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玖觉得人生是如此操蛋。

天天说要摆烂，实际上根本没勇气承受摆烂的后果，只能不情不愿地赤石。

耍帅一分钟，挨打一小时。

在宝树·亚当里面对翠源石和死亡之雾的时候是这样（还痛到直接记忆消除），现在和卡塔库栗对战也是这样。

她在战斗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赢。

开玩笑，对方可是“完美男人”，路飞打他都要开锁血、刷回忆、四处奔逃喘息，（挨）打了漫画时间一天一夜，连载时间接近5个月才赢的。

所以她来并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赌一发大的，要是不成再威胁。

毕竟卡塔库栗最重视的弟弟妹妹就在她的手上，她刚刚来之前就安排了一系列事宜，包括让布蕾通过镜世界通道过来王城、万一真发生了什么由谁来控制她等。

别说她卑鄙，为了活命和保全森神岛的人，她当然要动用所有筹码。

当然，要是真发展到威胁这一步，那就是真正无法挽回了，她会尽一切可能避免这个局面。

可这一切的前提最起码也要获得卡塔库栗的认可，他才会听她说话。而最快的方式就是打一架。而且最低限度——要伤到他。

于是兜兜转转，还是要打。

如今许玖能移动的最快速度是5马赫（约1700m/s），作为矢量人，她能感觉这个速度远远不是她的极限，但还需要等她慢慢开发。

比起凭感觉，许玖是学术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测试自己能力的各项数值，保证制定战术的精确程度。

以前她可以对BIG MAP覆盖范围内的对象放置矢量，现在她BIG MAP的范围极大，再精准测试，确定能用矢量控制的最远距离大概3000米。

但距离越远，控制越吃力，同样的力气，同样的时间，在两米范围内她能将一块巨石像子弹般打飞，但三千米的距离，要控制着抬起同样质量的巨石都费劲。

所以对战菲力十四世的时候，她其实就在演奏厅附近，并且需要让桑尼克拖延时间。

只有当被控制对象“静止”、且有足够时间让她不断增加矢量的力、足够靠近，才能实现“起飞”——然后跟着起飞的菲力十四世一起上天，形成“她一开始就在高空”的错觉。

要不是有这层限制，她早就直接高空作业将菲力十四世给弄死了，还跟他玩什么无降落伞版跳伞。

因为这样，她现在对卡塔库栗也无法复刻让他上天的操作，毕竟卡塔库栗不可能站桩让她完成蓄力，而且也不能离他太远，否则攻击软弱无力……虽然这点攻击有没有对卡塔库栗来说应该没差，但态度还是要有。

不过她也不算毫无反抗之力。

能预见未来的敌人和会读心的敌人一样经典，历来少年漫也给出过不少解法。最适合她的当然是诱导。

——将所有的可能性封死之后，即使预见到她会这样攻击，对方也只能按照她设计的唯一出路走了。

【荆棘牢笼】。

几束黑色的矢量之箭从地下猛地伸出，围绕卡塔库栗正要呈合拢之势。然而在矢量伸出半途，男人早有预料地往后撤避开，正要挥拳控制空中的“甜甜圈”砸向许玖。

早已等着卡塔库栗避开的矢量牢笼也同时转向，倏地伸出额外的“枝杈”，直接命中卡塔库栗的大腿！

不，没有命中，许玖看到年糕化避开矢量箭头的卡塔库栗，眼神一暗，下一瞬闪身避开了无双甜甜圈的拳头，脑子里不停歇地预判、计算、设计、出招。

在“你预判了我的预判的预判的预判”无限循环了2分钟之后，许玖已经幻嗅到自己脑子显卡的焦糊味。

还是上年纪了，思考反应速度和底力都下降了。

普通战略思考还好，但是这种预判套娃实在是太高强度，她还得躲开卡塔库栗的攻击，不然他一拳她就能直接去世。

矢量难以控制强者，往卡塔库栗身上放矢量，只消对方调动肌肉（甚至不用武装色）就能强行抵抗她的力量。许玖不会跟他硬碰硬，只能靠控制精度影响他，比如——

许玖闪身躲避的位置被卡塔库栗提前预见，两人几乎同时移动到同一个位置，看上去像是许玖主动撞上卡塔库栗的拳头，被武装色包裹着的炒锅那么大的拳头袭来，四周是呈围剿形态的年糕浪潮。

许玖只是冷静地看着卡塔库栗的眼睛，微微抬手，黑色矢量像蛇又像藤蔓，柔软地螺旋缠绕上卡塔库栗的拳头，往自己身侧一拉，许玖自己则凭借反方向的力气向卡塔库栗的门面冲过去！

0.05秒的时间，许玖甚至能看清卡塔库栗骤缩的瞳孔，视线扭转，她的身形从卡塔库栗耳边略过，突破了年糕围剿，并反手给了一个矢量刃。

有血线出现在卡塔库栗的脸颊边。

高大的男人抬手擦过伤口的血珠，回头对上许玖的视线，一时没有立刻继续攻击。

这个氛围节奏，是嘴炮时间！

许玖开口道：“要打个赌吗？”

卡塔库栗没有说话。

许玖也没有介意，继续道：“赌——我不会输。”

“赌注是——夏洛特·卡塔库栗，之后半年内，你不能插手森神岛的事。”

卡塔库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转身看向许玖，用陈述句反问了一个问题：“菲力十四世，你已经杀死了。”

听到这句不在预设范围的反问，许玖就觉得不太妙。

这个问题没有操作的的余地。她硬着头皮回答道：“是。”

“呵。”卡塔库栗笑了一声，说，“这里已经注定要毁灭。在那之前——”

“还要将你切实杀掉。”

许玖：“……”

…………？？

不是、等下、就是说，虽然她是没有主角光环没错，但是她自认为即使没到“让人欣赏、堵上一切爽打的对手”，起码能到“值得一战的敌人”，再不济“居然能撑这么久”的评价她也可以的啊！

只要达成这些评价，那就不算是尖锐对立的“你已经死了”的存在，而是暧昧的“一决胜负！”的存在啊！

她明明在打赌的说辞上来了点春秋笔法，将“你死我活”的概念模糊成“定输赢”了！卡塔库栗应该是个有气度的战士，和路飞是同类型，不会执着于杀死对手的啊！

为什么……

许玖狠狠闭眼。

……下次计划什么概率性的事件，直接按最糟糕的事态做准备算了。就当自己穿越之后继承了上条当麻的运气吧。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探究原因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看向卡塔库栗，冷静地认命。

虽然对方不赌，但她为了这个赌注可是做足了准备。

她不会输，并不是开玩笑。

许玖抬起了手。

*

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关于森神岛不仅是世界贵族的药物供应地、历史正文所在地之一，还是那项禁忌长生研究的基地。

菲力乔亚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愚蠢王室，他们，或者说他们所掌握的生命研究，是天龙人的逆鳞。

推翻菲力乔亚，杀死菲力十四世，不单牵扯一个国家，更是得罪世界政府、世界贵族，是不能更愚蠢的自取灭亡。

但要是明白这些，却依旧这么做的，就只能是光明正大用自杀式攻击向天龙人宣战的疯子。

那个躲在森神岛背后掀起风雨的人，是哪一种？

当卡塔库栗看到那个女人出现的第一眼，感受过对方的霸王色和看到德鲁克斯的国王军对她的态度之后，他就能确认她就是那个不怕死的、意图将森神岛、乃至天龙人的牌桌掀翻的人。

一个人的战斗方式可以体现对方的性格。

夏洛特·卡塔库栗在极短的时间内在预见和现实中反反复复地切换，饶是他精神力强大也有点脑胀。

这和普通的打斗不一样，这种毫无喘息之机的快节奏对战，消耗是平常的几十倍，何况对方的战斗方式让人一点都不爽快，焦躁累积很容易叫人失去冷静，而他的见闻色是需要保持冷静才能发动的。

处处被掣肘、处处被设计、处处被猜中想法的感觉，让人讨厌。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高质量”对战，卡塔库栗知道了对方并不是和他一样能预见未来，而是单纯的，通过预测计算封锁退路、诱导攻击的脑力战。

善于掌控和支配，心智极高，既狂傲又谨慎的棘手敌人。

战斗暂停的间隙，卡塔库栗听到对方开口道：“要打个赌吗？”

“赌——我不会输。”

“赌注是——夏洛特·卡塔库栗，之后半年内，你不能插手森神岛的事。”

他看着半空中的女人，她宽松的暗色卫衣上溅射的血迹不少，结合她苍白的面容，可以推断是自己吐的血。

看来她短时间内经历了另一场恶战。而对手又是谁？

自他在森神岛登陆以来已经两个小时以上，如今甚至在王城范围战斗，迎战的却只有希望城势力，毫无菲力乔亚的踪迹。

结论已经很明显。卡塔库栗没有理会所谓“赌注”，只是做了个最后确认：“菲力十四世，你已经杀死了。”

对方敛下眸光，回答：“是。”

真没想到。原来不是蠢材，也不是狂人。

这个人只是个极为冷静又傲慢的赌徒。她并非出于冲动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事，而是理性计算后的大胆决策。

若仅仅是强大有野心的人，卡塔库栗并不在乎，大海上要多少有多少。

但有野心的人还有这种统率力、谋略和心性……要是再让她继续成长下去，必将改变大海的格局。而如今，BIG MOM海贼团在他弟弟妹妹的无心之举下已经被迫入局。

以奈特的能力，躲过天龙人的围剿也不是不可能，而一旦给了她喘息的时间，那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隐患，必须在她彻底站稳脚跟之前消灭。

“呵。”卡塔库栗笑了一声，说，“这里已经注定要毁灭。在那之前——”

“还要将你切实杀掉。”

因为阿玖太过卖力以及迪化被动的影响，卡二没有将阿玖看作作为个人的“对手”，而是作为势力的“魁首”。个人对手可以欣赏，但威胁到BIG MOM海贼团（弟弟妹妹）的势力必须铲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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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