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哼了一声便出去门了，紫云也笑着起身去厨下张罗晚饭。暮雪有些好笑地看着千辰的背影道：“浅墨，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同门至交，他的事情，你也帮着他张罗张罗。找个学识不凡，胸有丘壑的女子配他，能让他相服，才能压得住他那桀骜之气。”

浅墨叹了口气，不去接话，只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困不困？我陪你午睡一会子养养精神。”

暮雪点点头：“精神一日比一日好了，身子已经无甚大碍。我们不如明日就进京去办你的事。反正是坐车，又不需要我自己走。”

浅墨去闩上房门，携了暮雪的手去榻上坐下，这些日子每日服侍她也惯了，伸手就帮她宽去外袍，自己也宽了袍带陪她去榻上躺着。

暮雪见他躺过来，立刻缩进他怀中，舒服的长叹一声。浅墨却没像以前那样将暮雪揽紧，却侧过身去吻住了她的唇瓣。暮雪心中一荡，去抱住浅墨，浅墨却一边吻她，一边松开了自己的衣襟。暮雪感觉到了浅墨靠近，气息立刻紊乱起来，不由自主的伸手在浅墨身周摩挲，滑腻的手感令得她不由地低声喟叹：“浅墨...”

只要是他陪着她，两人都能放松下来，即便是半夜醒觉，觉得身边人的气息，又会在愉悦中立刻安然睡去。这已经不单单是感情，还是习惯。

“嗯？”浅墨回应。暮雪的颤抖令得浅墨也呼吸急促起来，将自己尽可能的贴近暮雪，极尽缠绵地在她耳边轻喘：“妻主，让我们成亲吧！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低调的办婚事。浅墨不介意任何人的看法，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任何地方都是仙府圣地。”听着浅墨的情话，感觉着他的清甜气息，暮雪无力地垂下手臂，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紧绷起来。暮雪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浅墨，你这次是认真的吧！不哄我？”

浅墨俯首去吻暮雪，良久才抬起头来：“我为什么要哄你？”

暮雪忍住泪意，轻声道：“我总是担心，你是为了我生病才决定屈就的，只不过是不忍心我离了你会活不成。所以你才会总想撮合我跟别人在一起...我就想着，会不会我身体好了，你就将我推出去送人，然后就能够安心的离开我...”

浅墨有些想笑，想了想又觉得无比心酸，叹了口气道：“暮雪，我承认我是想让你再纳个夫君，但天可怜见，我从没有背叛你的打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暮雪颤声问：“为什么？”

浅墨哽咽道：“因为我没了你，也活不成。你怎么能愚笨至此，我都为了你这样了，你还感觉不出来？”

暮雪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怎样了？”

浅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雪，我自年少在青楼学习的，就是掌控自己的身体维持耐力，能够轻易满足女子而不伤自身元气，青楼生涯十年，我浅墨别的本事没有，但想要令个女子在我身下臣服，怎么能在不伤害自己的身体的状况下尽可能的取悦女人。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看着暮雪，他的唇角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比凄婉的美丽笑容：“可爱上了你，我就变成了一个废人。我也不想跟你解释当我发现自己不能自控的时候有多么绝望；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一代名伶会因为不能人道而失宠时的凄凉心境；我甚至不愿意你知道我已经决定了，此生无论你要不要我，我都不会再让任何其他人触碰我的身子。暮雪，要不是你这么坚决的想要我，要不是你没了我连活下去的**都没有，我终此一生，都不会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暮雪...我早已经没了选择，自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了选择。我想让你再纳个夫君，已经是我为了我们今后的生活做出的一个妥协，只不过就是希望建立一个想象中的完美关系，那个夫君能够满足你的需要，而我能够留在你身边，用我的心...爱你。”

“...浅墨...”感觉到浅墨的温度，暮雪的反应剧烈无比，她的低吟声是如此的痛苦，就好像下一秒就无法支持。浅墨以为之前在阑珊楼的缠绵已经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致，所以才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但这会儿全身上下传入脑部的刺激却如同惊涛拍岸，所有的细胞和全部的感官都在爆裂重组。浅墨不由得颤声道：“暮雪...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开始呢！”

没机会体尝的人，无法理解；有幸知道的人，又无法言喻。世间多是已经被生活磨得麻木的人，无法想象超越自己认知的概念，所以即便是对着世人大声宣扬，不能够明白的人，还是不会明白。

“浅墨...求你...”浅墨只来得及用极为谙哑动听的声音唤了一声暮雪的名字，所有的觉受便已经轰然炸开。这世间有天堂吗？浅墨不知道。可是如果暮雪就是那方净土的进口，就算下一刻就被碾压成尘，那他也要誓死守候在旁边...

感动到了极点，浅墨饮泣着轻声低吟，良久良久，才寻回了自己的意识。

只觉浑身酸软，似乎是神被抽取了所有的力量打落凡间，浅墨不由得从饮泣改为痛哭。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媚术的反噬令男人再也无法自持，其实这在普通人的身上也是会发生的，当你真正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并能终于有幸与那人合一，那种快感根本就没凡人能够抵御，刺激一定会大到无法掌控。或许，这种反噬，根本不是因为媚术的作用，而是他们阅人无数之后，比起那些不谙世事，懵懵懂懂的普通人更能体会真情的可贵，更无法抵御这人间至为珍贵的快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