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似乎闻到了浓厚的年味。或许是错觉,毕竟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昨天晚餐期间,父亲说起别的驾驶员家庭情况。“他要钱不要命,每天都加班,原因是他又娶了媳妇,家里养了三个孩子,还要继续生孩子。”好像三个孩子都是前妻生下的,所以夫妇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听父亲讲,他们不只会要一个孩子。
有人聊起他的工资问题,“他一个月拿一万多呢!”这位工人也是道听途说,工资条没发,只有领导清楚下面每个人的工资有多少。
父亲还提到他老婆会给他送家里做的饭菜,这样就不用来食堂花钱吃饭了。我不能理解他为何这么拼命赚钱。
后来父亲接了个电话,随后神情复杂,交谈得很是激烈。我想去厕所,但看到他这副表情,于是驻足观看。他似乎和中国移动的客服吵起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手机貌似定了昂贵的套餐,父亲一看月底消费账单不对劲,便立即找人工客服协商。
“怎么一下子八十几块钱!我就接个电话而已。”
“手机密码多少?”父亲神情严肃,满脸怒容,紧紧盯着我的脸庞。
我暗自想是不是最近下载的违规软件太多,使话费一下子增加了负债。还是在家逛外网会让话费减少,总之我是不能理解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手机密码?”
“就是你买电话卡时设置的密码!”
“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我从来不用流量啊?”
“什么三十块的套餐,还有五块钱的费用,杂七杂八的费用……月底一看账单八十块钱!到底谁弄的?我电话打不出去了,你把电话给我。”
“不会是买电话卡的时候……”
“怎么可能,我当时一看就一个八块钱的费用……”
他拨打了10086,转接人工服务,取消了我电话卡上那些多余的消费。回家后,父亲改掉了我电话的密码,至此,突然事件才算结束。
天黑了,夜色沉如黑水。繁重的工作等待我和父亲处理。领导将一张任务单递给了我,因为父亲不在的缘故。其实应该给父亲的——那张白纸,他说:“你用夹子夹起来。”我拿起夹着一叠厚纸的文件夹,并没按领导的话照做。等他走开,我放下文件夹,将那张白纸压在下面。
谁知领导又回身,微笑着面对我,他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着不容辩解的命令。“快过年了。你们注意安全隐患的问题,慢一点没关系,不要出事。”
我坐在驾驶室里,敷衍的连连点点头,一点都不在乎对方怎么看我,他的态度亲切也好,恶劣也罢。话说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最近快要过年。
家里父母说过,网友说过,可我的生活没两样,每天都要工作,不会因为过年啦就怎么样,还是要做这些工作的,过完年,将会一直重复现在的日常。
领导吩咐完毕,笑眯眯地离开。父亲随后赶来,我说:“刚才领导来了,给了张纸,还说了,过年了,要安全!”
怎么说嗯,又破戒了。唉……我倒没有观看那些淫、秽视频,但看淫、秽小说了。
这一件事等会再说。昨晚还是前天来着,父亲接到一个电话,领导打来的,说我怎么这个月怎么有一天只打了半天卡。父亲说撒盐那天,你们说提前下班,他就先回家了。然后那人言语道:“那只有半天工资喔?”“半天就半天吧。那天下大雪呢,孩子衣服全湿了……所以我让他回家了。”父亲解释道。
我才不想管这些事。你们爱咋地咋地吧,但特地来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一副你怎么就只上半天班的质问语气,实在是让人无比厌恶。如果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想法,用眼神来杀人的话,那些领导早已被骂得狗血淋头,被杀了几千几万次也不为过。
我想起自己在白雪皑皑的冰雪世界中骑着电动车,不顾刮来的风雪,一往直前,哪怕浑身被冻得发紫,手脚毫无知觉,如坠冰窟,面皮覆盖了一层白雪,飘进眼里的飞雪愈来愈多,不多时感觉两眼酸涩疼痛……而父亲和其他人又在哪呢?
不过讨厌的回忆最终也会烟消云散。像是现在,我也不曾常做噩梦梦到自己被欺凌的场景。
上班的空暇之余,我眼含热泪,缓缓唱起这首“星光就在前方”:“生活给我一身伤。或惆怅,或迷惘。念念不忘的姑娘,在心上,在远方。抬头看看那曾经的夕阳,落在我的肩上,那时心之所向。那些曾经努力后的失望,是青春的倔强,是情深一往。
“我不慌,星光就在前方。别再驻足眺望,背上我的行囊。就疯狂,答案都在路上。风在自由歌唱,翻山越岭飞翔。我不慌,梦想就在前方。带上心爱姑娘,明天就到远方。手不放,紧跟梦的方向。梦中就有希望,也许就在身旁。满目星光。”
婉转千回的歌声勾人心魄,魂牵梦绕的经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待我逐渐沉醉在这美好而悠扬的感人歌声中无法自拔之时,眼前出现了一道旖旎身影。
她的侧脸跟我小学里的同桌长得一模一样。(同桌是我的暗恋对象,我一见面就喜欢上她的脸了)她没戴帽子,穿着工作服,俏脸清秀,脸蛋洁白无瑕,从我的眼前,于小路上悠然自得走过。看样子只是路过而已。我忍住想认真再仔细看几眼的冲动,选择视而不见。
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学生了。什么恋爱之情给我去死,凭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何况结婚生子什么的,对我来说,还太早了。我的大脑没发育成熟呢,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考虑这些破事。
如果按时间来算,她如今应该在上大学,怎会进厂?
小学时代我还没接触过手机,十岁前应该都没怎么见过手机,那个时候都看数字电视。这个留给我的印象很深,我哥把我爱看的频道封禁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也还记恨着他那时的所作所为。
最近我手机新安装了一个软件,里面有央视、浙江卫视、湖南卫视、少儿频道、优漫卡通……现在我能看到以前爱看的影视了。新闻也偶尔看看吧……
《射雕英雄传》这本书于今天早上看完了。下一本是《天龙八部》,这本书被评为武侠第一。
父母眼看快过年了,警告我上班要戴好帽子,不然奖金就拿不上了。两人一副万分慎重的神态,我不置可否,也不想多说。听父亲说,早上有人被领导抓到上班没戴帽子。
领导又打了父亲的电话,提醒我如果被抓到不戴帽子,会导致过年没奖金。我是随便他怎么说,自己还是那样。不管父母癫狂的样子,说什么“奖金有两千块,今年发得多呢,有五千块”,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有了钱,我也不会花的。不是舍不得的问题,只觉得我花了钱就不会停下来了。
今天中午,母亲忽然和我说一句话,“小臭蛋她在微信上说,过年你家那个谈雅文回来不,我找他玩。”说完,她咯咯笑个不停。
我听了,情绪没什么波动,动作一顿,心道:“要不要提醒妈拍张她的照片?算了吧,终归是陌路人。”继续拿起碗勺挖饭。
她跟父亲说道:“两个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真是巧了,雅文是五点出生的,她是七点出生的,就错了两个小时。听说男孩全是白天出生,女孩都是晚上出生。”
“哪有这回事。”父亲又说:“雅姐是下午一点到五点生的,她命硬。”
我想起我姐通过英语六级的事。当我问起父亲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她英语六级,要拿到本科学历,已有一半把握了。”
如今正值冬季。厂里的人待满五年才发一件棉衣,不是三年,棉衣就是棉的工作服,可以穿在外面的。我夏天穿的工作服是白色的,那个是刚进厂发的。
这么一说,我发现一个盲点。我不是巧遇那个长相和我同桌极为相似的女人嘛。为什么我说那个女人是我同桌,是因为小学老师撮合我们俩坐在一起。我是求之不得啦,但她如丧考妣,一副愁眉苦脸、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穿的工作服是白色的,可能才刚进厂。
在沙房,我经常能看到厕所旁边站着一群戴着褐色帽子、穿着灰褐色工作服的工人。听母亲说,沙房里的灰尘颗粒太多,吸入体内不得了,她说会死的。
工作时,我去了趟厕所,路过一位工人,只见他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我低头从他手指的缝隙里,看到手机背面的图案,似乎是苹果品牌的手机。这部手机想必他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吧?真时尚呢,紧追潮流的打工人?好可怜,明明已经如此辛苦了,还买这么贵重的物品,大概有七八千的价格,值得么,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钱,我何必管太多,说真的,我一定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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