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惨白，显然是吐到脱水的卡维，抱着一瓶矿泉水，和面色同样惨白，刚刚被掐人中唤醒过来的贾竹桃，以及本身皮肤就白，天生丽质的流浪者，三人齐聚在终端显示屏前，望着那个刺眼的评分，沉默了好久。

“怎么会是负分？昨天明明还是零蛋啊！突然感觉零蛋这个数字好美！”贾竹桃抓狂的揉乱了头发，率先打破了沉默。

卡维点开客户评价，把每个字又读了一遍，指着上面的客户名字提出质疑：“咱们根本没接单啊！这个电次是哪里来的？”

罪魁祸首人偶君，在短暂思考了几秒钟后，决定部分坦白，“昨天晚上我接下的订单。”

贾竹桃：“什么？！”

卡维：“什么？！”

面对同伴的怒视，他掏出那张上半段已经被撕毁的‘前任客服留言’，递了过去。

流浪者：“我在柜子里看到了这个，晚上看见订单后就尝试接下了。”

对面两个家伙脑袋碰着脑袋的读完了纸条，动作一致的抬起头，向他发射出谴责光线。

不过没什么大用就是了。

两只没比兔子勇敢多少的家伙，在把眼睛瞪红，也没能见到人偶动摇后，也就只能歇火了，一个在厨房捶打面团发泄怒气，一个拼命擦玻璃缓解心情，意外的是非常称职的员工呢。

唯一的不称职员工，丝毫没有自己没能融入集体的孤独感，反而走到门前开始进一步探索规则的限制。

他瞄准目标，手里飞出风刃，精准的消灭了几只在店铺外面蹦跶的倒霉植物。

“人不能出去，技能可以……”

暂时无法确认这是不是个漏洞。

“还有户外用餐区域…现在是还没开启吗？”

流浪者若有所思的放下手，把自己的发现记录到了手册背面。

与此同时，另两位优秀员工也有了工作进展。

贾竹桃把新的一批出炉甜点，全部塞进展示柜，卡维也把卫生搞到极致，地板都能发光后，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了傍晚。

不出意外的今天的营业额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虽然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可是卡维的到来，并没有给甜品店带来多大的改善，他们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全都是因为失败的选址啊！谁没事会到死域购物啊！”卡维吃着毫无食欲可言的碳饼，在了解到贾竹桃出品的食品功效后，就发誓再也不吃他的一口东西了。

“呜呜呜…”贾同学吃着吃着，眼中流下泪来，低声啜泣，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我不想吃碳饼…”

他泪眼朦胧的左右看看，全是相似的麻木。

流浪者掰了两块就不再吃了，反正他是人偶，吃不吃影响不大，只是看着衣柜若有所思了片刻后，问：

“卡维，你有检查过你的衣柜吗？也许里面会有线索。”

这确实是个突破口，须弥最年轻的大建筑师脑袋上的灯泡亮了一瞬，放下手里的黑饼，打开自己的柜门查看，里面除了标配的店铺制服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没有啊。”

他又在没拆封的制服上面摸索，也没能摸到什么硬物。

正沮丧着准备关门，却看见门的内侧夹层里，夹了一张照片。

拿出来一看，因为保存的不仔细，成像已经非常模糊，依稀能辨认出来上面应该是拍的两个孩子，右下脚有个签名，后半截被抹去，前半段写着个‘甄’字。

卡维把照片放到桌上，又仔细观察了片刻，不是很确定的说：“好像是在店铺里拍摄的，这个背景…像是在店门口？”

贾竹桃见前面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了，伸手翻开背面，其中一个孩子的头部位置画了颗星星。

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到了第二天他们就更沮丧了，因为外面在下雨，云层把天空压得很低，黑沉沉的，雨水大颗砸落，不时闪过闪电，雷声慢了一秒才轰隆响起。

颇有一种要下个一天一夜的劲头。

灰暗的景色，让整个店铺内的氛围都随之压抑了起来。

“这种鬼天气，有客人才怪…”贾竹桃拄着门向外眺望，门铃随着他的晃动不时发出‘叮铃’声响。

他回头见另外两人也都有点抑郁，提出了一个活跃气氛的计划。

“…要不要试试店铺制服？”

这话说完就迎来了两道不赞同的目光。

要知道这家甜品店的制服，可是该死的女仆装啊！

难道就没人为他们这些男士发声的吗？

如果当初指定了这种衣服作为制服，为什么不干脆规定只有女生能成为店员呢？

这种来自大宇宙的恶意让他们恶心！

流浪者：“我才不穿。”

卡维：“那可是女装啊！你怎么说得出口！”

贾竹桃是目前对规则最烂熟于心的，毕竟他没事就拿出来读两遍，老想着从字里行间找出作弊逃走的办法，所以他不得不提醒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

“实际上…规则可说了，3天没客人就会被强制穿制服。”

流浪者：“！！！”

卡维：“！！！”

而他们离这个期限已经不远了。

作为唯一有过被强制穿衣经验的贾竹桃，他叹了口气，带着一种不堪回首的前辈模样劝道：“起码现在在下雨不是吗？可以提前适应一下，反正今天也不会有客人。”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另外两人沉默着接受了这个提议。

只是在经过员工通道上楼的时候颇有点精神恍惚，卡维甚至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

“诶呦——”

他一下子滑下去好几节台阶，慌忙用手撑住才稳了下来。

“没事吧？”走在卡维前面的贾竹桃有点担心的问，这里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他看不到卡维的实际情况。

流浪者此时已经接近二楼，他赶紧打开二楼的门，好让光线可以照进来点。

就着这点微弱的光源，卡维直起腰，回道：“没事没事。”

拍拍腿正准备往上走，忽然注意到前面两节台阶上有个方盒子。

“诶？这是什么？”他拿了起来，到二楼后打开一看。

方盒里面装着一台金属质地的扁平面板，后背还套了个壳，上面有彩色图案拼接出来的——‘客服工作台’几个字。

三个人都凑过来研究，面板最后只对流浪者的操作有反应。

“客服工作台就只能客服用呗。”贾竹桃总结道。

流浪者不算熟练的探索着。

启动面板后，只有一个固定的工作界面，左边管理订单，右边客户对话。目前上面只显示了之前给他们打了负分的那一单，客户历史对话里还能看到电次上次留下的愤怒评价。

流浪者看着那个带着头像的气泡框皱了皱眉，手指悬浮在输入框半天没动。

倒是卡维先心软了，大概因为是搞艺术的人吧，生性敏感，容易和他人共情。

他以为流浪者还在为了负分的事情而自责，所以安慰道：“没事的，咱们也是第一次，偶尔的失误不算什么。”他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流浪者的肩膀，一副好哥们我挺你的模样。

“哈？”

流浪者脸上神情有点扭曲，语气阴阳怪气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这种小事产生愧疚吧？”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衬得对方像个小丑。

卡维：“……”

现在还只有卡维一个人笑不出来，等他们打开各自的柜子，把制服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贾竹桃还好点，毕竟已经穿过一次了，但是再次翻开套装的时候，还是被裙裙的短度创到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冷静片刻，就带着好奇心，去看另外两人的制服。

他相信不会只有自己倒霉。

结果店铺果然在搞事，虽然颜色都是统一的黑白配色，但是每个人的款式都有着细微的区别，仿佛根据各自特点进行了量身定制。

流浪者的裙子在长度上比他的长了不少，大概能到膝盖，白色的围裙正面被做成了心形，边缘缝了一圈荷叶边，最显著的变化是头饰，竟然从白蕾丝换成了猫耳，还有一条配套的猫尾巴坠在后面。

而作为正面看裙子最长、布料最多、捂的最严实，甚至还配了一条黑丝的卡维，后背则夸张的露出一大片，直接开到腰部以下……

众人基本都呈现一种石化状态，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洁之物。

捧着衣服的双手都在颤抖，很难说谁受到的伤害最大。

不过他们在相互观察过彼此的服饰后，竟也诡异的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吧，也被称为从众心理，当周围人都这么做的时候，即使再离谱，也会下意识把事情合理化，平凡化。

毕竟都很惨，所以也就能接受了。

在艰难辨认配饰，并研究了一番如何穿戴后，三只换上了完整的制服。

不方便自己穿戴的地方，就相互帮忙。

其实主要是贾竹桃在帮忙，他先是帮流浪者绑好了尾巴，又为卡维拉正了裙身。

完事后，三个人排成一排，通过玻璃的反光，观察起制服上身的效果。

流浪者：“糟糕透了。”

卡维：“真难看…”

贾竹桃：“真不想穿这个…”

显然都对当前的打扮非常不满。

可惜形势比人强，既然已经决定提前适应，又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时候再后悔，就有点显得自己太怂了。

三个人都是这么想，所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认输，他们硬着头皮下到一楼，准备模拟一下实际工作时的状态。

你还真别说，男生第一次穿这种裙装，行动起来确实非常不适应。

“感觉大腿凉飕飕的…”卡维抓着墩布拖地，时不时拉拉裙摆，神情略显恍惚，很僵硬的样子。

流浪者则揪着自己的猫耳一言不发，他刚发现这上面竟然还有小铃铛，每动一下都有清脆声响。

还在试图把裙子拉长的贾竹桃最后进行了灵魂吐槽，“这种装扮真的能吸引到客人吗…”

别只是店铺在玩他们吧…

他们此时心情还不算太糟糕，现在又没有外人，还都以为今天只是一次实战演习，是为了锻炼自己大心脏的预演工作。

所以当有人为了躲雨而闯进这家店铺时，三只惊讶的女仆装男孩，瞬间满脸通红，羞愤到快要爆炸，就说的通了。

卡维：“！！！！！！”

流浪者：“！！！！”

贾竹桃：“！！！！”

更别提这位客人，似乎还是其中一位的老熟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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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堕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