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那么大一个人,此时被林疏真骂得只知道乖乖低头挨骂,完全不知道还嘴,呆愣的脸上仿佛写了三个大字:已老实。
秦清筠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但心下对照片上的对比非常心惊。
她一个和顾琛还有苏燝不太熟的人都能发现两人长相的趋势,那顾琛周边的人呢?
这个相似程度,真的能用夫妻相三个字去概括吗?
姬重璜也看到了顾琛手机里的照片,眉头蹙起,苏燝目前的脸看上去,可以说是比顾琛更像顾琛。
这话听起来有点冒犯,但事实就是如此。
照片里的苏燝意气风发,眼睛炯炯有神,形神见都非常像大学期间的顾琛。反观现在的顾琛,面露疲惫,眉眼间带着不自知的阴郁,整个眼型不知是肌无力还是其他原因,被迫耷拉下来,看得人更显没精气神。
若不是天生的底子撑着,可能顾琛还要被旁人以为比苏燝老几岁。
这明显就很不对劲。
姬重璜摇头,难怪顾琛身上那么浓厚的妖气都无法支撑他继续走下去,这分明就是被掏空了,想来对方敢如此大胆地出轨,估计是非常确定顾琛无法逃脱他为其打造的血袋的命运,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非常狂妄的一个人。
“好了,”观绮打断林疏真的输出,“事已成定局,先想想怎么把失去的连本带利地收回来吧。”
被观绮打断,林疏真冲上脑袋的怒气渐渐降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的不妥,连忙朝顾琛道歉:“对不起顾先生,我刚刚一时恼怒……”
“没事,”顾琛摇头,有些疲惫地笑笑,“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确实很蠢,这些年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他沉浸在自己创业的辉煌里,沉浸在周围人夸他和苏燝的爱情的满足中,周围人感慨他和苏燝越来越像的话在他听来就是变相夸赞他和苏燝的合拍,毕竟只有关系融洽相濡以沫的爱人,才会有夫妻相。
根本没想过所谓的夫妻相,其实是小偷最完美的伪装。
“倒也不用这么想,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别自己给自己搞受害者有罪论。”岑皋宽慰道,“这人面相一看就是心思深沉的那种,盗取他人运势本就属于歪门邪道,谁没事会想自己的对象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岑皋说完,转头就对林疏真说出了新的一串八字,“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对上?”
林疏真算了一下,眼睛一亮,点头应道,“能,这个应该是真的。”
她不禁对着岑皋夸赞了一番,“牛哇老哥,你居然靠着一张照片就能算出来?”
观绮对岑皋这一手也有些另眼相看,没想到衰神岑皋居然还有这能力。
姬重璜瞧见观绮眼中的惊讶,小声解释道:“特殊管理局经常会遇到一些无厘头的报案,受害者除了被侵害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久而久之,他们那的追踪术和观面批命的能力也就跟着变得很厉害。”
观绮闻言挑眉,这算不算术业有专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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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皋松口气,转而道:“按照正常上学年纪来分的话,这人应该都比顾琛大两届吧?他怎么还跟顾琛一届呢?”
林疏真非常气愤,鄙夷道:“因为命里就是个垃圾啊。”
“他本来应该学历不高,祖上虽有点阴德积有家产,但人特别不老实,纵情玩乐,吃喝嫖赌五脏俱全。如果按照他这个原来的命盘,他家里那点财产,应该撑不到他大学毕业就会被挥霍完。”林疏真喝了口水,越说声音越哑,“他十八岁的时候应该犯了点事,导致无法顺利出国,这才想办法转到国内上大学。但他二十岁的时候,显示会有一场机遇,随后就开始走大运……”
林疏真还想继续说,观绮按住她的手,“停。”
一声悠远流长的停字仿佛厚重的钟声敲响在林疏真耳边,让她下意识停下了口舌,观绮在她喉间轻点,金色的瞳眸暗光一闪,指尖划过一道光稍纵即逝,语气谈不上严肃但莫名让林疏真不敢造次,“半小时内,不要再说话,也不要再算任何的东西。”
再算下去,天道要劈下来了。
自己知道但不说,和自己知道了说出来,是两码事。
没有强大的底蕴去抵扣知晓天命带来的代价,林疏真再算下去是真的要被天道劈死的。
“那人身后有帮他遮蔽天机的人,清宁师傅年轻力薄,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林疏真闻言,乖乖点头,将手里排好的盘挪到观绮面前,示意她来。
观绮收回手,没有接手林疏真的手机,而是重新看向顾琛,“窃取运势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无一例外都需要一定的媒介,无论是肌肤之亲还是手边的贴身之物,都是转移的媒介。”
“如果苏燝一直在窃取你的运势,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接触一个和他有关的东西,并且会让你保持高频率的接触,同时,他也会要求你给他一个你平时会时刻接触的东西。”观绮看向顾琛,“你们之间,可有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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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辆超跑停在别墅门口,喝的满身酒味的苏燝摇摇晃晃地从车上下来,敞开的衣领上隐约还能看到几处殷红的唇印。
指纹解锁顺利地走进屋内,苏燝一眼就看到在身姿妖娆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人,原本已经降下去的欲|望瞬间又涌上头。
走过去大手一揽,苏燝低头蹭着对方的脖颈,哑声道:“晨君……这么早就开始诱惑我?”
对方像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软了下来,轻声细语道:“你回来了?想吃什么?我先给你端杯蜂蜜水,你去客厅坐会,嗯?”
苏燝被晨君扶着坐到沙发上,摸够了细软,苏燝很是舍不得地松开手,他喝得酩酊大醉,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说话也开始大舌头,完全没有以往在顾琛面前的矜贵公子的模样。
晨君轻声细语地询问,纤细的玉指意外地灵活大力,毫不客气地把苏燝放在她身上的手拿开,动作上却显得小鸟依人,贴心照料,“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公……司?不去。”苏燝摇头,语气很是不屑。
“那已经是被我挖空的空壳,也就顾琛那个蠢货,还试图垂死挣扎……”苏燝晕乎乎地,没注意到晨君刚刚那个动作,双手瘫在沙发背上,整个人不免又开始得意起来,“什么新兴科技之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听说,那家伙的房子都被没收,在街上流浪呢哈哈哈哈。”
说完,他没一会就昏睡过去,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扶着他坐下的晨君站在沙发边,盯着已经醉晕过去的苏燝,眼神晦暗不已。
她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突然没有了刚刚那温柔解语花的模样,整个人充满了阴暗黏湿的气质,让人不禁想到一种阴湿的动物。
站在沙发后,晨君微微俯身,指尖在苏燝那种酷似顾琛的脸上流连,轻声低语着:“手下败将……到底会是谁呢?”
顺着对方的脸,晨君的手一路划到对方的脖子,在苏燝的颈项间,有一条红绳系的黑珠。
黑珠浓如墨色,没有任何类似珠宝一样的光泽,黑黢黢的,像是一滴浓郁的墨汁,那是他从来不会摘下来的东西。
晨君的手刚划到他的脖子处,还未勾到红绳,原本昏睡的苏燝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在干什么?”
女子一愣,貌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吃通道:“我想给你拉一下衣服,你就这么躺着,要感冒的。”
“既然醒了,把蜂蜜水也喝了吧?”说着,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蜂蜜水,目光坦然地看向苏燝。
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晨君,“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说完,他又两眼一闭,身体瞬间软下去,再度昏睡过去,刚刚那个眼疾手快手劲奇大的人仿若第二人格一般昙花一现,转眼就消失不见。
见苏燝再度昏睡,晨君松开手中的蜂蜜水,杯子骤然消失,她冷眼扫过苏燝,恨恨的瞪了眼他脖子上的黑珠,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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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被观绮这么一问,回想了一下,很快道:“苏燝有一条红绳,上面就串了一颗珠子,他说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为他求来的平安珠,不能摘,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带着。”
“那颗珠子我在大学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了,但除此之外,他身边的衣服首饰基本都是一个季度一换。”
苏燝对自己的生活要求还挺高的,他家境本就不错,自然也不会在吃穿住行上苛待自己,唯一吃过的苦可能就是为了他和父母闹翻的那段时间。
曾经顾琛因为这事既感动又愧疚,暗自发誓要创出一片天地不让爱他的人受委屈,结果没想到……那不过是猎人为了即将到手的猎物做的一场苦肉计。
不过要说苏燝是否给过他什么东西……顾琛低头望了眼左手无名指那圈淡淡的戒指印,好像除了那枚从大学定情戒指,苏燝并没有再给他什么要求他一定要一直带的东西。
顾琛的衣物更换没有对方那么勤快,但因为应酬需要,也会时常更新一下自己的饰品库,旧的要么扔了要么就二手回收卖掉。
观绮喝着茶,静静地听着顾琛描述,待他说完后,询问道:“那颗被他天天带着的珠子,是不是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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