子,铺上蒸笼布,倒入搅拌好的米,铺平,筷子戳上几个洞,就可以静待米饭成熟了。

切成小块的狍子肉已经可以用筷子戳开,加入土豆块,撒上一大勺盐,继续炖煮。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米香和肉香。

“娘,还没好吗?”闫洋眼巴巴盯着锅,馋的心慌,人跟灶台齐平,锅里煮的东西都打探不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边月没好气,给人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不都能看见的吗。

“哦,我们不等爹回来了吃吗?”

“你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哦,你要有钱就给他打电话去,让他早点回来。”

“哦。”

“你没事做去后院给我摘点辣椒来。”

“要多少啊?”

“你觉得多少够就摘多少。”

边月懒得管被她忽悠瘸的傻儿子,又喝了碗米汤。

“咚咚咚-”

“这个点谁来啊?”边月有些嘀咕,农村少有饭点到别人家的。

“闫家媳妇!开开门!”

门板哐哐作响,像是快要散架了,上面开裂的缝隙里的灰尘都敲出来了,边月大概知道是谁来找她了。

“咳咳,婶子,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来找我?”打开门,外面一个裹着红色头巾,有着间隔的花纹,是村里难得一见的鲜亮颜色。

暗灰色的衣服成套,整洁且没有补丁,右胳膊上挎了个篮子,上面搭了张蓝底白花碎花布的妇人在门口。

顺着门口传出的香气,她扶着门框探头进来,鼻子不停耸动起来,眼睛里已然有了目标,作势想往屋里冲去。

边月佯装拦了一下,打开直播间,背着翻了个白眼,到屋外把晾了一天的山货收到厨房里,朝屋外四处看看,才把门拢上。

[怎么回事,我才来,主播这么不欢迎吗?]

[不欢迎那个大婶吧…]

“哎呀,今天吃肉啊,来得真巧啊!”王婶堆起笑脸,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把篮子放一旁炕柜上,坐到饭桌旁,翘首以盼,看不见一分客气。

“对啊,真巧啊,婶子吃了没,没吃一起吃吧。”边月皮笑肉不笑,客气邀请。

“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干笑两声,期待地看向闫洋,这孩子咋没个眼色,去拿副碗筷来啊。

“今天听张家婶子说了,你运气好,捡到个傻狍子,哎哟,没成想赶上躺,还能吃两口。”喉咙在不停的吞咽,眼睛快掉进锅里,都舍不得转头看看。

[这又是什么剧本?]

[好烦啊这个大婶,没有一点数,可以减掉她的戏份吗?]

[本来就没多少肉,她这么胖,主播后面能吃几口啊。]

闫洋在看过他娘的眼神后,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出来,重重放在王婶面前。

他不喜欢这个村长家的婶婶,上次跟铁柱、二丫一起玩的时候,她帮着狗蛋抢走了他摘的山楂果,原本打算带回家给他娘和妹妹的,虽然妹妹还不能吃。

边月把甑子里热的昨天剩的窝窝头拿出来,给桌上一人分了一个,多了可没有。

“婶,叔那边是有什么消息了吗?我这好多天没他爹消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天就愁啊。”说完连擦眼角这种假动作都不屑,眼疾手快的挑了块没骨头的肉放嘴里。

闫洋闷头吃肉,他娘这样子看的他难受的吃不下饭,正龇牙咧嘴,苦大仇深的啃着一块骨头边的肉。

“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男人最能干,唉-这肉可真香。”王婶光顾着啃肉,难得从嘴里听出句含糊的话。

[吃相真难看,多久没吃过肉了。]

[话说这个细节做的还蛮不错的,屋子里跟我奶描述的一样。]

[灯都不开,黑糊糊的,能看见啥啊,没意思。]

[看着三个人抢肉吃,还是蛮有意思的。]

总共就几块带骨头的肉,眼下就剩下搭的土豆了。

王婶也不停嘴,夹了几筷子咸菜佐着土豆,开始讲述她今天来的目的。

“月啊,你也知道你叔他一天管村里这些事也不容易的,你分家之后,闫家那老两口一天盼着孩子回去看看啥的,毕竟老人哪知道哪天说不定就没了,是吧。”听着倒是语重心长,一番苦心。

[最烦道德绑架了…]

“都知道你两能干,你能拿满工分,闫峰还趁立冬前出去跑跑运输,但哪有分得开的血缘啊,你说是吧,呼噜呼噜-”王婶喝了口汤,咂咂嘴,锅里都见底了。

[牛的,一个人吃了半锅,汤都快喝干了,这大婶去吃自助餐多赚啊,霍霍主播干什么。]

“婶子,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大哥家不是给他们生了三个乖孙吗,还有那小叔子还在镇上上高中,哪里顾得上我家这两个,大不大,小不小的。

我男人挣钱,过年过节给他们的礼物也没少了的,孝顺的还少了吗,还多想的话,小心现在的都没了,不如让他们多睡觉还差不多!”边月趁她说话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塞,一听这话,又停下来怼回去。

[确实是白日做梦!]

[夹中间的确实受气,太偏心了。]

边月现在气的慌,分家了好些年了,赡养的那份也没少,还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家拖着拖油瓶,粮食不够吃,过冬困难,又打上他们的主意,感情认为老娘是泥捏的,能任人摆弄!

恨不得到屋外直接拿了扫帚,把人赶得远远的!

“婶儿,你也知道,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不是谁都能像你,家里没了婆公,叔当上村长后,家里被你治理的和和睦睦的,没见生过气。”边月话风一转,引到了王婶身上。

“哎呀,他们家确实不地道,我先回了。”王婶像踩到蛇了一样,跳起来,揉着肚子快步往家走了。

[主播,为什么她走了?]

“哼,想不到这事我也知道吧。”心里的小人把扫帚扔掉,开始叉腰大笑,跟我斗。

边月刚给闫妍喂完奶,让闫洋去洗碗,王婶又面色匆匆的往屋子来。

准备把那落下的篮子给拿回去,门敲的震天响,都没人来开门。

“边月!嘿,敢给我东西昧下了,你有胆就别出来了!”

王婶在外面着急得团团转,这篮子里的东西也不是她的,回去都没什么说法。

“婶子,你吃这一顿可不少肉了吧,留点东西怎么了,不然你拿了钱票来换?”

边月在屋里喊着,还是不愿开门,等人进来了,怕是家底都会被掏没了。

“好歹把篮子还我吧,里面东西随你拿走吧。”

王婶也懒得再争执,旁边就是刘婶家,听见点风吹草动,那是要宣扬得全村都知道的,更远的镇上都能给人传出去,不过人倒是还挺不错的。

边月拿过柜子上的篮子,掀开一看,哟,大手笔啊,十来个鸡蛋圆圆滚滚的躺里面。

多不好意思啊,盛情难却,她只好笑纳了。

牙花都笑出来了,跟从天而降的馅饼有什么区别,原谅王婶今天来吃了不少东西了。

闫洋手上甩着水,走了过来,也惊讶的看着他娘在放鸡蛋,“婶子还带了鸡蛋来的啊?”

他也原谅了王婶,只要不是白吃白喝就行。

拾掇好,打开窗户,往院子里一扔,又瞬间闭合,不给外面人一点机会。

“尽糟蹋东西,小心给我篮子摔坏了!”王婶捡起篮子,懒得拍沾上的泥土,四下打量了一番,把屋檐下挂着的一串红辣椒一扯,往篮子里一装,脚底抹油,跑了。

边月在屋子里盘点,现在家里吃的可不少,原本秋收分了一百斤来斤粮食,大头是玉米,捎带了点大米啥的,现在还剩了不少。

除了队里分的十斤猪肉,还有这两天的狍子和别人送的猪肉,鸡蛋也攒了五十多颗了,家里的五只鸡,每天还能给她生个两三颗,入冬前的菜地也放了不少在地窖里。

她在家里负责掌钱,秋收工分还分了几块钱,早前男人出门,给了他一些钱,手里的钱攒了这么些年,也够一个上学一个吃奶的,更别说现在多了个劳什子直播,粮食也多了不少,改善个伙食肯定是不愁的。

远嫁到这里,没人靠的上,她得为自己和孩子打算。

天黑下来,村里漆黑一片,没一个舍得点灯的。

不远处不知道谁家狗在那叫唤,汪汪汪,这边,那边,接力似的都在叫了。

*

一大早准备把门打开通通风,这几天冷起来,炕都烧上了。

“嘭嘭嘭-”

“边月你这个没心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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