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四大皆空这个章节的全部内容发给了那名没上过学的发贴人。
事后我在评论区怎么也找不到我发的消息了。今天才得知是系统删了,所以我把这条消息单独发给发贴人,备注了出处,他大概会感觉很奇怪吧。
现在的人为了出名都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了。
最终也会石沉大海就是了。
父亲让我开车,我也接受了。因为那是领导的安排。但我该开得快时就开快些,该慢些就慢些。父亲跟车指挥,说道,“你是踩不动油门还是怎么了?”
工作没一会,我就去倒水、上厕所。父亲吐槽道:“你是不是有病了,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喝多了水,自然想去厕所喽。不喝水渴死人了,何况我中午吃了不少饭菜,消化也要大量的水份。
工作结束,父亲看了眼时间,带我去场地上,原本打算吃饭的,不过时间还太早了。我想去食堂的,但他不想让我被其他人看见说闲话就阻止我去。
“万一被他们看到,你要被说闲话,到时候又麻烦的不行。”
我灵机一动,“那我去厕所玩。”
“好吧。”父亲勉强接受了。我上过厕所,出来后,面对着四周翠绿的竹林,拿着手机不知要做什么,我似乎连怎么玩都不知道了。
此时对面有几个黄帽工人坐在竹林下抽着烟,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我之前也想坐在这里,但位置被霸占了,想到去食堂的后果不免有点伤脑筋。
但看到帽子,就让我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
在工作时,我看到领导戴着蓝帽经过我车旁,他骑车时还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察觉到目光就与他对视,感觉他的样貌意外的像某个人。后来想了想帽子的颜色不对劲,但我又立刻想到会不会是领导故意这样做的。
疑问在脑海中浮现,但过了会我就抛之脑后,这和我无关吧。
停车后,我想去厕所,父亲说有领导在背后看着我呢,等等去。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领导从我的车旁经过,他又看了我一眼。等他远去,我下车问父亲,“领导今天是不是戴蓝帽?”
“我哪知道人家咋想的。嗯?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才看了我一眼。我以前就想到领导会戴蓝帽检查人们工作了。”
这一带的竹林生长得很茂盛,高高的竹竿密集的栽种在厕所边的花坛上,数不尽的青竹叶把厕所周围遮得严严实实,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我的视线从黄帽工人的身上转移,上过厕所后先去洗手了,等工人们离去,我拿着小包坐在那,但总是静不下心。于是就站起来,感觉腿有点疲惫,毕竟踩了一下午的油门了。
在此之后,我没听父亲话,鼓起勇气,直接进入食堂,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片刻后,父亲也来了。
父亲进食堂前也没通知我,他的意思是我进有事,他进没事。现在这样空无一人,他刚才的话和胡说八道有何分别。
今天下午出了家门,我骑到半路上才发现帽子忘带了。我比父母先走,他们如今还在家里,如果我的手机有电话卡,现在倒可以联系他们。
可惜我家连话费都交不起,实际上父母也不想交,我也不打电话,但不打电话还是会扣钱,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至于第二张电话卡,父亲跟我炫耀他拿着我的电话卡赚了一百五,这花了他一个上午的时间。
我慢悠悠的骑着车,心情摇摆不定,“他们有注意到我没带帽子吗?”如果注意到了,为什么现在还不过来?我朝对讲机喊了几句话,但无人回复。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赶紧骑车原路返回,一路上对自己的失误懊恼无比,恨不得一头撞死。“我怎么会忘带帽子呢?”
父母临近上班时候也没动身,他们依然待在家中,不到最后一刻决不离家进厂。
我刚进家门,母亲惊讶的抬头,问道,“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帽子……”我低声细语道。
她显然没注意到我没带帽子,我想赶紧就走,不然快迟到了。
“你打电话啊!”她的语气像是在说我真蠢的可以,明明一个打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跑回来。
“电话卡在我爸那里。”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父亲坐在沙发正看着手机,听了我的话,大声叫道,“你不会打微信电话啊!”
我有点生气,怒声道,“我没流量!”而母亲还在说对讲机的事,我知道家中另一个对讲机压根就没打开。
到了厂里,我会用对讲机和父亲联络。不然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到了徬晚,夜幕降临,黑夜笼罩着整个世界,周围漆黑一片。父亲用对讲机说了前面有安保部的,我因去了厕所所以落后一段距离,于是在跟车途中抄了近路。
等到了父亲车跟前,我才发现有两名安保部的人和父亲正向车后看去。父亲注意到了我,跟安保部人员说了我就是跟车的指挥工。
但他们却不依不饶,对着我指指点点,其中一位胖子命令我道,“过来。”
我乖巧的骑车靠了过去。两名安保部人员面如如豺狼虎豹般凶恶,步步紧逼,他们身着红色的工作服,戴着象征着战争之红的圆帽,择人而噬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两位的眼神如毒蛇般紧盯着我的面庞,我毫不在意,看了他俩一眼就移开视线。
“你怎么没跟在车后?”胖子追问道。
“我……我上厕所了。”我有些结巴,指着来的方向随口说道。我拉开衣服拉链,摆明自己指挥的身份。
“那哪有厕所?”一旁的瘦高个插嘴说。我默默无言,晚上会很冷,我穿了外套,指挥背心和工作服都穿在外套里。
接着那位胖子拿出手机,往我头上戴的帽子上拍了照片,便走开不再理我了。
我的帽子上有工号,这是准备让我缴纳罚款了。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别人就已经结束了一切。可以看出来,对方的操作业务很熟练。
父亲脸色一变,他一把搂住胖子边的瘦子,面带微笑悄咪咪的跟人家说些什么。
胖子招呼瘦子离开,两人大摇大摆的走掉,只留下我和父亲面面相觑,他哀嚎一声,“等安保部通报上去,人家这下肯定不要你了!”
“叫你一步也不要离车,你也不听,科长看到了通报肯定让你滚蛋!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弄进来的?”
“我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因为现实生活中总是充满着……”
而我的话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你以后怎么生活?”
父亲眉头紧锁,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我静静坐着,看他一会走到这边,一会走到那边,而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强调着厂里的规矩。
“你还把背心穿在里面,我哩个老天爷啊!你凭什么穿在里头!谁叫你这样穿的!就你特殊些?全厂能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我告诉你,全厂没有一个指挥像你这样!”
“多呢。你不知道罢了。”我坐在车上,看样子有恃无恐。
“这天气有那么冷啊!你不穿是不是要死啊!”
……
父亲走到我面前,讲话时吐沫横飞,我后撤了几步,以防他突袭而来的暴力行为。
后来父亲还是不放心,他让我脱掉衣服,但我偏不,夜晚的寒风冰冷刺骨,我可不想挨冻。
工作还是要继续,父亲说自己找了领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我给李成轩发过信息了,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你别又叫人家抓住了。”
我脱了帽子,听着父亲的发言有些不耐烦,至于父亲的话,就是让我认真工作,别摸鱼,戴上帽子,脱了外套,一步也不离开车子。
但我不从,父亲便叫我开车。
“我开得慢。”“慢就慢吧。”
结果我上了车,车速比乌龟还要慢。父亲看后拦住了车,埋怨我道,“就你这样还能做事啊?慢悠悠的开,到九点下班,你工作不要做了?还是我来开吧……”
我下车后,骑了会车,寒风阵阵,不多时就感觉一股猛烈强劲的旋风毫不客气的刮来,而我只能默默承受。
如果我在这时跟父亲说起外套的事,他百分百装傻充愣,压根不会停车交出我的外套。
原因是胖子对父亲说,“他还把背心穿到里头哪!”
胳膊肘往外拐的父亲一定会对安保部的话言听计从。
果不其然,父亲停车后,叫我看着点,而我却在路上想道,“你在驾驶室里开车,不用面对风吹日晒。为了去给人家做一条听话的好狗,还把我的外套抢走,让我挨冻,饱受折磨。”
我心生一计,心道,“你不给外套我就不跟车了。”便向他索要衣服,“我一路上都在挨冻!把衣服给我!”
“你可不敢再被安保部的看到了,你的衣服在那头。”
父亲刚从那头的驾驶室里出来。他两手空空,看还在另一头找衣服,提醒我道。
我在跟车时,父亲让我去前面。我十分听话,加速向前冲。“慢点!慢点!”父亲在后面追着,对讲机里传来他焦急的呼喊。我视若无睹,骑得远了就在原地等他。
忽然觉得这样工作实在是无趣。看不了手机,摸鱼也摸不了,有父亲在后面盯着呢。
我找了块空地,坐在那里等父亲过来。他看我这般模样,问道,“你当真是不想做了?”
“是啊,我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工作。”我由衷地说道。
父亲苦笑道:“行啊。你今晚认真做,我明天和人家说,省得跟你费尽心思,我也怕出事呢。”
“对啊,你原本就很辛苦……”我说着说着感觉眼眶一热,泪水滑过脸颊,我也不擦,在后面跟着父亲的车,当然还是在摸鱼。
父亲忙完,停车下来找我谈话。
他站在我身前,问道:没,“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坐在电瓶车上,埋头说道。
父亲看着我说:“你总得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能一辈子躺在家里吧。你不想想,我们养你这么大了,你以就后打算啃老,要我们养活你一生?”
我面无表情道:“你弄死我就行了。”
父亲摇了摇头说,“你傻啊,我们都含辛茹苦养了你多少年了,从小养到大的,现在我忙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是为了你自己吧。”我直言不讳道。
“我们老了不都是你的?”父亲反问。我沉默不语。
“你以后怎么生活?打算坐吃山空?就这么等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不好好想想,这份工作多好。”
父亲想让我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我在这工作能照应到我,厂外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而我亦无所长,难以生存。
我好奇地问:“你不是说人家不要我了吗?”
父亲辩解道:“现在还没说不要你呢!是你自己不想做了!”
我悠悠地说道:“但安保部已经拍了照片了。”
父亲却不在意,跟我说道,“那不要紧,顶多就是罚款。我帮你出就是了。”
次日,父亲告诉我,安保部没捅出我的事情。他悻悻地说道:“还好昨天是李成轩值班,不然你肯定要回家了。领导对你的印象本来就不好……”
我思绪如潮,心道,“领导神通广大,背景深厚,只需要一个电话,和安保部的随便说几句,我的事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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