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确保每一片都受热均匀,边月才敢在出锅前尝上一口,柔嫩多汁,是难得的鲜物。

撒了把蒜苗,盛在碗里。

“刺啦-”

刚打好的鸡蛋液与热锅接触,迅速凝结,昨天一口没吃的米饭都倒进锅里,不断压扁炒散,与金黄的鸡蛋包裹融合起来,粒粒分明的堆叠在一起,撒上盐,香味四溢,吵了一早上饭都没吃。

出锅前撒上翠绿葱花,漂亮的金黄炒饭舀进盆里。

谁家能吃上有蛋的大米饭,这还不是忙地里需要补身体的时候,要给别人看见了,准说一句败家。

但边月高兴,偏生要让周围的都知道,她今天午饭吃上了好东西。

余下的柴火烧了热水,把青菜掰成两段丢进锅里,做了个青菜汤。

[馋了,我也炒蛋炒饭去了。]

[手残党只能,妈!]

今早上闹这一出不算愉快,但积分突然暴涨到1111,边月担心后面说不定哪天系统就消失掉,把换完两罐800g麦乳精后的剩余点数统统兑换成白糖,将将两斤。

刚用完的白糖,又添上新的了。

算起来,这一个积分是当一分钱花的,跟白来似的。

边月尝了一口拌白糖的糯米饭,甜滋滋,软糯香滑,要不是怕积食,两三口就能吃完,剩下的放灶上给闫洋留着。

旁边炒得松散的蛋炒饭温热,给自己舀一碗,刨上一大口,鸡蛋的嫩滑,有嚼劲的米饭,夹杂着葱花的清香,还带着炒完菌子的鲜香,是奢侈的美味。

鸡蛋在油的作用下变得蓬松,紧紧贴在细长的米粒上,盖上一筷子炒牛肝菌,是闫峰来了都不给的鲜美,最后用青菜汤清清口。

边月收拾好,另外拿了碗舀了一勺麦乳精倒进去,用指尖抹干净撒落到边缘上的,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奶香奶香的,比奶糖还要好吃,用热水冲开。

闫妍睡醒了,在炕床上爬来爬去,不亦乐乎,突然被塞了一嘴之前格外不同的麦乳精,顿时停下来,老实坐起来,根本不用跟喝米汤一样哄。

“咕咚咕咚-”

要不是边月怕孩子呛着,怕是三两口就能喝完一碗。

闫洋此时带着一脸挂彩撩开帘子进来了,给边月看得一脸惊奇,这大半天还没回来,敢情是出去干架了。

她儿子她清楚的很,虽然天天上山下河,上房揭瓦,但从来没跟其他孩子起过冲突,完全不像她小时候,靠着她大哥,打遍整条街上的小孩,没人敢惹她,连带着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在小孩堆中有了威望,活脱脱的孩子王。

“跟谁干架了。”

边月板着脸问道。

“王狗蛋。”

闫洋一脸不高兴,心里想啥全写在脸上了。

“昨儿没下河被欺负了?说就说了呗,又不会少两块肉,打赢了吗?”

边月摆弄着闫妍的胳膊,原因不太在乎,对结果倒是好奇得紧。

“他!好吧…当然打赢了啊!”本

闫洋来也没打算把原因讲出,平静下来,反正被打哭的不是他,就冲着不留痕迹的地方狠狠揍,最后溜了还不忘往芦苇荡里钻,故意在脸上留下点痕迹。

“厨房里给你留了吃的,快去吃吧!记得洗手!”

“好!”

闫洋饿得直冲厨房,要不是提醒了一句,直接不管不顾地开吃了。

[打架了啊,这小不点不会被欺负了吧,平时看着就傻里傻气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早点找个人另嫁了吧,哈哈,多勤快的,我妈就喜欢这种的。]

[滚吧,吃饭呢,被恶心到了。]

[不如找你爹,内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样。]

[哈哈哈,他爹可能不太勤快。]

粒粒分明的蛋炒饭,配上辣炒的牛肝菌,恨不得把碗都吃掉。

边月拉起闫妍的胳膊,又放下,只能听见厨房里碗筷叮当声。

“嗝儿-”

闫洋收拾好碗筷,嘴里的糯米饭还没下肚,忍不住打了个嗝。

“今天咋又有蛋,又有糖啊?咱家里还能吃几天啊?爹啥时候回来啊?”

喝完水顺顺喉咙,闫洋疑惑道。

“要不吃,都给你奶去,毕竟人家老了死之前得吃点好的,别接她手里的东西,都是从她那没牙的嘴里抠出来的!”

边月最看不惯闫老太用小恩小惠哄孩子的把戏,指不定在背后挑拨着。

[咦,有点吃不下饭了。]

“哦。”

闫洋瞬间老实得像鹌鹑,他娘一开始这样说话,身上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边月觉得好笑,“你不吃,赶明别人给你都吃了,你奶孙子可惦记着呢!”

“知道了。”

闫洋闭上嘴,一溜烟出门找刘二丫玩去了。

边月原本打算睡个午觉,她可比不上这些小孩一样精力旺盛,天冷下来就犯困。

她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消去疲乏,不过就是要牺牲一下某人了。

今天天气不错,明亮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让人发困。

秋收完村里就没活了,现在这个点都在午睡,连狗都趴在院子里,安静得很。

上午的事并没影响闫立的心情,同狐朋狗友打了牙祭。

叼着根不知名的草,一路含糊轻声哼着歌,吊儿郎当的在大路上走着,想着他爹吩咐的就忍不住畅想。

等闫峰跑完年前这趟回来,可得挣不少钱,往年他们过年吃上的好肉好菜,也得敲上一笔,让自家吃个爽。

凭啥分出去就吃上独食了!

边月小心在后面尾随了一路,不知道前头人的想法,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下黑手。

[上啊主播!犹豫就会败北!]

[为啥悄咪咪的跟在这个人后面啊,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好紧张。]

[因为他值得。]

眼瞅着没机会了,又一群乱瞎指挥的,憋着一口想骂人的气,突然,闫立不知道看到啥,往旁边的小路去了。

[机会来了,冲冲冲!]

[看着贼眉鼠眼的,感觉是要去干什么坏事!]

边月有些迟疑,这条路也不是他回家的路啊。

随即跟了上去,正好看见他熟练地翻进一家后院,快步穿过院子,蹲墙根里,偷摸从糊了报纸的窗户往里看。

[嚯,这熟练的样子,铁定惯犯!直接给他抓了!]

这不是王梨家吗!

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俊俏闺女,跟闫立七拐八拐还连着亲,边月皱眉。

那人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周遭没人,再专注的往里面看,头都快伸进窗框里。

[某种植物,这不偷窥吗?变态啊,好恶心!]

[引起不适,退了。]

边月解下事先绑裤腰上的麻袋,攥在手里,弓着腰,快步走到后院围墙边,不敢露头。

许是听到什么动静,闫立又警觉的往四周看了两眼。

[别!露!头!]

[不许动!]

[不对,这啥时候拿的袋子啊?]

[好了,趁他还在看的时候,快动手!]

边月小心扶着墙,略微冒个头,快速地打量四周,确保自己还没暴露,灵巧地翻身过墙,快步走过去,一切都悄无声息,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丝滑地用棕色麻布袋罩住人。

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闫立懵了半晌,直愣愣地呆在麻袋里。

[好!]

[干得好!]

[爽了!让我来动手!]

“啊,同志,打个商量,我这也没干什么,不至于套我袋子吧。”

闫立刚要惊呼出声,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悄声跟还以为是喜欢王梨的人打商量。

边月哪里管他在说什么,直接把人扛到墙边,扔到另一头地上。

[她怎么跟抓小鸡似的!]

[就那么轻轻一提,成年男子就提起来了?啊啊啊!]

[可恶,我健身去了。]

[教练!我想学这个!]

闫立的肩膀着地,痛得面目狰狞,还要用手捂住嘴,只能听见闷哼一声,下一秒,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招呼过去。

“砰砰砰-”

拳拳到肉。

“别!实在不行,哎哟喂,我掏点钱,一块怎么样?”

顿时只觉得身上所有的痛觉都集中在脸上,只得在地上打滚,想要缓解一下,闫立受不了,想用钱打消面前人的动作。

瞬间停止的拳头,让他以为还有谈下去的余地。

“这样吧,嘶,我身上就两块二毛五,没有多的了,大哥,你就放了我吧,再也不敢了!这事说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对吧?”

[咦惹,呸呸呸!]

[不到三块钱,能起什么用?]

[我也想踹两脚,什么恶心玩意。]

听的边月的火气逐渐上升,这什么话,这是能用钱就揭过去的事吗!

“嘭嘭-”

朝着脸又是两拳,稍微收了几分力,不至于给脸给打毁,但能让他鼻青脸肿的不敢往外瞎溜达。

心里悄悄念叨:混账!那还不如狗屎猪屎,活着简直是在浪费粮食,整天鼓动他娘上门要钱,自己倒是落得清闲。

车轱辘话说了一圈又一圈,狠狠出了口恶气,务必给他长长记性。

[看的我都想钻进去,狠狠打他一顿,真恶心,tui!]

[直播间一人一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他!]

看着快过了午睡的点,边月匆忙捡起地上刚从闫立身上掉下的两块二毛五,快步到王家那窗洞,往里一塞,轻松把闫立又扛着扔到一旁小路上,随便踢了一脚,拍拍屁股走人。

“……”

闫立又痛又不敢出声,最后这下他想躲来着,没成想,刚好脸着陆了,牙齿重重地磕嘴上,正不停往外冒血,逐渐把麻袋浸湿。

他这脸上恐怕都面目全非了,平日里就好顶着张小白脸,在城里挑逗小姑娘。

边月刚结束今天的行侠仗义,心情都好了不少,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太耳熟,下意识地蹲下,找了个隐秘的角落。

[好像在做贼哦,哈哈哈。]

[麻烦去掉好像。]

仔细一看,原来是村长带着几个新来的知青,有个女生正兴奋地问个不停,另外一男一女沉默的像哑巴,身上带了不少东西。

她就说,怎么那村长上午着急和稀泥,想把事情解决就跑,哪像平日里心平气和的乌龟性子,还带了村里唯一的牛车出门。

“诶!这里是什么东西啊!”

很快路边沾着血,不时还在蛄蛹的麻袋被林支竹给发现了。

“可能是哪家的鸡遭了瘟,给丢外边了。这没心没肺的,哪能到处乱丢呢,赶明我去说说。”

村长也正好奇,又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忽悠过去。

[哈哈哈哈,还不如畜生呢!]

“那我可更要看看了。”

林支竹直接跑到小路边,揭开麻袋。

“里面有个人!啊!”

被糊了一脸血的闫立给吓了一跳,四仰八叉的坐地上了。

这不是说乡下民风淳朴,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呢,她想回家,想娘了。

村长吓得直冒汗,连忙跑过去,又仔细辨别面容。

“哎哟,这不闫家小儿子嘛,别怕,村里人,活的。”

一番安抚,总算冷静下来。

“叔,我没啥事,就跌了一跤,别跟我娘讲。”

闫立边讲话,血边往外流,看得人心惊胆战。

“你这也不是个事啊,快上镇里卫生院看看吧,我看着都害怕。”

快六十岁的小老头直接躲到了才十六七岁的林支竹身后,他可不能跟这事沾上一点关系,免得闫老太又来纠缠。

“嗯,叔,我先走了啊。”

闫立捂着关键处,一瘸一拐还能走成弯的,村长都看不下去,去旁边人家薅了个小孩,让往闫家去找人帮忙了。

边月往草丛深处缩了缩,还好她秋收被晒得黑不溜秋的,现在还没养回来,在里面也不打眼,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先前沉默的女知青看着高高瘦瘦的,模样清秀,去扯了一下林支竹,差点落在她怀里。

林支竹也不好意思,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怀里掏了手绢细细擦干净手。

“谢谢同志。”

脸蛋红扑扑的,嘴角扬起,又扭捏的贴近,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同志你叫啥啊?”

“你哪里的人啊?”

“不仅长的好看,人还挺好的!”

“我叫林支竹,是从湘省来的,家里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妹妹弟弟。”

“…”

冯悦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现在旁边吵的这个比夏天的蝉还要烦。

“没事了,就几步路,我们快去知青点吧!”

刚去解决完事情的村长又回头来,巴不得直接把人团吧团吧塞知青点里,生怕晚了人就跑了。

这闫家真就不省心,给他的日常工作都带来不少麻烦。

心里嘀咕,脸上还是挤满了皱纹的笑脸,跟赶鸭子一样,把三个人赶了过去。

王添禄才屁股着火地跑回家,远离一切麻烦。

这知青点不大,原先是一家孤寡老人的,死后空置了几年,等知青都来了,没个住的地方,才重新把这里捯饬出来。

“啧,这知青点怎么那么脏啊?”

林支竹的嫌弃直接挂脸上了,换了另外的干净手绢出来捂住口鼻。

前院散养了鸡,没好好拾掇,看起来乱糟糟的。

进屋里更是这里挑挑,那里捡捡,就差说这里不能住人了。

冯悦默不作声,自顾自地收拾,忽略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声音,报纸一铺,很快把炕上收拾出了一块地方。

“这得在这个破地方多久啊,哪能是人呆的。”

林支竹一屁股坐到炕上还算干净的地方,唉声叹气,忧愁后面的日子怎么过,这个时候来这里,粮食也没多少,过冬都有得愁。

外面是刚听说新人来了的知青,两个人快呆了四五年,刚还有说有笑的进来,听见这话,立马变了脸色。

“同志好,我们是刚下乡来的知青。”

林支竹站起身,拉着冯悦过去搭话。

“嗯,你们好。”

“这中间是我俩的铺子,你俩平时别来坐啊,万一把资本主义的风气传了,别扯我。”

刘华不顾身旁李桂花的拉扯,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我们刚来,床铺都没收拾好,只是暂时坐一下,那边边角角的,脏死了,又不能坐人,哪里资本主义作风了!”

林支竹皱眉,没想到这俩老知青上来就不好相处。

“哟,这哪里来的大小姐啊,还搁乡下挑三拣四的,后面还要下地里施肥,你能做吗?”

边月原本看人都散了,打算溜回家去,听见知青点传出来的吵闹声,又蹲回草里了,腿都麻了。

[还在这蹲着干嘛呢?]

[看热闹呢,别吵!]

[哪呢?哪呢?我最喜欢看八卦了!]

[把声音调最大就听见了。]

“我们可不欢迎你这样的资本主义!”

“好好说话!”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