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天前把弟弟接回了家,刘佳丽的睡眠质量就好了许多,今天终于迎来了周末。
清晨,阳光和空气都是温软香甜的,窗前投来的金灿灿阳光轻拂着刘佳丽的脸庞,院中鸟儿叽叽喳喳欢叫声夹杂着小鸽子咕咕咕的低频叫声唤醒了刘佳丽的耳朵,她释释然睁开了眼,空气中小院的花香混合着厨房小米粥的香醇扑面而来,充斥在鼻腔中。
刘佳丽快速起床叠好被子,弟弟刘天浩还在睡懒觉,母亲则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做完早饭她又要上班去了,父亲昨天晚上又没有回来,不过他们母子三人似乎极短的时间就已经适应了小院没有父亲日子,所以即便几个月后离婚,母亲和弟弟也会顺其自然的接受家中没有丈夫和父亲这个角色,想到这,刘佳丽不禁内心感慨,“这种能够再次重活一次的感觉真好!”
母女二人吃过早饭后,马秀兰便急匆匆去上班了,刘佳丽来到里屋把赖床的弟弟叫醒,敦促着他吃了早饭。
今天刘佳丽还有非常重要的计划,她要去打探一下徐菲菲家里的情况,弟弟太小一起带着不安全也不方便,她便打开电视机调到动画频道,从书包中掏出昨天在学校门口特意买的零食和小玩具,哄着弟弟在家乖乖听话地等着她中午回家做饭,想到弟弟的顽皮,刘佳丽离家前反复确认了一下刀剪之类的尖锐物品都被她锁进了厨房内。
时间紧张,刘佳丽嘱咐好弟弟,在外锁上大门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和煦的微风轻拂着她额前的碎发,高马尾如黑色绸缎般昭示着青春与活力,因为跑动马尾左右剧烈摇摆着,那个曾经有些肥硕的少女正不知不觉间渐渐的瘦了一些,虽然依旧胖乎乎的,但整个人却充斥着满满的活力和自信。
大约20多分钟,刘佳丽来到了徐菲菲家附近,徐菲菲家所处的这个胡同明显不如织布街附近繁华,毕竟那时候临月城区还没有扩大建设,徐菲菲家这个位置应当属于当时老城区的城郊结合部。
反复确认了一下门牌号,刘佳丽确定这就是徐菲菲家准没错,在外紧锁的大门,向来人昭示着今天家中无人。
刘佳丽转身来到胡同口,胡同口有一颗粗壮的银杏树,那时候的临月人们总是喜欢在路口巷口或者胡同口栽种上喜欢的树种,此时银杏树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胡同里陆续有吃过早饭后领着孩子来到银杏树下玩耍的老年人。
这一世刘佳丽人长得壮实,虽然略胖但五官秀气,她的长相完美的长在了老一辈的审美上,银杏树下聚集的老年人对着面前带着憨态笑容的胖女孩可劲的一番夸赞,纵然上一世长大后的刘佳丽因为外形靓丽经常被崇拜者追捧和夸赞,但这一世还是被老大娘们那些简单质朴直白夸张的赞美而羞得脸颊绯红。
那些年的信息获取渠道并不像现在一般如此简单方便快捷,以前都是面对面的获取和搜集信息,就像现在刘佳丽打听徐菲菲家情况的渠道一样,通过和胡同附近老年人的闲聊,刘佳丽获取了许多上一世不知道的信息。
徐菲菲的老家在农村,现在胡同里住的房子是租的,她的父亲徐耀祖之前曾是工厂的临时工,现在摆摊修自行车,徐菲菲的母亲苗彩虹原来在老家,徐菲菲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便同母亲一起搬来了临月。
闲聊中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大娘和刘佳丽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就像一对往年知己,毕竟重活一世的刘佳丽骨子里带着一种不似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和圆滑,她左右逢源的迎合和真诚热络的微笑毫不违和,很容易得到许多人尤其是喜欢拉家常的中老年妇女的青睐。
那个老大娘拉呱拉到**时嗓门也渐渐大了起来,“苗彩虹那个俊吆!嫁给徐耀祖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怪不得…”。
说到后面的时候那个老大娘特意把音量放低,聚在一起的老姐妹们也知趣般纷纷拉近马扎向她聚拢,当然刘佳丽这个貌似格格不入的小姑娘也加入了拉呱大娘的队伍,甚至一位热情的老大娘还从家里又多拿了一个马扎给刘佳丽坐,毕竟在临月这里,老一辈最喜欢马扎一坐东拉西扯。
老大娘们的一口方言带着刘佳丽从小接受的普通话翻车了,她一会临普,一会普通话,别说转换的还挺顺溜,就是让听得人多少有点个小尴尬。
“怪不得那个苗彩虹后来偷人,给人当小三!恁们听说了吗?都好了好几年了,一工作就好上了,找了个大老板,好像开了个钢材市场,可有钱来!”
“你别说俺二儿媳妇前几天晚上还看见一个开着好车的大老板把她送到胡同口,那个黏糊劲,这就到家门口了,还抱着在那里啃,那个没羞没臊呀!”
“恁说说那个徐耀祖他知道吧?我觉得应该知道吧!一个市场会计上哪挣那么多钱天天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恁没看着那个闺女都穿的和个大小姐一样,小皮鞋旅游鞋都是最时髦的,小书包都是新样式的…”
“看着了,那个大金镯子和金项链那个粗呀!今天早上我还看着她领着闺女花枝招展的出门,手指头上又多了个大金戒指,一看得不少钱!”
……
那些老大娘你一句我一句热火朝天的说着,她们拉呱拉得欢天喜地,时不时各个面上难掩或鄙夷或羡慕或嫉妒的表情,当八卦些关于苗彩虹的有色段子时还会不自觉地拍着大腿哈哈哈大笑起来,毕竟自从苗彩虹搬来他们胡同开始胡搞以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为胡同里的知名人物,她们眼中的苗彩虹就是个令她们鄙夷的狐狸精、破烂货,就是个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大娘们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丝毫没有留意到那个之前和她们聚在一处的小姑娘已经消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她低着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遮盖住如墨黑眸中氤氲地愤怒,粉白的指甲此时已经深深地嵌入掌心,有丝丝血迹渗入指甲盖中,手掌处传来的阵阵痛感似乎无法触动此刻刘佳丽那颗暴躁的心,她的心早已经一点点凉透了,替母亲凉透了,也替曾经那个温馨的家凉透了。
老大娘们说的闲话或许会有些情绪色彩的夸大,但父亲明晃晃、**裸的无耻背叛和自私自利已经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剑一般直击刘佳丽的心脏,刘佳丽的周身顿时笼罩着一层寒霜,虽然是阳春三月,她却感受到了蚀骨的心寒。
“丫头!你不拉呱了吗?”,花白头发的老大娘对着一声不响悄悄走远的女孩喊道。
刘佳丽下意识地回过头,她顿了顿,稳了稳心绪,随即勉强勾唇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对着老大娘挥了挥手喊道,“不了!大娘,我还有事要回家了,谢谢您!再见!”
说完刘佳丽便消失在了街角的拐弯处,她的背影是那么落寞和孤冷,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整个人也没有刚才来时那么精神抖擞。
花白头发的老大娘有些后悔地拍着大腿对着那群老姐妹嚷嚷起来,“都赖恁们,非得当着小姑娘面说那些荤段子,你看看把小姑娘吓跑了吧!”
几个被数落的老姐妹不甘示弱地反怼道,“还说俺们,恁也没少说!”
最美四月天的中午,刘佳丽走在回家的路上,日头虽然并不灼热但却晒得她有些微微失神,抬头看了看天,刘佳丽仰头重重喟叹一声,呼出一口一直憋在胸腔的浊气,心中虽然还是憋屈,但却至少舒服了一些。
上一世家中的变故刘佳丽始终刻骨铭心的记得,父母离婚,母亲几乎没分得什么财产,仅仅一个老旧的小院就迫使她让出了弟弟的抚养权,而父亲这个婚姻中的出轨方却可以毫无廉耻的带走颇丰的夫妻共同财产,拥着小三全身而退。
虽然刘佳丽心中早就知道父亲对母亲亏欠太多,但刚才得到的那些信息还是像五雷轰顶一般直击她的天灵盖,醍醐灌顶般的让她再一次痛彻心扉,父亲的出轨和对小三的慷慨仿佛是对母亲自我牺牲和勤俭持家的无情嘲讽,你不舍得花的钱总有人替你花,你没有享受过的好日子总有人替你享受,若是母亲知道了这些一定会很愤怒很悲伤吧。
当重生回来的刘佳丽亲耳听到了父亲和小三的龌龊行径时,她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和令人发指的恶心,刘佳丽认为这许是一种生理反应,毕竟自己的身体会因为流淌着一半刘洪亮的血而感到可耻,原来小时候曾经以为的那个好父亲早已彻彻底底的碎了,没了,消失了…重生的这一世每一次看到那个所谓的父亲,都会让刘佳丽心中无比的恶心和厌恶。
想到刚才无意间获得的两条重要线索,一个是父亲买了一辆非常好的车,第二个便是父亲竟然背着家里用夫妻共同财产买了套新楼房,那个小区的名字刘佳丽有印象,就是上一世父母离婚后,父亲带着那个小三住进去的那个新房子,那个小区还有个很讽刺的名字“爱情海”,当时年少的刘佳丽陪着母亲送弟弟回父亲新家时,看到小区的名字,还在母亲身边嘀咕这小区名字真是嘲讽,“爱情海里都住第三者了,那爱情也太可怕了。”
没想到重活一次刘佳丽发现了许多上一世未曾发现的端倪,自私奸诈如父亲上一世竟背着家里隐匿了许多夫妻共同财产,尚且不算票子,只房子、车子就是一笔巨额财产,窥一斑而知全豹,父亲的人品真的是堪忧,妥妥的大渣男一个。
想到母亲是婚姻中的受害者,若是能够搜集到父亲出轨和隐匿财产的证据,在离婚财产分配时只会更加有利于母亲。此时刘佳丽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母亲找一个靠谱的好律师,帮助母亲打好这场离婚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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