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的高考落下帷幕。纷纷扬扬的试卷漫天飞舞,所有人都在发泄着压抑了三年的情绪,青春随着纸屑随风而去,不知落向何处。
沈桉提前定了一束花,今天不仅仅是高考结束的第一天,还是她的一个大日子。
循着开放的校园一路寻找,在一间暂时用来存放杂物的教室门口,沈桉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向阳。
”学姐!你总算是熬出头啦!之前看你学习紧张都没好意思来打扰你,呐,特意送你的花。
向阳向阳,人如其名,眼前的这位学姐长了一张极为明媚的脸,长长的卷发半扎着,身形高挑,温柔地笑着。
沈桉觉得,她向阳学姐比顾婉好看多了。
所以,她特地定的向日葵。
“哎呀,谢谢你呀学妹!其实一点也不打扰,反倒是你,真的太有心啦!”向阳惊喜地说着,绽放的笑容就好似手中的向日葵。
沈桉与她相识于一个秋天。那个秋天,向阳被街头的小混混堵在了墙角,是沈桉拿起砖头冲上去结尾,自此,两人成了莫逆之交。
向阳并不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她的家庭情况相比较沈桉他们的来说要差得多,但是她有一个顶顶聪明的脑子,长到十八岁,各大器乐证书拿了一堆,奥数竞赛也是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向阳是那种看起来单纯实则城府颇深的人。
当然了,这里的城府颇深是褒义词。在上一世中,后期向阳对于沈桉的计划起到了大作用。
她并不是在利用自己的这位学姐,她只是需要她的帮助,而且面对沈桉的请求,向阳也是十分乐意帮忙的。
她知道,沈桉这把剑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学姐,你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大学的!”沈桉有些拍马屁的意味:“以后有事情还要麻烦聪慧美丽大方的学姐帮帮我。”
向阳哈哈大笑着,她这位学妹,实在是可爱的紧。
盛夏的烈阳令人难以抵抗,沈桉回到家,背后的汗水已经濡湿了t恤,她拿起手机想给谢喃打个电话,却想起他那边现在好像是午夜。
谢喃应该睡了吧?
抱着侥幸的心态,沈桉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安:你睡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对面几乎秒回。
南风:没有,怎么了?
安:我今天去给向阳送花了,她刚刚高考结束,向阳,你还记得吗?那个学姐。“
谢喃好像有点印象。
上一世,他和沈桉被关在密室中出不来,望眼望去周围的水马上就要漫过他们的脖子,死神来临之际,是向阳远程破解了密码,他们才得以生还。
可以说,向阳其实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南风:记得,那个曾经救了我们的学姐,你们说什么了?
安:嗯...算是套了点近乎吧,我说了一些漂亮话,反正大致意思就是以后有事要麻烦她,她也答应了。”
南风:你就这么确定她会帮你脱身?
安:你怎么知道我想让她帮我摆脱江家?
沈桉瞳孔地震了,谢喃怎么什么都知道?
南风:你这个人的心思最好猜,而且目前看来,向阳是对你最有利的。"
南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桉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继续打字。
安:你知道吗,前几天吴狰给我看了一份资料,上面显示我们家的经济趋势并不好,整体正在急速下滑,这是一个坏消息。但是好消息是,他还弄来了江家的报告,我发现虽然从表面上看他们是要大获全胜了,但是不难发现内部正在慢慢瓦解。“
这两份报告,谢喃是知道的,他早就收到了吴狰发来的PDF,情况也确实和沈桉说的**不离十。
南风:江家最近还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吗?
其实谢喃想问的是,她知不知道江顾川的往事和江诚是双生子的事情。
但是他没问。
安:没有,倒是我...
南风:你怎么了?
沈桉想说那天序弦的事情。
她在犹豫,她想起了序弦那天对他的警告,又想起了谢喃对她说以后有事不能瞒着他的话。
算了,说了又不会死,难道还杀了她不成。
安:好吧,那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其实那天我在补习班提早下课后来失踪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是我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被人迷晕了,醒来之后发现在自己家里,有一个长得很像很像江诚的人问我要不要合作,他可以帮我脱离江家的干扰,我拒绝了,他放下一张名片就走了...
沈桉打完这段话,手心都出汗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屏幕后面谢喃的表情。
真的好可怕。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早就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沈桉是有意瞒着自己,但是知道真相后还是很难去想些别的。
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冷静。
南风:他叫什么名字?
和江诚长得很像?他突然想到了江诚的那个兄弟。
安;他说他叫序弦,序章的序,琴弦的弦。
还真是个充满诗意的好名字,谢喃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江诚的兄弟,那么或许这一切都要变得好办多了。
南风:你说他和江诚长得像,有多像?
和混蛋长得相似的脸不难回忆,沈桉一闭眼却怎么都是江诚那狰狞的脸庞,大夏天的,她打了个寒战。
安: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很少,就是...他比江诚长得更加柔和一些,而且...序弦是双眼皮。”
谢喃现在单知道江家有一对双生子,却不知道另一个长什么样,他想起了姑姑,既然是姑姑告诉他双生子的事情,那她就一定见过江诚和他的兄弟。
可是这个点...姑姑应该睡了吧。
谢喃看了看手机时间。
南风:我知道了,我不在你身边,万事小心,有事找吴狰,记住了。“
此时,正在冰箱门口找东西吃的吴狰突然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感冒了?他揉了揉鼻子。
放下手机,沈桉又将那张名片拿起来。
她看了又看,连名片都有些汗流浃背,感觉自己要被她看出一个洞来。
”城北十七街区210号五十层..."沈桉一字一顿地读出上面的地址。
这不是...城北城最高的那座大厦吗?
沈桉一直以为那座大厦归江家所有,现在看来这主人是另有其人了。
看来这序弦的来头还真不小。
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多,沈桉的情绪也越来越烦躁。最让她心神不定的是序弦那张脸,怎么会有两个素昧平生的人长得如此像?这么巧吗?
难不成两人还是双胞胎啊。
不过她很快就排除了这个想法。如果序弦真的是江家的人,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听闻江家有第二个人儿子,一直以来出现在大众视线的都只有江诚一个。还有,序弦是不帮江家做事的,假设这又是一个江诚设的局,那他未免也太幼稚了。
怎么?把她当三岁小孩哄?
可是...沈桉深入思考了一下,这一切看似联系不起来,又好像联系的起来。
序弦脸上的那道疤,总感觉怪怪的。
沈桉想起了一个人,她要去谢家一趟。
俗话说的好,有些事情想的容易做起来难,看着面前简直可以用雄伟壮丽来形容的大门,沈桉咽了一口口水。
她是不差钱,但是她现在又好像觉得她差了。
按响门铃,前来迎接的是一位戴金丝眼镜看着文邹邹的老先生。
“您是...沈小姐?”
谢家的人都聪明,眼前的人应该是管家,一下子便说对了沈桉的身份。
“沈小姐,您不知道?少爷已经去伦敦了,不在家。”管家笑着,他明显感觉到沈桉的不快。
“我不找谢喃,我要找他父亲。”
那老头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台阶去,他没听错吧?沈桉要找老爷??
这沈小姐是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父对于沈桉的不满,她倒好,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旁人都是避之不及,他被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沈小姐,您看这...实话跟您说吧,家里景气现在并不好,老爷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现在是不方便见客,您看要不移步到前厅喝杯茶再走...?"
沈桉才不吃这虚头巴脑的一套,她双手环胸,俨然一副傲娇小姐的样子:”你到底叫不叫,你不叫,我可叫了。“
这种时候了,不会装也得装一下。
管家听见这话,本就花白的头发好像变得更白了:”沈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谁要叫我。“
谢父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谢喃父亲!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但是今天我来是真的有事!请您见我一面!“沈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形象地大声喊起来。
老管家简直被这一幕气得快要心脏病发作了,他只想叫保安来把这小丫头弄走。
”倒是个有性子的,也难怪阿喃喜欢。“
谢父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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