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雪小随叫停前行的人们。

“你们确定吗？决定好了，一定要进去？”

众人以一种分散的站队方式停在不宽不窄的甬道处，回头看着微微背着光的雪小随，林向晚没有回答这两个问题，只是反问她。

“如果你知道后果的话，你还会继续待在半马人族吗？”

看到表情怔忡又恍惚的雪小随，林向晚走过去将她拉进道里，示意其他人继续向前走，然后回头接过雪小随慢半拍递过去的火折子。

等那火折子经过其他人的手传到最前面的唐雪手里后，林向晚才回过头对上雪小随不解的眼神。

“就像半马人族对你，”林向晚顿了一下，“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林深他，对我们，也同样重要。”

火光折射着两边的土色墙壁，以一种不规则的形状随着队伍的行动而向前推进。

走着走着，那股在六文街上的并不明显的香味愈发浓烈了，这回都不用雪小随说，八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齐佑煽了煽鼻子，清秀的脸皱巴着，“这味儿可比外头浓了几十倍，前面不会有那种。什么。呃尸山血海吧？”

丁涛和其他人一样开始用袖子掩住口鼻，闻言神态有几秒的一言难尽。

“不好说，毕竟这个味儿只是闻着香，但是没啥血腥味。”

元袅眯了眯眸子，嘴角咧开：“用雪小随的说法代入一下前面应该有很多‘人’?”

唐雪换了个手拿火折子，甩了甩酸涩的右胳膊，笑得十分核善。

“有很多人也没关系，他们要是敢把林深怎么样，我分分钟把他们片儿零碎啰。”

“……”

宋清眠拍了拍唐雪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以一种老成的、忧郁的腔调感慨道：“唉，唐雪，人生是旷野啊……”

“……”

“...妈呀，”元袅嘴角微扯，和其他人一样忍着笑，“宋姐明显已经next level了。。。”

隧道还在向着黑暗延伸，空气越发潮湿，寒风伏着砾石地面钻进脚底板。道路的两侧石壁上每隔几丈渐渐有了奇怪的似珊瑚状的灯盏，白色的蛛丝缠挂在灯盏周边，随着人类路过带起的风而飞舞着。

这样一幅陈年老旧的破败样引得众人不由得开始猜测前面到底会有什么。

沙子与石头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林向晚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看不见什么了。

“...唐雪，先停一下吧，”林向晚停下来，“这么走也不是办法，这条隧道太长了，你们可以回头看看，我们走了这么久，入口离这儿也已经很远了。”

唐雪举着火折子，神情在林向晚说完这句话后滞了一下，随后捏着眉心点点头。

“...抱歉。”

略带懊恼的声音顺着空气在这片空间响起，宋清眠从唐雪手中拿过火折子，微微摇头，而后看向其他人，最后对上沈云念沉思的眸子。

沈云念察觉到后愣了一下，想了想转头看向雪小随：“火折子还有吗?”

雪小随“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从袖笼中取出一根崭新的火折子递给她，看着她接过去，捣鼓一番后，火苗跃动在土灰色的石壁上。

沈云念将它放置在有些许高的灯盏上，空气里的香味中夹杂上一股烧焦的羽毛味。

宋清眠走到沈云念身边，“我和沈云念去前面探探情况，如果五分钟之后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就来找我们……”

“我和你们一起去。”

宋清眠的话刚落下一个音节，唐雪便走过来，她捏着衣角，又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们一起去。”

宋清眠皱了皱眉，盯着唐雪有些心神不宁的面孔，犹豫了半会儿摇摇头，声音轻缓有力。

“唐雪，休息一下吧，我们只是去前面探探路，很快就回来了。”

唐雪眼神聚了点焦，抬眸对上宋清眠担忧的眼睛，借着烛光隐约看清了那里面自己此刻的样子，憔悴、恍惚。

紧紧攥了攥拳头，垂下眼帘嗓音微哑：“嗯，我会好好休息的。”

说完便转身慢慢靠近墙边，摇摇晃晃地坐下。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微涩，苦涩的气息蔓延，沈云念给了林向晚她们使了个眼色。

林向晚接收到后有些烦恼地撩了撩头发，刚想说什么，元袅突然站起身，变戏法儿似的从怀中掏出好几部卡牌，随意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走过去将唐雪扶起来。

“还好我机智，离开客栈前把牌收了，”元袅迎着其他人呆滞的目光，“宋姐，你们放心去吧，刚好我们也可以打牌放松一下。”

原先紧绷滞涩的氛围被打乱，宋樾转了转手腕，冷嘲热讽的同时又拾起一盒豪华牌金色扑克拆开。

“元学妹还真是松弛感拉满哈，”骨节分明的手洗着卡牌，宋樾笑得吊儿郎当的，“三缺一，机会难得嘛。”

几人用惊讶又复杂的眼神游移在宋樾喜得手指翻飞的牌上，不止宋清惊讶，连元袅都惊讶了，她拉着唐雪坐下。

看了看其他人，偏过头小声询问:“学姐，你、你被夺舍了？”

宋樾 : ……?

Get到某人无语又嫌弃的眼神，元袅没敢再问，就当她突然抽风了。

“这一局加我一个吧，唐雪包大佬的，”元袅笑容满面，将另一副卡牌扔给林向晚她们，

“碗姐你们去带带小佑哥吧。”

“OK啊~”

林向晚痛快答应了，同时也是松了口气。

宋清眠收回讶异的目光，有些无奈地看向沈云念，“看来是我们多操心了，走吧。”

“嗯嗯。”

*

渐渐远离了队伍，宋清眠举着火折子照亮前行的路，沈云念稍落后她一些，视线从墙壁上移到乌漆麻黑的后头 ，然后又看向宋清眠棱角坚毅的侧脸。

“已经看不到人了，宋医生，你不说点什么吗？”

烛影摇晃了一下，宋清眠转过头看向沈云念漂亮的眼睛，微微挑眉，“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我可没啥想说的。”

“...就、纯探路啊？”

听到这话宋清眠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沈云念，“不然呢？”

沈云念凝噎了一秒。

遇到一个比自己还会反问的人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沈云念花了三秒释怀了。

鞋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声音单调地响着，沈云念观察着路况和两侧的墙壁，偶尔看一眼认真专注的女人，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开口。

“那天...你为什么在天台？”

“...啊？”

宋清眠愣了愣，侧头看向沈云念，沈云念重复了一遍，宋清眠听完后并没有直接回答。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云念眨了眨眼睛，老实坦白，“因为好奇呀。”

她抿唇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天早上我

本来是想去天台吹会儿风的……”

“吹风?”

“嗯，为了清醒，”沈云念伸手拿过宋清眠手上的火折子，“学校天台以前是锁着的，没多少人知道钥匙在那个门底缝里，所以也就很少人会去那儿。”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然后天台就成了我平时看日出日落的地方。”

沈云念不紧不慢地叙述着。

"那天到天台的时候，我看到你站在那个阶梯上头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是心慌和那么一丢丢恍惚。"

宋清眠听着她的心理剖析有点好笑地耸耸肩，"前者我可以理解，但后者的恍惚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了?光看背影你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呃，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恍惚，"沈云念掀了掀眸前的发丝，"在这个反应过后，我想的是‘难道这个人要自杀’ 但又很快被我下意识否定了。"

"唔...我当时，是和阿樾吵架来着。"

"所以你是散心?"

"嗯，可以这么说。毕竟自杀这种想法对我来说有点不必要，"宋清眠观察着两边墙壁，"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是一个医生。"

" 生命很宝贵的。"

"...确实，"沈云念对此表示不可置否，"而且那天在学校的，大多都是回去参加纪念典礼的。"

"嗯。"

宋清眠轻轻垂眸，隧道又恢复了平静。

又走了一会儿，沈云念慢下步伐，回头看了一眼，问宋清眠:"还走吗？感觉这次得无功而返。"

"...你定论下早了。"

沈云念话音刚落，宋清眠反驳道:"谁说无功而返的？这不，路都走到头了。"

沈云念愣住，揉了揉眼睛，虚眯着眼借烛光向前面探去，果然发现在距离二人停下的位置有15m的那个地方，模模糊糊里有一点儿阻隔的墙面的轮廓。

沈云念惊讶地看向宋清眠:“你眼睛这么尖啊,那么远都能看到?”

宋清眠双手环胸,又拿过火折子扬了扬下巴,“现在是回去叫人还是过去看看?”

“回去就免了吧，没有必要。”

沈云念想了想，说:“算算时间，咱们从出发到现在，肯定已经超过20分钟了，”她走到墙边坐下，抬眸看着宋清眠，“林向晚时间观念一向很强，坐一会儿吧，她们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这样吗……”

宋清眠转头看向左边，随后坐到沈云念旁边，“那就等等看吧。”

*

另一边的林向晚等人确实如沈云念所料,收拾好卡牌,元袅还在感叹:“晚姐掐时间这么在行的啊?”

丁涛挑眉，“那可不，咱们大碗可是从小自律到大哈。”

“啧，丁波浪你皮痒了?小心等出去后给你好果子吃哦!”

林向晚瞪了丁涛一眼，转身一把抓过灯盏上的火折子，“沈云念他们这么久没回来，大概就是有什么发现了，走吧，去找她们汇合。”

……

沈云念和宋清眠走过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

林向晚一行人由林向晚领头拿着火折子朝前面无边际的黑暗开凿了二十来分钟，就在林向晚都要忍不住猜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时，终于在沉重的墨色中看到了一簇微弱的火苗在不远处颤颤巍巍地跃动。

林向晚松了口气。

宋樾也松了紧绷的神色。

两方会合。

林向晚看着坐在一起的二人眉间微挑，宋樾如往常一般站在宋清眠身旁，沉默了一路的唐雪主动问话。

“有什么发现吗？”

“有的。”

宋清眠点头，也不拖泥带水，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青灰色石壁，“路到尽头了。”

语毕，众人一起走过去。

火光照亮石壁，如宋清眠所言，这条走了不知多久的黑色隧道，已经让他们到达了尽头。

青黑色的石壁表面粗糙不平，外观上就像是未干的衣服，揉成一团后压在箱底放了几年后再拿出来的一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褶皱。

石壁的最上方还刻有一行古老的文字和一个小小的复杂的图案。

这个时候拉古死人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时浓时淡，但无一例外，人们想去追寻它的时候，这股气息都是从这堵石壁内部渗出来的。

“雪小随，这些字儿你那字薄里有没有？”

林向晚收回探寻的目光，看向雪小随。

雪小随“啊”了一声，取出那个牛皮本子，展开泛黄的扉页，哗啦哗啦的翻页声持续了十几秒。

“啪”

“怎么样?”

“这上面没有与之相关完整的句子，但有两个字是可以找出来的。”

雪小随揣着字簿指了指石壁上头的那串古老字符。

“第一个字符指的是‘无’，第四个字符是‘碑’，然后……这个……”

雪小随的指尖最终定格在那串文字后面的图案上，她眸光晦涩难明:“这个图案在我们半马人族，是一种预言。”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复杂的图案呈倒三角，其顶部缠绕着两头生动匍匐的蛇，两个底角都被一只山羊角穿过，一个十分清晰的无限符号刻在中间空的地方。

这些元素构成了这个诡异的图案。

几乎是一瞬间，在场的人脑子里闪过些什么。

“...你说的那个‘预言’，是指?”

唐雪收回目光，朝雪小随问道。

雪小随沉吟了一会儿，解释道:“其实你们可以理解为半马人族的禁地吧，都是极其危险的东西，只不过你们之前遇到的蚩畔他们驻守的禁地是没有打这个记号的，而这个打了，那也就代表这石壁后面有比恶狼更加危险的东西。”

“所以就是说,这扇石壁后面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

唐雪的声音很平静,雪小随想了想,"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唐雪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令牌，刚想许愿，宋清眠的手便覆在了那块令牌上。

唐雪的手被轻轻压下，宋清眠表情严肃，她蹙着眉，“唐雪，你想做什么呢？是想强行破开石壁进去吗？”

唐雪抿了抿唇，火折子的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另一半边脸忽明忽暗的，整个人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颓败的气息，从胸腔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不然呢？”

宋清眠松开了压着她的手，退到一旁。

“我没有想阻止你的意思，只是唐雪，你现在的状态不对，现在谁都想救林深，但谁都不知道这堵石壁后面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强行破开，会发生什么，有什么后果也是尚未可知的。”

“我想林深也不想你出什么事，对吧？”

唐雪没有说话。

沈云念也取出令牌，看了眼宋清眠，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必把结果想得那么坏，这个图案前面的那串文字...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指第一关的那个‘无字天碑’?”

“无、无字天碑?”

林向晚惊讶地看了看沈云念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字，想到雪小随刚才的解释，陷入了沉思。

在场的人只有4个人面不改色，齐佑一脸懵逼地举手发问:“无字天碑是什么东西？”

宋清眠拿出令牌，“说实话，其实我们也不清楚，但当时是……”

突然想到了什么，宋清眠又闭上了嘴。

“其实就是记录死者的石碑吧。”

但林向晚替她说了出来，她眸色微不可查地暗了暗，沈云念和丁涛在一旁无声地拍了拍林向晚的肩膀。

“……嗐！你们早说啊。”

元袅也掏出令牌，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早说可不就触发关键词了吗？”

元袅对着自己的令牌操作了几下，嘿嘿一笑，“这个时候呢，我这个解说员就发挥作用了，”她将令牌摊在手心，“喏，这就是无字天碑。”

众人探头看去。

透明令牌上显示的界面俨然是一副空空如也的画面，除了最上方的一行功能批注的正楷黑字:

【无字天碑】

所有人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丁涛揉了揉额角:

“咱就是说，真就和它名字一样，一点儿字迹都没有哈。”

“no.no.no~”

元袅撇了撇嘴摇摇食指，“你这么想就错了，有字才奇怪吧？当然，如果你想看有字的石碑的话，”她在令牌屏上点了两下，一个新的界面显示出来，“可以看这个。”

新的界面确实和前面的大不相同，它是有字了，但都是在场的除了雪小随以外的人的名字。

长十厘米宽四厘米厚50毫米的半透明令牌刚刚好可以挂完10个人的名字。

每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一共五行。

众人诡异地沉默了。

“...这个名字为什么暗掉了?”

唐雪指了指第二行右边的那个名字，林向晚眨了眨眼，默默撇开头去。

元袅点了点下巴，“应该是计入无字天碑了，...你们应该都明白了吧？”

“这个是幸存者名单。”

“与之相对的，无字天碑，名字暗下的人寄存的地方，亡者的坟墓。”

“……”

众人喉头一哽。

半晌，宋清眠点了点最后一行最左边的那个名字，“林深的名字还没有暗，说明他还活着。”

“其实还有个问题，”宋樾突然开口，她看着元袅，“令牌可以定位吧？”

这个问题跨度大但是关键，元袅怔了怔，“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毕竟是个，嗯，所以地图定位什么的，应该是有的。”

宋樾眉间微挑，把玩令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低眸盯着令牌屏幕，片刻后，八个红点出现在界面上。

“看来定位也只能确定每个人所处的方位，并没有地名什么之类的。”

“…这就足够了，”唐雪扯开唇角，苍白地笑了笑，“所以，我们到底该怎么进去?”

话落，所有人面面相觑。

丁涛:“实话实说，毫无思路。”

元袅:“而且刚刚雪小随不也说了吗，这里面可是打了标记的禁地，对不？”

雪小随:“嗯嗯。”

齐佑:“那确实有点儿难办啊，但我觉得一般作为游戏里的禁地，要么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危险，要么最大的危险在最后面。”

丁涛:“我去齐佑你大学啥专业的?这么闲都成资深老玩家了?”

齐佑:“咳，鄙人不才，联邦第一学府机甲工程师专业，今年大四。”

丁涛眼睛一亮，伸出右手，一脸诚恳，“联邦第一学府计算机专业，毕业三年，学弟，幸会幸会！”

齐佑耳尖微热，跟他握了握手。

“咳咳，”宋清眠微笑，“有点子跑题了哈各位。”

“那么，开赌吧！”林向晚勾唇一笑，“破壁嘛，老娘可在行了，”她回头看看沈云念，“火折子给我一下。”

沈云念愣了一秒，随即有些明白她的意图，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她。

林向晚接过，对着其他人扬了扬下巴，“你们退后十五米。”

“啊？哦。”

林向晚回头看着往回走的人们，后又抬头看了看这个无顶的隧道，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三秒后，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金装包裹的物什。

已经退到十五米开外的人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林向晚将那玩意儿拆开，然后三两下粘贴在那个图案下面。

林向晚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快速地退到与众人一样的地方，抛了抛手里的小型遥控器。

“诸位，声音有点儿大，捂好自己的耳朵哈！特别是你，沈云念！”

话音落下，“哔”的一声，红色按键被指腹按下，所有人立马捂住耳朵。

〔轰————〕

巨大的爆破声连带着轻微的热浪扑向众人，惹得每个人在忍不住瑟缩的时候又感到另类的刺激。

“Passion~！妈呀失策失策，这声音不是一般的大哈哈哈。”

林向晚掏了掏耳朵，随即转过头对着摇头晃脑的人们挤眉弄眼道。

“抱歉哈，但石壁应该是炸开了，走不走？”

“...走。”

不出意料，第一个回答的是唐雪。

唐雪将令牌的定位功能打开，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铿锵有力。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其他人对视一眼，丁涛搓了把脸，眉宇坚毅。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走！去救林深！”

齐佑扯了扯布衣，“说的没错，等救完深哥，咱们还要一起打牌！”

元袅:“还要一起撸串！吃火锅！”

林向晚扶额，“光想着玩和吃了，真行哈铁子们，...好，我也跟一个，还要一起喝8 1！”

宋清眠和沈云念走到最前面，与眼眶发热的唐雪并肩:“唐雪，别想太多，林深，我们会救下的。”

唐雪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或许应该说是朋友，后脑像被棉花包裹的棒槌在布蒙上轻轻敲了一下，模糊沉重又清缓郑重，股股热意上涌，她低下头，凝视了令牌上的小红点片刻。

“...谢谢，不过，林深，我会亲自去救。”

语毕，她吸了吸鼻子，步履坚定地朝着被炸开的石壁处走去。

雪小随落在所有人的后面，她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匆匆瞥了一眼宋清眠清瘦的背影。

这时，林向晚慢了几步与她同行，侧脸问她，“怎么了嘛？”

雪小随愣了愣，摇摇头。

“...没什么。”

“只是，我好像...明白了。”

真的超级超级喜欢女推好吗！！！所以这里我想用一句话:

“我们畏惧死亡，是因留恋生者的命运，而非要凝视永恒不变天空”[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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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幸存者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