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伸了个懒腰,懒懒的回答:“暮雪,你又圣母了。你难道不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威胁浅墨,让你和他饱受折磨了?”
暮雪认真的看着千辰,低声道:“我不是可怜她,我是担心你!做事不过脑子的人伤害力很大,你已经为我们解除了困境,那就已经极好了,不需要为我们复仇的。万一...她伤到了你,你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千辰笑容一收,冷冷地道:“暮雪,你少来撩拨我!既是已经决定不会爱我,又何必来管我的闲事?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我引诱孙乐,是为了自己得到好处,在还没有把她的底线榨干之前,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么样一个财神?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辛辛苦苦工作之余逢场作戏,花天酒地有何不可?连公司都不管我的私生活,你又凭什么过问?”
暮雪黯然不语,好一阵才道:“千辰,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人受因果。如果孙乐是我暮雪的劫数,理应由我承受。天道不会因为你帮我答了试卷,就把分数算到我头上。而你拉扯出的纠葛情债,也不会因为我是始作俑者,就不会反噬在你身上。你还不明白吗?即使你没有亲自伤害孙乐,但你的起心动念并不纯粹,这是很危险的。”
千辰闭上眼睛,淡淡地道:“那依你说,就任由别人伤害,不要反抗?不要报复?暮雪,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白痴?或者我真该好好反省一下。”
暮雪温和的笑:“不过是简单的物理罢了!愤怒和伤害都是强大的能量,你可以引导,可以转化,但最好不要去刺激它,甚至于自己也带着情绪去反击。如果你是透明不带偏见的,那别人用出来的巨大能量就会毫无伤害力的通过你,再回返他们自己身上。那是他们自己的力量反噬他们自身,与人无尤。如果你也加能量进去其中,那部分的能量也会回到你这里,至于那反射回来的力量对你是加持还是伤害,那就要看你发出能量时的念头了。”
暮雪端起杯子,轻轻吹着水上的浮茶:“以孙乐的性子,你这么给她挖坑,她的愤怒一定会伤己伤人。如果你不是自虐成狂,最好真心对她好,以中和那股反冲向你的愤怒情绪。我不是圣母,我只希望你达到自己的目的之余,还能全身而退。”
千辰睁开眼睛站起来,一弯腰将脸凑近暮雪,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暮雪,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暮雪脸上的表情很无奈:“我既不是好人,也不算是坏人。如果这件事由我来处理,我不会用这样激进的法子。但这个法子已经极为聪明的利用了因果法则,引诱出人性中最贪婪的部分,即使是再处事老道的人,一个把控不好也会伤及自身,更何况孙乐这个行事冲动,自私骄横的小女孩?千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孙乐就已经是一堵危墙,即使你无法立时退出安全范围,至少也应该做好防范,以免墙倒的时候被波及。在这个时候,还去伸手推那摇摇欲坠的墙,是犯傻。”
千辰更靠近暮雪一点,已经是呼吸相闻:“暮雪,要是我为了你而受伤,你会不会因而觉得抱歉?会不会...对我心生感激?”
暮雪微微偏头,不去跟他那亮如星辰的眸子碰触:“千辰,你会稀罕我的歉意和感激吗?你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打发你,那我早就给你立个牌坊,天天拜祭了。”
千辰越来越靠近,几乎都要碰到暮雪的唇瓣之时,微微偏头,贴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腻声低语:“暮雪,我要的...是什么?”
暮雪叹了一口气:“千辰,媚术对我没用,被浅墨那样的折腾过,我上辈子就已经对这个免疫了。”
千辰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中似有几许无奈,他放开暮雪坐下,捧起茶盅喝茶:“暮雪,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吗?”
暮雪也笑:“一个没有朋友的孤独灵魂,身边最亲近的同门与你还有龃龉。一旦找到可以了解自己的知音,会有的拣选吗?饿了太久的人,不会再挑剔食物的来源,也不会再追究会饱多久。”
千辰温柔的注视着暮雪,半晌才问道:“暮雪...什么才是真爱?”
暮雪苦笑:“这个议题太大了,对于我自己这个还深陷于沼泽中,无法自拔的人来讲太不现实了。至少也要等我上岸了才能有资格评论。”
千辰哼了一声:“难道你和浅墨那不是真爱?”
暮雪回答的斩钉截铁:“绝不是!”
千辰猛地一下坐直了身体,严肃地看向暮雪。暮雪苦笑:“那么自私而痛苦的爱,容不下任何背叛,欺瞒,轻视。除了他,我看任何其他事物都没有颜色;没了他,就像缺了水的植物一样渐渐萎靡无法存活。我无法将这种如同毒品一样的情绪称作真爱,也无法形容真的爱是怎样的,但在我们这个三维地球上唯一勉强相似于真爱的应该就是母爱。无私,包容,柔和,不计成本,不求回报。其实这样说来,你对我的爱都比我对浅墨的爱要真纯得多。”
千辰啼笑皆非,又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幽幽地道:“暮雪,你这是什么奇谈怪论?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够做到你说的那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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