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赤也眼中的惧意, 温夏在心里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担忧之前做什么去了，今天的练习他不但不会像之前放水反而他还会狠狠打压他。仁王说的对, 心软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是指节发球，温夏眼眸微沉，看着越过球网的球飞到上空, 随后温夏脚步一动，猛地挥拍, 在快速动作下加持之下, 赤也甚至都看不到温夏挥拍的过程，眼前就像是突然一花网球就迎面而来，速度快的令他瞠目。

网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对着赤也右半边场地的底线位置飞射而去。赤也恍然回神, 利用小碎步, 他很快便是冲到了球的落点扬起球拍。手中的球拍猛的挥动, 竟将温夏的回球给打了回去。

“来的正好！”

网球几乎是在瞬间便是越过了球网，温夏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招一样，在赤也挥拍的同时, 他本人立马就冲向了网前，打出一记截击球。

“砰！”

网球急速射向了赤也的场内，速度之快, 直接是一眨眼的时间一道无比沉重的击球声在耳边响起，网球自赤也的身边擦身而过, 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好快！”

赤也的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温夏的截击速度也是这么快，这一球的球速几乎是可以和他看不见的挥拍相媲美了。

目光看着温夏淡漠的表情，眼中也没有之前对他的满意, 仿佛他对面站着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赤也喉咙微动，压下心里的惧意，握紧着球拍，诧异温夏会这么做，这么快的速度他只在温夏和副部长的比赛上见过，这次却挑起这么快的速度，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吗？

赤也收起心里那丝微妙的情绪，半敛着眼眸看着滚到他脚边的网球，紧抿着唇，不敢去问他对面的温夏，也不想听到他的回答。

他知道温夏对他有求必应，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一般是不会生气的，他上次练习赛的时候已经明显惹怒他了，这一次比赛又再次挑战他的底线了，温夏应该是真的对他失望吧。

温夏可没有关注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轻挪脚步，再次掏出一颗球，猛然抛起网球又再次压拍，网线呈现一道完美的弧线，坠落而下。

听着风声，赤也抬起头看着过网的网球，心里有些难受，又看到温夏的表情，难受的情绪更加明显了，却又不得不动起来，迈着小碎步追上去，扣下球拍。

砰的一声脆响起，拍线猛然一颤，可见用力之大，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网球上一样。

在球刚刚弹起来温夏就将球回击回去，不仅如此，为了加强回球的威力他在球上加上回旋，顿时赤也只见到一道飞瞬的虚影从眼前闪过朝着他身后的死角而去。

“什么！怎么可能！”

赤也看着一模一样的球技，脸色一白惊呼道，动作快过意识直接拿拍横跨大步妄图接过，接球的瞬间球拍猛然地一颤。

“砰！”

赤也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手，顿时感受到了手腕的酥麻，手心隐约来传来一阵刺痛，轻巧的球拍蓦然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他诧异看着颤抖不止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的手……

也许是温夏他们制造的声音比起其他球场有些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看着地上的球拍又看着场上的两人，皆是一脸疑惑。

仁王看着场上面色微寒的温夏，灰蓝色的眼睛也浮动出两分惊讶，目光落在赤也身上，眉头微皱，他们两个人都这样了还不算有事那什么才算有事。

莲二和真田两人相视一眼，神色也严峻起来，场上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丸井看着地上掉落的球拍又抬头看着赤也微白的脸色，敛起神色，收起心里的惊讶，想过去瞧瞧但瞥见温夏的表情又止住了脚步。

看着副部长和前辈们都没有动，后辈们也不敢去，就只能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温夏和赤也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借他们的观察也看出来两位前辈在闹矛盾。

天上凝聚的黑云越来越多，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雨滴逐渐开始落下。

温夏隔着网看着对面一直盯着自己手却始终没有捡起球拍的赤也，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再次一改之前温和，声音冷的像是落下的雨一样，“把球拍捡起来。”

“他们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了？”

仁王看着他们两个人，又收起球拍朝真田他们走过去，低声问道，“赤也是哪里惹到温夏了吗？”

“不是又惹他生气，而是温夏这次打算算总账了。”莲二紧盯着他们，摇摇头说道，目光带着一丝无奈，赤也的举动彻底让温夏生气了，之前加上这次再加上现在，看温夏的表情就清楚他这次不会像上次只是恐吓赤也这么简单了，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你的意思……”柳生迅速反应过来，意有所指的说道，想到温夏这么久以来都在为赤也调整训练，帮助他改赤目化，所有的努力都在前几天的那场比赛都白费了。那场比赛除了橘桔平的刺激也有赤也自己的逃避和放纵，也不怪温夏今天会这样。

温夏看着少年微红着眼圈，听到他的话后身体明显一颤，愣了几秒最后还是弯下腰试图拿起球拍，灰扑扑的手指抓着球拍，握紧，拿起来。雨落在他脸上模糊了视线，再加上他微红的眼圈也不知道是雨还是他忍不住的泪花。

看着他，温夏神色动容片刻，黑色眼眸变得幽深至极，声音也冷冽几分，“之前比赛不是打的挺畅快的吗？怎么这次这么久不动了，是觉得我的实力不够你出手还是突然记起当初的话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是真田，没有要求过你堂堂正正跟别人比赛，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赢的漂亮，获得胜利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没有教过你在赛场上逃避对手去选择最极端又费力的方式去赢得比赛。赤也，你告诉我，你每次都说下次不会了，是你真的克制不住自己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克制自己，很享受这种比赛快感？”

“我，抱歉……”赤也张口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仿佛所有的解释都像是在掩盖他心里的那丝从来不敢见光的想法一样。

他确实想过以后就用这种状态比赛，在他看来只要能赢就够了，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但看到部长、表哥、温夏甚至其他前辈再三叮嘱他，他就更加不敢将这种想法说出口了。

温夏看着他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着他，冷声再次说道，“我不要你的抱歉，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真的不想控制，那从以后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都不会拦着你，至于观月和幸村那边我去说，我只要你的回答。”

“我……”赤也嘴巴微张，紧紧握着球拍，内心挣扎，微抬着眼看着温夏冷漠的态度，话被堵到喉咙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一清楚的就是他要是说一个是字，温夏以后就真的不会再管束他了，哪怕是表哥的恳求和部长的嘱托他都不会再管束他，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要比赛赢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温夏看着他犹豫不决，妥协了一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都下雨了，真的要等他们问清楚吗？”胡狼感受着头上的微凉，伸手摸了摸头，又望着灰蒙蒙的天色，雨都开始下大了，再等下去他们两个人非得被淋湿不可。

“噗哩，就算你现在去劝也劝不动啊。”仁王扫了他一眼指着场上两人说道，他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温夏什么性格他们还不说清楚吗，劝也要劝的动才行。

真田沉默了一会，感受着雨势，眼眸闪过几抹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对身侧几人说道，“先让其他人进室内。”

“好。”

场上，温夏盯着赤也，将他脸上纠结的情绪全部看在眼里，不催促他在心里默数着数，直到五十九数完，“一分钟到了，既然不做选择那比赛继续，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看着地上的网球，赤也愣住了，紧抿着唇，最后还是弯着僵硬的身子捡起离他最近的一颗球，握着微湿的网球看着神色依旧的温夏，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轻抛起网球，刹那间击打出球拍。

砰！

那瞬间，无数的残影闪现，在其他人惊骇的目光下，咻的一声落在温夏场内。

温夏看着猛然一变的发球，眼底十分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样，目光一沉，迈着步伐快速追上去，紧绷的身体犹如绷紧的长弓般轰然爆发，手臂猛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挥拍强劲如风。

“这样的球速……”莲二的眼眸骤然睁开，目光复杂地看着场上锋芒毕露的温夏，轻呢道，“他是想要逼出赤也的赤目化！？”

丸井看着温夏的回球，神色一凛，下意识看着离他们最近的身影。

赤也微抿着唇，再次握紧了手里的球拍，土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球场掠过，目光专注着场上的每一丝变化。

追上网球后，赤也提拍反手将之切打出去，砰的一声轻响网球瞬间离场，一道短弧线划过。

温夏见此，脸上的冷意退下，认真起来，脚步一用力，迅速消失在原位，额前微湿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飘扬，雨像是在为他们助威呐喊一样，声势越来越大，场上极快的速度看得他们眼睛一晃，而场上的两人似乎并未被雨所影响到一样，继续较量着。

“好快的速度。”站在门口的柳生眼神骤然一凝。

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压迫，赤也粗喘着气，目光看着极速划破空气的杀球，天边突然落下的雷声震得耳膜作痛。

他像是着魔了一样，忽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眼眸微凝，视线紧紧锁住那颗刺眼的网球，脚步猛然一转，手臂猛然高抬双手紧握球拍，将身子稍稍压低之后，猛然轰出一拍。

嘭！

随着一道强大的击球声响起，沾水的网球有些沉重，但被他这么一击，像是飞出去的水球一样，带起的水滴还有几滴溅在他脸上。

眼前的视线被密集的雨滴遮挡着，温夏像是没有感受到，眼眸微眯，对准了极速下落的球挥拍而下，一记漂亮的旋球落下，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

“好强的旋转球！”

远处莲二抱着笔记本拿着笔看着他们两人，凭借着超出常人的动态视力不上场他也能够明显察觉到网球上可怕的旋转角度，望着温夏的目光陡然一变，能在这样的天气下他还能打出这样的旋转球，简直难以相信，温夏的速度和力量比他的侧旋发球还要强。

滋滋的声音不断响起，网球迅速的彪射而出之后，重重的撞击在对面的墙壁之上，因为附加了强烈外旋，网球在风中急速的擦拭，在地上带起了一道明显的水痕。

那种恐怖的旋转声，即便是隔了好几米的距离都是可以清晰的听见。

“你就只有这点实力吗？”温夏看着超高速的指节发球，眼眸微暗，沉声说道，平淡的语气似乎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赤也闻言脸色一白，紧咬着唇，看着温夏冷漠的眼神，心里有些难受同时也有些怒意，眼眸开始泛红，颜色不断加深，紧接着一声轻喝，脚步一踏，猛然主动上前，微卷的头发被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手臂微微一动，手里的球拍猛然抽动，一股狂暴的力量猛然将球砸下。

“砰！！”

网球受力，猛然扭曲成椭圆，带起一片水浪从温夏身侧霎时转瞬越过，卷起的水浪极速地从他的耳边急速的掠过，带起的风直直卷起了耳边的碎发，温夏猛然挥动手里的球拍。

“砰！”

网球划过一道诡异的线路冲向天空消失不见，顿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散开全场。

赤也猛然一动，察觉到场上散开的精神力，神色微惊，猛然脚步一转回头，手里的球拍一翻，顿时就看到消失不见的网球落在不远处的底线位置，而且还刚好压着线。

真田看着赤也赤红的眼睛，微卷的头发都已经染上了灰白色，脸色蓦然一沉，走过去大喝道，“都给我停下来！这么大的雨，你们还想疯到什么时候？是都不想参加比赛了是吗！”

看着真田黑着脸一脸怒意，温夏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抿着唇没说话，赤也被真田一声厉呵，无神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眼中的颜色开始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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