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身冷汗惊醒,沈桉恍然惊觉越来是大梦一场。梦中那冰冷手指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身上,摸摸胸前,皮肤没有破损。
“吓死我了。”她抱住一旁谢喃送的兔子玩偶沉浸在刚刚那个梦里。那人脸变幻无穷就是不露出本体,那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有人想得到,有人想毁掉,得到的人想毁掉,毁掉的人想得到...
“这怕不是一个预示..."沈桉喃喃自语着。
不行,自己还是要再去那面具店一趟!
昏黄的路灯将街道尽头映得光影斑驳,城北城的老城区行人不多,大多是晚饭后出来消食儿散步的。吴狰压了压帽檐,趁着没人注意一个闪身躲进小路尽头的店铺。
这是一家类似古饰店的地方,掀开厚重的紫色门帘里面目之所及无不是璀璨闪耀,吴狰没心思欣赏,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球重重搁置在台面上。
“出来!”他急切地吼道。
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不紧不慢地从桌子后面的房间走出来,深紫色的嘴唇却长着一张童颜,开口是令人震惊的老媪声线。
“何事。”
“你说过,事情远远不会差到会威胁他们生命的程度,可如今的这些乱子又是哪里来的?!”吴狰情绪激动地抓住那女人的斗篷。
吴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重生回来的。
在毒贩的折磨下他不堪重负,最后竟连他们给他注射再多药品都无法令他清醒过来,窒息感渐渐袭来,吴狰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向了远方。他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漂亮女人向他伸出手。
下一秒,他就回到了自家的床上,身上的创口全然消失,而枕边却多了一个水晶球。
“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和我的命连接在一起,这水晶球你收好,能保命。”
一开始,吴狰只是单纯地将这个女人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可随着日子继续过下去他发现这女人并非寻常人类,用童话里的术语来说她是一个女巫,那水晶球也不是什么能保命的东西,女巫利用让他重生的人情不断吸收吴狰身边人的痛苦以此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与容貌。
她唯一的弱点,便是这水晶球,水晶球一旦碎裂,那她与吴狰也会双双一命呜呼。
“你赶紧给我把这咒术解开!”
水晶球被静置在桌上,内部闪烁着耀眼的蓝光,看似星辰大海,实则万丈深渊。
女巫笑着拿起水晶球道:“我好像和你说过吧,这咒术一旦施下便无法解开,除非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死了,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吴狰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夺过水晶球就要往地上砸。
“与其看着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中痛苦,还不如我们一起踏上黄泉!“
”慢着。”
“在你砸碎它之前,请给我说遗言的时间。”话是这么说,女巫稚嫩的容颜上却闪过一丝惆怅。
“我是说过要靠你身边人的痛苦去维持我的生命,但是他们所经历的是何等事情以及痛苦程度我不可以左右,你就不想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主使着这一切?”
吴狰眼神凝了许久,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缓缓防线水晶球,吴狰深深看了一眼女人,走出了店门。
女孩站在面具店门口,总觉得今天的大门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同。
总觉得...今天店门的色调好像要暗沉些...
她权当是自己眼花,壮着胆子走进店门。里面的陈设都没有变,甚至连柜台上江霆的那份合同都还是放在原位,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隐约地,好像还有一股腥气...?
沈桉浑身发冷,喊了一声后那猴子面具的店员并没有出现,从门口跑来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对着她点头哈腰,态度相较于上次倒是好了很多。
有了前科,沈桉决定这一次换个说法,她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地说:“呃...听说你们店做面具很有名气很逼真?”
那狐狸面具点头点得更加疯狂,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快速写下。
“是的,请问客人需要点什么?”
这家店的员工都不会说话吗?沈桉心想,嘴上继续说着:”我要定制一个面具,模样吧,就我自己的样子吧!”
这话一说出口,狐狸面具似乎甚是惊讶,他做了个手势。
“您确定吗?”
“是的,我就要自己的样子。”沈桉撩了一下头发。
“我们这边定制是要先付定金的,价格会有些贵,您看?”狐狸面具写下。
有些贵?沈桉在意吗?虽然说自己现在是没有上辈子那么挥金如土但是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卡里百八十万的还是有的,她阔气地掏出一张卡道:“没事,拿去刷。”
即使隔了一层面具沈桉也还是感受到了店员眼神里射出的光芒,他拍拍手,身后钻出了上次的那个猴子面具,二人交流一番,女孩成功坐进店里的vip休息室,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她跷着双腿细细品茶,果然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连茶都是好茶。
沈桉没有品茶的习惯,所以在家自然也不泡茶,不过凭借这些年的经验她一抿便知这茶的来历不一般。
这样的上等好茶她不甚熟悉,之前在江霆的办公室也喝到过,没想到这个地方还真是出人意料。
狐狸面具毕恭毕敬地走进来,示意女孩跟他走。穿过长长的连廊,沈桉被带到一扇破旧的门前。就是在这扇门前,刚刚在空气中嗅到的一丝腥气越发浓重,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她随着狐狸面具进到这间屋子里。
强烈的红光刺得女孩睁不开眼,狐狸面具贴心地准备了一副墨镜给沈桉戴上,她这才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
沈桉捂住嘴,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她眼角滚下。
脸皮,满屋子的脸皮,有笑着的有哭丧着脸的还有神态狰狞的,血淋淋地挂在四壁上,地上的大桶里盛放着残骸。
这一幕,堪比西游记里的狮驼岭。
在崔町给沈桉打去第三十个电话对面还是显关机时,她有些奇怪了,沈桉的手机非必要或者没电绝对不会关机,一个小时前发过去的消息也没回。
是手机没电睡着了?她还想约人一起去报考驾照呢。
“喂?谢喃,桉桉人呢?”
崔町还是拨通了靠谱的人的手机。
“桉桉?她在家啊。”谢喃手臂夹着电话,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你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吗?可能睡着了吧?”
“不会吧,她手机关机了,我打不通。”
“嚓”
谢喃的菜刀切到了手指。
沈桉的家门紧紧闭着,谢喃敲了三回见没人理会自己便按开密码锁。
客厅,房间均是空无一人。
“阿喃?你在做什么?”
谢喃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不停地给沈桉打着电话,以至于忽略了吴狰走到自己面前。
“阿喃?”他伸出手推了一下谢喃。
“我买东西路过,你坐在这人干什么?和沈桉吵架了?”
“沈桉手机关机了,人还找不到。”
红彤彤的房间里,沈桉坐在手术床上浑身颤抖,自己是被吓出幻觉了,她怎么听见四周的脸皮在和她说话。
“小姐,您放松,为了保持面具的质感所以我们店不提供麻药,可能会有点痛。”
不对,那不是脸皮在说话,这分明就是那狐狸面具的店员在对自己说话。
“你...你不是哑巴。”沈桉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可是她做不到。
“我当然不是哑巴,我们店没有哑巴。”狐狸面具笑起来比哭还恐怖:“我们只是被规定在客人进这个房间之前不能与客人口头交谈而已。”说着他就要拿起手术刀往沈桉脸上划。
“等等等等!”沈桉的头发都要吓得飞起:“我我我突然不想要面具了,能取消手术吗?”
狐狸面具听了这话似乎很不解:“小姐,如果要终止交易那定金是一概不退的哦,您确定吗?”
“确定确定!”她一把掀开脸上的手术无菌布跑出房间,胃里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不退就不退吧,老娘还是个要脸的人!一路逃命到大门口腥气才算消失的差不多,衣服上的呕吐物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沈桉看见停在外头的红色跑车心道不好。
谢喃怎么找来了。
男人没熄火,等不及门自动升起直接闯进店内,看着面前平时干干净净的宝宝一身狼狈,鞋还跑丢了一只他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将这面具店掀翻。
像是要把沈桉揉碎了的力道,将人抱在怀里呼吸不过来。
“沈桉!第几次了!你为什么要单独行动!你就这么能耐!”谢喃气极眼眶红了一半。
“你这么不惜命!每次都要让我担心!手机为什么关机?我和崔町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
女孩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看。
哦,还真是没电关机了。
刚刚“壮烈”的景象加上谢喃的责骂,沈桉心里委屈不敢说,她拉拉谢喃的衣袖故作镇定道:“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去外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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