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菲尼克斯拿着昨天买来的几本书，朝洋食店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和之前一样，特辣。”

“好嘞。”

“孩子们在楼上吗？”他举起手里的书，“昨天去书店买书，想着幸介他们最近不是嚷嚷着要读书识字吗，就给他们也买了几本。”

“他们几个正在楼上呢，你上去吧，我估计他们这会儿应该在逗弄那只鸽子呢。”

“那我就先上去了啊。”

孩子们听到上楼的脚步声纷纷躲了起来，准等人进来就突然袭击吓他一跳。

菲尼克斯笑了笑，猛地一推门进去，然后一推一拉，五个孩子倒成一团，最大的幸介扭过头看到菲尼克斯，惊讶道，“诶？不是作之助啊。搞错啦，搞错啦，来的不是作之助！”

“原来你们是打算袭击织田啊，”菲尼克斯将几个孩子拉起来，趁此机会把剥离的不死之力转化成的一次性涅槃之火转移到孩子们身上，“那你们可要努力了啊。”

他拿出自己带来的书，“给，这是给你们买的书，你们上次不是说想要识字吗，这几本书就送给你们了，好好学习，可不要等织田的小说出版了，你们却看不懂。”

幸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之后菲尼克斯又接着从老板手里接过咖喱的时机，将一份涅槃之火转移给老板。

本来他担心后面再出什么意外，想把剩下的都留给孩子们的，但是这种非本世界能量的能力，原住民只能接受一次转移，因此他只好作罢。

之后他如往常一样吃完咖喱离开，港口Mafia的人还在监视他，他如果停留的太久，森鸥外知道了说不准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可不敢跟森鸥外比脑子。

但是他也没有离开的太远，以免mimic的人来了之后他不能及时赶到。

·

离开之后没有多久，菲尼克斯就通过系统察觉到了涅槃之火的触发。

巨大的爆炸声连他这边都听到了，他赶紧往回跑。

远远地就看见冲天的火光，涅槃之火不会自己熄灭，但菲尼克斯是它们原本的主人，又善于操纵火焰，所以能够将这些火压下去。

“放开我们！放开！”小孩子的哭喊声响起，菲尼克斯来不及观察店里的情况，赶紧朝抓着孩子们的mimic成员跑去。

大概是mimic的人出了洋食店老板才死亡触发了涅槃之火的复活机制，所以洋食店外这些mimic成员都没什么事，孩子们也落在了他们手里。

“幸介！咲乐！”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响起。

菲尼克斯瞥见抱着食物的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他一个人虽然可以将mimic的人都留下来，但难保对方不会突然朝孩子们出手。

涅槃之火只能用一次，万一孩子们复活后又被mimic的人攻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救下他们。

而且涅槃之火除了使用者之外，不分敌友，他必须得分神控制，不然这火蔓延出去，这整条街的人都要遭殃。

织田作之助的枪法很准，但他也不敢乱开枪，担心他若是开枪，流弹会伤到孩子们，只能和mimic的人近身搏斗，菲尼克斯也上前去帮忙。

mimic的人见已经无法带走孩子们，将几个孩子一推，抬手就开枪。

“不要！”织田作之助惊恐地喊道。

子弹穿透孩子们的身躯，瞬间爆发的涅槃之火将街道席卷，菲尼克斯赶紧挡在织田作之助身前，迅速操控火焰回卷。

织田作之助跪倒在地，痛苦地嘶吼。

爆发的火焰将mimic的人瞬间化成了灰烬，而在火焰褪去后的中心，孩子们脸上还带着被子弹击中的恐惧和痛苦。

“作之助...”年纪最大的幸介最先反应过来，他跑过来抱住织田作之助，“作之助，我们没事...”

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的幸介，脸上还挂着悲痛的表情，他顺着看向幸介身后，其他几个孩子也完好无损地朝他跑了过来。

他将孩子们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老板也从店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中弹的地方，“居然连伤口都没有，除了还残留着痛感以外，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异能力。”菲尼克斯稍稍解释了一下，“不过只能用一次，mimic的人可能还会再来，你们之后还是要小心些。”

织田作之助松开孩子们，表情冷凝，他朝菲尼克斯道了声谢，转头对老板说道，“老板，你带孩子们去安全的地方吧，mimic的人是冲我来的，连累了你们真的很抱歉。”

“你这是什么话...”

“孩子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织田作之助转身就走。

“织田你...”

织田作之助停了脚步，没有回头，“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不解决他们，他们还会朝你们下手。”

老板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菲尼克斯追上去，“等等，织田我和你一起。”

“这是我的事情，你没必要插手。”织田作之助说道，“我自己一个人足够了。”

“既然我看到了，那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对孩子下手这种事实在是太过残忍，我这不是为了你，只是我自己看不顺眼罢了。”

天上忽然开始飘起雨珠，雨水打湿了织田作之助的刘海，他抬头看了看灰色的天空，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险些亲眼看着孩子们死去的事情，大脑还有些混乱，他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情，“我曾想做个小说家，我无意和人争斗，也不想再夺取他人的生命，但...”

他低下头，握紧了手里的枪，“也许我真的，没办法做一个小说家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菲尼克斯困惑道，“成为小说家这种事，只和写作的才能有关吧。”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起了自己想成为小说家的缘由，“那个人对我说，让我亲笔来写下杀手的结局，但是一个杀人的人，怎么能写得出一个不杀人的杀手呢。”

“夺取他人生命的人，是无法书写人生的。”

菲尼克斯看着他，“你是这样觉得的啊...”

“我很小的时候，觉醒了一个奇怪的异能力，自那以后，我就失去了死亡的能力，每当我死去的时候，我的异能力就会发动，制造出一片无法被扑灭的火海，然后我会从火焰中复活，就像刚刚幸介他们那样。”

“这听起来似乎是件好事，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灾难，我第一次复活的时候，那让我复活的火焰，烧死了七个人，我的复活，对于那些在我身边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时至今日，我已经不记得死在我火焰下的有多少人了。”

“别看我看起来很年轻，其实我已经三百多岁了哦，”菲尼克斯笑了笑，“在我发现自己不会老去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已经逐渐老去，等到他们死亡的时候，我还是二十多岁的外表，于是我不得不离开四处流浪。”

“逃离了死亡的我，是错误的、违背常理的，在正常人眼里，我是异类，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于是满世界的旅行，寻找让我变成正常人的方法。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见过很多人。”

“你的人生阅历，太贫瘠了，”说着说着，他下意识地拿出了以前训诫后辈的语气，毫不客气道，“你所谓的不杀人才有资格写小说、书写人生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如果说写出一个不杀人的杀手只有不杀人才能写出来，那难道写一个杀人犯就必须去杀人吗？那写一个自杀的人是不是必须要自杀呢？写身患绝症的人自己也得先得一个绝症？”

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菲尼克斯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人，在他原来的世界，菲尼克斯可不止三百年的人生，人类的生命对于不死鸟来说太短暂了，他的世界里，他也见过那些留下传世名篇的大文豪们。

相比起菲尼克斯的生命，织田作之助在他眼里就像家族里年幼的后辈一般，见织田作之助把杀人等同于不能写小说，将这个想法编织成了囚困自己的心魔或者说牢笼，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下意识就用了训斥的语气。

反应过来后，他干咳一声，缓了缓语气，“当然，这并非是鼓励你杀人，而是我觉得，你把不能杀人这件事看得太重了，它已经成为了你的枷锁，你用这件事将自己框住，固执地把它当成一个规则，这是不正确的。”

“你现在因为孩子们的事情，想要和mimic的人死斗，这件事和杀手杀人是不同的概念，剥夺他人生命和守护，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会陪你一起去找mimic的人，在此之前，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

“你真的打算杀了mimic的人吗？不是出于一时的愤怒，而是发至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再好好思考一下，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织田作不杀人，大概是因为想要一个走到光明下的理由，觉得只有走到光明下才能有资格写小说，但mimic这件事和他以前做杀手时杀人是不一样的，菲尼克斯就是希望他能分清楚，他可以不想杀人，但不能将这变成一种心魔与执念，然后因为菲尼克斯/月城璃音都曾做过很多年的大家长，织田作在他们眼里就跟家族里的小辈一样的，下意识就用上了训诫小辈的语气，但本意还是为了让织田作不要被杀人就不能写小说这个想法给困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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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