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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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让绵绵他们逃得更远些,兆和上仙冠冕齐全,锦衣周整,不显匆忙,事发突然,云台办事还是有条不紊。

“兆和,你来了……”我站起身,向男人告状说:“他们什么也不说就要抓我,我不愿和他们走。”

我说这话就是已经知道自己有错,既知有错,却仍抗命,周围几人马上便明白过来,原来我依仗的不是“千机令”,而是要用它等来兆和上仙这个救星。

刑狱官们并不辩解,看我的眼神登时玩味起来,他们认为我的算盘注定落空,兆和必然也是奉了广陵君的命令而来,对于嫌犯,他只会公事公办,顶多是出于交情,押送时温柔些,再有多的,想也别想。

但男男女女的事,他们见多了,如果兆和上仙真的徇私情,那倒有好戏看了。

在此刻与他攀交情,叫男人很尴尬,兆和微微蹙眉,他以为我唤他那一声,便是对他有所期待,指望着他能为我徇私。

平时还好,此时周围一双双眼睛看着他,男人非但没有袒护我,反而一上来便隔空取物,当众拿走了我腰间的“千机令”。

“啊!你做什么!……凭什么拿走!”

看着他把令牌收进袖口,消失不见。

没了免死金牌,我也就没有“特权”,自然按照嫌疑犯该有的规格招呼我,一位刑狱官上前来缚身,封住我的神力。

见那人将我的双手背后,兆和说:“不必了。”

不用捆住手脚,是最大程度的法外开恩,他们人多势众,我也老实下来,对他说谢谢,他前日才与我说了那些暧昧的话,一转眼的工夫就抓捕我归案,似乎也太绝情了些,听我说谢字,气我置他于小人境地,话里带着些火气道:“请你去不过是问话,别人都好生去,你非要特殊,就算是我,有时也会被询问,问什么回答什么便是,知你紧张,但也不能如此任性。”

嫌我给他添乱,但同时也把我的行为划归到“任性”上,而不是做贼心虚,几位刑狱官闻弦音知雅意,见上司有回护嫌犯的意味,他们也不再为难我。

“可是……”我不服气地嘟囔说:“真的不是我说的,你们抓错人了,为什么你们都要冤枉我……”

“什么是你说的?你胡言乱语什么?”众人好笑又纳闷。

“你们不是因为我师母的传闻要抓我吗?说我造谣?”我也瞪大眼睛,与他们互望,努力把戏做足,一个连自己犯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人,才最像无辜受牵连者。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大概率是为着战神“升仙仪式”来抓我,想从我嘴里挖点口供出来,坐实他的罪名,捶死战神。

可能被请去喝茶的不止我一个,说不定一会儿能在云台与夷林和月尘师兄汇合,我们三块儿料,加战神,这配置是不是有点像西天的取经团队?

想着我在心里暗暗发笑,难怪战神这样惹人疼,谁都想来咬上一口,原来是唐僧肉啊。

如果我真的与“升仙仪式”毫无牵连,那就不该猜到他们为什么找我,所以我问出这样的“蠢话”,兆和他们也不由得怀疑是否抓错了人,但也不排除我是在“避重就轻”,先交代点小偷小摸出来,投石问路。

其中一位刑狱官说:“神君你深夜在此边界之处,还遮盖面容,行迹实在可疑,无论如何都免不了同我们走一趟,到底是什么事,神君现在没有头绪,兴许去了云台,就都想起来了。”他们对自己的手段信心满满。

遮面就可疑?你们广陵君天天戴面具吓人玩,不可疑?

“这个……”我不禁摸了摸面纱,“我以为你们来抓我就是因为它……那些话传到师母耳朵里,师母也怀疑是我散布谣言,解释无用,她只当我是在狡辩,气急了便给了我一点小惩处……”

什么惩处会需要遮面?兆和比其他人反应更快,他以为我被扇巴掌了,其他人也面露尴尬,之前不知内情,谁知还揭出来女人间的撕扯,被师母打了,难怪要跑出来散心,兆和放柔语气,上前来问我说:“没事吧?”

我捂着脸摇头,他才小心地问:“能……看吗?”

他是问我方不方便,似乎有点后悔自己用刚刚的态度对我,原是不知我受了委屈,毕竟现在没人给我定罪,此事极有可能与我无关,他不希望因为公事影响我对他的印象。

看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展露出几分关心,以礼相待,猜想他们并不知道相思仙子已经被送走了,更加不会知道,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丹穴山的碧神女。

摸清了他们所掌握的信息仍停留在事发阶段,远不如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然。”

我将面纱摘了下来,边摘边说:“原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怕吓到人,我才遮上一点……”

正愁该如何回应他先前的话,打消他的念头,现在这样,倒是能彻底了结他对云筱的想法。

“要是刚刚手被绑起来,现在就只能让你来帮我摘了……”看男人此刻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张脸可以说是彻底毁了,几位刑狱官也是纷纷吸气,悲剧是撕碎美好,就算目前关系对立,这种惋惜的情感是共通的。

“没什么大事?这怎么能叫没事呢?”兆和语气严厉,怪我怎么不早说,急道:“可找人看过了?”

看伤口狰狞外露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

我眼巴巴看他,欲言又止,恍若委屈不敢表露。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觉得他在意,是个机会!

“没事的,问话而已,我一定知无不言,用不了太久的,等回来了我再去药炉馆……”说着,我对他惨淡一笑,“希望到时候还有得治,我们走吧。”

用不了太久,这话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抚嫌犯的话术,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进去容易,再想出来,就不知猴年马月了,到那时,这张脸还能挽救吗?

愈合当然可以,可留疤了怎么办,他虽不懂医,也知道处理伤口要争分夺秒,看他的样子,似乎比我还要心痛,要不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刚刚半抬起的手都已经摸上来了,也许哪一天他还是要娶云筱,那她的脸受损,便是侵害了他的利益。

“你们先回去吧,云筱神君负伤,待她医治后我便带她过去。”

人有兆和上仙看着,自然是跑不了,更重要的是,责任被他揽了过去,几位刑狱官临走前还回望了一眼,没想到兆和上仙真的为了女人徇私情。

“我们不直接去云台吗?”见其他人走了,我问他要去哪里,他问我疼不疼,我说疼,但没有那么疼,而且现在已经不疼了。

“你是傻吗?”兆和无语了一阵,也不知他是说我像个馒头一样任人欺凌,还是说我连疼都不知道叫出来,忽然将我拉过去一裹,用了缩地术,来到药炉馆。

等了许久,可可爱爱的药童子揉着眼睛告知我们,医仙去了青丘,昨天走的,大弟子也跟去了,还有其他几位弟子云游施药,也未归来。

兆和知药童子说的是实话,但他不是能被几句话轻易搪塞过去的人,他问药童子:“宜春疏懒,必然没去,他在哪里?”

“在这里……”这时宜春上仙披着外袍懒散地缓步走出来,似乎刚从床上起来,“急什么?天塌不下来。”笑得与世无争,眼带三分讥诮。

医仙性情随和,不问世事,独善其身,但他这位弟子却是圆滑世故,片叶不沾,他一来便看到我脸上触目惊心的裂口,心下有了把握,却迟迟不说如何医治,端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用拇指轻轻擦拭伤处。

哪里像是诊病,分明是调戏良家,兆和实在看不下去,叫他注意分寸,宜春上仙笑道:“不摸不碰,得请我师傅来看才行,你要是能等的话,我现在叫人去传信……”

有效地让患者家属闭上了嘴,可还没安静一分钟,就听宜春上仙说:“云筱神君,能否请你把衣裳脱了?”

兆和惊呆,愣完急忙制止:“伤在脸上,为何……”

宜春上仙懒得争辩,停下手里动作,背往后一靠,拿眼打量他,好似在说“不然你来看?我走?”兆和运气,忍了下来,他是现在天宫唯一一位“御医”,再说隔行如隔山,人体器官经脉都是相通的,敲脚底板治咳嗽也是有的。

兆和黑着脸,转而对我说:“这人医德下等,医术尚可,你听他的便是。”

“护食呢?还没娶回去就看管得这样严?小心你夫君以后连门都不让你出,”玩笑了两句,见宜春上仙看着我,我才回过神,不就是体检吗,解了一会儿腰间丝带,将外裳脱了下来,搭在椅子背上,我里面还好些件呢,在我褪倒数第二层里衫时,宜春上仙拦住我,眼一斜,嫌弃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兆和才反应过来要回避,尴尬地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暂且退去外面等了。

“你这张脸恐怕是要留疤了。”

待兆和离开房间,宜春上仙轻叹一声。

其实在他公布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但听到还是愣了几秒,也不知在想什么,就是发呆,听他说:“伤你的人,目的也是为了叫你留疤,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意,不然也不会用殇隼的喙制成的利器伤你。”

“传说数十万年前,世祖有一天参透了天道,此时飞来一只鸟,名为殇隼,它在世祖头顶盘桓一阵,忽然俯冲下来,啄瞎了世祖一只眼,此后那只眼睛便再没有复明,世祖认为那只隼是天道的化身,告诫他之浅薄与狂妄,所以有的经书上称殇隼为佛眼……”

“玄之又玄,无非是喙的部分带毒,爪子比嘴还坚硬,可却只有喙制成的利器可以对仙魔造成难以愈合的创伤,料想是唾液有毒,浸入了鸟嘴……”

“上古传说中的告诫鸟,又是在数十万年前,有没有这回事都不知道,到现在早已没了踪迹,只不过,也有听闻,曾有人在不周山见到……”

不周山……线索一下连了起来,我豁然开朗,所以说,这便是战神要娶东娥神女的原因吗?不周山掌握这种“斩仙”黑科技,如果不能收为已用,那对天宫的威胁可想而知。只是,鸟嘴才有多大,纵使磨成粉末当添加剂,能制做多少兵器?

“伤在脸上,脱什么衣服?快穿上罢!”宜春上仙嫌辣眼睛,哎呀呀地催促道,把兆和上仙的话重复了一遍。

“……………”刚刚他不是这样说的!

等我把衣服一件件穿回来,他才说:“来,再让我看看……可惜了啊,”细细端详了一番我脸颊上的伤,连连叹息,又叫我张嘴,“我看下伤口深度……”

我啊地张开。

他手指探进来,“怎么?疼了?”我想要回答,声音含糊,只好小幅度摇头,他的手指贴着口腔内壁按压,很干净的感觉,“是吗?我见你往后缩,以为是弄疼你了,这里疼吗?”

没办法,刚刚一瞬间我记起了孟翊君,应激反应想逃,我又摇头,伤口结痂了,本身就在愈合中,早就不疼了,“那看来没有穿透过去,舌头呢,伸出来我看看……”口水流到他手上,浸得湿漉漉的,我想说话,舌头一动,从他指尖舔过,引得男人深看我一眼,说:“你不用出声,”捏住我下巴固定住,探了又探,说:“难怪连那个兆和都急得方寸大乱,也真真是可惜了,如此尤物……唉。”检查完毕,将手指抽出,擦在我衣服上。

他借着“脱衣服”,把兆和上仙支出去,是不是怕兆和上仙对“口腔检查”有意见?我正想着,听他说:“刚刚就见你眼睛滴溜溜转,在想我为什么要帮你?”

“帮我?哦……”他是说医治吧,我摸摸脸,难道不是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吗?他见我一点也没懂,说:“你的脸没得救了,但你来这里是为了治伤吗?”

“……上仙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筱不解。”

“什么意思?你这伤口有些时间了,拖了这么久才来,说明你不着急,你心里装着别的事呢,可兆和他宁愿受罚,也要在押送你去云台的路上绕道来我这里,为何?你是看出他心急如焚,才顺水推舟的,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心突地一下。

“别慌,我这不是在帮你拖延时间吗?不过你也别高兴,我也拖不了很久,现下不过权宜之计,兆和如此耐心,肯乖乖等着,是以为我能医得好你,但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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