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载了一些游戏。昨晚睡不着,有些古怪,脑子总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记得哥哥曾经说过:“婚姻就是坟墓。”奶奶当时反驳过他的说法。
昨天父亲看到我们这里还招指挥工,想插个人进来。将手机打开之后,看了一会,他放下手机,跟我说:“大大还在这时,我们在厂里是有关系的。小梅娘娘,她面试的时候就是我安排的,我就是她的面试官,现在人走茶凉,我们在厂里无依无靠,只能下辛苦了。你在厂里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大大以前可是在大楼里坐办公桌的,他要是还在的话……”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低不可闻,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说了些什么吧。
我默默看着他一脸惆怅的感慨世态炎凉。
今天晴空万里,天上那是一朵云都没见着。
我看了眼一望无垠的蓝天,心想,“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到点准时和父亲在车边汇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工作时间了。父亲一见面就和我说:“我去拿个长尺测下油还剩多少。”
我耐心的等待着,坐在驾驶室里,闭上眼。四周嘈杂的声音闯入门内,我静静地睁开眼,用力一把关上门。
记得前几天,老头指挥走向驾驶室,他准备去拿旗子,父亲坐在里面,等他靠近,然后飞速地打开门,将旗子扔到地上就立即关门。他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让人看了叹为观止。而目睹这一切的老头呆若木鸡,回过神,骂骂咧咧捡起了地上的旗子。
而我是驾驶员,老头指挥主动开门叫我把旗子给他,我则是单手奉上。他接过关门就走。
耳边依旧很吵,我醒来时看了眼手机,下午一点四十七,已经是十七分钟后了。
我睁开了眼,养精蓄锐似乎养的过分充足了。难得的是我一直在狭小的空间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父亲不久之后也赶来了。
父亲嫌我开车太慢,所以他就接手了。期间我还下车移开几个路障,父亲故意不做这种事,他说我,“开车没感觉。”路上我开车转弯还差点撞到门架上的料,父亲急忙喊停,他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使唤人的语气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我开车的本领一直都不怎么好,经常出事。父亲有的时候也和我一样。
我指挥走在前面,主管骑车来了,他过去和父亲说了些话,然后离开经过我旁边主动停在我的面前。他看着我,笑着说:“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加进黑名单了?”
我啊了声,脸色诧异,心里有点不可置信。
“你打开手机看看。”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关掉音乐,打开拨打电话的软件。他说:“你的电话号码是……0843吧?”
父亲从我身后赶来,听到领导说我把他的电话加进黑名单时,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他十分焦急的来到我的身边。
主管拿着他的手机,直接现场拨打了我的电话,“我打你电话试试。”
我的手机显示着电话页面,而他的手机此时却传来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怎么回事?”父亲的眉头紧锁,他接过我的手机查看。我也看着自己的手机,话说我连领导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吧?
主管扫了一眼我们的脸色,他说,“还是先工作吧,等有时间再慢慢研究。”父亲把手机还给了我。领导说罢就骑着车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低着头,忍不住咧嘴笑了,随后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用手捂住嘴巴,但还是笑个不停。
吃晚饭前,父亲捣鼓我的手机,想看看怎么删除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我向他解释了一番,并帮他打开了我手机里的黑名单。
“你黑名单里有这么多电话号码啊?”父亲惊叹不已。
“你看看有没有他的号码?还记得他的号码是多少啊?”
“尾号我记得。”
等父亲在我的指示下,删掉被我打进黑名单里的号码,我才接过了手机。
父亲还给领导打了电话,跟他说了我的电话卡有问题,对方似乎也同意了这个说法,然后晚上工作我电话响个不停,每过一会就有电话打来。
每次我要把电话给父亲,他打个电话跑来跑去,我还要跟着他。真的麻烦,直到我想了个法子,拽住他的手臂,等他结束通话,我笑着说:“你打电话别到处乱跑,我也跟着你走来走去。”
晚饭时我们还说起工作的事,他说我在这不知能待多久呢。我说能待一天算一天,这份工作不行就换一份工作。
其实我也明白,像我这样的人,一无学历,二无技术,只能去捡垃圾、或者给别人当牛做马的使唤来使唤去,大不了就去死喽。反正活着就很累。说着想死,可下不了决心,一定是还没到那个时候。
晚上和往常一样。我上班摸鱼,找了块灯光良好的地方看手机,一般会读些电子书之类的。看的也都是小说,不是什么名著,自己也看不下去那种东西。
父亲开着车,停在路口,他用对讲机叫我过去。我骑车赶了去,他似乎有话对我说。所以我停在他的车前。
“我刚才开车撞到人家的车了。你不看着点吗!你就躲在这玩手机!现在好了!你工作没了!这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上班就只几个小时,你都坚持不下去啊?这幸好是撞到车了,要是撞到人了,可是要打官司的,到时候我跳河都来不及!那是要坐牢的!我就不懂你书有那么好看吗?你这事明天再看吧……”
父亲坐在车里,他的脸埋在车里的阴影中,嘴里似竹筒倒豆子般一连串的数落我。
我在想这一天来得真快。毕竟自己一点也不想工作,可这样一来,我该如何生存呢?我羡慕那些不用工作就有饭吃的家伙,哪怕他们宁静的生活只有短短几天,那些人在网络说自己这样下去不行,我就不懂了啊,那样不是很幸福。怎么就不行了,我一点也不理解。
出了事后,我的手机又来了电话,将手机给父亲时,我嘱咐他,“别把手机砸了。”
晚上回家,父母来到我的房间。他问我想不想做了,是不是想放假了,有什么想法跟他说。话说这半年来的工作我只请了三天假期。我不知道父亲的脑筋有没有问题,我能有什么想法。
父母交流了此次事故的原因。父亲大晚上向后倒车,撞到后方正在行驶的平板车。他是知道我晚上会偷懒,所以他也偷懒,平板车一般不用倒车,因为一头一尾有两个驾驶室,因为是晚上,倒车镜里啥都看不见,就这样他还用这种方式倒车,真不愧是“艺高人胆大”。
父亲今天没带手机,后来又出来事,他差点其他料把撞倒。所以他就不敢开车,让我去开,他来指挥。
至始自终我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可不养废物,父母也想让我能给他们赚到钱,而不是在家无所事事的等死。这样不就好了,我听他们的,去上班了,不就没问题了。好好上班的人也有,可我不是。父亲说拿这份钱就要替人家好好干,我是不理解他是怎么想的。我进厂只想摸鱼,混吃等死。简单来说,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也看不到希望,已经都麻木了。
所以,我也会对他讲:有的人上班玩手机,老板辞退她了,她第一个月的工资,老板给她发的工资全部是硬币。她把老板告上法庭,又赚了一笔。
父亲听后,开口说,这里面的事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
以上大部分的内容我发送进一个群聊,成员基本都是高学历人员。
“写得如何?”
“对我无感。”
“看来写得太垃圾了。”
“昨晚想到故事范式是两块,创造一个焦点,围绕这个焦点;然后是创造一个叙事模式,对这个模式不断拆分、变种、复制。文风就出现了。”
“你把焦点放大,然后讲述更缓慢点来。”
“我永远也不会懂,你说的这些。”
“不过我会记下来,等十年后,我看到了说不定会懂。”
“克苏鲁神话的模式,一创造一个焦点,即无处不在渗透的巨大恐怖,然后,讲述风格,就是你经常看到的那些,换来换去。”
父亲撞的人还是以前我在其他科里的敌人。他今日看到我骑车摔倒,笑话了好一阵子,谁知晚上父亲就撞到他车上。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来到厂里,我常能看到有人躺在草地上,在暖阳的照耀下,他们竟睡着了。我都有点羡慕他们这份洒脱,自己嫌草地比较脏,想躺上面却又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说到底还是过于好面子了吧?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们那样就好了,明明现在已和行尸走肉无异了。
母亲又告诉我要戴帽子,她说父亲的熟人看到并告知了他们,说安保部的人看到的可不得了。
我才懒得和他们废话。对于这个已经“疯”掉的世界,已经“疯”了的人而言,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吃人”的现象永世长存。什么时候我能写一本书有关“吃人”的书籍,就拿婚姻、学历举例,说些彩礼、职校真不知害苦多少人呢。
有时间我找了地方,躺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这里处于食堂附近,上班时间没什么人,父亲步行去桥东拿车,而我小睡了会,头发不会脏的,我把指挥背心平铺在地上,感觉是不坏,不过还是躺在床上更自在些。
因为我总觉得就这样躺着会突然出现一条毒蛇,死死咬住我的脖子。现在我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中午好热,明明的冬天,昼夜的温差还真大。脚上穿着棉鞋和棉袜,两只脚出了很多汗,尤其是我身上穿着这些衣服,加上头上乱糟糟、蓬松的黑发——今晚就剪,热得我真是烦躁。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