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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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真的好冰,我从池中爬出来,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瑟瑟发抖,细白的手指,慢慢抚上男人胸膛:“和不喜欢的人感觉会很差,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被身体带出池子的水,滴答,滴答,将男人的衣衫打湿了一片,他任我尝试,眼神如深不见底的古井。

“你就是这样勾引他的吗?”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有些怜悯的意味,我把自己搞成这样,原来是给人上门‘服务去了,他替我遗憾,说:“当然,脑子蠢又有些小心思的女人,不妨碍我要她,只是她什么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说完,他拂开我的手,将人推到一边。不是什么事都讲究勤能补拙,我翻过身来,埋怨他说:“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才说有什么用!!”

“你是想看我笑话吗!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去犯这个傻,也不会弄成这样……”

但其实他早就告诉过我了,他说我做不来,我现在只是在乱发脾气。不止他,银练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我压根不会勾引人……看来他叫我去勾搭兰亭,也就是逗逗我而已……他知道我谁也勾引不上。

原本我以为他们是在说我不会搔首弄姿,不懂在男人面前抛媚眼,做小伏低,嗲嗲地撒娇……所以我不信邪,我觉得自己能装,但这一次,我彻底懂了什么是东施效颦。

话又说回来,一个好端端的人,在自己面前扭捏作态,谁又能看不出来?

谁都不是傻子,当一个人拿自身当筹码时,就已经输了,从来没有真正的全身而退。

九天战神的弟子,把自己搞成这样,真是有够难看的,在他眼里,我自甘堕落,已经废了,我委屈极了,说这不能全怪我傻:“不是毒,也就没有解药,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想要逃也逃不脱,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只有继续演下去……”

“我怕沦陷得太快,真的丧失心智,背着他吐出来,少吃了几次,想要硬扛过去,没想到却更加依赖……”

听我诉苦,兰亭忽然说:“所以战神就这么让你来了?”

“什么?”脑子顿住,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什么都没有教给你吗?比如遇到绝境该如何自救?该找什么人帮你?”

这一刻我才恍然,显然他并不是才察觉我异常的,这些天他不声不响,静观其变,是他一直在等,向棋子施压,自然是做给背后之人看的。

在他看来,战神诡计多端,派个小废物来,定是个幌子,战神必有后招!

兰亭是想要逼出战神的下一步动作,看他到底要背着天宫做什么。

“那你先前是如何恢复元气的?那时你明明已经出现了不适的症状……”他是说我在船上病病殃殃,每况愈下,有恶化的趋势,可睡醒一觉就神清气爽了。

脑中出现他当时讳莫如深的笑容,原来他以为是战神帮我开了挂,我才又能行动自如。

在那之后,他就更确信我和战神有着某种默契。

恰好我到了南海之后行事又莽又勇,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没人撑腰我怎么敢?他几乎可以确定,在我的身后,处处都有战神的影子。

现在我相信了,他的确是在来替帝君盯着战神的。

我说不出话来,哪怕挪动身体带来的小风都吹得我打冷颤,太冷了,浸入骨髓的冷,人心好似深渊。

“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有些令人为难了。”他揶揄我,说我落魄时才勾引人。也能想象,遭人背叛的女孩,伤透了心地看着自己,像在无声地控诉,湿透了的衣衫,曲线毕露地贴在身上,好似给一点温暖,就能得到她的人和心,不可谓不诱惑。

的确有一点遭背刺的感觉,我以为我们利益一致,就算是迫于无奈,也坐上了同一艘船,合该同舟共济,我垂下眼睛,盯着地上的棱石发呆。

他说:“战神对你还真是放心。”

我说:“用人不疑。”

不得不说,兰亭还是聪明,他虽然没有猜对,但战神的确教了我手决,只不过我偏没有用,以兰亭对我的了解,我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到这份上都没有使出杀手锏,可见是真没有。

他今天肯现身,就说明他这关,我过了。

竟然连这家伙都瞒过了,心头又涌出上一丝窃喜,就好像赢了一局,虽然赢得比较蠢,是个自损一千的法子。又一想,瞒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战神似乎就是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办了,没有后招,兰亭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多了。

“用人不疑,后果自担,你把这些当作是他对你的考验,严师出高徒,是吗?他就不怕你真出点什么事?”

我说:“师傅也没想到孟翊君和水君……”

“他不是水君,你也别再去找他了。”兰亭终于不再揪着战神不放,打断我说:“从明天起你就待在屋里哪也别去,等回去了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你。”

回去?回天宫?

是说不用我再操心了,剩下的交给他吗?

就在这时身体抽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次的间隔太短了,铺天盖地,瞬间就将人淹没,临发作前的一秒,情绪停在了对兰亭仗义揽事的感动上,于是这份感动开始膨胀,被无限放大。

眼眶盛不下,泪珠便连成串掉下来,“兰亭……我……”手背抹眼泪,脑袋昏昏沉沉,嘴却没有闲着,说我给你丢人了,给天宫丢人了。

这样夸张的忏悔显然是病态,原来兰亭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抬起袖子给我擦了擦脸,我让他不要没收我的小红花,他只是继续擦。

“你能带我去找孟翊君吗?”他愣住,我便推开他,“孟翊君……孟翊君……”挣扎起身,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你在哪……求求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拼命捶打,一口咬在他肩膀。

***

兰亭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努力竖起耳朵,再回过神来,场景已然切换了,这是哪里?我茫然地打量周围,有人从身后抱上来,他看我神态朦胧不清,知是药物的副作用,他说:“等我们成亲了,你便为我生个孩子吧。”语气蛊惑,开空头支票,是孟翊君。

说着,他把手放到我小腹上,温柔爱抚,说:“她也是非要嫁给我,叫我没有办法了,原本我是想放了她的,可她不肯走,非要跟着我……”说到这里,他啼笑皆非地叹了一声,说:“明明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她就不记得是谁折磨的她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世子的生母。

一发现她怀孕了,他们就不再折腾她了,但那不是什么虎毒不食子,只是看女人孕育生命十分有趣。

虐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精心的呵护,他每日都来看她,发现她开始晨吐、不适,孟翊君便格外小心翼翼,记住了她吃东西有忌口,有特殊口味的偏好,容易饿,见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对她发了脾气,她以为要受罚,却是怪她不懂珍惜自己,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到床上去,轻弹她的额头,眼神温柔,饱含爱意……

战战兢兢的女孩不知这是另一场游戏,这突如其来的善待让她惊慌失措,期间也曾怀疑,但最终还是沉沦其中,就像孟翊君说的,她忘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那并非她所愿,可她总觉得都会好起来的,她怀着他的骨血,男人先前只是一时糊涂,他已经改了。

他放开我,坐到一旁,看到我,就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笑容冷下来,说:“那个陶染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战神的弟子,把南海当成天宫,想如何便如何,断我堑桥,竟只出了一剑,真是不得了……”

“本君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说鱼就是鱼,不配化龙……”

“听听,多正气凛然啊,还以为他和我不是一路人,结果呢?你说说看,他是怎么对你的?每个细节本君都要听。”

陶染也知道他们这些事吗?

本君?他如此自称是否僭越?

如果不是控制药量,少吃了几次,恐怕我现在真对他言听计从了,但在他看来,眼前却已经是一个调’教好的宠物,对自己,自然是忠心不二、知无不言的。

我告诉他说我失去了有关陶染的记忆。

被扫了兴,他脸上露出不满,但很快又想开了,反正陶染已经死了,许是我求他原谅的样子楚楚可怜,激起了他几分兴致,把我叫了过去,让我跪在他膝前,手按在我脑后,说:“来,让我舒服舒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男人放开我,理了理衣袍,笑道:“兄长来了,答应了先让与兄长,正等着呢,刚刚是实在无聊,唉可惜不是碧神女……”又捏了捏我下巴,哄道:“不过你也不错,有些事那种金贵出身的可做不了,你就不同了。”

水君显然是带着火气来的,不太高兴,说:“上次已然十分不妥,这回更是不管不顾,竟然把人带到这里了,阿怜,你需得分清主次。”

男人习以为常,耳朵长茧,他一把将我捞起,抱到他膝上,向着水君摊开我的手脚,水君面上无动于衷,还是说正事要紧,孟翊君也不拆穿,笑道:“不急在一时,我都没有碰过,真的是为了兄长。”

我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水君,他没有发出声音,存在感却极其强烈,终于男人叹了口气,朝着这边迈开脚步,就在我以为他要制止自己弟弟的荒唐时,他伸手过来,指侧托了下,我不得不随之抬起头,怯怯地对上他的眼睛,幽深不见底,心里抖了下,见他张口问道:“你真的没碰吗?”

“她是天宫来的,你别又把人弄死了。”

“又”之一字带着些许训斥的意味,孟翊君不爱听,只觉得没完没了,“那都哪年月的事了?”他在我耳廓呵气说:“别怕,他瞎说的,我疼爱你还来不及……”

水君冷笑道:“不会?忘了她是怎么死的?难产?”说罢,放开我,将手收了回去。

孟翊君不以为然,开玩笑似的说:“那能怪我吗?不是你叫我处理妥善吗?怎么妥善?她闹着要嫁给我,不然就要去死,就这么两个心愿,跟了我一场,我总要满足她一个吧。”

“兄长放心,这个女人没那么娇气,听说她从仙子到神君只用了短短数月,云长使,你为了这个神君之位,想必身体受了不少苦吧,天宫那帮人……”说完笑出来,语气暧昧,意味深长。

水君看着我,眼中有些让人害怕的东西,但男人慎了慎,说:“好吧,就先让她在这里吧,阿怜,你随我来,他要见我们,人已经到了。”

这里的确不是之前孟翊君带我来的地方。

翻找的时候尽量放归原位,维持原样,在一卷古籍里读到有关南海“血脉继承”的记载,隐晦地提到了为何应龙只有雄性的原因,内部通婚,生育工具……行文不带主观描述,却看得人遍体生寒,喘不过气。

上面说每一位王室子孙的血都很珍贵——他们不会杀我,脑中响起兰亭的话,我忽然感觉这些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便合上放了回去。

终于在一个檀木的小盒子里找到了那些往来的书信,和黑暗的禁忌相比,内容就轻松友好多了。

我大着胆子开始逐封阅读上面的内容,有的是寄托相思,有的甚至是纸上缠绵,言辞隐晦,却掩不住两边对彼此的渴望。

通过字里行间给出的线索,我大概知道男方是谁了,只是我真没想到会是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是怎么搞起婚外恋的呢?

听到背后有声音,我赶紧把书信收起来,“惊鸿。”孟翊君走进来后,看了看我手中的剑,说:“你是战神的弟子?”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愈加警惕,这才发现他换了身衣裳,束发戴冠,庄重得像要去登基大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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