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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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最先来阻止我调查的人是玄音,“云筱……”这里面的水太深,拔出萝卜带出泥,红鸾星君不止自己贪污,还养着一些人,经年累月的利益捆绑,早已牢不可分,我动他便是动所有人。

再加上我前些日子“殿前撒泼”,先前“害死陶染神君”,“勾结魔君在灵瑜神君的剑中动手脚”的旧账也随时可以再翻出来,他们想要整我,信手拈来,不要太简单。

这些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毫无风险的事是不存在的。

其实现在优势在我,没有想象中的危险,第一,主动权在我手上,要不要搞他我说了算,而且红鸾星君在明,我在暗,平白无故的,他没道理怀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没有坑害他的动机。

还有就是,红鸾星君自负,善用自身特点接近异性并软化她们的心防。

有些人吸引异性不是靠颜和身材,而是某种特别的气质,红鸾长相一般,清汤寡水,泯然于众人。

但恰恰是这种“老实人”的气质,会让你对他放松戒备,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个陪伴,好像只要自己愿意跟他,他就会感恩戴德,好好待自己。

然而这份被他养起来的优越感和不平等的相处模式,会在将来的某天反噬你。

那时你必然震惊,难以置信,一个曾经非你不可的人竟要离你而去,决绝得任你自伤自残也没有丝毫心疼,也许你也不是真的爱他,你只是因为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大脑里的线路产生了错乱,像有个程序读取不过去,每一次开机重启都失败,你跌入自我怀疑的炼狱,反复求证爱的存在与消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但其实答案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任何过度的东西都是畸形的,本就不该存在的,但它们却会令人着迷,使人上瘾,如同提前透支了生命中的激情。让你在回归正常后,再无法忍受生活的平凡,仿佛现实才是虚假的,痛苦反而真实,想着他,如同咀嚼精神鸦片,好似你与他之间还有某种联结。

直到那时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才是被狩猎的对象,原来舔也可以是pua的一种。

红鸾屡试不爽,看到那些飞蛾扑火的女人们,他自然知晓自己的卖点,一个失了容貌的女人找上门去,却说不清楚来意,又等了他一天,他以为自己的魅力再次得到证实。

前途未卜的小妹妹需要前辈的照拂,正好他看上去平平无奇,纯良无害,她在这些仙官中选择自己来投靠,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我想他一时半会儿还怀疑不到反腐倡廉上来。

“所以说渣不渣和脸无关,仅与人品有关,不是帅才渣,还有又丑又渣的……”玄音竟然没笑,我追问才知道,她不纯是担心我,主要还是为了鸿岭那货。

玄音不好意思地说:“他本以为你查不到也就放弃了,谁想竟越挖越深,说不准真被你一查到底,他也是怕了……”

“他也有份?!”我不由得叫道!

“没有没有,只不过……”听她细说,先前鸿岭虽然是兆和的小跟班,楚河汉界,与红鸾一票人并非一个圈子,彼此也无甚交集,但他也不敢得罪红鸾星君,吃过几次红鸾的宴请,也收了一些小礼物。

“当面送,别人也都拿了……鸿岭推拒便是打脸,那还不如不去,既然人都去了,骑虎难下,他也就收下了……云筱,是他不好,你查红鸾会不会牵连到他?”

吓我一跳,我就说嘛,就鸿岭那胆子,也配跟人家红鸾同流合污?人家带他玩吗?

不过玄音确实提醒我了,万一鸿岭真是红鸾星君那边的眼线,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也是没拿鸿岭当人看,总觉得这种人就算是当反派也就是个给大佬拎包的,虽身在邪恶组织,但凭借自身的废物属性,对社会危害性极低,低到抓他警察都懒得出警,打个电话通知他自己投案。

“云筱?”玄音见我不出声,心里更没底了,我才想起来语音还开着,玄音原本就对我有愧,此刻又不得不拉下脸求我,实在难张口,好不容易说了出来,我却没正面回复她,叫她更尴尬了。

虽然玄音不懂那些账目上的勾当,但红鸾星君诱x女囚,她极为不齿,纵使不认识叶娘,玄音也想将犯人绳之以法,看到善恶有报。

玄音同我一起愤世嫉俗,补充了几件红鸾的花边绯闻,话的末尾又绕回到鸿岭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讨好,为了不显得虚伪,她只得自嘲说自己找男人和找了个儿子似的,操不完的心,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我:“鸿岭说他早看红鸾不顺眼了,他……不会有事吧?”

我怒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是没长嘴吗?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气他怂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玄音再卷进来。

“我……我不是想让阿音为我担心……我……”我冷哼一声,鸿岭小媳妇似的吭吭唧唧,见我不吃这套,他索性不找补了,很爷们地说:“我又不怕你!”

雄起了一下,又马上怂怂地说以和为贵:“我只是觉得吧,你对我有成见,所以才……”

“哈!”我好笑道:“成见?成见是说只有我这么认为,别人都不这么认为,但你……”鸿岭听到一半就叫我别念经了,说:“我错了行了吧!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烦的女人!你可千万别把我的阿音带坏!”

随即又鬼鬼祟祟问我:“那我不会有事吧?”

看他这么紧张,估计不止吃了几顿请,但以他的胆量,顶多就是跟着人家喝了点汤,属于多拿了两包烟那种,再怎么扫黑除恶也扫不到他头上去,我嘬着牙花子说:“这个……不好说啊。”给他吓得,一股脑把他知道的事全交代了,说:“我就知道这么多,再问没了,真没了!”

“云筱,你为什么一定要和红鸾星君过不去呢,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吗?她死了那么多年,你真的见过她的魂魄吗?如果你见过,那为何云台其他人没见过?”

花这么大力气,没人相信背后的目的会如此简单,什么女鬼复仇,荒诞不经,听上去就像是一个编出来的故事。

我知他不信,其实人做一件事未必只有一个目的,你最初的那个目的往往只是开启整件事的一把钥匙。

“红鸾星君最大的问题是他的收入与支出严重不匹配,”这有什么可新鲜的,鸿岭嗤之以鼻,说他知道,我接着说:“不是他的支出远大于他的收入。”

“你什么意思?”话有点绕,他懵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我指的是红鸾星君用来打点上下和享受生活的花销远大于一位星君的俸禄,加上广陵君的赏赐也远远不够。

但我却告诉他,情况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说,红鸾的花销,远远小于他这么多年中饱私囊的钱。

别人也许难查,但我不同,至少我现在还是战神的弟子,这个身份轻而易举便能拿到边防的货物和人员进出记录,熬夜一笔一笔对照,着实下了一番苦功。

我告诉他说:“光是近十年来红鸾倒腾出去的东西就足以建十个天光一阁,以他现在这种‘省吃俭用”的活法,这些钱够他从上古挥霍到天荒地老。”

“这……”鸿岭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神游天外似的念叨说:“钱去哪儿了……他藏起来了么……”

往哪儿藏?钱只是个方便理解的说法而已,对神仙而言,没有金钱的概念,“钱”往往是宝物,神器,提高修为的灵石丹药,这些等价交换物都是因需而生,以物换物,以物换权,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攒钱的必要,这里没有所谓的“富豪榜”,超出一个人自身所需的“钱”,对那个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如同官商勾结,如果他用那些“钱”孝敬上司,赚来好感,间接换取晋升机会,也可以解释他拼命敛财的行为,但即便如此,他贪的钱也太多了!

我说:“他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明明早就可以收手了,为什么还要冒险继续?我怀疑他压根就没有收钱。”

“…………”走私贩私还只是内部问题,如果是将天宫之物偷偷输送给其他藩国,甚至是……魔界,而且不是以交易的形式,那性质就成了通敌叛国。

事情太大,鸿岭吓到失声,本来他是想撇清自己的关系,没想到关系没撇清,还附赠一件他压根不想听到的事。

半晌,他干笑说:“你就这么想搞死他吗?”

“这个罪名扣给他,他必死无疑,云筱,我劝你做事不要做绝了,红鸾星君到底没有得罪过你……”人在恐惧时,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鸿岭选择不相信。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好像是说……战神来了?

我不禁竖起耳朵,他们说的是战神没错吧?战神来天光一阁了!确认信息无误,他真的来了!我挂断鸿岭,“云筱?云……”前一秒还在说话,断开得很突然,里面传出匪夷所思得如同推下悬崖般的尖叫声。

战神径直去了阁顶见广陵君,两位上神又一同前往绫光阁与其他两位上神汇合,“多谢童子告知。”我听完就追了去,阁内禁止缩地术,本想御剑,怕太过招摇,就一路小跑着,步履轻盈,一点也不觉得累。

到了才发现有四位上仙守在门外,闲人免入,有一位上仙想起我在凌霄大殿时目无尊长,诘问上神,投来的目光不是太友善。

不见也好,当着广陵君的面与老领导叙旧,恐怕会令双方尴尬,银练只会觉得我不懂事!

“师傅!”就知道他会走这个小门离开,还想瞒过我?特地打小门走,想要躲开我?我猴儿一样从树后窜出来跳到他面前,笑道:“你是来看我的吗!”满脸欣喜。

银练视若无睹地往前走,我挡住他,他便绕开我,我追着他:“师傅,师傅,你不带我回去吗?”

“师傅……师傅……”扯住他袖子,嘴一撇,开始嚎丧,“呜哇……师傅……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停下脚步,我也不哭了,真是“药到病除”,银练没辙,等着看我表演。

我抽抽着说:“我……我也知道师傅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也不会带我回去的……”

可拽住他的手却不像是懂事的样子,银练以为我又要卖惨,说一些“我只要看师傅一眼就满足了”之类装可怜的话,然而却听见:“师傅我没钱了……”

“…………”

生活费,没了。

给天光一阁的大佬们,当伴手礼,全败光了。

虽然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但现在他还有义务支付一下学费和生活费吧。

不想我还是高估了战神的下限,银练这厮比我还能哭穷,说他也没钱,“你看为师身上什么东西值钱,拿去便是。”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我们紫宸宫果然挺穷的,师傅带头耍无赖。

但他没想到我真敢在他身上寻摸,苍蝇再小也是肉,不挑拣,“云筱觉得……”垫起脚,眼明手快,上来就是一招猴子捞月,一把将他发间的玉簪拔了下来,“这个簪子就不错……”

但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在半空中被他擒住手腕!

小贼竟敢如此嚣张,老虎头上拔毛,上神眼神不善地瞪过来,哎呦呦,吓死我啦,我当即咧开嘴,重操旧业,继续嚎丧:“呜哇……师傅……我在天光一阁受了好多苦……不给吃不给喝……人都瘦了两圈……”才刚起了个范儿,还没开嗓,他神烦地扔开我的手,我顺势将玉簪揣进衣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没和任何人客气。

银练冷眼旁观小人得志,唇角翘起讥诮的笑意,真不愧是他的弟子——明抢!看我如此宝贝他的东西,笑意柔和了些许,如丝如缕地融进了眼睛里。眼前的人哪里还有一丝期期艾艾,笑得跟朵花似的,嘴上还不忘说:“多谢师傅赏赐!”是赏的吗?生薅下来的!

嘿嘿,反正归我了!

但再一抬眼,人已然消失了。

又是这样。

把怀里的玉簪拿出来看了看,色泽剔透,触之生温,可幻化成一柄短剑。佩在腰间挂了一阵,又将它取下来,变回簪子的模样,装进了百宝袋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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