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母妃缎妃的柔晴宫中，在外面看柔晴宫只是后宫中一座平平无奇的宫殿，但进入柔晴宫中就会发现，里面处处显得柔情蜜意。

整个柔晴宫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温柔乡，处处都能看出主人的小心思，也处处都能让男人感觉到舒服。

缎妃在梁皇当太子的时候，就是太子良媛，因为娘家家势并不显赫，所以连个良娣的名号都没轮到她。

但缎妃却凭借自己的温柔小义和皇上跟杨皇后之间的矛盾，偷偷怀孕并最先生下了皇子。

也正是有大皇子傍身，所以缎妃才能在梁皇登基后被封为妃，否则她是没有当皇妃的资格的，顶多就是个嫔。

缎妃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依旧风韵犹存，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认识缎妃的人都说缎妃是个温柔的女人。

只是太后并不喜欢缎妃，即便缎妃入宫后表面看起来对太后最孝顺，总是去太后宫里伺候，但太后还是不喜欢她。

太后虽然不喜欢杨皇后，但她自己也是太子妃出身，太后的立场永远是站在正头娘子这边的。

她老人家一直觉得敢抢在，并且能抢在正室夫人前面怀孕生子的女人都是别有用心又心机深沉的女人。

缎妃看似温柔，但她心机远远在杨皇后之上。

此时的缎妃人畜无害地躺靠在一张浅粉色的贵妃榻上。

已经三十多岁的缎妃穿着一身粉嫩的浅黄色锦袍，脚上没穿绣鞋而是一双绣工精美的白色足衣，头上斜斜地插着一只喜鹊含珠的流苏宝簪。

流苏的末端垂下来，缎妃经常小女儿一样伸手把玩细金流苏。

这副媚态别说是男人，就是跪在贵妃榻前的大皇子妃都不禁晃了晃神。

“王氏，你可知错？”缎妃冷冷地问道。

大皇子妃心里不禁一颤，曾经自己这个亲婆婆缎妃都是亲切地称呼自己的闺名，现在却只叫自己的王氏。

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个亲婆婆指点的，就连所要攻略的权贵子弟都是缎妃给的名单。

当时大皇子妃也是不想的，让她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去保媒拉纤，她脸面上也过不去。还是缎妃帮她出了主意，找些家族旁支没什么背景，最好家在外地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只要能嫁进都城，不但不会埋怨大皇子妃，只会感激她，并且死心塌地地为大皇子卖命。

大皇子妃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按照缎妃的指示做的。

看到大皇子妃没于答话，缎妃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当年也是梁皇做主选了这么一个清贵世家的女儿。

现在把她儿子的事情都给办砸了，好搞的满城风雨的，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缎妃的眼神里多了两分凌厉，“把这个签了。”

缎妃示意自己的亲信拿给大皇子妃一张纸。

大皇子妃一看纸上的内容脸色变得惨白，“母妃您不能。。。”

“我怎么不能？

你签了这份自请下堂的文书，还可以继续留在大皇子府里。只不过今后你就是大皇子的妾。

留你一命，已经是我们母子二人对你仁至义尽了。”

大皇子妃听完心都凉了，居然连侧妃都不是，只是一个妾。她抛弃了自己的脸面尊严听从婆婆的话为了丈夫谋划，最后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这些都是母妃的主意，我。。。”

“你非但没有帮云生拉拢到任何有用的官员，现在还害的大皇子殿下名声受损，就连皇上都对云生产生了猜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劝你还是主动放弃妃位，你签了这份自请下堂的文书，云生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在府里给你留一席之地。

如果你不知好歹，等到陛下或者太后废了你，被遣回王家，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缎妃冷冷地说道。

王家之所以被称为清贵世家，就是因为王家多是读书人，家教很严。被夫家遣返送回娘家的王家女能在家庙里度日都算是幸运的。

王家族长和族老们一般都会逼着被休回娘家的王氏女子自尽，以此来保护王家的名声。

王氏自然知道现在王家对她恨之入骨，她如果被送回王家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不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王家！”王氏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

“好了，本妃岂是那薄情人。

你跟云生一日夫妻百日恩，云生也舍不得你回王家送死。

只是这妃位。。。

你现在名声受损，将来云生是要谋图大事的人，你忍心看着云生因为你的污点跟那个位置失之交臂吗？

这次的事情你扛下来，本妃和云生都会念着你的好的。

将来云生大业功成，为后，为妃，还不都是云生一句话的事情。”缎妃又切换成了柔和的说话方式。

她的话句句都仿佛是在为大皇子妃考虑，再加上她特有的柔和声音，大皇子妃终于放松了些。

“可，可不可以是贵妾？”大皇子妃声音颤抖地问道。

女人知道，现在她唯有留在大皇子府才能得一条生路。

缎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马上她又温温柔柔地说道，“你父亲是翰林院的学士，你为妾自然是贵妾。

你放心今后云生府里没人敢动你，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大皇子府里享福吧。”

大皇子妃颤抖着拿起笔在自请下堂的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沾了红泥按了手印。

缎妃的心腹把签好的自请下堂文书呈给缎妃，缎妃看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偏殿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找人送你回大皇子府。”缎妃收好文书对王氏摆了摆手。

王氏刚想要起身谢恩，一根白绫子从她身后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脖子。

女人在恐惧中看到贵妃榻上的亲婆婆正一脸嫌弃地看向她。

随着白绫的收紧，大皇子妃没办法呼吸，女人的手无助地抓挠着脖子上的白绫，但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身后的老嬷嬷一看就是个熟手，白绫交叉死死勒住大皇子妃纤细的脖子，脸上除了漠然没有任何多于的表情。

半盏茶过后，大皇子妃双眼暴突，舌头伸得老长，整张脸都青紫肿胀，人自然也没了气息。

“吊到偏殿去吧！

就说王氏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污了大皇子的清名，所以自请下堂。

下堂后无颜回娘家，在本妃的偏殿里上吊自尽了。”缎妃对自己的心腹吩咐道。

这时候一个半大少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还是母妃厉害，让王氏自己签了下堂文书。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女人，儿臣早就烦她了，还不如通房丫头会伺候人。”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不能留着她，原来也是看在她还听话的份上才留着她，丢了性命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蠢，败事有余！

不过，王氏德行有亏，自裁谢罪，但你对外可不能表现出半分高兴。”缎妃叮嘱大皇子道。

“为什么？”

“母妃的好云生，王氏死了，你还要再选妃。

你如果表现的太过凉薄，哪个重臣还敢把闺女嫁给你？

好在现在咱们有这自请下堂的文书，你的正妃之位算是空出来了。

你不但不能表现出高兴，还得让外人觉得你很悲伤。

最好让你父皇先不要给你指新的皇妃。”

“为什么呀？”

“文希昀还待字闺中呢！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宋玉灵给陛下吹了什么枕头风，陛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让皇子们都等着。

我看陛下真是被那姓宋的狐狸精给迷晕了，谁亲谁疏都分不清了。”缎妃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

“文希昀。。。长的倒是不错，就是小了点，今年才十岁。”大皇子满脸□□地说道。

“皇儿你如果能跟文希昀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宋玉灵不把文希昀嫁给你。”

“儿臣不是说了，她也太小了。”

“小怎么了，只要她的清白是你的了，就逃不出你手掌心。

她敢嫁给别人，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就凭你父皇对宋玉灵的喜欢，再加上侯府的势力，你还用这么处心积虑地到处拉拢群臣吗？

娶了文希昀，你最起码少奋斗十年，不，二十年！”缎妃兴奋地说道。

当年梁皇对文希昀做出皇后承诺的时候，大皇子已经定亲了，所以没有机会。现在好了，挡路的大皇子妃已经被她给处理了。

既然文希昀注定是皇后，那缎妃就要帮自己的儿子得到她。

“知道了，知道了，母妃！”大皇子虽然心动，但还是打心里不满意文希昀，他喜欢床上能放得开带劲儿的女人。

文希昀确实太小了。

不过母妃说的也有道理，文希昀身后的势力足以让任何皇子心动。

大皇子妃，不，已经是王氏女了，女人的尸体被缎妃派人送回了王家。

因为王氏死前自请下堂，身上已经没有皇子妃的荣耀了。

王家直接把女人除名并从族谱中抹除了名字，大梁皇子的第一个正妃最后就只落得个一只薄棺葬在乱坟岗的下场。

大皇子在人前还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姿态，在朝堂上痛哭流涕地求梁皇责罚他没有及时纠正王氏的行为，让王氏给皇家抹黑了。

还说王氏是因为嫁入皇家，就想要帮衬自家姐妹，所以才会把家族旁支的年轻女孩接入都城，帮她们在都城找婆家。

他做为丈夫觉得妻子招抚母族也没什么，毕竟都是亲戚。

大皇子哭的悲切，真好似痛失挚爱一般。

这一番骚操作下来，不但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净，还立了一把深情宠妻的人设。

至于相信大皇子这番表演的有几人，就只有朝中那帮老狐狸自己心里清楚了。

梁皇反正是信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相信都是儿媳妇的错，总比相信儿子搞邪门歪道的好。

梁皇训诫了大皇子两句，王氏的死，还有大皇子妃利用女色收买官员的丑闻就这么着过去了，就此翻篇。

大皇子也从已婚皇子，变成了未婚皇子。因为大皇子妃死前自己签了下堂文书，所以大皇子不算是丧妻，他的正妃之位也空出来了。

文希昀在茶楼里听着史白夸夸其谈地讲着所谓的皇家秘辛，“那王氏平时看着是个好的，原来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皇上还发落了王大人，说他治家不严，不会教女。

王大人被羞臊的要当庭自裁谢罪，后来还是皇上看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只是罚了王大人半年的俸禄，让他一个月在家闭门思过。

据说王大人回家就病倒了。

王家也被王氏给坑惨了，好多被退了亲的女孩子都自裁或者进了家庙呢。”

看着史白这么兴奋地说别人，文希昀不禁想到上辈子他自己可是被大皇子坑的连命都没了。

“王氏为大皇子做了这么多，大皇子就一点都不知道，哼！”文希昀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史白的滔滔不绝。

“怎么？难道你以为这些都是大皇子指使的？

不是，都是王氏自己的主意，大皇子根本就不知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文希昀给了史白一个关心智障儿童的眼神儿。

“你那是什么眼神？

希浩，你妹妹怎么总是这么看我，一副好像我很傻，很需要同情的样子？”史白扭头问一旁自己的好兄弟。

文希浩自然也听说了好多关于大皇子和王氏的传闻，但妹妹提醒过他，千万不能相信外人嘴里的故事。

王氏一个清贵世家的女孩怎么可能知道朝中官员的资料，又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地对标权贵子弟，这些如果没有人指点，她一个后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文希浩梗着脖子把文希昀的问题丢给史白。

“难道这些都是大皇子的主意，现在东窗事发了，大皇子就把发妻推出去顶罪。。。

嘶！大皇子不会吧，大家都说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很恩爱的。”史白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

“如果真的那么恩爱，大皇子为什么不给王氏一个恩典，最起码也应该把她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而不是任由王家人把王氏胡乱埋在乱坟岗？”文希昀冷声说道。

王氏的下场让人拍手称快，所以史白也就没有细想这其中的细节，但现在一想，王氏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大皇子妃，这个下场也确实过于凄惨，也显得大皇子过于凉薄了。

“你呀，还是回家好好问问史大人，听听你亲爹的话，别成天就听别人嘴里的八卦。”文希昀直接白了傻乎乎的史白一眼。

不论最后史白有没有反应过来，有了这一节，白史应该不会再傻傻地一头扎进的阵大皇子营了吧。

文家在这次事件中虽然没有任何损失，但文府却暗潮涌动。宋玉灵对文景没有感情，自然不会觉察。

但那些指着文景过日子的女人们却明显感觉到了文景的不同，李氏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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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