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今早起床,姜誉之神清气爽,内心充溢着平和的力量,睁眼坐起后,屋内只有晚心亭一人了。

他出门去锻炼,也没看见令他心情不爽的东庭秀。

绕着山间跑圈的过程,姜誉之发现自己拥有了很多额外的记忆。跑步最先闪过的是令他尴尬的记忆,他曾四肢着地在训练场地外,被教练追逐。

思绪又发散到晚心亭和教练不一样,他去晚心亭家里玩的那一天,晚心亭没有训斥他,让他四肢着地。在她的房间四处奔跑,还让他上了沙发和床,一旦回忆起在晚心亭家里的场景,心里踊跃出浪花般的欢喜。

监管者没有出现,姜美丽昨日不知何时占据了他的身体,留给他的备忘录,铃音响起,姜誉之掏出手机以为是来电通讯。

他有晨练的习惯,不会轻易打破,其余人格无论在哪个时间段,占据他的身体,也不会在晨练时间段替他做这件事。所以不会有人格占据他身躯一整天的事发生。

姜誉之看到了备忘录的信息。

【姜誉之,能看到我的短信么?哎呀,烦死了,狗消失了。监管者说去找狗了,没再回来。姜誉之如果你能看到我们的短信。别着急,狗会被找回来的。你好好和姐姐相处,别惹她生气,知道么?另外,作为我们的主人格,你能不能坚强一点!不要每次都逃跑了,让我去面对!明天你!你出去面对那些吓人的路,可别把我叫出来了。】

姜誉之有几许感动和着急,那份躁动的着急,迫切促使他想原地转圈,嗷呜两声,应该是狗发泄焦灼的情绪。

狗的人格与他融合了。

姜誉之回忆昨晚,狗想说话,给晚心亭表演小乖的故事,与笑得开朗的晚心亭闹了很久。

晚心亭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她抱着狗睡着了,还拍着狗的背哄睡,狗的尾巴一搭一搭晃动在晚心亭腰上,感受到了女人真诚的爱。

他在那刻生出了被主人怜爱到此生完满的幸福感,就算在这一刻消失也无妨,他是在最盛满爱意最温柔动情的时刻消失,灵魂永远徜徉在宁谧中。

狗说:他很爱晚心亭,爱到能够为主人献出生命。总是给主人添麻烦,让她帮他收拾烂摊子,很对不起主人,不过不会辛苦主人了……

姜誉之作为狗狗感受到了小乖对他,也是如此的爱。即便渺小,也尽了最大努力和主人相处,即便主人脱手了,也不会责怪主人。主人并没有背叛小乖,也不用自责过失让小乖逝去。

姜誉之终于能够直面那段记忆,直面那片沾满黄泥被日日夜夜的雨水冲刷,也不会变得干净的血地。他还记起了被警察大叔送回别墅后,再回到小乖去世的马路,也没找到小乖尸体,他很愧疚。

他会往最坏的情况设想:小乖可能被农户捡走,村里人有吃狗肉的习惯,又或者过了很多天,它在烈阳下晒得腐烂恶臭,被人嫌弃地丢入臭水沟。他是个坏主人。

小乖的人格也不是自那天就开始陪伴他的,是在青春期的很多日子里,中学生的他自虐地沉浸于是他害死了小乖的伤痛,他会偷偷躺在床上抹着眼角的泪水,心酸地哭泣。

他认同了绑架他的老师所言,他是个冷漠的小孩,是他背叛了小乖,是他嫉妒小乖获得了所有人的爱,故意丢掉小乖。

有段时间,姜誉之的意志再难驱动身体,每日关起房门躺在床上,艰难地爬不起来。而教练和父母期许他能赶往训练场,在下一次比赛中,拿到冠军。

又一天在夜里哭了,醒来,他再也记不起自己养过一条比熊,没有了那些记忆。狗出现了,分担走了他的记忆。

姜誉之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这些回忆以另一种形态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给姜美丽回信:【美丽,不用担心。狗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在哪里。】

姜誉之给晚心亭做了早饭,端往楼上的过程中,想起了狗被晚心亭哄睡时,拍打尾巴呜咽着想让主人听见他的一句话。姜誉之面含微笑,决定帮自己达成心愿。

晚心亭开了浴室门,姜誉之抱着她,说:“主人。狗狗爱您呀。”

-

晚心亭攘着姜誉之的头发,指腹滑过他纤长的睫毛,两只手指捧住他的下巴。

晚心亭眯着眼睛,直视姜誉之兴奋而闪亮的圆眸,淡漠着神情问:“狗狗,真的是你么?如果骗我的话,你会被处罚。”

姜誉之打了个哆嗦,俯身去吻了下晚心亭的小腹,撒着娇说:“晚小姐,是我。我是狗狗。你先吃早饭,好么?你肚子饿了吧,早饭吃得晚,对胃也不好。”

姜誉之拉住晚心亭的手,坐在茶几前,晚心亭盘腿而坐,小农户家里连个高点的木椅也没有,她捧着三明治,芝士味很香,很合口。

姜誉之可怜地双手撑着地面蹲坐,望着晚心亭咧开嘴笑,像摇尾巴望着主人求抚摸的大型犬。

姜誉之解释了狗和他的人格融合了,晚心亭停下咬住三明治的嘴,慢吞吞咀嚼完嘴里的残渣,尔后喝了口水,双手合十,捧着手道:“恭喜呀,姜誉之。”

她还想摸姜誉之的脑袋,但手上有油渍,便抽回了手,姜誉之期待地亮起眼眸,又失望地暗下。

姜誉之不想和晚心亭存在芥蒂,立马说:“就算融合了,我还是想当晚小姐的狗,可以么?”

姜誉之靠得晚心亭近了些,狠了心,就算冒犯晚心亭,他双手也搂上晚心亭的腰。

胸膛贴紧女人的肌肤,所有的肌肤都要饥渴地贴着晚心亭,融进晚心亭,他喃喃自语:“我不想做姜誉之,我只想做晚小姐的狗,躺在晚小姐的脚下,喜欢舔晚小姐的手,喜欢被摸头。狗狗会很乖,只吃晚小姐给的食物。冬天的时候,晚小姐想踩我的肚皮暖脚也可以,晚上要和晚小姐一起睡,不让我进门我就挠……”

晚心亭捂住姜誉之的嘴巴,“很吵。”

姜誉之不再说话,咬着晚心亭的指尖,替她将指腹上三明治的油渍舔光了,没有挨巴掌,狗就会得寸进尺,姜誉之焦灼又兴奋地舔晚心亭的唇,用舌尖勾着舔了几下唇瓣,想往唇齿内钻的时候,被晚心亭推开了。

晚心亭去洗手,没有说不让他做狗,姜誉之意犹未尽,他看出来了晚心亭对狗的容忍度很大。

幸好狗和他融合了,他真的很厌恶狗人格能更得到晚心亭喜爱这一点。

姜誉之不禁又陷入劣等感的怀疑:她对他的好,是因为狗狗而附加在他身上,她是在第一天见过狗之后,才对他感兴趣起来。如果没有狗人格,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得到她的青睐。

-

金梦书按压着脸上的伤口,在厨房的洗台,泼了一捧水洗脸。

晚心亭没有理会他,他自认是有女朋友的男人,谨遵不踏入其他女士房门一步的准则。工作人员使用了公共卫生间,他只好在厨房的洗台凑合洗漱。

他不同金梦诗那么讲究,他蹲在山涧喝融化的雪水漱口也无妨。

在赟走过来,拆了一条新的毛巾,递给金梦书擦脸:“节目组给的。你还化妆么?朴作家说男嘉宾等会去院落集合,有游戏要玩。”

“化。”

金梦书笃定回答,不化妆,上镜不好看,他要晚心亭欣赏到他的相貌。

昨日出游,他们两兄弟都感受到了人到中年的恐慌,旅游景点的道路上,有很多大腹便便,坦着肚皮走在大街,浑然不知自丑的中年大叔。

男人到了中年就会发福,就像填充物融掉之后,发面馒头似的变丑,好多韩男明星都没逃过这一劫。金梦书太害怕自己变成那般油腻丑陋,足以想象若是晚心亭回到家,看到他脸,对他隐隐压下的心烦。

在赟扫了金梦书脸上的淤肿,昨夜他也没去郑宥静房间入睡,他们是最后一名,房间过于小了,两人睡地铺,稍显拥挤,他留给郑宥静一人独睡。他在外面询问了金梦诗买的帐篷,自行下山买了一个。搭帐篷时,便围观了两兄弟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壮观。

金梦书先动的手,二话不说从小院正门出来后,扑向了金梦诗,拳头狠辣到大有要打死哥哥的冲劲,招招往金梦诗那张与他相似的脸招呼,大吼着:“贱人,你怎么敢那么对我?冒充我,你恶不恶心?”

在赟忙不迭将他二人拉开,周围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在赟辛苦地架着金梦书咯吱窝,拽开他,别让他发疯似的攻击。

金梦诗由着弟弟狂揍,没有回手。

在赟不懂他二人的恩怨,只见金梦诗揩拭走嘴角的鲜血,隔着青白脸皮,揉弄口腔内松动的牙齿,举止矜雅端着的贵公子粗俗地呸了口鲜血在地上,恶贯满盈般勾着一侧脸蛋的唇角:“梦书,你知道了呀。呵呵。”

金梦诗说得极为轻松,金梦书却像炮仗被哥哥点炸了。当场要去厨房拿菜刀,将金梦诗剁到稀碎。好在在赟拖住了金梦书的手,反复提醒他们:“还在录节目,还在录节目。两位有什么事,先冷静下来再说。”

金梦书消停下来,不拿菜刀了,冷冷仇视着金梦诗。

金梦诗无所谓地宽慰在赟:“不用在意他这个疯子,他不敢真的拿刀杀我。他成了杀人犯,晚心亭不会要一个杀人犯做……男朋友。金梦书,你说是不是?”

金梦书咬紧了牙关,走进帐篷,“滚进来。金梦诗。”

二人进了一个帐篷,点了电子灯,又在帐篷内打了架。在赟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很怕闹出认命。此后,他们轻声说着话商量,在赟才放松下来,重新搭起帐篷。

在赟没有提昨晚的糗事,告诉金梦书去前院集合便走了。

金梦书洗漱完毕,去找化妆师,遮盖脸上的痕迹。

-

【桃乐丝的朋友们,要跟随未来的大奥术师,前往奥兹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杰出的桃乐丝可不允许她的笨蛋朋友们,一直没有成长,相信你们在昨日已经克服了自身的缺点。胆小狮学会了勇敢,没有爱心的铁皮樵夫学会了付出,没有脑子的稻草人……】

东庭秀盯着总导演戴上的墨镜,大有墨镜方向只要敢朝向他,蠢蠢欲动的拳头自动会将总导演的双眼揍成墨镜的形状。

总导演拿着话筒,眼神飘忽不定,盯着地面说:“没有脑子的稻草人依旧没有脑子。”

【桃乐丝的朋友不可能一无是处,陪伴桃乐丝旅行。你们需要展现自身优势,只有强大不畏艰险的能力者才有资格追随桃乐丝。完成以下活动,限时一小时,速度最优先的排名者,会优先让桃乐丝进行选择。】

总导演宣布了一小时的农活拉力赛,负重挑担,高空摘鸟蛋和稻田捕鱼。最先完成的人换好衣服,有机会被女嘉宾选择出发。

东庭秀扫了眼男人们,白宗俊手臂受伤,缺席节目了。他由男二变成了男一的位置。

晚心亭站在白熙珍的窗前,打着哈欠看楼下的男人们,郑宥静站在一楼,抱着胸,冷眼看着男嘉宾笔挺站姿似的接受节目组的训练。

东庭秀注意到晚心亭的身影,昂着头,挺直了脊背,露出月牙般的八颗牙齿笑容,朝着晚心亭傻笑。

晚心亭招手,他恨不得像条狗往楼上冲刺。

金梦书和金梦诗冷笑,他们对女人“穿好裤子不认人”的习性,深有体会。

庭少爷,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哼,真以为上了晚心亭的餐桌。熟不知,女人只是挑挑拣拣地尝尝。

东庭秀轻哼,这些男人连他的对手都称不上,他是晚心亭的,他们是么?他们也配站在女人身旁么?只有**于女人的他才有那种殊荣吧。

一行人走在田坎,跟随自家PD前往第一个项目点。

路上味道越发不对劲,金梦书和金梦诗掏出了防晒口罩,遮掩在脸上,他们似乎猜到了节目的套路。

金梦书还是转头给哥哥提了醒,晚心亭好他哥的色,总比好其他的男人的好。他哥终究是不行,试了五次都是软的,让他去陪晚心亭,也只能算玩玩。

金梦书:“多半是挑脏东西,忍下来,要做好准备去赢。”

他自己是无所谓,在雪山露营,讲究一个环保,得收捡自己产出的秽物。

金梦诗翻了个白眼,他遛两条德牧,负责她们的卫生情况时,金梦书这个虚伪男在哪里?

东庭秀捂着口鼻犯恶心,还没到挑担的任务地,扭头躲远去吐了。

他再缓过神,戴了工作人员提供的鼻塞,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梦书和金梦诗两兄弟步伐稳健地手握着粪桶的缰绳,肩挑着扁担,朝着升起的红日,跑在田野里。

木桶四溅出来的脏污,令东庭秀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他想到刚才呕吐的时候,他是手掌撑着黄土地,大张着嘴巴,在绿菜地里反胃。那不是一个呼吸间,就有飘散的粪便进入他的鼻腔内。有强迫症的他想死了,他不干净了,他真的很想剁掉双手,撞死在树干。

感觉被晚心亭治好的心病又犯了。

“你们……”东庭秀呕得红了眼,快哭了,“你们……你们……”

观众一大早看直播快笑疯了。

弹幕:【哥几个真是来参加变形计。】

【姐姐妹妹们又要开始选妃了】

【女一女一,呼叫女一。别选你身边那个姓张的普男了,拜托,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和你般配。】

【哥哥弟弟:告诉俺妈,俺不是孬种。俺们粪里来,粪里去。】

【笑吐了。赶早九的我,还在挤地铁,啃罗森饭团,很好。今天也是被财阀治愈的一天~】

【你这个年纪,你看这个节目,你怎么吃得下呀。】

【压力上来了,节目组放猪赶人了。】

【哇,生死时速,猪跑得比双胞胎快。】

【庭少爷,别吐了,男子汉小丈夫,爷们唧唧的,给姐们儿快站起来呀。猪都拱过来了,你这颗大白菜怎么还在流眼泪?】

【庭,她们都不看好你,可偏偏你最不争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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