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阮霜是被魏天一的敲门声叫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挪开了衣柜,打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昨天见过的栗色卷发女生,只不过今天换了一件更加日常的茶歇裙。
女人的身后站着住在对门的那个男人,只见那个男人右侧嘴角有一大片淤青,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进来吧。”阮霜笑着打开门,侧过身。
“天呐,你房间昨天晚上是遭贼了吗?”魏天一看着阮霜房间一室狼藉惊讶的道。
“昨天晚上可能是遇见鬼怪了,不过问题不大都解决了。”阮霜熟练的将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啾啾,进洗漱间洗漱。
只见阮霜穿着长款睡裙露出的一截纤细脚踝上赫然有一道红痕,昭示着昨晚她受到袭击不假。
“咕噜咕噜噜”阮霜刷着牙,许是没有睡够,一双漂亮的杏核眼此时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在灯影的照射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阮霜抬起头,看到镜子的反光里,一个男人靠着门框抱臂站在身后。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你看到了我的脸,总该让我看看你的吧?”阮霜盯着镜子里的人道。
男人思索片刻还是摘下了面具,露出立体的五官和深邃的眉眼,皮肤苍白,唯一和他这张俊脸格格不入的是,唇角有一大团乌青,看起来有点滑稽。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虽然轮廓与骆弋有些相似,骆弋的长相是谦和的但是这个人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有些失落的阮霜,将面具覆到了面上,“在餐厅等你。”
说罢就与魏天一一道先行离开了。
阮霜来到餐厅的时候,魏天一正在吃一盘北非蛋吃的不亦乐乎,见到阮霜连忙招呼一定要尝尝北非蛋,太正宗了。
入座后,侍者递来菜单,阮霜浏览了一下然后点了魏天一推荐的北非蛋,又要了一份干酪面包。
“还没来得及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天一探过身来,低声问阮霜。
“你们房间也有一副玫瑰花图案的画吗?”阮霜想了想道。
二人都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那个油画里的玫瑰花藤蔓爬了出来,试图缠住我,但我发现的及时,用火将它们逼回了画里。”阮霜边嚼面包边说。
“然后呢然后呢?”魏天一明显是感觉有些害怕,但又好奇。
“然后有东西撬我的门,被我打了一拳,现在嘴角还肿着呢。”阮霜向正在吃东西的嘴角乌青男人投去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原来你嘴角是半夜扒门被打的啊。”魏天一扭过头看着林雨相啧啧称奇。
林雨相轻飘飘给了魏天一一个警告的眼神,魏天一瞬间收起了嘲笑的神态,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指望林雨相这条大腿呢,瞬间不敢造次了。
“我吃好了,去找找线索。”阮霜结束了早餐,准备起身去找找线索。
“我也吃好了,一起吧。”林雨相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
魏天一见状,连忙将还剩一大块的餐包三下五除二的塞进了嘴里,含糊的嘟囔着“我也吃饱了”。
因为玫瑰花盛开的季节主要集中在春季和夏季,阮霜感觉这里的温度并不太高,估计是在3月至5月之间。
和煦的阳光洒在绵延至森林的玫瑰花田中,植物的清香混着一点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阮霜不由自主地像猫一样餍足的伸了个懒腰,说实话阮霜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这里的玫瑰花生长的可真是茂盛啊!”魏天一感叹道,魏天一是个音乐创作人,虽然她之前采风的时候也见过大大小小的玫瑰花田,但是生长的这么茂盛的却不常见。
“我之前有听说一些种花的人为了给花提供更好的养分,会把死鱼或者动物的内脏埋在根茎处,还是小心点为妙。”阮霜道。
正想下到花田里更仔细地观赏玫瑰花的魏天一闻言愣住,僵硬的停下自己的动作,缩了回去。
“那边有一间小房子,没准是花匠的工具房,我们过去看看。”阮霜指着位于玫瑰花田角落的一间房子道。
这是一个木屋,好似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外观上有些破败。
阮霜将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于是取下发卡开始撬锁。
“撬锁是什么当代年轻人必备的技能吗?”魏天一看着阮霜熟练的打开了锁,不禁怀疑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技能没学会。
林雨相倒是没有多惊讶,沉默的看着阮霜的背影。
阮霜推开门后,似乎是许久没有人来过,地板上有厚厚一层灰尘,不出所料这就是一间放置各种园艺工具的工具房,各种型号的园艺剪刀、铲子应有尽有。
“按理来说打理这么大一片玫瑰花田,还将玫瑰花打理的这么茂盛,花匠应该会很频繁的使用这些园艺工具才对,这里看上去倒是像废弃了很久。”林雨相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或许还会有其他工具房,这间工具房可能离古堡有些远,所以被废弃了?”阮霜猜测道。
“等等,这个暗红色不会是血迹吧?”阮霜在翻看这些园艺工具的时候,在一把铲子上看到了一块暗黑色凝固的污渍,隐隐透着点红色。
林雨相用手指碾了一下那块污渍,放在鼻尖闻了一下,道:“确实是血迹,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除了那块可疑的血迹,阮霜三人还在小木屋的一个木箱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本的主人似乎是曾经在这里工作的花匠。
‘今天亨利男爵的管家来村里贴出了招募佣人的公告,薪资待遇十分优渥。目前家里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为了能在下一个冬天来临前翻盖一下我们的房子,我和玛丽亚商量着一起到男爵的庄园打工。玛丽亚可以成为男爵的女佣,而我可以去男爵的庄园当花匠。’
‘男爵的庄园十分气派,不愧是贵族老爷的宅邸。管家说男爵的夫人前些日子因病去世了,这片玫瑰花田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如果我可以将花田打理好,男爵必定会很高兴,没准还会重重的的赏赐我,这样我也就有钱可以翻新我和玛丽亚的房子了。’
……
‘男爵庄园里种植的玫瑰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尖刺似乎格外的多。今天我在花田里修剪花草的时候,被玫瑰的尖刺割伤了手指,流了很多血。但是玫瑰花田在我的照料下越来越茂盛,玫瑰的颜色也呈现出漂亮的深红色,想必过不了多久男爵大人就会赏赐我一笔银钱回家盖房子。’
……
‘男爵的女佣似乎会格外的忙碌,我已经一连三天没有见到玛丽亚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合规矩,但是如果明天还是不能见到玛丽亚,那我就得进入古堡找找看了。母亲说我们的孩子小约书亚有些发热,不知道她能不能向男爵大人请两天假回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家伙。’
‘今天进入古堡竟然连一个我们村子里来干活的女佣都没有看到,玛丽亚被安排到哪里干活儿了呢?不过好消息是花田里的玫瑰花越来越茂盛了,还有几天就要到玫瑰花盛开的日子了,真想和玛丽亚一起观赏玫瑰花的盛开,那一定是顶浪漫的事情。’
……
‘玛丽亚消失了!和我同一批到庄园的男仆和女佣都消失了,只剩下几个花匠还是熟面孔,庄园里的所有佣人都被换了一批。我找不到我的玛丽亚了!!!’
‘这个花田有些古怪,明明最近我们只需要修剪枝叶并没有挪动根系,但每天早上我们都会发现玫瑰花根茎附近的泥土是新鲜的,好似刚被翻动过。我觉得有些奇怪,用铲子铲开了一部分土壤,竟是在地下发现了佣人们的尸体。哦,我可怜的玛丽亚,你不会也长眠在这片玫瑰花田下了吧!’
‘我出不去的了,离开庄园的路被那些玫瑰花占领了,只有穿过那些怪异的玫瑰花才能离开这座庄园,我会留在这里陪伴我可怜的玛丽亚。’
到此,日记就结束了,阮霜不禁感觉起了一身白毛汗。
“意思是这些玫瑰花田下面埋着尸体?”魏天一颤抖的提问,刚才她还凑近嗅了玫瑰花香,现在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出来看看。”林雨相道。
阮霜挑眉心想,管家不是说晚上不可以出门吗?
林雨相似乎猜到了阮霜的疑惑,解释道:“在副本中有的时候npc说的规则并不一定是一定不能触碰的规则,可能只是会触发鬼怪的规则,触发鬼怪处理得当的话也不一定会死亡,比如昨晚我出门了但并没有遇见死亡威胁。”
阮霜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同意晚上再观察这片玫瑰花田。
一行三人小心翼翼绕着玫瑰花田的边缘查看里一圈,无奈没有新的线索。
这里仿佛就是一片很普通的玫瑰花田,没有人在修剪枝叶,所有的花骨朵都在随着微风摇曳,散发出阵阵沁人香气。
本来是一幅恬静的风景画,但阮霜现在看着这些玫瑰花倒是像看着一群食人的魔鬼,恬静不起来一点。
而亨利男爵和夫人的爱巢就矗立在这些诡异的玫瑰花的簇拥中,斑驳老旧的城墙昭示着它的历史。
墙面上有一些狭窄的洞,充当着白天的采光,如果不是成千上万的蜡烛燃烧着,阮霜都不敢想象古堡内会是多么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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